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催命符

  之後的許多天里，白昊天每天都會借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到佘馨寰的鳳寰宮。他本就生的俊朗高大，除了骨子裡天生帶來的王者之氣，平時看來也還算一個謙和的人。對下人也不算太嚴厲，只是那些宮人對皇帝的順從和勤緊讓佘馨寰時不時想起那個被殺的宮女。


  而白昊天對她卻很關心，每日必讓丫鬟彙報佘馨寰一日的生活起居、飲食穿戴。他時不時還會帶來一些讓她開心解悶的小玩意，有時候是個奇特的盆栽，有時候是個能言的鸚鵡，還有梳子、簪環、字畫、香囊……，有時候甚至跟她談論一些詩詞歌賦，很有點風花雪月的浪漫情致。


  佘馨寰自從住下以後，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除了睡還是吃。那些宮女兒嬤嬤們見她親和，雖然也愛與她談笑幾句，但大多言辭謹慎，似乎怕說出什麼不恰當的話來，被皇帝知道了要了她們的小命，所以讓佘馨寰覺得無趣的很。幸好有欣兒在身邊，有個說知心話的人兒，她才勉強忍了半個月。


  這一日，吃過晚飯，她又拉著欣兒去園子里散心，那些宮人都被她留在園外守候，不許跟過來。見四下里無人，佘馨寰才壓低聲音對欣兒道：「可有琴瑟的消息了？」


  欣兒搖頭，「還沒有，奴婢已經想盡一切辦法打探消息了，可是什麼也沒打聽出來。」


  佘馨寰嘆氣，有些氣餒道：「都半個月的光景了，按說琴瑟也該來了，怎麼會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呢？難道是麗兒沒把信兒帶到？」


  「不會的，我已經一再囑咐麗兒了，她不可能不告訴琴瑟王爺。莫不是這皇宮守衛太嚴，他們一時進不來吧！」欣兒分析道。


  「也有可能。這個白昊天機警的很。他肯讓你進宮，自然就做好了準備，琴瑟他們要想進來，怕也不容易。」佘馨寰抬頭，看到在風中搖曳的樹枝，突然心頭一亮，對欣兒吩咐道：「你吩咐下去，就說我明日想放風箏，讓她們弄幾個大風箏過來。」


  「放風箏？」欣兒突然也明白過來，「難道小姐想……」


  「對，放風箏嘛，總有絲線綁的不牢靠的時候。」佘馨寰嘻嘻一笑，一臉的算計。


  欣兒會意，高興的對她道：「還是小姐主意多。」


  「什麼事兒讓寰兒如此高興呀？」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把主僕二人嚇了一跳。佘馨寰回頭一看，見白昊天正負手站在身後，忙施禮道：「不知陛下駕到，還望陛下諒解，寰兒見過陛下！」佘馨寰表面平靜，心中卻跳成一個，不知道自己剛剛和欣兒的談話有沒有被白昊天聽到。


  白昊天看上去並無異樣，他伸手扶起佘馨寰，握著她白皙的柔胰，溫柔的問道：「寰兒今日都做了什麼？」


  佘馨寰撤回自己的手，垂首道：「民女為皇後娘娘設計了幾款衣服，正準備明日拿給皇後娘娘看呢。」


  「哦，寰兒不易太過操勞，衣服的事兒以後再說吧。」白昊天邊說，邊扶著佘馨寰的肩膀，向前面的一處亭子而去。


  佘馨寰當然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但當初他既然用做衣服為由留她在此，她便也要藉此要求儘快離開，因此道：「陛下，民女本就是進宮為各位娘娘製作衣服的，當然要儘快完成，也好早日離開，不用再打擾聖駕了。」


  白昊天皺眉，側身道：「不急，不急，朕與寰兒甚為投緣，不如寰兒今後便長住宮中如何？」


  佘馨寰聞言，忙施禮道：「陛下，萬萬不可，民女早已嫁作人婦，而且已經身懷有孕，無緣侍奉王駕，還請陛下早日放民女出宮。」


  白昊天不置可否的端詳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轉過身，背對著她道：「寰兒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再說，你已被人休掉了，早已是自由之身，就算是出了宮，恐怕也無可去之處吧。」


  佘馨寰心中一震，被他點到痛處。不過好在她與夜勛卿的誤會已經解除，只要她願意，還是可以再回去的，因此道：「只要我願意，我還可以……」


  不等她反駁的話說出口，白昊天便打斷他道：「別以為你還可以回去，那裡已經不是你的家了，他也不再是你的男人。你的出現，只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佘馨寰一驚，雖然對他洞悉自己的心思有些惱火，但也著實被他的話嚇到了，忙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會是他的催命符？」


  「哼！」白昊天看了她一眼，不再解釋，徑直向前走去。


  佘馨寰尤不死心的追過去，想到問個清除。突然，一個艷麗的身影帶著一群宮女嬤嬤走了過來，遠遠的便施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白昊天回身，微笑著吩咐道：「皇后平身吧！你不在宮中休息，這麼晚出來做什麼？」


  皇后嚶嚀一笑，接過奶娘手中的公主抱在懷時，對著白昊天道：「皇上已經有好幾日沒去看望公主了，公主想念父皇，臣妾便帶她來了！」說著，人已經帖了上來，把公主往白昊天懷裡送。


  白昊天本來並不想被皇后打擾，但見到被遞過來的公主，天生的父愛便被勾上來，他忙親切的接在懷裡，逗弄了一番。


  皇后見計劃得逞，心中高興，傲慢的瞪視了佘馨寰一眼。佘馨寰本就不想與白昊天牽扯不清，如今見此情景，哪裡會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忙識趣兒的告辭。


  白昊天見到公主，又見皇后在這裡，知道不是與佘馨寰幽會之機，便也不再阻攔，讓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