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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血脈親情

  許默然看了看電腦屏幕最右下方的時間,的確快到吃飯時間了。


  許夜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說明他這個人的時間觀念還挺准。


  「你想吃什麼?」許默然邊關電腦,邊問許夜。


  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也奇怪,明知許夜不選對的,只買貴的消費習慣,還是不懼怕他—提過分要求。


  畢竟,提要求是許夜的權利,至於答應不答應,是她的權利。


  所以,就想他提出想吃天上的龍肉,她也完全不怕。


  「我想吃……」許夜在那頭說了家店名。


  許默然很慶幸,現在的她是坐在椅子上,否則肯定腿肚子一軟,說不定就摔跤了,雖然許夜說的那家店,她沒有去過,卻以貴,超級貴,而聞名於整個B市。


  據去吃過的人說,一頓飯,要吃掉一個月的工資,而且說話的人,工資不算太低,收入在B市平均水平之上。


  她咬咬牙,直接拒絕,「沒錢!」


  許夜顯然也做好了,許默然不會直接答應他的準備,緊接著,說出第二家店的名字,「那我們去吃……」


  那家店,許默然也聽說過,只是比第一家店,稍微便宜了一點點而已。


  許默然再次咬緊牙關,「不去!」


  許夜嘆了口氣,在電話那頭,狀似無奈道:「然然,那你說吃什麼吧,我聽你的。」


  許默然想了想,報出一家餐廳的名字,和許夜提到的兩家一樣,這也是一家西餐廳,食材和壞境都不錯,價格卻要適中很多。


  許夜在電話那頭,猶猶豫豫,足足花了半分鐘,才回個許默然兩個字,「好吧。」


  這兩個字,帶著多大的不情願和勉強,許默然聽著就想笑,「我現在就過去,你打車過來。」


  許夜說:「我沒錢付車費。」


  許默然有點哭笑不得,這就是許夜特色,什麼時候都會想到錢,不過這樣的人,也有好處,未雨綢繆,永遠不會有近憂患。


  「我來付。」早知道她今天上班前,就應該把銀行卡放在家裡。


  許夜生怕許默然把他忘了,掛電話之前,又強調她,「然然,我現在就過去,你一定要在路邊等我哦。」


  許默然笑道:「放心吧,等你到的時候,我肯定在路邊等著幫你付車費了。」


  再次聽許默然這樣一說,電話那頭的人,才安心掛了電話。


  當然,就許夜目前在許默然面前走的,類似花孔雀開屏的線路來看,在掛電話前,他勢必再誇上許默然一句。


  而他,的確誇了。


  他說:「然然,被你養著真幸福的。」


  許默然回應他的是一聲嗤鼻冷笑,關於吃軟飯,從貶義詞變成帶著幾分驕傲的褒義詞,也是在撿回許夜后,在他的不斷引以為豪的強調下,才改變的認知。


  許默然只是出去吃了午飯,沒什麼東西要收拾,把手機放進包里,把外面的警服脫下掛在椅子後背上,就離開辦公室。


  警局是個很熱鬧的地方,車輛進進出出,也人進進出出,許默然又不是第一天在警局上班,對警局的忙碌早習以為常。


  她悶頭朝警局外走去,邊走邊想是打車,還是坐地鐵,忽地,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小姑娘。」


  一開始,她沒回頭去看,因為不見得,就因為別人喊小姑娘,被她聽到了,喊的就是她,許默然還沒臉大到這個地步。


  身後又傳來聲音,「那個穿淡黃色衣服的小姑娘,你沒聽錯,我喊的就是你。」


  許默然低頭,看到自己今天穿的的確是淡黃色,再加上年紀,在比她大很多歲的人眼裡,的確還可以被稱小姑娘。


  猶豫了一下,頂著被人說臉大的風險,她還是回頭看去。


  她看到喊她的是一個陌生人的中年男人,盯著中年男人看了會兒,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朝自己左邊看看,又朝右邊看看,除了她,的確沒有第二個穿淡黃色衣服的人,忍不住懷疑中年男人認錯人了。


