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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有孕

  第090章 有孕

    她是出了門看到保鏢才想起來,溫賢寧最近擔心她的人身安全,就安排了人貼身保護她。


    保鏢問她要去哪裏。


    岑也愣了一下,然後才作答:“我去醫院。”


    “溫太太是哪裏不舒服嗎?”


    岑也點頭,又特意叮囑:“我去檢查婦科,不是什麽大毛病,不要告訴溫先生了。”


    她這理由實在恰當,保鏢便點頭答應了。


    但實際上隻要溫賢寧問了,他們還是會如實告知。


    ……


    到了醫院,岑也掛號,然後看醫生。


    說了自己的情況後,醫生給她開了驗血的單子。


    岑也拿著單子去交費抽血,整個過程保鏢都跟著。


    不過保鏢對於婦科的事也不是很懂,再加上剛才岑也看醫生的時候,保鏢是在門口等著的,並不知道她驗血其實是為了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


    檢查單要過會兒才出來,岑也就找了個休息的地方坐著。


    保鏢跟在旁邊,盡職盡責,但也沒有多問。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岑也就去機器上拿檢查結果。


    剛才坐著休息的時候,她在網上搜了一下相關知識。


    這會兒自己對著單子上的數值,以及後麵的區間做對比,心裏已然有了答案。


    她沒想到,以及竟然真的懷孕了。


    當時和溫賢寧說起生一個孩子什麽的,總覺得不會這麽快。


    現在怎麽辦,要告訴溫賢寧嗎?

    他知道了會開心吧?那他父母會是什麽反應?

    還有岑岩東那邊,如果知道自己懷孕了,會不會有別的行動?


    岑也現在心裏非常亂,手裏突然響起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保鏢連忙問:“溫太太,怎麽了?”


    岑也尬笑著說沒事,又低頭看了看手機,發現是陳則南打來的電話。


    接通後,陳則南問她:“小也,你現在有空嗎?”


    “怎麽了?”岑也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生怕再次從他的嘴裏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陳則南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別怕,你外婆很好,我是想跟你說,我又來南城了。”


    岑也:“……”


    這也不算什麽好消息。


    他來南城了,又給自己打電話,大概率是想要見麵。


    但自己每次和他見麵,溫賢寧都要生氣,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岑也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


    然而,不等她把拒絕的話說出口,陳則南又道:“這次不是我一個人,我還給你帶了個好朋友。”


    “誰?”


    “岑、也!”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憤怒,“你個狗女人,把我忘了是不是?”


    是舒年,岑也最好的朋友。


    自打從蘇城離開後,岑也就沒有再和她聯係過。


    這幾次回去蘇城,也沒有告訴舒年。


    岑也太害怕自己會給朋友帶去麻煩,所以寧願自己忍受孤獨。


    但她萬萬沒想到,陳則南會帶著舒年來南城。


    岑也震驚的不會說話了,就拿著手機呆著。


    舒年罵罵咧咧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她的聲音,就說:“小也,你要是真的不想見我,那就當我沒來過。”


    “不是!”岑也終於急急地出聲,卻發現自己哽咽了。


    她來到南城,嫁給溫賢寧,快要一年了。


    這一年裏,她圍著溫岑兩家人,完全沒有自己的個人空間,也沒有交過朋友。


    外婆和小姨倒是經常問她過得怎麽樣,但是她從來不敢說真話,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


    掛了電話之後,常常陷入無邊無際的迷茫和空虛,有的時候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人問過她,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到底過得怎麽樣?

    但她知道,和舒年見麵之後,舒年一定會問她,過去的這一段時間裏,她過得如何。


    她怕自己……到時候會淚如雨下。


    舒年一聽她的聲音,也立馬就情緒崩潰了。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的了解甚至超過親人,舒年知道,她一開口就哽咽,說明她在過去這一段失聯的時間裏,過得很不好。


    舒年沒有再多問什麽,迅速讓她和陳則南確定了見麵的地點,然後就掛了電話。


    岑也還是陷在失控的情緒裏,過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她知道,想要支開保鏢是不可能的,而且隻要她稍稍表露出想要支開保鏢的苗頭,保鏢就會跟溫賢寧匯報。


    到時候溫賢寧來詢問自己的行蹤,自己就不好回答了。


    雖然接下來的見麵,主要以見舒年為主,但畢竟陳則南也在旁邊,這樣的話,在溫賢寧的角度看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還橫生枝節,所以考慮之後,就帶著保鏢一起過去了。


    ……


    舒年太久沒有見到她了,從她進門那一瞬開始,舒年就很激動,差點要跑上來迎接她。


    陳則南眼尖地看到岑也的後麵還跟著個保鏢,連忙拉住舒年。


    萬一保鏢把舒年當成什麽危險分子,一下撂倒在地,那場麵可就太尷尬了。


    舒年愣了一下,不解地回頭問:“你拉我幹嘛?”


