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1章 是我沒能救回她
第1401章 是我沒能救回她
在鬆江等待了好幾天,都沒等到趙寶珠的葬禮。
謝萱私下問過趙予好幾次。
他支支吾吾。
對趙寶珠,他實在做不了什麽努力,也跟梁易抗衡不了,電話裏更是心煩意亂,一句話都說不利索,“……我隻聽說梁易把姐姐火化了,至於後事要怎麽辦,沒聽說,可能不辦。”
事情變得複雜。
“這怎麽可以?”
趙予撓著眉毛,“我媽媽這裏也很著急,卻沒有辦法。”
“你們才是寶珠姐姐的親人。”
身後事也該他們來辦才最妥當。
趙寶珠生前為他們做了許多,死後卻連安息的一處墓地都沒有,誰都不知道梁易究竟把她葬在了哪裏。
仿佛是看在謝萱是周明煦女人的份上,趙予倒是願意幫忙,卻全然忘了趙寶珠是他的姐姐。
就算沒有謝萱。
他也應該弄清楚。
“等我在梁易那兒問到,再告訴你。”
“好。”
謝萱心態總算平靜了許多。
趙予的話鋒卻又變了變,像是很怵周明煦一樣,“我這麽給你打電話,周明煦不會吃醋?我可不想惹他。”
在他的印象中。
周明煦的醋意很大,他還親眼目睹過他們接吻,周明煦對謝萱難舍難分又眷戀的模樣,簡直罕見。
這跟周明煦經常跟謝萱分開有關,趙予是真的挺怕他誤會,畢竟他在周氏的位置還要周明煦穩著,現在沒了姐姐,他更要緊緊把握著每一個機會,每一個人脈。
謝萱卻無語哽噎,“都什麽時候了,這個重要嗎?”
“當然重要。”趙予一本正經,“如果周明煦會吃醋,到時候我直接告訴他。”
“告訴我,別告訴他。”
周明煦就算她答應留在了京華。
卻隻是同意去參加趙寶珠的葬禮,並不想要她趟這灘渾水,如果知道她在調查這些,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帶回鬆江。
趙予那邊有所遲疑,謝萱拿出了求人的態度,“趙予,算我求你,是我沒能救回寶珠姐姐,我隻是想去祭拜。”
“好。”
難得趙寶珠有這樣的朋友,趙予才答應的這樣幹脆。
-
臥室門被推開。
謝萱將手機藏到枕頭下裝睡,這就是她這些天的狀態,尤為糜爛,周明煦走到一旁,輕彈她的臉頰,又捏了捏鼻尖,止住了想要親吻的心情。
她情緒不好,還很傷心。
他那些心思,不適合用在現在。
“起來吃些東西。”
打開窗簾,天空又下起了雨,雨水密布在玻璃窗上,陰沉昏暗的天氣讓謝萱想到了那天,她突然捂住耳朵,鑽到被子裏。
周明煦又遮掩上窗簾,頓感無措,“萱萱,我不是有意的。”
她當然知道。
可這樣的雨,當時的血,倒在麵前的人,成了陰霾,很長一段時間都揮之不去,她保持一個動作,蜷縮在軟被中,呈現沒安全感的保護姿態。
周明煦脫了外衣過去躺下,從後抱著她,想給她一些關懷,因此將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你非要怪一個人,那就怪我,是我把你叫上山,是我阻止了你來看她。”
她還是不做聲。
周明煦心胸發悶,“你打我幾下解解氣,好不好?”
她又怎麽會舍得?
很長時間的不語,讓謝萱聽著雨聲,陷入了睡眠,夢裏是趙寶珠粉碎的身體,她沒有力氣,虛虛握著她的手,貼耳說了什麽,血蹭到耳朵上,冰涼又滾燙,很矛盾,可的確如此。
接著醫生宣告她的死亡。
謝萱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冷汗。
雨停了。
周明煦不在。
饑餓感忽然襲來,謝萱走出房門要去餐廳,上次吃飯是一天前,她實在有些悲傷的難以下咽,可不吃東西,人是會死的。
走廊裏多了許多人,都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而來避難,有些旅遊的人也滯留在了此地,房間變得稀缺。
等到電梯,周明煦卻在裏麵。
他下意識皺了眉,當做謝萱又在亂跑,責備的聲音正要出嗓,她更加委屈,“我餓,想要去吃點東西。”
這些天,因為她的情緒,周明煦足夠疲憊,好幾天沒有睡好,隻為要守著她,怕她突然驚醒害怕。
她剛從醫院回來那幾天,一直陷在夢魘中,叫著寶珠姐姐,趙寶珠的死跟申嘉歆是一個量級的,甚至更重,畢竟她是死在了謝萱麵前。
下車時,謝萱還期待著下次見麵。
一轉眼,卻是天人永隔。
周明煦的責備轉為疼惜,他將謝萱拉進電梯,“我們去房間吃,我叫了餐送到房間,不準像上次一樣吃一口吐一口了。”
前些天一進食,謝萱就會想到趙寶珠,便吃不下,胃裏排斥食物。
謝萱恍恍惚惚被帶到頂樓,這才反應過來,“我們房間不是在樓下嗎?”
當時來得匆忙,隨便要了間房。
最近都是雨天,謝萱又怕這樣的雨,趁她睡著,周明煦特意去升了房,頂樓都是酒店最好的房間,隔音好,基本聽不到什麽聲音,這樣她便不會害怕。
走廊裏堆積的遊客在此映入腦海。
謝萱不知道周明煦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一房難求的情況下訂到頂層,這對他來說不難,可他對她的心思,太過細膩。
他好到,她不敢再用自己的任性來折騰他。
這次好好吃下了酒店送來的食物,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可為了不讓周明煦擔心,硬塞也要塞下去。
謝萱吃得腮幫子鼓鼓的,還要擠著說話,“我這些天是不是很討厭,一直煩你。”
周明煦將她不喜歡的胡蘿卜絲從麵裏挑出去,低眉淺笑,像是在笑她的話傻,傻透了,他怎麽會煩她?
“你別煩我就好,我不該帶你上山,我以為你會恨我。”
如果沒有他的自以為是,趙寶珠也許真的不會死,謝萱卻也沒有那麽不講道理,“你不知道,不怪你。”
她目光堅定,仿佛有了責怪的人,很明晰,很清楚。
周明煦又擔憂不少,“不要因為趙寶珠跟梁易起衝突,就算想要做什麽,也要告訴我。”
“我不想做什麽。”
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清楚,跟那種高位上的人鬥,她還太嫩,何況趙寶珠的遺言,她還記得很清楚。
咀嚼的動作緩慢了些,謝萱還是坦白了些,“可是我也不會什麽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