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緋。
七星城是大災難后的一群幸存者在廢墟上重新建立的城市，城市被高高的城墻圍了起來。
防止野外的變異獸和失控者侵入城市內。
白夜所居住的老樓位于高墻附近，屬于三號城邊緣地帶。
車子一路往城市中心的繁華區駛去。
臟亂的街道逐漸變得干凈，破敗的樓房逐漸變得新穎，街上的行人也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方柳一邊駕車一邊觀察著白夜的反應。
三年時間里，白夜很少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即使來鬧市區也會在人少的時間點。
白夜的觀察記錄中，性格那一欄有‘不喜歡喧鬧’的字樣。
“就這家吧，牛排的味道還不錯。”
方柳在一家整潔干凈的餐廳前停車。
雖然是飯點，但是本就不大的餐廳顯得格外冷清，十張小桌子只坐了兩桌人。
在這崩壞的世界中，任何肉都是奢侈品。
普通人一個月能吃上一頓肉就很不錯了。
牛肉、牛奶更是高檔奢侈品。
自然不會有多少人到這種餐廳來。
安靜的環境也正適合招待白夜。
……
餐廳里，白夜拉著蕓在一處靠窗的小桌前坐下。
“兩份兒牛排，三杯牛奶。”
“謝謝，我那份兒牛排七成熟。”方柳下意識以為白夜為她也點了一份兒牛排和牛奶。
雖然是她請客，但白夜能夠想到替她點餐。
懂得為他人著想。
是個好事兒。
“我要吃兩份兒牛排和一杯牛奶，她要喝兩杯牛奶。”
方柳：“……”
完全不懂客氣的性格。
默默在心底記下，方柳看向服務員說道，“我就不要牛排了，一碗面和一杯水。”
“幾位稍后。”
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了。
方柳的注意力再次落在白夜的身上。
一路上她都在觀察白夜，畢竟是難得的一次面對面觀察與交流。
他的視線……
哦？
在看窗外走過的那個女人的大腿？
很好。
有正常的性趣。
……
下雪了？
宅在家里完全沒感覺，都忘記給妹妹們買過冬的衣服了。
白夜轉過頭，視線先是在方柳的胸口停留兩秒，然后再上移與方柳的視線對上。
這個女人身上的保暖衣似乎挺不錯的，要不問問她？
白夜的目光都被方柳看在眼中。
她在心底暗暗肯定的想到。
果然是喜歡女人的。
方柳一邊觀察白夜，一邊說道，“無人區這兩周發生的事情，你都應該有所耳聞吧？”
白夜抬眼看向方柳。
靜待下文。
“兩個星期內，無人區一共發生了十三起少女失蹤案件，那里可是你的地盤，不要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方柳同樣盯著白夜，直視他的眼睛。
嘴巴可以說謊，眼睛卻沒法騙人。
“失蹤？有什么奇怪的嗎？”
白夜反問了一句。
無人區天天有人失蹤！
方柳一噎，隨即她明白了白夜所說的失蹤和她所說的失蹤不是一個意思。
白夜的意思是無人區屬于三不管地帶，今天來明天走的流動人口不少。
……
這時候。
服務員將三杯牛奶和一杯水端了上來，打斷了方柳的話。
白夜將兩杯牛奶放在蕓的面前，一杯牛奶放在自己的面前。
方柳默默地觀察著。
雖然白夜反應很冷淡，但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最近兩周的監視報告中，白夜都待在家里。
或許他真的不知道？
方柳接過水杯，捧在手心里暖手，“她們是被人綁走的，和你理解的那種失蹤不一樣。”
“總之，我希望你能夠提供幫助。”
白夜沒有回答方柳，而是把一杯牛奶往蕓的面前推了推。
“牛奶要趁熱喝。”
蕓呆呆的看了白夜一眼，隨后順著他的動作看向面前的牛奶，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白夜耐心的教導著蕓。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做著示范，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后說道，“就像是這樣。”
看到這一幕的方柳，眉心不禁一跳。
眼底則是閃過一抹警惕之色。
雖然在工作室中監視白夜時，也能發現他有時候會跟那個白衣少女說話。
但.……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很詭異！
正常人誰跟傀儡說話？
桌子底下，方柳的手已經下意識的按在了槍套上。
……
道具商場中的強化藥水大致分為兩種。
一種是精神強化藥水，一種是肉體強化藥水。
服用精神強化藥水可以提升精神力，精神力越強代表服用的精神強化藥水次數越多。
然而，其副作用并不只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眩暈與疼痛。
而是在這個過程中會強烈的刺激大腦。
大腦受到刺激會帶來兩個特殊效果，第一個效果便是精神力得到提升，第二個效果則是會引發精神類疾病。
通俗的說就是服用精神強化藥水越多，腦子就會變得越不正常！
簡稱精神病！
普通人腦子不正常了，影響的是個人，在可控范圍內。
異能者腦子不正常了，則會導致更加嚴重的事態失控，甚至威脅到整個衛星城乃至于主城。
這類腦子不正常而失控的異能者稱之為失控者。
這也是大部分人都不會選擇服用精神強化藥水的原因。
腦子不正常的人就越容易失控。
世界崩壞以來，威脅人類生存的是變異獸，但真正使人類文明倒退的卻是失控者！
精神量級越高的失控者所帶來的威脅就越高。
白夜的潛在威脅可是高達到了四階，堪稱破壞力十足。
若是失控……
后果不堪設想。
……
面對白夜，方柳不敢有絲毫大意，此時此刻更是全身緊繃，按在槍套上的手指已經悄悄地打開了槍套。
指尖伸入槍套，握住了手槍！
“這個家伙太危險了，那些失蹤的少女很可能跟他有關，我建議清空附近的居民，申請特戰隊出動將其抓捕！”
“方隊，下令吧！”
雖然方柳是獨自一人跟著白夜的，但是她的身上有微型攝像頭和微型通訊器。
方柳并未理會通訊器里的焦急聲音。
在未得到她的指令前，監視小隊只能觀察。
方柳凝目盯著白夜，她知道白夜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服用過精神強化藥水的人都有些問題。
只要處于控制范圍內，那就不必大動干戈。
可眼前的情況讓她有些摸不準白夜的脈。
方柳不想輕易動手有兩個主要的原因，一旦白夜出事，無人區的平靜就會徹底被打破。
到時候很可能恢復到三年前的樣子。
甚至更加混亂。
而且……
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有多么危險，方柳比任何人都清楚。
三年前的那一夜，鮮血凝于霧籠罩著整個無人區。
直到一周后巡邏隊進入無人區，都只看到街道上滿是殘破的碎肉，泛黑的血跡，以及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
……
沉默了良久之后。
方柳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看向白夜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你知不知道她只是傀儡？按照你的異能說法應該是人偶，她并不具備思考的能力，她只是一具.……尸體！”
“你跟她說再多，她也不會明白的。”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