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火中救人
將穆晚晚扔進宅子之後,嚴峻毫不猶豫地劃亮了火柴,點著了一些小樹枝和樹葉,然後丟在了一個幹燥的柴火堆裏,柴火堆裏馬上就亮了起來,火苗快速地往上竄,火焰越來越大,火勢越來越猛,要不了多久就蔓延到了旁邊的大門上,黑煙四起,低空中開始漂浮著燃燒的顆粒物,空氣中也布滿了燒焦的味道。
“救命,救命!”穆晚晚低聲叫喊著,卻如同細若蚊聲,這已經是她拚了命發出來的聲音,但是除非是站在她身旁,否則根本就不會有人聽見她在呼救。
濃煙越來越密集,不斷地往下麵遊走,穆晚晚躺在地上,手腳無法動彈,所以根本就不能捂住口鼻,隻能盡量讓自己的呼吸頻次低一些,每次吸入的空氣少一些,這樣來減吸入濃煙的數量。
如果隻是短時間的話,這個辦法的確可以延長穆晚晚的性命,但是時間拖得越久,她吸入的濃煙越多,而且越到後麵她越難控製自己的呼吸,最後必定會因為窒息而死的。
馬上要走到族長宅子的兩個人聞到了空氣中飄過來的濃煙為,兩個人麵麵相覷,然後其中一個人定睛一看,果然看見了火光,他大喊一聲“不好”,緊接著拔腿就跑,另外一個人隻得也跟著跑了起來,在後麵用力地追逐著。
這兩個人是一個是十二號,另一個則是王次。
到了距離族長宅子幾十米的地方之後,他們通過火光看見了站在大門前的嚴峻,此時此刻正雙手叉腰一動不動地盯著大火。
王次望著火光說:“這可怎麽辦呀?也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人。”
“不用想肯定是有人的。”
“你怎麽這麽肯定啊?你又看見了?”
“你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如果穆晚晚、林景星他們都跑了,宅子空無一人,那一把火燒了就燒了,反正也沒有人去救火,嚴峻還有必要守在那裏嗎?他之所以站在門口,肯定就是守在那,以防有人進去救人,或者是裏麵的人自救跑出來。”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呢!那我們……你該不會……”王次望著十二號,有些擔心地問。
十二號點點頭道:“沒錯,我們倆得進去把人救出來。”
“我們倆?”王次齜著嘴問。
“不然還有別人嗎?”
“等、等等,我們倆嗎?我……我不去,你不知道嚴峻那個人有多可怕,而且那麽大的火,不不不,我不要去,你自己去就好了,我在外麵接應你,我……”還不等話說完,王次就被十二號拉著往前跑了,於是著急地叫起來,“你你你幹什麽呀你?你這是在強迫我,趕緊放手,聽見沒,我讓你放手!”
十二號停了下來,王次以為自己不用去了,高興地說:“這就對了嘛,強迫人沒啥意思,再說了我也沒什麽本事,去了也是給你添亂了,我就不去了哈!”
誰知道十二號威脅說:“你想多了吧,我是要告訴你,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把嚴峻引來了,我可就扔下你不管了!”
“什麽?”王次又喊了一句,但是想到會把嚴峻引來,他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質問道,“作為看守者,你怎麽能威脅人呢?”
“你再說話就試試看!”說著十二號繼續拉著王次往前走,在巨大的火光的掩護下,他們倆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圍牆的另一邊之後——此時已經不能叫圍牆了,因為全部被嚴峻給打爛了。
王次躲在十二號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左看看右瞧瞧,“現在怎麽辦,咱們進去?”
“對,沒想到圍牆倒了,這樣是最好的,我們從這邊偷偷繞過去,然後分頭行事,我先去院子裏看看。”十二號不斷地往後退,盡量拉遠和嚴峻的距離。
王次也跟著往後退,還不時地往後看以防自己黑燈瞎火中被什麽給絆倒,“那我呢?”
“你就去院子吧!”十二號覺得差不多之後停了下來,跨過雜亂的磚石到了宅子裏麵。
相對於正門,側邊的火並沒有很大,隻是有一些小木柴燃燒起來了。因為是冬天,大部分的樹木、柴火上堆積了厚厚的雪,所以燃燒的速度比較慢。
燃燒的慢所以濃煙就少很多,十二號慶幸地說:“還好走水不是特別嚴重,咱們就按照剛剛說的趕緊行動。”
不等王次答應,十二號就迅速往院子裏跑了,他決定從正門的院子往裏搜查,而王次則從後門。因為嚴峻是在正門的外麵,所以他被發現的可能性大一些,而王次則更加安全。
重傷再加吸入了不少濃煙的穆晚晚現在連叫喚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她僅有殘存的意識,但是很意外並不覺得十分痛苦,隻是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的場景,像電影一樣播放著成長的片段。她不禁想到,難道即將死亡就是這樣的。
“穆晚晚,是穆晚晚嗎?”
