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親征
乾軍收了韓鑫，如虎添翼般，進軍更加順利。韓鑫本為坤國重臣，熟知坤國的軍防布置，再加上他為官多年，本就有不少追隨著，如今見他歸降，更有不少人也紛紛倒戈，因此，不出幾日乾軍便收復了崇城沿途的諸小城，直逼崇城而來。
驥流城城破這后，征北大將軍王坤帶著一小撮人闖出重圍，向南撤退，一直退到崇城中。崇城守將見到王坤，知道驥流破，心中大駭。連銅牆鐵壁般的邊塞重鎮都沒有守住，那裝備和守軍明顯次一級的崇城就更不好說了，因此，崇城樞密使唐瑟唐大人一見到王坤，便急不可待的將權利全給了王坤。
可是崇城地處平原，無險可守，再加上守城的守軍不多，兵馬糧餉也不甚充足，讓本就信心不足的王坤更是憂心重重，不等乾軍趕到，便上書坤帝，請求支援。
白昊天拿到王坤的奏摺，大為震怒，20萬大軍都沒有守住驥流城，讓他白昊天的顏面何存？更重要的是，驥流城為坤國的北大門，此門一開，再想擋住乾軍的腳步便更加艱難了。尤其當他聽說韓鑫投降的消息之後，更是大為光火，一方面派人將韓鑫的家眷全部抓了起來，另一方面召集朝臣，急急的修改了軍事布防，防止韓鑫進一步泄露軍事情報。
忙亂了一天的白昊天疲憊的回到鳳凰宮東跨院兒，躺在軟榻上休息。西跨院里燈火通明，讓偶爾抬眼看向那邊的白昊天安心不少，至少還有她在身邊！一想到她，操勞了一天的疲憊頓覺減輕了幾分。
自從那天放走夜勛卿后，佘馨寰果然對他溫順了不少，也不再天天想著逃離皇宮了。雖然她經常故意隱藏起那黯淡的眼神，他還是看得出她心中牽挂著夜勛卿，但至少她還在，他還能每天看到她，陪她一起用膳。就算她的心不在這裡，只要她的人在，他便知足了。
而此時的佘馨寰躺在床上，卻沒有一絲睡意。已經很久了，好像是從那天氣走夜勛卿開始，她便經常失眠，後來甚至整夜整夜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一顆心一直慌慌的踏實不下來，太醫開的葯吃了不少，但依舊如故。
此時的她，眼前又浮現出夜勛卿那日痛極而傷的空洞眼神，那眼神里有悔恨，有愧疚，有難過，有悲哀，更有一些死寂，似乎他的整個世界已經塌陷。她知道她那些話真的傷透了他。她有些後悔，或許當時用不著說的那麼決絕，白昊天也能放他走吧！可當時的她，見到他節節敗退的時候，見到他再一次因她而身處險境的時候，她再顧不得其它，只想讓他走，讓他離開危險，離開困境，哪怕自己再也不能與他相見，但只要他好好的活著，她便知足了。
她又無聲的嘆息，雙手抱著肚子，心中默念：「寶寶呀寶寶，你要快快長大，等你出生了，媽媽一定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回到爸爸身邊，你要代替媽媽照顧爸爸，代替媽媽去愛爸爸，媽媽把一切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腹中的寶寶似乎真的聽到了母親的召喚，奮力的踢踏了幾下，佘馨寰激動的撫摸著肚皮上那個像小拳頭和小腳丫的地方，心中一陣欣慰，心酸而激動的淚險些掉了下來，「寶寶，你聽到了對不對，你聽到媽媽的話了對不對？等你將來見到爸爸，一定把媽媽的心裡話帶給他，叫他不要傷心，告訴他媽媽依舊愛他，這一生只會愛他一個人。」
床外的欣兒聽到床上人的輕輕啜泣，心也跟著再次揪起。那天的情形她也看的清清楚楚，雖然知道小姐是迫不得已才用那話激走爺，但也知道那些話的分量對於深愛著小姐的爺來說是多麼的難以承受，也知道小姐說出那些話來的時候是多麼的心痛不忍。她知道她家小姐這次真的是落下心病了，她勸也無用。她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無奈的轉身出去了。
夜歸於沉寂，只有窗外飄落的雪花似乎不忍看那滿地的傷心，想用薄薄的雪去掩埋一切，卻終不能如願。
數日後，剛剛派去支援崇城的飛鷹又折了回來，讓白昊天吃驚不小：「愛卿怎麼回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皇上，大事不好，崇城也丟了。」
「什麼？」不敢置信的白昊天跌坐在龍椅上，臉上血色盡失。
「皇上，臣帶著援軍正要趕往崇城，剛走出去不遠，便遇上大量難民，都說是從崇城逃出來的，有人說崇城已經淪陷，守城的將官全都陣亡，為國盡忠了。臣無奈，只得先返回來，稟報皇上，好早做定奪。」
滿朝的文武大臣聽聞，都個個面露驚慌之色，開始竊竊私語。兩月之內，連丟兩座大城，再沒有誰能沉得住氣。好在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還沒有亂，雖然臉色鐵青，但那依舊威嚴的神情給了大家不少信心。議論聲漸息，百官都靜靜注視著端坐在高高龍椅上的白昊天。
沉默，所有人的沉默，站滿人的大殿里靜的可怕，連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空氣似乎要凝固了一般，一些人不堪這樣壓抑的氣氛開始有些局促起來。
臉上如凝了冰霜一般的白昊天終於開口道：「飛鷹聽令！」
飛鷹忙跪倒：「臣在！」
「朕命你為開路先鋒，明日出發，開赴定陽。不得有誤！」
「是。」
「鎮國將軍馬遠何在？」
「臣在！」
「朕命你為西路統帥，三日後出發，開赴定陽，不得有誤！」
「是！」
「護國將軍劉黎何在！」
「臣在！」
「朕命你為東路統帥，三日後出發，開赴定陽，不得有誤！」
「是！」
「宰相秦大人、張閣老。」
「老臣在！老臣在！」
「朕命你二人兼國，朕這次要親征定陽，與韓軍決一死戰！」
「皇上！皇上不可呀！」
「是呀，皇上，你乃一國之君，怎可輕易親征呀！」
「皇上三思呀！」
……
「不必多言，朕意已決，爾等立刻去準備，三日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