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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四人重逢

  要找到王次說的地方其實並不難,畢竟隻要到了那片地區然後找最小最矮的房子就可以了。十二號帶著穆晚晚去找的時候天已經開始微微亮了,借助微弱的光線,一路走下去還算順利,隻不過發現了所謂的房子時,十二號有些驚訝,因為第一眼看上去實在是太小了,他甚至不知道叫房子是否合適。


  從外麵看上去,在兩座兩層高的房子的夾縫中,那房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小的鐵皮盒,目測也就隻有五六米長,一扇比人稍微高出十多公分的門。十二號走過去推門的時候,發現門上的木屑沾在了手上,說明已經發黴很久了,而且並不是因為最近寒冷的天氣所導致的。


  推開門後,十二號走了進去,靠在牆上,把腿稍微往上抬以此來支撐穆晚晚,這樣就可以完全騰出一隻手在牆壁上摸索著燈的開關了,但是摸了好久也沒有摸到。另外一隻手實在快承受不住了,他不得不放棄尋找開關,將穆晚晚托起來,兩隻腳在前麵小心翼翼地踢著,試探著障礙物,尋找床的所在地。


  房間其實很小,隻有不到十個平方,所以很容易就把床給找到了,隻不過有些小。十二號將穆晚晚小心地放下之後,用力地甩了甩兩隻胳膊,減少一些酸痛。然後又開始摸索,終於在摸到的一張直到自己腰部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個蠟燭,又在旁邊的小板凳上摸到了一個火柴盒。


  十二號拉開火柴盒,劃亮火柴,對準桌子,才發現桌子上的蠟燭隻有手掌那麽長,他趕緊把蠟燭點亮,熄滅了火柴,隨手扔在地上。


  在燭光的照射下,十二號環顧著屋子的四周,穆晚晚躺著的那張床是證件屋子裏最大的一件東西了,但是也隻不過是一米寬而已,難怪摸著的時候那麽小,然後就是床頭堆著的木箱子,大概是放衣服的。一張桌子,一條小板凳,角落裏堆著鍋碗瓢盆,擺放得整整齊齊,旁邊是一個木桶和大木盆,其他地方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日用品。總得來說房間雖小但還算幹淨,看得出來主人是一個比較會收拾的人。


  設好又在牆壁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燈的開光,最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一看,果然連燈泡都沒有看到,所以這一家人是沒有電燈嗎?一直都是用蠟燭的嗎?


  十二號詫異極了,很多年前就聽說夜叉島的居民沒有太大的差距,雖然會有一些人條件比較好,家裏經濟富裕,也有些人過得相對清貧一些,但是不可能有兩極分化。可當他來到這裏卻發現,相對於之前看到的房子,這裏實在是太寒酸了,雖然才一個人住,但是麵積小不說,屋頂很矮,走進來就覺得很局促、很壓抑,一個人長時間在這裏生活真的沒有問題嗎?

  一支蠟燭的光實在是微弱了,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十二號看東西的時候隻能拿著湊近了才能看清,所以他將蠟燭湊在穆晚晚跟前的時候,看著穆晚晚胸口微弱地起伏著,他有些手足無措,雖然平時也知道一些處理傷口的方法,但那些都是針對外傷的,像穆晚晚這樣,他毫無辦法。


  望著穆晚晚,十二號覺得不可思議,上一次見麵自己還堅決要殺了穆晚晚,但是沒想到這一次他卻毫不猶豫地救了穆晚晚。如果說時機的話,現在就是最好時機,沒有人阻擋,穆晚晚自己也反抗不了。


  可是十二號卻下不去手了,他覺得自己這樣是乘人之危。雖然捉屍人說想要達成目標就必須用點手段,可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卻想都不敢想。


  一方麵是拯救夜叉島,一方麵是不能對昏死的穆晚晚下手。這個矛盾讓十二號十分痛苦。


  而且已經過了這麽久了,竟然還沒有一個人來這裏,十二號更加焦躁了,他走到門邊,稍微開了一點門,探出半個腦袋朝外麵望去,才發現天已經完全亮了,可是這個房間裏卻還是一片漆黑,一點光線都沒有。


  隻有門打開時,在門口的幾十公分處才會有一些亮光。可是考慮到安全,十二號不得不重新將門關上,在屋子裏焦急地走來走去,他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把王次一個人留在那裏,萬一被嚴峻發現了怎麽辦?