  中年男子對她微笑,「小姑娘,不要懷疑,我沒喊錯,喊的就是你。」


  許默然不是個沒禮貌的人,儘管猜測中年男子喊她,是認錯人的可能性比較大,還是回給他一個微笑,「大叔,我不認識你,你真的認錯人了。」a

  中年男人把她從到到下打量了一遍,反問她,「你是姓許吧?」


  許默然點點頭,她是姓許,只是許默然這個名字,並不是她父母起的。


  據說她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是個裹在襁褓里才出生沒幾天的嬰兒,名字總是要有的,孤兒院的阿姨的抱著她去找院長起名字。


  剛好,院長在輔導上小學三年級的兒子,正被怎麼都教不會查字典的兒子氣得七竅生煙的院長,聽說要給襁褓中的女嬰起名字,隨便朝手裡翻開的字典看了眼,於是襁褓中的女嬰就有了許默然這個名字。


  當真是人如其名,許默然從小就很安靜,哪怕成年後,她也沒有什麼社交圈子,認識的人除了同事,就當屬江茉莉一家子,不對,現在還要加個許夜。


  裴航如果知道許默然都沒把他列入認識的人裡面,肯定捧著心做傷心狀。


  嫂子啊,不帶這樣的吧,為了你和大哥能吃上安全的海鮮,我都自己詛咒自己,而且還靈驗了,這一夜苦啊,累啊,你居然還不把我當成朋友。


  啥話也不說了,裴公子咬著衣袖,躲廁所角落痛哭一個小時。


  「我是姓許。」許默然看著陌生的中年男人,她越看越肯定自己不認識他,「但是,姓許的人也不少。」


  言下之意,大叔,雖然你連我姓什麼都知道,還是很有可能認錯人了。


  中年男人正要上前,走到許默然身後,有人跑到他身邊,伸手攔住他的去路后,壓低聲音和他說:「上面說讓你出來晒晒太陽,不能走太遠。」


  攔住中年男人的是個年輕男人,身材魁梧,面色冷厲,許默然很快判斷出他的身份,是個便衣警察。


  中年男人被便衣警察攔住,不說他一定有罪在身,至少也是個犯罪嫌疑人。


  中年男人對著攔住他的便衣警察笑了笑,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從細微處就能看出中年男子很儒雅,也很有內涵。


  中年男子再次朝許默然看去,「許小姐,我也姓許,我們是本家,你真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啦?」


  許默然也盯著他仔細看了看,不要說,看久了還真覺得有點眼熟。


  中年男人看許默然還沒認出她,笑著提醒道:「上次在天上人間,吃藍鮑的那個……」


  許默然張大眼睛,張大嘴巴的「哦」了聲,原來是那倒霉區長,臉部輪廓是像的,只是這身材差的不是一點大,難怪她沒認出。


  「我減肥的。」倒霉區長看出許默然心裡在想什麼,自我打趣和許默然開起玩笑,「小姑娘,要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樣,自己能把把自己給瘦下來,而且還能瘦成一道閃電,估計那些減肥中心,在恨死我的同時,也要倒閉不吧少。」


  不知道為什麼,許默然看他笑的時候,總覺得眉眼間有那麼一種似曾相似,她像是在哪裡見過。


  「你現在還好吧?」許默然問那個倒霉區長。


  自從親耳聽了他的親身經歷,許默然對他不再是那種為官不仁的厭惡,而是轉為一定程度的同情。


  從小無父無母的她,尤其被他深深的慈父情節所感動著。


  倒霉區長繼續面帶微笑看著許默然,他看著許默然的眼神很慈祥,彷彿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不是才第三次見面的許默然,而是認識很久很久的故人。


  「我還好。」倒霉區長說,「現在正在配合上面做最後的調查,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很快曬太陽的時候,身邊不會有人跟著。」


  倒霉區長風趣又幽默,許默然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又飆升了不少。


  「希望你一切順利。」許默然真心實意的說。


  倒霉區長沒想到許默然會祝福他,先是一愣,然後對許默然咧嘴大笑,「你真是個暖心的好孩子,如果我的女兒還活著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大,還有幾天就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了。」


  倒霉區長只要提到他的女兒,臉上的表情就是痛苦,懊悔外加心疼。


  許默然吸了口,接上他的話,「如果到那天,你還不方便去看她的話,我會幫你去看她。」


  如她上次答應他的那樣。


  承必諾,諾必果。


  「小姑娘。」倒霉區長定定看著許默然,「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如果我女兒還活著的話,肯定和你一樣善良。」


  許默然被倒霉區長太過於慈愛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我想也是的,我還有事先走了,您慢慢曬太陽。」


  許默然話說完,就要轉身跑開。


  倒霉區長再次喊她,「小姑娘!」


  出於禮貌,許默然再次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倒霉區長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對許默然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一下我的名字。」


  話說著,根本不給許默然反應的時間,徑直朝下說道:「和你一樣,我也姓許,名修森,我叫許修森,你記住了嗎?」


  許默然點點頭,「我記住了。」


  言下之意,她可以走了嗎?


