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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祁雲崢臨走前, 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


    國子監的大小事務不必再經過祁雲崢,大多都交由崔應觀來處理,而郭大人繼續輔助崔應觀。


    崔應觀接手之後,便開始用閑暇時間整理之前的文書檔案, 分門別類按照自己從前的習慣規整好。


    “祁大人那個不是很方便嗎, 為什麽要再整理一遍?”郭晟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累, 一開始還幫他整理,理了一會兒便覺得腰酸背痛, 幹脆坐在一旁喝茶吃點心看著他自己整理。


    “不太習慣。”崔應觀淡淡笑了笑, 順手拿出了江眠月剛入國子監那年的文書檔案。


    他將那疊文書整理好,放置在樟木匣子裏, 在裏頭塞了些芸香草防蟲。


    “還要整理多久?”郭晟有些無聊, “我去找張懷寧下棋去了, 有事叫我。”


    “郭大人不用在這兒陪我。”崔應觀笑著說,“多謝。”


    郭大人走後, 崔應觀接著整理,拿起一旁的一遝檔案, 中間卻有一張未與其他的放在一起,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崔應觀拿起來看了看, 眼眸一凝。


    上頭寫著,陸遷……處以流放關外之刑。


    陸遷是什麽人, 崔應觀依舊記得。


    上輩子, 江眠月曾經與他說起過有一人是她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如今已經在國子監入學。


    他旁敲側擊許久,江眠月才透露那人的名字, 崔應觀在國子監時常故意為難過他, 隻是此人極為厚顏無恥, 尋常手段根本拿他沒有辦法,他也很是無奈,也不能對他真的下什麽狠手。


    可後來,江眠月失去蹤跡以後不久,那位陸遷便傳出了墜崖而亡的消息。


    崔應觀仔細看了看陸遷的文書檔案,微微蹙眉。


    陸遷這輩子居然是例監生……江眠月上輩子說過的話他都記在心裏,她似乎說過,這位陸遷家中不算富裕,時常需要接濟。


    例監生進國子監,需要的銀兩可不少啊。


    鬼使神差的,崔應觀捧著那份陸遷的檔案,去賬房查了兩年前的賬簿,可翻找了許久,卻獨獨沒有陸遷的那份銀兩的記錄。


    國子監收益支出皆要經過記錄,沒有記錄便表明……有人在此事上做了手腳。


    崔應觀心中一咯噔。


    什麽人能在這種事務是做手腳?國子監誰說了算?


    答案顯而易見。


    可祁雲崢為什麽要對陸遷做手腳?陸遷哪兒得罪了他,要處以流放?

    唯一產生聯係的,便是陸遷害了江眠月,可這明明是上輩子的事。


    崔應觀當即想到之前與江眠月入國子監的免考,以及祁雲崢屢次阻止自己來北監的作為……崔應觀手一鬆,手中的賬冊落在了地上。


    祁雲崢,你可真能裝啊。


    ……


    過了午時,正是人乏力之時,江眠月與蘭鈺他們坐在槐樹的樹蔭下,愁眉不展。


    “眠眠,你的奏報能送去皇上那兒嗎?”尹楚楚問。


    “如今祁大人不在,崔司業隻是代管,出入皇宮有些不便,要事先請奏,等到皇上應允,黃花菜都涼了。”江眠月深吸一口氣,“若是用尋常的途徑送去宮中,我又怕那些傳信的人之中有梁清澤的屬下,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不如我去宮裏……”蘭鈺說。


    “不可。”江眠月和尹楚楚異口同聲。


    “太危險。”江眠月有些擔憂的看著蘭鈺,“陸翀也說了,你是梁清澤的籌碼之一,如今他還沒防備你,若是你主動入宮,被他察覺,你便會有危險。”


    而且祁雲崢在信中說了,讓她護好蘭鈺。


    蘭鈺眨了眨眼,站起身,有些興奮的說,“那我接著去陸翀那兒套話。”


    不等他們有所回應,她便快步跑了,動作極為利索。


    “我爹爹或許可以幫忙。”吳為開口道,“我爹是……”


