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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江眠月聽到他那聲音, 一時間有些怔楞,心中猛地一顫。


    祁雲崢極少發出這樣的聲音,他聲音本就好聽,微微軟下來之後, 便帶著一股灼人的磁性, 死死地鑽進耳朵深處, 刺激著腦子與心脈。


    這之後,她手上的動作變得比方才更加小心謹慎, 似乎生怕再次弄疼了他。


    祁雲崢看著她認真的模樣, 心口的躍動聲幾乎要衝破命懸一線的理智,他手指輕輕一動, 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猶疑看著他。


    祁雲崢眨了眨眼, 聲音比清泉流水更加溫和好聽,“不疼了。”


    江眠月抿了抿唇, 心下鬆了口氣,這才繼續將他手掌上的傷口包紮完成。


    待包紮完, 她輕聲開口,“祭酒大人, 這傷口若是長久不好,您的手恐怕要留下疤痕, 好在如今是冬日, 若是夏日,極有可能會有膿血……”


    她說到此,忽然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多了, 輕聲道, “學生多言了。”


    祁雲崢淡淡一笑, “多謝提醒。”


    江眠月這才緩緩將一旁的藥粉收了起來,正收拾著,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隨即便是尹楚楚的聲音傳來,“祭酒大人,崇誌堂尹楚楚前來稟報事宜。”


    江眠月聽到這一聲,手不由得一抖,原本緩緩收拾東西的動作變得利索且飛快。


    不知道為什麽,她並不想被任何人看見自己幫祁雲崢上藥。


    她其實心中也很清楚,這種行為並不算正常,可以說是非常僭越且與祭酒大人有些親昵了。


    可她一看到他那傷口總是不換藥,傷口一直不愈合的模樣,便有些忍不住,恨不得他早日好了才是。


    祁雲崢淡淡瞄了她慌亂的模樣,嘴角稍稍動了動,幾乎有些忍不住唇邊的笑意。


    慌什麽?心虛了?

    “祭酒大人?”外頭的尹楚楚有些疑惑。


    祁雲崢看了一眼江眠月,見她眼疾手快的將那藥匣子塞回了原處,耳根微紅的在遠處站好,這才帶著笑意緩緩開口,“進吧。”


    尹楚楚推門而入,剛想行禮,卻見著江眠月正在祁雲崢不遠處的乖乖站著,神情似乎還有些不太自然。


    “啊,祭酒大人若是有要事……”尹楚楚莫名覺得自己進來之後似乎破壞了什麽……微妙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第一反應便是想要離開。


    “無妨。”祁雲崢道,“坐。”


    尹楚楚這才放下心,她還是有些疑惑的看向江眠月,不明白她一大早就過來是想做什麽。


    難道,是想悄悄的與祁雲崢商量換組的事情?

    極有可能。


    不久後,其他齋長也一一抵達,祁雲崢照慣例安排了一些事情下去,諸位監生便出了門。


    江眠月跟著眾人一道,走出門不久,尹楚楚便將她單獨拉到了一邊。


    “你今日是與祭酒大人說要換組的事情嗎?”她問。


    江眠月一愣,搖了搖頭。


    “你真不打算過來與我一道?”尹楚楚有些無法理解,“你有禦撰金筆,祭酒大人提出那麽優厚的條件,你居然不答應,眠眠,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是可惜的。”江眠月卻搖了搖頭,“可我答應了崔司業,要去他那組。”


    尹楚楚皺眉看著她,疑惑道,“崔司業?他為什麽?”


    “總之目前去祭酒大人那兒並不合適,楚楚,你安心跟著祭酒大人。”江眠月笑了笑,“我在哪邊都一樣。”


    “你跟崔司業是不是認識?”尹楚楚卻聽不進去她的話,皺眉問道,“難怪我時常看他低頭與你說話,比與一般監生們看起來要熟識些。”


    “算是……熟人吧,朋友?”江眠月也說不上來,腦子裏忽然浮現起他抱著自己,說,“我心悅你”的場景。


    “熟識之人吧。”江眠月確定道,“欠了些人情。”


    “難怪。”尹楚楚理解了,“人情債最難還,你還了再說,我不問你了。”


    江眠月笑了笑,點點頭。


    二人進了各自學堂後,遠遠地便有兩人一路緩緩走來,一個手中捧著瓜子,往另一個手裏放。


    “嚐嚐,新的炒貨鋪子,很不錯,這個瓜子香得很,香得很。”郭大人抓了一把,又抓了一把,把崔應觀手掌都堆滿了,崔應觀笑著接過,低頭聞了聞,“確實香極了。”


    “別捧著啊,放兜裏。”郭大人“指點”他,“這手兜著瓜子殼。”


    崔應觀便有樣學樣,將那捧瓜子塞進了兜裏,一走動便是嘩啦啦作響。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郭大人找到了夥伴,心情大好,“那祁大人就不樂意,給他都不吃,不會享受。”


    “就是。”崔應觀笑著點頭,他眼眸一動,忽然開口問,“郭大人,您可知道一位叫裴晏卿的男監生?”