  如果再在這裡拖延時間,只怕許夜到了,她還沒到,雖說B市的治安一向很好,也不排除有意外的時候。


  萬一,計程車司機看許夜沒錢付車費,萬一計程車司機喜歡的是男人,萬一拿車費要挾許夜,那許夜就危險了。


  在她能力範圍之內,她絕對不允許,許夜出現什麼意外。


  轉身朝前跑的時候,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個叫許修森的倒霉區長並沒有去其他地方曬太陽,而是站在原地,保持剛才的姿勢,目送她離開。


  不是許默然矯情加自作多情,那個倒霉區長真的在用目光送她,咦,那怪怪的眼神,讓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鑒於倒霉區長看她的眼神,和她說話的口氣,都太過於不一樣,她跟著想多了,那個倒霉區長不會因為她也姓許,就產生了一種她是他女兒的錯覺了吧?

  後來才知道,不是她想多了,而是許修森從第一次看到她,就真把她想象成他一出生就去世的女兒。


  當然,隨著陳年往事,一樁樁被暴露到陽光下,證明許修森的想象力很接近現實。


  同樣姓許的許默然,其實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走路慢點,不要跑。」許修森看許默然回頭朝他看,大聲叮囑她,「當心摔跤,尤其是過馬路的時候,一定要看好紅綠燈,還有啊,再怎麼趕時間,不是正規的計程車千萬不要坐……」


  「我知道了,謝謝您。」許默然看著瞬間化為大話西遊里的唐僧的倒霉區長,覺得她要不打斷他,可能一直會朝下說,飛快出聲打斷他。


  大話西遊里唐僧的既視感,她一點都不喜歡。


  許默然不知道,等她的背影完完全全看不見,許修森還站在原地,目光鎖在她走的方向。


  負責看守他的便衣警察,在到他身邊監視他的時候,已經被人刻意叮囑過,不能為難許修森,只要他不提太過分的要求,都可以滿足他。


  那個便衣警察平時很少在機關樓里辦公,能接觸到的勾心鬥角很少,相對頭腦的他,在得知能滿足許修森不是很過分的要求,當即就開口問了,什麼是太過分的要求。


  他的上一級領導,差一點沒被他的問話氣瘋,這種沒有實質性條條框框的東西,讓他怎麼回答。


  他是不想回答,這有什麼好說的,偏偏,他耿直的下屬,還在等著他答案。


  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如果許修森說,他要去那些有著特殊服務的高級會所,你就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他!」


  耿直男孩用力點點頭,「劉隊,這一點我記住了,還有其他的嗎?」


  被他稱呼為劉隊的那個便衣警察隊長,差一點沒被他的一根筋給氣到腿抽筋,沒好氣道:「你記住了,所謂的過分要求,就是和黃—賭—毒有關的!」


  年輕的便衣警察把自己對隊長說的話奉如聖旨,從被派到許修森邊上那一刻,生怕自己忘了過分要求是什麼,不斷的在心裡默念,黃—賭—毒,黃—賭—毒。


  默念的次數太多后,導致他下班回家,還深陷在工作狀態中。


  他媽看他回家,一副眉頭緊蹙,神經緊繃的樣子,就關心的問他,「兒子,今天忙的都是些什麼?」


  他不假思索,直接把心裡默念的話,給說了出來,「黃—賭—毒。」


  他媽大吃一驚,趕緊躲進房間給他下樓遛狗的爸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就驚恐地說道:「老頭子,不好了,你趕緊上來呢,兒子要出大事了!」


  當便衣警察被他爸,用打斷他的腿威脅他,不準再去做什麼便衣警察;被他媽用尋死威脅他,不准他再去當什麼便衣警察,他還一頭霧水。


  這是怎麼了?

