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話 應聘

  「hello，boy，你要應聘？」


  武姐聲音很細，但不難聽出是刻意捏著聲音在說話。


  鄭軻點了點頭，心中卻越發奇怪，甚至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武姐有可能是男的。


  很快，這種猜測就已經被證實，在武姐不經意的扭頭中，不難看到處在他咽喉中的喉結。


  貌似偽娘什麼的，也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吧？只是這樣的特色餐廳，鄭軻還是第一次進，多少有些不適應。


  「之前做什麼工作？」武姐問。


  「我還是個學生。」


  「高中？」


  「額……廚師學校。」


  鄭軻想了一下，覺得這個或許更為準確。


  「哦。」武姐並沒有被「廚師」兩個字所吸引，而是自言自語地說，「小夥子小長得還可以，就是身體有些壯，你能幹些什麼呢？我們家已經有後勤了，你又不能做server（服務員）……」


  「武……姐，我會一些料理。」鄭軻艱難的說出了武姐兩個字，以希望能夠讓武姐的心儀。


  然而，很明顯，武姐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


  「NONONO，我們這裡不缺廚師，只缺服務員。Yousee，我們生意這麼火爆，server根本不夠用。」


  武姐指了指餐廳，每個座位都爆滿，不時有人高喊服務員，然後就趁服務員「不注意」偷偷地摸上兩把。之後，服務員再撒嬌般地捶打服務員。


  鄭軻一頭黑線，如果是這樣的服務員，他確實做不來。


  相反，雖然顧客眾多，但四名廚師卻顯得遊刃有餘，有條不穩地做著每道料理。


  「你願意做server嗎？」


  「制服只有這麼一種？有沒有像執事那樣的制服？」鄭軻指著從他身邊走過的一個女僕問道。


  「沒有，我們這裡的server只有著一種制服。」


  武姐非常乾脆地點了點頭。


  「這個真不適合我。真的沒有適合我的工作了嗎？比如廚師或者後勤什麼的。」


  武姐很無奈地聳了聳肩，「小本生意，我們不雇傭多餘的人。Iamsosorry.」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聽到拒絕的答覆時，鄭軻的心裡還是非常失望。


  「歡迎下次再來。」


  兩名女僕對鄭軻擺手，鄭軻也以擺手作為回應，只是笑容有些僵硬。他看不出和他打招呼的兩個女僕的性別，或許和他打交道的只是兩個大老爺們。


  想到這裡，鄭軻冷不丁打了一個冷顫。


  就在鄭軻準備推門離開這家餐廳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大聲吼了起來。


  「OMG，你們這是什麼食物？是給豬吃的嗎？」


  鄭軻回過頭去，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站了起來，沖著一名女僕大聲地吼叫。


  「我來這裡吃飯是為了吃西餐，但你們給我端上來的食物卻像翔一樣難吃，我要投訴！」


  女僕，連同那位武姐立刻慌了起來，連忙走到外國人身邊，看著老外張牙舞爪，卻不知道對方說些什麼。


  「whatcanidoforyou？」（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武姐用憋足的日式英語和老外交流。但老外張開手臂，指指點點，說著一堆話。


  武姐和服務員一臉懵逼，相互看著彼此，但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武姐，他對你們的食物感到很不滿意。」


  鄭軻走到事發現場，對武姐解釋說。


  「你聽得懂？他說的是什麼語言？」武姐問。


  「法語，多少懂一些。」鄭軻簡單的說道。


  幸虧在穿越的時候，附帶贈送了語言系統，他本以為只是對日語有用，沒想到對其他語言同樣有效。


  「那你問問他，這到菜有問什麼問題。」


  武姐看著其他顧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裡，頓時著急起來。這樣的事情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店的名聲越不利。


  「這道菜的魚肉太難吃了，不僅口感差，而且味道也不地道。你們的廚師不合格，不配做一名廚師。」這個人高馬大的老外揮舞雙手，向鄭軻抱怨。


  他也看得出，對面這群人只有鄭軻能聽懂他的話，所以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朝著鄭軻說了出來。


  鄭軻也覺得很無辜，但有沒時間解釋，只能先背下這口黑鍋，將老外的意思翻譯給武姐聽。


  武姐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連忙讓一名女僕叫來了廚房裡的成田師傅。


  一名膀大腰圓，肩膀上打著一條灰色毛巾的廚師慌忙地跑了過來，詢問什麼情況。


  鄭軻把老外的話又重複了一邊。


  「這不可能，這道菜我都做了三四年了，每次的口感都一樣，也沒見人說過什麼。」廚師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到嘴裡，「這道菜就是這個味道。老闆，你別聽他的。要麼是這著小傢伙根本不懂法語，在這裡胡咧咧；要麼是這個老外故意找事。趕緊打110，讓警察把他們兩個都抓起來，好好詢問一下。也不看見這是哪個國家，敢這麼囂張。」


  武姐看著兩邊，也為難起來。


  一方是顧客、一方是好心翻譯的少年、另一方是自己的廚師，到底該相信誰，武姐也沒有主見。


  本來鄭軻只是做來個翻譯，也算是做做好事，也不想過多牽扯到廚師和老外的爭鬥。


  不過，現在鄭軻卻發現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廚師成功地把他拖下水。


  都已經被人踩到了臉上，鄭軻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對方一個外國人，人生地不熟，根本沒必要在這裡鬧，所以問題就在與這道菜上。


  「武姐，我也是一名廚師，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能嘗一下這道料理嗎？」


  既然這個廚師想把自己拖下水，那自己也要開始自己的反擊。


  「如果這位顧客沒意見，我絕覺得無所謂。」


  鄭軻又把同樣的問題和老外說了一邊，老外聳了聳肩，表示沒問題。


  既然得到了允許，鄭軻也不再客氣，拿著一雙一次性筷子，夾起了魚肉。


  魚肉是三文魚，肉色微紅並有彈性，肉汁細密鮮美，是一種極好的食材。


  然而，這道料理的魚肉略顯生硬，口感發澀，更為關鍵是味道並沒有浸入到肉里，魚肉吃起來索然無味。


  如果是一個沒吃過高級三文魚料理的人或許嘗不出問題，但這個老外顯然是個老食客，這麼明顯的口感差在入口之後就察覺了出來。


  「怎麼樣？是什麼問題。」武姐臉色焦慮的問。


  「我這樣說，如果這件事捅到警局，或者讓其他廚師做評委，你們的店立刻就要關門。」


  武姐臉色刷白，不敢相信地看著鄭軻，「有這麼嚴重？」


  「不信你可以試試，反正店又不是我的，我怕什麼？」鄭軻聳了聳肩。


  「小子，你是說我的料理有問題。」


  廚師利眉倒豎，兩隻手抓住了鄭軻的衣服。


  「不是有問題，是很有問題。」


  「小P孩，你懂什麼？我不信你吃過這麼高級的美食。別把它和街邊的生魚片相比好嗎？」


  「很不湊巧，這道菜我也會做。你敢嘗一下我做的這道料理嗎？」鄭軻毫不退縮地看著「廚師」。


  「有什麼不敢？一個小Ｐ孩懂什麼叫料理？」廚師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等你把這道菜做出來之後，我一定要用它打爛你的臉。」


  「那還是等你能笑得出來再說吧。」說著，鄭軻回身對老外說，「我現在就重新再給您做一份料理，請稍等。武姐，領我去你們的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