    陳則南抬抬下巴,示意她多看一眼,看仔細了。


    然後,舒年就發現了岑也身後的保鏢。


    舒年於是就更震驚了,等岑也坐下來,她第一句不是問‘你還好嗎’,而是變成了‘怎麽有保鏢跟著你’。


    岑也不太想說這件事,隨口敷衍了一句,然後就扯開了話題,“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不是突然,而是我已經想很久了。”舒年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非常氣憤,狠狠地瞪著她,“我早就求陳則南了,我知道他肯定有你的下落,我讓讓他帶我來見你,他一直不同意,這次是我以死相逼,他沒辦法了才帶我來的。”


    以死相逼……這的確是舒大小姐做出來的事情。


    岑也笑了笑,轉眼看向陳則南,後者一臉的生無可戀。


    接下來基本上都是舒年在問她,生活上的事、感情上的事、以及為什麽不回蘇城等等。


    岑也一一告知,到最後,她有氣無力地:“能不能讓我緩緩?就算審犯人,也沒有一審到底的吧?”


    舒年白了她一眼,“該!讓你這麽久不聯係我,就要對你一審到底!”


    岑也哭笑不得,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舒年說:“看在我們多年閨蜜的份上,這次饒了你,再有下次,不會對你留情的!”


    岑也:“謝謝舒大小姐。”


    之後三人一起吃了中飯,陳則南有事先走一步。


    舒年本來就是跟過來看岑也的,陳則南一走,她也就沒有地方去了,更加不知道要幹嘛。


    岑也想了想,說:“那你跟我回家吧,正好家裏沒請阿姨,我的手又受傷了,你去給我做飯。”


    舒年抬手指著自己,誇張地叫道:“你說什麽?叫我去給你做飯?”


    岑也傲嬌地一昂頭,“幹嘛,不行啊?”


    舒年氣笑了,但卻又點著頭說:“行,能給你做飯是我的榮幸啊,聽陳則南說,你嫁入豪門了,現在是豪門少奶奶呢!”


    岑也攤手:“你看我像豪門少奶奶嗎?”


    舒年指了指她身後的保鏢,悠然道:“不像嗎?”


    岑也:“……”


    失策。


    實在是不習慣有保鏢跟著,所以都忘了這回事。


    ……


    岑也突然帶了一個人回家,保鏢自然要把這件事告訴匯報給溫賢寧。


    “帶了個人?”溫賢寧略感震驚,但又覺得岑也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非常時刻,她不至於往家裏亂帶人,憑白給自己增加危險。


    思索過後,他又問:“男的女的?”


    保鏢回答:“是個女的,而且看著很麵生,我聽她們交流的時候,好像說是太太以前的朋友,不是南城人。”


    溫賢寧之前讓人查過岑也的資料,所以知到岑也有個閨蜜叫舒年。


    按照保鏢的說法,岑也帶回家裏的人,應該就是舒年。


    這樣的話,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溫賢寧這時又隨口問了一句:“太太早上就出去見了她的朋友嗎?”


    保鏢:“不是,太太還去了一趟醫院。”


    溫賢寧又被嚇了一跳,連忙問:“他去醫院幹什麽?是又受傷了,還是原來的傷口感染了?”


    “太太是去檢查婦科的。”


    溫賢寧:“……”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情檢查婦科。


    楚聿堂說,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三天,岑岩東那邊就玩完了。


    局勢一旦落定,岑岩東勢必慌亂,也就還是要來找他們溫家幫忙。


    第一次他可以理直氣壯,第二次就沒有那麽足的底氣了,到時候自己以利益誘之,先將他哄騙出國,之後的事……就方便多了。


    溫賢寧本來滿腦子都想著這些事,但不知怎麽的,耳邊又突然響起保鏢說的那句‘太太是去檢查婦科的’,他還是覺得很奇怪。


    岑也這個時候突然去檢查婦科,為什麽?

    仔細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岑也該來但沒有來的大姨媽,難道……


    ……


    下午的時候,岑也特意打了電話問溫賢寧,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溫賢寧假裝不知道家裏來人,隻問:“誰燒飯?你的手受傷了,可別再亂動。”


    岑也‘切’了一聲,“別裝了,保鏢肯定跟你說了,我朋友來了。”


    她把話都說到這裏了,溫賢寧就笑了,“什麽朋友來了,怎麽你自己不跟我說?”


    “我最好的朋友。”


    “那除了你最好的朋友,還有沒有別的事要跟我說?”


    溫賢寧問的是她去醫院的事,心裏希冀著能從她這裏得到一個好消息。


    結果岑也還以為他是問陳則南,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又慢吞吞地說:“我朋友是跟陳則南一起來的,中午也是我們三個一起吃的飯。”


    溫賢寧:“……”


    一聽到陳則南三個字,頓時就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留下一句‘我晚飯回來吃’,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岑也對著手機吐了吐舌頭,正好被舒年看到,舒年伸手在她腰間戳了一下,壞笑道:“跟誰打電話啊這麽開心?”