    “你爹在吏部。”尹楚楚笑道,“你說了幾百遍了。”


    “我爹是吏部侍郎。”吳為臉一紅,“與各部都有接觸,還能聯係上顧惜之和裴晏卿。”


    尹楚楚一愣,緩緩站起身。


    吳為時常將“我爹在吏部”這句話掛在嘴邊,吏部尚書眾所周知並不姓吳,所以眾人反而並不覺得他爹會是什麽大官,最多是個吏部經常經手具體事宜的小嘍囉,才會如此八卦,不怕泄露機密。


    卻沒想到,竟是侍郎……


    江眠月也呆住了,“這便是大隱隱於市嗎?你時常提起,我反而不會關注此事。”


    吳為嘿嘿一笑,再看尹楚楚,卻見她麵容似乎有些異樣。


    “楚楚?”吳為敏感的發現了尹楚楚的情緒變化,“你生氣了嗎?因我一直沒說此事。”


    “不,不是。”尹楚楚有些窘迫,“誰能想到問你這個呢,不怪你的。”


    江眠月見他們二人眼底隻有對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便緩緩站起身,說了句,“我去找崔司業問問此事……怎麽處理。”


    兩人都沒有搭理她,她趕緊轉身離開。


    遠遠地,江眠月回頭一看,見吳為正在朝著尹楚楚最鬼臉哄她開心,不由得淺淺一笑。


    楚楚出身貧寒,應當是在意門當戶對之事。吳為平日裏沒有半點架子,說話做事都是一市井作風,倒是讓人大意了。


    不過這種小事,不足為慮。


    且不說吳為麵皮夠厚,絕對能哄好楚楚,何況能養出這樣兒子的家庭,恐怕氛圍也不會太差,楚楚跟著吳為,江眠月最為放心不過。


    目前最要緊的,是梁清澤。


    據她所知,最遲明晚,梁清澤便要啟程去建陽縣,這之前,梁清澤便會有所動作,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來到敬一亭西廂房,見到崔應觀的時候,卻見他神情略有幾分不自然,仿佛有些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


    不等他開口,江眠月便開口道,“崔司業。”


    江眠月朝他行了個禮,“學生有事相求。”


    崔應觀原本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將此事告訴她,見她麵容嚴肅,似乎有什麽更重要的事,便立刻應聲,“你說,隻要我能做到。”


    江眠月十分感動,她將事情大概告知崔應觀,崔應觀當即便應下,沒有半點猶豫。


    “大家可能需要臨時出國子監,請您簽下這張字條,包括我和吳為等等。”江眠月將已經寫好的字條遞到他的麵前,他想也沒想便直接簽下,一麵簽一麵說,“那個……”


    崔應觀想到祁雲崢那件事,忽然抬頭看著她,看到她清澈的眼眸,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有什麽事嗎?”江眠月問。


    崔應觀細細琢磨,還是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不太合適。


    江眠月見他一直不開口,便道,“對了,祁大人留了些暗衛,你去宮中時會有人暗中護著,你不要擔心自己的安危。”


    崔應觀微微一怔,猶豫了半晌,“罷了,這話還是該他自己告訴你,我替他操心什麽……我走了。”


    江眠月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話指的是什麽。


    崔應觀將簽好的字條遞給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眠月蹙眉,還是有些迷茫。


    事態緊急,江眠月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崔應觀之前用於監生們訓練騎射所用的弓箭全都被她一一清點,馬廄的馬匹也盡數喂飽,吳為則出去與他父親聯絡,聯係一切能用得上的人,做好宮中的防備,陸翀則陪著蘭鈺,一旦有什麽消息傳來,他便立刻交給江眠月。


    江眠月忙了一天,到了傍晚,吳為終於回來了,帶來了消息。


    一個消息是,梁清澤果然逃了,也不知究竟是誰幹的,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蹤影。


    第二個消息是,如今各處屯兵都極為不足,鎮守一方已實屬不易,近日會安排所有人連夜不休的守衛,而宮中也都已經安排妥當,四處都有值守的侍衛官,皇上似乎也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在四處搜捕梁清澤,其他的布防之事,交給了京兆尹。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潑灑在國子監的槐樹上,崔應觀也踉蹌回來了,手臂上有一道血痕。