隱隱約約中穆晚晚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又開始腦補,是天使還是惡魔呢?或者是黑白無常?原來死的時候魂靈真的會被接走的,這就說明還有來世了。希望來世我再也不要碰到這種事情了,可以活得久一些,多享受一些。
“穆晚晚你還好嗎?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如果能聽到的話回應一下我啊!”
穆晚晚感覺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臉,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黑白無常,但是那種感覺又很真實,聲音是個男的,好像很熟悉,難道是有誰來救自己了嗎?穆晚晚努力地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是不是真的有人。
十二號發現穆晚晚維維睜開了雙眼,雖然仍舊是眯著的,但至少是回應自己了,證明穆晚晚還活著,他感動地都要哭出來了。於是立即抱起穆晚晚就往後走,去找王次匯合,也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走了幾步之後,十二號擔心穆晚晚經受不起折騰來折騰去,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裏,所以他又從進來的路繞出去了。沒想到走到圍牆那時,王次竟然就坐在小火堆前烤火,氣得他真想一腳把王次給踢進火堆裏。
本來津津有味地烤著火的王次看見十二號這麽快就回來了,明顯嚇了一跳,他立即站起來,局促地說:“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啊,人找到了,真是太好了!裏麵應該沒有人了吧,那咱們就快走吧!”
十二號黑著臉說:“我隻是看見這一個,還沒來記得去別的地方找,你趕緊去找!”
“這個……不太好吧,還是救人要緊!”王次磨磨蹭蹭起來,“而且這樣院子前麵有火,要是人躲在後麵的話,肯定能逃出來,我覺得後麵一定沒有人,所以我才沒有去找的,在這裏等你,不然咱們倆又走散了。”
雖然對王次的行為很生氣,但是十二號仔細一想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族長宅子麵積非常大,且天氣寒冷到處都覆蓋著厚厚的雪或者冰塊,想要迅速燃燒不太可能。嚴峻守著的地方是前門,說明人就在前門附近,而且也被他找到了。越往後麵所受到大火的影響越小,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影響,想要逃走易於反掌。
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再冒險往裏麵跑了,萬一被嚴峻發現,到時候大家都走不了,還不如現在先把穆晚晚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想辦法找其他。
看十二號不說話,王次非常擔心自己還是要進去跑一趟,他試探性地問道:“這是穆晚晚那丫頭吧,我看她傷得不輕呀,得趕緊找個地方把她放下來呀?我們一直在這裏挺浪費時間的。”
十二號問:“你有什麽好地方可以去嗎?”
“有有有,有一個,剛剛我之所以在這裏就是思考一會兒我們應該躲到哪裏去。”見十二號不再要求自己跑去宅子裏了,王次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諂媚地笑著,順帶還強行解釋了一波自己貪生怕死躲在這裏烤火的原因。
“是哪兒?”
“就在這不遠,是一個寡婦住的,那房子特別小,擠在兩棟大房子的後麵,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以前大家就不太搭理這個寡婦,我肯定嚴峻也想不到這麽多房子咱們會躲到那裏去。”王次肯定地說。
“具體點的位置呢?”
“也不好說,我帶你去吧,咱們趕緊走吧!”說著王次就要走。
但是十二號卻說:“你告訴我怎麽去,我先帶穆晚晚過去,你在這裏等著。”
“什麽?等?等什麽?”王次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
十二號鄭重其事地說:“目前就隻有穆晚晚在這裏,其他人很可能是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他們肯定會回到這裏找穆晚晚的。但是等他們回到這兒沒看到穆晚晚的話萬一病急亂投醫亂找怎麽辦,所以你在這裏等著,有人來的話你就照實說,把人帶到你說的地方就行了。”
王次搖搖頭道:“這、這不好吧!你也知道他們肯定都特別恨我,我說的話他們哪會相信呢?還是不要了吧!而且萬一被嚴峻發現怎麽辦?”
“正好趁著這個時候你和大家的關係修複一下,就這麽決定了。”說完十二號轉身就走了,走了幾步之後他回過頭來說,“哦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具體地址呢,還有,你要是不想等也可以,那我也不管你了,我們不會幫一個人對自己毫無幫助的人。”
既然十二號都這麽說了,王次也不能再說什麽了,這種時候他知道自己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無論是環境還是麵對隨時都可能出現在麵前的敵人。不管再怎麽不樂意,王次都隻能答應了,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無奈地說:“好吧,你就從這裏左拐然後再直走,走到第二個路口右拐,然後就會看到一個特別矮小的房子,那個房子要仔細看,不然沒有人會注意到的,反正你看見最小的就是了。”
十二號確定自己記住之後說:“好的,多謝,等到人了你就和他們迅速趕回來,我在那裏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