  當年他在填志願的時候,父母可都是贊同的。


  等他弄明白父母強烈反對的原因,趕緊解釋,怎奈,父母生怕他走了歪路,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最後,出於無奈,他只能電話讓他的隊長來家裡一趟。


  隊長正陪女朋友吃飯呢,等吃完飯,順便用實際行動感受一下某套套打的廣告,有沒有誇大其詞,有沒有涉及虛假廣告。


  哪想到被他說好聽一點叫耿直,說難聽一點叫一根筋的下屬,給打斷了。


  心裡氣歸氣,身體沒有得到運動歸沒得到,他還是不顧女朋友生氣,趕去了下屬家裡。


  終於解釋清楚,他重新回到女朋友那裡,拿出鑰匙開門后,沒開燈,脫掉皮鞋親手親腳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房門關著,他的手去搭房門把手的時候,連台詞都想好了,「寶貝,餓了吧,來,我下面給你吃。」


  看似是一句把面煮了當宵夜的尋常話,隨著他把下和面兩個字的間隔時間拖得長了點,意思就變了。


  啊呀,這樣一言不合就開車,真的好嗎?


  廢什麼話,時間不等人,車更不等人,快點先上車再說。


  房門被耿直便衣警察的隊長推開,我下面給你吃的那句話,卻沒能說給女朋友聽,因為他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他的女朋友已經在吃別人下的面了。


  傷心歸傷心,在狠狠揍了那個姦夫一頓后,他也想通了,這次幸虧他耿直的下屬,要不然,他不光被戴了一頂和家裡的房子差不多大的綠帽子,還渾然不知,連喜當爹那樣的事,也會發生在他身上。


  身邊圓滑有心計的人太多,耿直的就顯得彌足珍貴。


  他沒有再去教耿直的下屬,還是像他一開始告訴他的那樣,只要拒絕許修森提出的,一切和黃—賭—毒有關的要求就對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許修森站在原地一直盯著許默然的背影,哪怕已經看不見了,還在朝那個方向看著,邊上的便衣警察卻沒有任何反應。


  終於,時間過了很久,許修森收回視線,移到了的便衣警察的臉上,「你覺得剛才那個姑娘和我長得像嗎?」


  耿直的便衣警察,耿直的回道:「這不是我的工作職責範疇,所以,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許修森對便衣警察的回答並沒有生氣,事實上,自從二十四年前,他連夜趕回家,發現剛出生,他都沒能看上一眼的女兒,被發病的妻子從住院部樓上扔下去摔死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再也沒了脾氣。


  不是他不會發脾氣,而是他最重要的東西,從他生命里剝離,那種痛,那種傷,讓他已經忘了作為一個正常人的脾氣是什麼。


  他再次朝許默然走的方向看了眼,自嘲似地勾了勾一側的嘴角,「大概是我真的老了,現在越來越想女兒,尤其是剛才那個姑娘,我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我好喜歡她……」


  耿直的便衣警察,厲聲打斷他,「注意你的言詞,就你的年紀,都能做人家父親了,居然還好意思說出喜歡人家姑娘的話。」


  許修森沒說完就被打斷的話,讓耿直的便衣警察直接給他貼上了老不正經,不要臉,禽獸等等等,諸如此類的貶義詞。


  「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什麼都已經看淡的許修森,唯獨對便衣警察誤會去接他對許默然的感覺,而耿耿於懷,甚至,當被對手下圈套誣陷,都懶得去辯解的他,開始為自己辯解。


  他看著誤會他意思的,便衣警察的眼睛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喜歡,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而是一個長輩,比如父親對女兒的那種喜歡。」


  便衣警察沒再說話,他相對來說比很多人都簡單的頭腦,沒有辦法,也不想去深究許修森話里的意思。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作為一個暫時看管,防止許修森出意外的人,也沒必要去關心他心裡在想什麼。


  反正,耿直的他,就一個原則,不答應許修森提出「黃—賭—毒」要求就可以了。


  許修森轉身,朝暫時還禁閉他的小房間走去時,忽然感覺整個人鮮活了起來,血管里已經很久沒有如泉水般汨汨流淌的血液,開始歡快的奔騰起來。


  已經心灰意冷二十多年,每一天都是抱著活一天算一天念頭他,忽地,想好好活下去。


  許默然,他在心裡輕輕默念這個名字,怎麼感覺這麼親切,讓他這麼不忍心割捨呢。


  這個時候,許修森還不知道這是一種骨肉血脈之間,與生俱來的親密,他只知道,他像一個父親一樣的喜歡許默然,他想認她做自己的乾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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