    “那當然,修道堂齋長,國子監佼佼者之一,日後大有可為,別看他尋常看著內斂的很,辦事可不拖泥帶水,厲害著呢,之前獨自一人帶著大半個學堂的監生出去曆事,成果頗豐,祭酒大人都誇讚不已。”郭大人一說起裴晏卿便讚不絕口,“那小子,挺好。”


    崔應觀心情一滯,麵上卻帶著笑,“他與江眠月關係不錯?”


    “那是自然,江眠月她……”郭大人忽然反應過來,他頓時想起那日崔應觀一見到江眠月,便將她扯進懷裏抱緊的畫麵,心中一抽抽,麵容不自然地看向崔應觀,“崔大人問這個做什麽?”


    “那日恰好注意到,隨意問問。”崔應觀撇過頭,繼續往前走,一麵走一麵從兜裏掏出瓜子,輕輕磕了一個。


    “好香。”他真心讚歎。


    郭大人還是第一次找到能與自己一道嗑瓜子的,不免心軟,便開口與他說,“江眠月啊,之前在皇上的壽寧節獻禮,演《梁祝》戲本,扮演的是祝英台。”


    崔應觀腳步一滯,仿佛猜到了什麽,“那梁山伯……”


    “雖然最後不是裴晏卿出演,但他扮演的時間最長,中途排演,都是他與江監生共演,自那之後,二人關係甚篤。”郭大人解釋道,“此事整個國子監都知道的。”


    崔應觀麵色難看起來。


    郭大人一看他的臉色,便知道他如今什麽心情,心道這孩子心中可真是藏不住事兒。


    可是他還不知道,事實上,最大的問題不是那裴晏卿,而是……


    唉,不可說,不可說。


    郭大人拚命忍住了傾訴欲,這崔應觀看起來還年輕衝動得很,一個裴晏卿便如此,若是聽聞祁雲崢之事,恐怕國子監日後不得安寧。


    江眠月這個姑娘,還真是有些厲害,一個兩個三個的,都對她如此。


    郭大人抓起瓜子,一麵磕著,一麵決定將這些事情爛在自己肚子裏。


    ……


    日子往複,江眠月日日忙碌,白日裏忙著上課,夜裏忙著編書,規律的很,卻也十分充實。


    期間她日日替祁雲崢換藥,終於見著他那頑固的傷口一日好似一日,偶爾有裂開,但是卻難以阻擋日日向好的趨勢。


    她總算是放了心,期間聽聞祁雲崢說起尹家一事,說是皇上已經處理了尹楚楚的父親,竟是直接削了他的官,將他打發去衙門裏當個小小的差役。


    那妾室見他落魄,經兀自拾掇金銀細軟逃了,拿走不少錢財,那尹書文見家裏被搬得不成樣子,原本家中寥寥幾個仆役也走了,隻剩下一個發妻還躺在床上病懨懨的。


    尹書文頓時想起過去發妻的好,難得去房中看她,得到的卻是發妻的一紙和離書。


    他氣急敗壞,卻沒有半點法子,隻因為皇帝親自過問此事,他若是再生事,恐怕連個衙門的差役都當不了。


    江眠月原本還擔心尹楚楚受到此事打擊,卻沒想到,尹楚楚非但沒有被打擊到,反而愈發振奮。


    蘭鈺問起,便聽到尹楚楚笑著說,“娘親早就想離開,她這病是心病,日後我們娘倆,可以把日子過的更好。”


    於是尹楚楚趁著月中假期出去一趟,將娘親安頓好,整個人回來國子監後神清氣爽,竟是比往日更加的精神。


    “多謝眠眠的禦撰金筆。”回來後,尹楚楚抱著江眠月,感激不已,“當初你拚命長跑時,我卻想不到,你這賞賜,第一個作用,便是用在了我身上。”


    “倒是不枉我拚命一回。”江眠月淡淡笑了笑,“值得。”


    諸事有順,也有不順。


    月中,她回了一趟江府,卻得知近日爹爹忙得出奇,問了江述懷之後,她才得知,邊關原本已經日漸平息的戰勢再度吃緊,眼看著敵軍已經橫跨邊關山脈而來,朝廷卻有些措手不及,軍需供應不上,正在四處調度。


    江玉海身負重責,肩負此事,日日披星戴月無法休息,著實吃力。


    江眠月這才明白,為何皇上如此重視騎射,可到現在為止,她還弄不清楚朝中究竟發生何事,著實令她十分著急。


    江眠月不免想到祁雲崢之前與她說的……她有禦撰金筆,祁雲崢可帶她入宮。


    江眠月心中一定……做下了決定,她得入宮。


    近日總是下雪,宮中的漢白玉磚石上滿滿鋪了厚厚的雪,宮人時常清掃,雪時常落下,總也掃不幹淨。


    禦書房中,皇太子跪在皇上跟前,麵容間有些委屈。


    “怎麽了。”皇上睨了他一眼,“今日又是何事?”


    “父皇,兒臣今日來,有一事稟告。”皇太子麵露難色,“是關於國子監祭酒祁雲崢與大公主合謀之事。”


    “哦?”皇上闔上了麵前的奏折,笑道,“你又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遲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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