    見到江眠月,崔應觀聲音沉沉,“江眠月,皇上有旨,已安排順天府尹四處搜查布防,你不必擔心。”


    “還讓我不擔心,你這手臂怎麽回事?”江眠月著急問道。


    “去京兆府尹傳旨時,被人襲擊,還好有暗衛救我一命。”崔應觀喘了口氣,“剩下的事你不必擔憂,百餘人的小隊,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應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已經打草驚蛇了。”江眠月有些懊悔,“他耳目眾多,恐怕已經得到了消息,對不起,連累了你。”


    “此事並非你一人之事。”崔應觀見她有些惱恨的模樣,勸到,“你一個監生,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實屬不易,若不是有你提醒,那百餘人的精英直接殺入宮中也不是沒有可能,到了那個時候,再想抵抗便來不及了。”


    “如今京兆府尹已經準備加派人手,傾盡全力搜捕那百餘異族人,他們長相與中原人不同,若是能提前找到該有多好。”崔應觀捂著手臂,手上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流。


    “你快別說了。”江眠月趕緊推他走,“快去劉大夫那兒,讓她替你包紮一下。”


    “好,這就去。”崔應觀笑了笑,“你也早些休息。”


    “嗯。”江眠月感激的朝他笑了笑,“謝謝。”


    無人處,暗衛將京城各處的消息告知江眠月,目前一切平靜,沒有任何問題。


    江眠月還是不放心,讓人拿到了京城的布防圖,坐在勤耘齋靜靜地用手指比劃著位置。


    京城東麵,多有倉庫集聚,不管是糧草還是金銀典當,還是商賈囤物都在此處,且接近水路,徑直可以入海。


    京城西麵,多為王公大臣巨富顯貴居住之地,守衛眾多,但靠近皇城。


    京城南麵則是平民百姓聚集之地,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北麵則是貧民所在之地,雜亂無章,屋房瓦舍隨意搭建,是連京城巡邏的官兵都懶得管的地方。


    蘭鈺緩緩上前,湊上毛茸茸的小腦袋,“你在看什麽,眠眠?”


    “如果你是梁清澤,會把人藏在哪兒?”江眠月問,“城南城北都很亂,極容易藏人,城東有倉庫,貨物中有吃的有喝的,也極為方便。”


    “我藏城西。”蘭鈺想也不想便開口道,“找個商賈之家,將人綁了,直接好吃好喝待著,外頭的衛兵也不敢進去搜查。”


    江眠月一愣,抬眸看著蘭鈺,猛地站起身,“你說得對!”


    蘭鈺被她嚇了一跳。


    “正是城西,一定是城西。”江眠月激動的捉住她的手,“我一開始便將城西排除在外,覺得那位置守衛森嚴,那麽多人如何能藏身,但若是換個角度,這兒最容易被人忽略,又有那麽多大宅,大戶人家哪裏會管隔壁院子裏的事,獨善其身居多,如此以來,是上上之選。”


    “不愧是你,果然狡猾。”江眠月誇讚道。


    蘭鈺皮笑肉不笑,“謝謝眠眠誇獎。”


    “梁清澤一定也藏在那兒。”江眠月快步跑出勤耘齋去找暗衛,剛剛吩咐下去不過一會兒,她稍稍放下心來,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回勤耘齋睡會兒。


    剛躺下沒多久,江眠月便聽到外頭傳來拍窗戶的聲音。


    “不好了,江姑娘。”


    江眠月立刻起身,打開窗戶,卻見灰衣人蹙眉道,“城西找到了人,我們的人正好撞上,如今他們已經開始行動。”


    “怎麽樣?”江眠月瞌睡全無,腦子緊繃,“他們去了哪兒?”


    “那百餘精銳兵分三路,一路在城南城北殺人搶掠製造動靜,放了大火,吸引京兆尹的兵力,一路攻向皇城,一路朝著國子監來了。”


    作者有話說:


    二更晚一點,目前不確定時間,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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