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御醫
「試試吧,你總不能對兒子見死不救!」太子撒著嬌。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你是太子,你要死了這天下不就完了。」皇后不高興。
太子繼續纏著皇后讓他治傷,皇后沒法,只好一試,結果僅僅讓太子好了那麼一點點,但基本上毫無作用,太子依舊疼的哼哼。皇后又要叫太醫,太子死活不肯,皇后只好作罷。
「你這倔脾氣!上次被文御醫報復,你怕了吧,誰讓你欺負他的小醫官,不過,這御醫裡邊,你母后我能信得過的也只有文御醫。母后可不會害你,母后就你這麼個寶貝疙瘩,你這樣子,母后瞅著心疼……奇怪,你脖子上的玉呢?」皇后嘮叨到一半,注意到太子脖子上少了紅繩子,嚇得六神無主。
「摔掉了,都是那個該死的咸豬手。」太子繼續撒謊。
「哪個咸豬手?」
「叫什麼咸祝守,聽小疹子說是翰林學士。」
「原來是他!」皇后沉吟。
「行了,我去睡一覺。」太子不想聽皇后的啰嗦,倒在寢榻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為痛苦,上面一張臉,下面一張屁股,怎麼睡都不舒服。小憩了會兒,太子決定不睡了,要回他的太子宮,太子宮沒人啰嗦,清靜。皇后憂心太子,要跟去,太子道:「你不等父皇了?」皇后只好作罷。
小疹子此時候在坤慈宮外頭,見到太子出來,跟皇后一般,好一頓心疼:「哦喲,太子殿下,您這臉是怎麼了,奴才記著您可沒摔到臉啊,哦喲,這可是疼殺奴才了,殿下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都腫成了啥樣喲。」
太子想了想,也記不起來他的臉是怎麼了,小疹子不這麼說,他還以為是因為從馬上摔下來的原因,此時稍微一回想,他記起來當時的確只是摔了屁股,這是怎麼回事?算了,想多了費腦子,太子決定不想了,讓小疹子扶著回他的太子宮。
去太子宮的路上,太子遇到了一個人,攔在路中間不讓太子過去。
「文峻,你大膽!」小疹子尖著獨特的嗓子對路中間的人吼道,那人正是皇后說起的御醫文峻。
「太子,你這傷不輕啊,讓我瞅瞅!」文峻已年逾七十,不過仍舊臉色紅潤不顯老態,只是年紀到底在,臉不老聲音早老了,他一副為老不尊的壞笑著盯著太子。
「別,您老還是哪裡舒服哪裡呆著去,本太子有天命,這點小傷死不了。」太子往旁邊躲。
「嗯,死是死不了,不過看您這樣子,睡覺可夠嗆,您這是拿屁股睡還是拿臉睡呢?」文峻的個子高大,堵在太子面前不挪步。
太子想想回答不上來,剛剛他已經試過了,要是仰著睡屁股就痛,要是趴著睡臉痛,側著睡,臉和屁股都痛。
「太子,不如讓文御醫給您瞅瞅?」小疹子小心翼翼道。
「好吧……臭老頭,咱有言在先,你可不能再公報私仇了,上次欺負了你的人是本太子不對,你的氣也出了,這次你得好好給本太子瞅瞅病。」太子讓步了。
「太子瞧您這話說的,走著吧。」文御醫轉了身,跟著太子朝太子宮而去。
兩年前太子一次路過御醫院,文御醫的小徒弟丁卯冒冒失失撞到了太子身上,太子正手癢,想找人揍揍,既然有人送上了門,便不客氣的上下其拳,將丁卯揍得奄奄一息。丁卯是文御醫文峻最喜歡的徒弟,文御醫當時氣得鬍子飛到了兩邊,卻不敢拿太子如何。後來太子生了風寒,文御醫被皇后叫去給太子診治,想到自己心愛的小徒弟還躺在床上起不來,文御醫動了報復的心思,他在針灸和湯藥上下了手腳,讓太子大笑了三天三夜笑得嘴眼歪斜就是停不下來,接著又大哭了三天三夜,哭得鼻子眼睛腫得老高,也是停不下來,再接著渾身癢了三天三夜,抓得皮膚潰爛,血痕累累。雖然太子的風寒最終好了,不過那九天的非人折磨,讓太子一想起來便心有餘悸。
太子宮地勢高,上了宮前的台階,文御醫突然不走了,眼睛盯著御花園的方向,臉上顯出驚恐。
「臭老頭,扭了筋了?」太子見他不走,嘲笑道。
文御醫拈著鬍鬚,眼睛仍舊停在御花園的一角,沒有理會太子。
那是月華宮的後院,雖然隔著遠,但仍能看見裊裊娜娜的一綹白煙細細的升起,白煙之中似乎有隱約的七彩,隔著奼紫嫣紅的御花園,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有那麼些仙境之感。
文御醫皺了皺眉頭和鼻子道:「您們聞到了什麼?」
「沒有哇,文御醫您這是怎麼了?」小疹子伸著鼻子往空中嗅著,確定什麼也沒有聞到。
「有那麼點香甜的味道,就像太後宮里的桂花糕。」太子道。
「嗯,不錯,就是這個味道。唉……,看來該來還得來。」文御醫搖了搖頭。
「什麼該來的?」太子聽不懂。
「沒什麼,進去吧。」
太子不再追問,這些老東西就喜歡說一半藏一半,玩深沉。
文御醫這回沒有用藥,也沒有針灸,而是使上了愈傷術,太子大為意外:「老頭,你也會這一招,本太子還以為你老古板,你既然會愈傷術父皇怎麼還去找醒妃呢,直接找你不就得了,那個醜女多看一眼就讓人倒胃口,虧的父皇還把她寵成了妃子。」
「太子這您可得為老夫保密,在這宮裡頭除了丁卯,您是第二個讓老夫使上愈傷術的。」
「真的假的?」太子笑的岔氣,這老頭比他還會撒謊,朝廷上下誰不是有點本事就拿出來顯擺,明明會愈傷術卻不說,這不是自絕官路加財路嗎。
「本領大也非一件好事,太子以後就懂了。太子,我看您這筋骨,是練功的好料子,太子若不嫌棄,不如讓老夫收個徒弟。」
「你收我做徒弟?教我什麼?愈傷術還是醫術,哈哈,老頭,本太子可沒閑工夫跟你學醫,一句話沒興趣!」
「呵呵,是嗎!」文峻說完,一掌往旁邊的長案上拍下去,只見那長案咔嚓聲都未曾發出,竟然一瞬間化成了一堆木屑。
太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