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永遠不會
第73章 永遠不會
後來,他的權利已經大到超過一個臣子應有的範疇。
皇上越來越忌憚他。
也不知是誰跟皇上出的主意,說男人隻要娶妻,就能栓住他。
皇上心裏明白,現在的郡主早已配不上他,最後忍痛把自己最愛的公主嫁給了他。
本以為他會拒絕,誰知他滿口答應。
皇帝大喜,以為終於可以控製這個人了。
沒想到第二天上朝他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公主的頭顱。
皇帝大怒,要砍他腦袋。
但滿朝文武,包括皇帝身邊的禁衛軍,親信,都沒有一個動的。
到現在為止,皇帝才意識到。
這江山,早已不是他的了。
已是權臣的窮書生像是沒聽到皇帝要砍他的腦袋一般,手上抱著公主的頭顱,笑道。
“微臣早上叫公主起身麵聖,公主養尊處優習慣了,倦懶得很。微臣心想皇上一定心心念念想著公主,所以才出此下策。微臣有罪,請聖上責罰。”
說著,還把讓人把公主的頭顱呈上去。
那頭顱被血浸染,眼睛瞪得老大,死相過於慘烈,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皇帝被這一嚇,當天晚上就病倒了,朝政大權更是握不住。
窮書生當權臣的這些年裏,惡事做盡,濫殺無辜。有人揭竿而起,但都被他打得潰不成軍,整個國家也被他搞得民不聊生。
甚至在民間,百姓因為太過懼怕,已經把這個人妖魔化。
就在這時,隱居多年的國師忽然出山。
國師找到他,和他秘密交談了一整個晚上。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是從那天晚上之後,濫殺無辜的權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國師隨身帶著的一幅美人畫。
而畫上的那個人,正是縣令千金的模樣。
那幅畫確實是用人皮製成,正是權臣心口的那層皮膚。
權臣的靈魂被困在這幅畫中,國師允諾他,隻要他安安心心的待在這畫中,三世之後必能找到她。
其實這種荒謬的說法沒幾個人信。
權臣也是不信的。
但除了相信,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太想她了。
每天作惡,不過是為了麻痹自己,讓自己的思念可以少那麽一些。
沒有她陪在身邊,要這大好河山有何用?
三世之後,他投胎成人,終於遇到了她。
這一世遇見她的時候,她和那一世一樣大。
時間不差一分一毫。
他激動得落淚,在衛生間整整坐了一夜來調整自己情緒。
他明白這一世她不認識自己,他怕嚇到她。
努力了二十年,讓自己變好,變有錢,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缺點。但再遇到她的時候,他還是忐忑。
他怕自己不夠好,她不喜歡。
還好,她是喜歡他的。
他終於娶她為妻!國師當年沒有騙他!
但不知是不是他以前作惡太多,他們之間的路依舊不順暢。
那副美人畫經過三世的洗禮,變得有靈性。
它不想繼續再當一幅畫了。
它想掙脫,想擁有自己。
最重要的是,美人畫覺得現在的賁承太弱了,早已不是當年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權臣。
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怎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要是再有一個“縣令大人”過來拆散他們怎麽辦?
賁承這一世不是權臣,隻是個普通人。
國師早已不在這個世上,也不知是飛升還是化為塵土。
身一個普通人的賁承越來越控製不住三百多歲的美人畫,也因為和美人畫的較量,身體越來越差。
不想讓闕清嘉知道,一方麵是怕美人畫傷害到她。
還有另外一個不好啟齒的原因。
他怕她嫌棄他。
那一世他活了很久,但他對於她來說可能隻是萍水相逢的一段感情。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賁承緩緩說完,臉上慘白一片。
他忐忑的看向闕清嘉,像是在等待一個神靈的審判。
如果闕清嘉不願意接受他,他也能理解。
闕清嘉沒什麽反應,呆愣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賁承心中冰涼一片,而後自嘲的笑了笑。
早就應該知道的結局,但他總還抱著一絲希望。
“對不起。”
賁承垂下腦袋,掩飾眼角垂下的一抹淚。
闕清嘉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太震撼了。
誰又能想到,當初她以為的一見鍾情,卻是一個人等了幾百年的遇見。
她真的想象不到,在完全沒有任何保證有結果的情況下,他是怎麽把命交給國師,怎麽這樣傻等了幾百年的。
原來他拚命的對她好,想把她留在身邊,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從幾百年前就想對她好了。
如今,他又是什麽都不說,想自己默默地背負這一切。
闕清嘉內心的觸動,賁承全然無所知。
他隻以為闕清嘉是太生氣,太厭惡自己,所以才會是這個反應。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想給她擦擦眼淚,手伸到半空又放下。
半晌,他隻說一句“照顧好自己”就想轉身離開。
闕清嘉再也忍不住,她伸手拉住賁承,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林清晚:“……”
水友們:“……”
過了有兩分鍾,兩人的情緒才漸漸緩和。
回過神來的闕清嘉看到彈幕的調侃還有林清晚饒有興致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倒是站在闕清嘉身旁的賁承,麵色淡然,並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顯然是剛從開始就沒忘記過他們的存在。
或者說他從頭到尾就是當他們不存在。
林清晚看向那幅美人畫,發現畫上的執念已經消失了許多。
其實那幅美人畫也是賁承本身。
他們都想護闕清嘉一生一世,隻是方式不同。
闕清嘉剛剛的反應,已經代表了她的態度。
林清晚看著執念已經漸漸消散的美人畫,笑了笑:“華國現在早已不是當年,不會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拆散他們。隻要他們是一心一意在一起,這一輩子一定是長長久久。”
林清晚說完,那幅美人畫憑空扭動了兩下,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黃。
水友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
“林仙女這是怎麽回事?”
“是啊,怎麽說沒就沒了?這玩意兒要是賣錢估計能賣不少吧,畢竟是三百多年前的東西呢。”
“林仙女速速來解釋一下。”
……
林清晚對這些人的提問有點無語:“放了這麽多年能保持原樣才不正常呢,你家裏的畫放三年都變色,更何況是三百年?”
賁承問:“那執念消失了嗎?”
那句“消失了”到嘴邊被林清晚咽了下去,改成。
“你要是負心了,它早晚還會再回來。”
賁承笑了笑,看著身邊滿臉通紅的人:“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