  蠟燭就隻剩下半個手指頭那麽長了,十二號不得不拿起來到處找其他的蠟燭,畢竟沒有電燈,房子又這麽昏暗,那照明的就隻有蠟燭了,不可能就這麽半隻的,其他的一定是放在哪個地方了。


  十二號先是在對方的雜物處找了找,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並沒有發現蠟燭。緊接著他又把床頭的箱子給打開了,正如他之前所猜測的,箱子裏都是一些衣服,大大小小的,有男的有女的,很有可能是撿了別人不要的。


  既然箱子裏也沒有蠟燭,雜物堆也沒有,十二號有點煩,蠟燭就快燒到他的手上了,他想了想,很多人家裏擁擠的時候會把東西放在床底。所以他一隻手扶著床沿一隻手拿著蠟燭跪了下去,然後彎下腰,慢慢地往床底下看。


  床底下比想象中的還要黑,十二號隻得把蠟燭不斷地往裏麵放,床頭的位置什麽都沒有,所以他慢慢地把蠟燭往下麵移,移到中間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幾根骨頭。


  十二號有些詫異,他頓時停住了,忽然不太想繼續看下去了,於是趕緊把手拿出來然後站起來,可是還沒有等他站穩,腳上突然就被什麽給抓住了。


  “啊!”十二號驚呼一聲,額頭上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緊接著用力地踢著腳,同時也把蠟燭往腳邊放,沒想到竟然是一直沒有什麽肉的手,全是骨頭,死死地抓住了他。


  而且這時候一顆腦袋從床尾那滲了出來,臉上的皮肉已經結冰了,大概是在腐爛的時候因為夜叉島溫度驟降,血水和皮肉都凍在了一起,所以才變成這樣的。


  那個時候也許就已經是醒屍了,隻不過一直處於黑暗中,被凍住了無法行動,就一直躺在床底,正好這個時候十二號拿著蠟燭趴下去,這才刺激了醒屍,聞到人的味道便移動著僵硬的四肢。


  十二號想都沒有想用力地踩開了那隻抓著自己腿的手,然後瘋狂地跺著那顆腦袋,把骨頭、皮膚、冰塊都跺成了渣渣,濺得到處都是殘渣。


  這時蠟燭也幾乎要燒到手上了,滾燙的蠟燭油融化在十二號的手指上,他不得不從手上甩了下去,屋子裏徹底恢複了黑暗。


  十二號喘著氣,寂靜的空氣中隻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他很想要動一動,但是一直沒有動彈,因為剛剛突然出現的醒屍他還沒有緩過勁來。


  然而就在十二號發愣的時候,門外麵突然產來一陣走路的聲音,他的頭機械般地扭過去,還沒有做好禦敵的準備,門就被推開了,他一把衝上去抓住對方就往牆上推,然後用胳膊肘抵在對方的脖子上,喘著粗氣問道:“誰?”


  “十二號?”對方試探性地問道。“別緊張別緊張,我,林景星,你快放開我。”


  聽聲音的確是林景星,十二號這才鬆開了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我還以為是嚴峻呢!你沒事吧?”


  林景星摸了摸脖子,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但他搖搖頭道:“我沒事。”


  “就你一個人嗎?”


  “鄧玉函在外麵,王次的話我們不太相信,到這裏也不確定是不是就這個地方,所以我就先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突然被拽進來了,玉函肯定也蒙了,現在肯定躲起來了。對了晚晚呢?她……”林景星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躺在床上的人,不用猜也知道那肯定是穆晚晚,他立即跨過去,一臉悲痛。


  十二號見狀,便說:“看病你比我懂,我去找鄧玉函,你在這裏照顧她吧!”


  這種時候林景星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一個聲音,他的眼裏隻有穆晚晚,靠著門外照射進來的微弱的光,他仔細地檢查起來。


  十二號也很知趣地走了出去,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喊著:“我是十二號,剛剛以為是嚴峻,所以才會把林景星給拉進去的。現在林景星在屋子裏,鄧玉函你出來吧!”


  躲在牛欄下麵的鄧玉函聽見十二號的叫聲,她先是探出一半身體看看十二號說的是否屬實,確定真的隻有十二號一個人之後,她這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看見鄧玉函後,十二號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啊,剛剛嚇著你們了。”


  鑒於之前十二號做的事情,鄧玉函對他還是有防備心的,她充滿敵意地問:“你是不想又想耍什麽花樣啊?”


  “我沒有耍花樣啊!”十二號無辜地說。


  “那你會那麽好心地把晚晚給帶到這裏來?而且還和王次那個王八蛋在一起,我看你們倆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說到王次,十二號就想到了還有一個人,他怎麽就把王次給忘了呢。趕緊問道:“對了,王次呢,他怎麽沒有和你們一起來這裏呀?他沒事吧?”


  “哎喲喂,你看看你那緊張的樣子啊!”鄧玉函撇著嘴說,“果然和王次是一夥的吧,不然這麽關心他!十二號呀十二號,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沒想到呀,你竟然是王次的人!”


  “鄧玉函你瞎說什麽呢!”十二號急了,他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是王次的人啊,可這個時候他又不想和鄧玉函糾結,太浪費時間了。“你先告訴我王次去哪兒了,然後我再慢慢跟你們解釋。王次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不然他也不會一直等著你們,畢竟那麽危險。”


  鄧玉函冷笑一聲:“改邪歸正?你在開什麽玩笑啊,狗改得了吃屎嗎?竟然說王次改邪歸正,你也太好騙了吧!”


  “你先別管我好不好騙,你就告訴我吧,人呢?”


  “人?你那麽想知道?行唄,那我就告訴你吧!”鄧玉函一字一頓地說,“我親眼所見,王次跟著嚴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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