    “就是你口中的那個豪門霸總。”


    “什麽豪門霸總,就說是你老公唄。”


    岑也抿了抿唇,坦白道:“其實我還有點不太習慣說他是我老公。”


    演戲的時候因為是刻意的,時時都在心底提醒自己,反倒沒那麽多想法。


    但舒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對著舒年一口一個‘我老公’,岑也就覺得有點說不出口。


    同時,她還想起了早上去醫院檢查出來的結果,拉著舒年的手說:“我還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


    舒年:“什麽事啊?”


    “我懷孕了。”


    舒年震驚地瞬間瞪大眼睛,飛快看向她的肚子。


    岑也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拿手擋住,又說:“今天早上剛去醫院抽血做了檢查,剛確定的,你別看了!”


    “不是……”舒年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是震驚、一會兒是興奮、一會兒又是困惑,她問道:“你為什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難道這不是他的孩子?”


    岑也:“……”


    這都什麽腦回路!把自己想成什麽了!


    舒年隨後也撓著頭說,“我印象中你也不是那樣的人啊,所以我搞不懂你那句話的意思了。”


    岑也於是把最近的事都跟她大概講述了一遍,“你現在明白了嗎?”


    “你是怕因為這個孩子,會改變整個大局?”


    “也不是……”


    岑也其實說不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


    她一直沒有好好正視過自己的內心,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現在對溫賢寧……到底存在怎樣的感情。


    有貪戀,也有害怕,因此既想要留在他身邊,也想要逃離。


    舒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就問:“你對那位溫先生,有感情嗎?”


    不愧是最了解岑也的人,問的問題都是一針見血的。


    岑也說沒有,但眼神卻不敢和她對視。


    舒年笑道:“小樣兒,在我麵前還想撒謊?”


    “我不是撒謊,我就是……”岑也試圖狡辯,但麵對舒年犀利到幾乎要透視她內心的目光,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坦白:“我其實不知道,自己到底對他有沒有感情。”


    舒年:?

    岑也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繼而低下頭去,“沒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為什麽?”


    因為彼此之間身份差距過大,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因為他的父母不喜歡自己,太多原因了,以至於岑也從來不敢去奢望自己和溫賢寧之間真的有什麽。


    舒年這時又問:“那他喜歡你嗎?”


    “暫時是喜歡的。”


    舒年:“暫時?啥玩意兒?”


    她說話總是這麽逗,以前岑也就說,當她的朋友,想不開心都很難。


    “像他們那種人的喜歡,誰又知道能持續多久呢?”


    “那你直接問啊,問他能喜歡你多久。”


    “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


    舒年:“……”


    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父母之間沒有美滿的愛情,還遺留給她這麽多的麻煩,所以她才總是對愛情望而卻步吧。


    舒年看了眼時間,該做飯了,就說等晚上溫賢寧回來吃飯的時候,先好好觀察一下溫賢寧,之後再給她建議。


    岑也覺得這樣也挺好,有個朋友在身邊可以商量,讓自己不至於總是慌亂無助。


    ……


    溫賢寧本來都已經準備下班回家了,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岑岩東忽然出現。


    看岑岩東的樣子,絕不會有什麽好事。


    溫賢寧立刻警惕了起來,裝作自然地問道:“岑董,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岑岩東陰森森地笑著,反問他:“你不知道我為什麽這個時候過來嗎?”


    溫賢寧:“不知道。”


    他的態度跟平時真的沒什麽區別,但岑岩東此時已經心態崩了,就覺得他特別地高高在上,看著刺眼。


    岑岩東也懶得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咬牙說道:“溫總,我真是小瞧了你的能耐!”


    “岑董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別裝了,你跟楚聿堂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突然說出楚聿堂的名字,溫賢寧心裏的警惕,又更重了一分。


    但這個時候,自亂陣腳是大忌。


    溫賢寧仍舊裝作聽不懂,隻道:“我跟我大哥之間有聯係,這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我真的要”


    “你承不承認都沒關係,反正我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岑董,你這麽做沒道理吧?我要真想聯合我大哥搞你,之前那兩個億打給你幹什麽?我腦子有問題?”


    他的不承認,岑岩東早就料到了,自然也是有備而來。


    當帶來的東西一一展開放到溫賢寧麵前,溫賢寧終於沉默。


    ……


    岑也一直等到七點多還不見溫賢寧回來,心裏就有些著急了。


    舒年笑她:“就你這樣的,還說不知道自己對他有沒有感情,答案都快寫在臉上了。”


    岑也扯了扯嘴角,卻根本笑不出來。


    尤其是想到溫賢寧給自己都安排了保鏢,搞不好他的處境更加危險。


    實在擔心,她撥了溫賢寧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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