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借姑娘

  老鴇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半老徐娘，雖已青春不在，但仍是塗脂抹粉，穿紅掛綠。人還沒到，尖細輕佻的聲音已經傳進來，「喲！二位客官，多謝前來捧場，不知道二位貴人找媽媽我來，所為何事呀？」


  夜琴瑟自進到這裡，就一直緊鎖眉頭，一言不發。見到如此俗艷的老鴇兒進來，更是面露厭惡之色，低下頭喝悶酒。佘馨寰倒是自在的很，對那老鴇子道：「媽媽請了，聽說你們這裡要辦花魁大賽，不知道咱這燕春樓的姑娘們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老鴇還以為他們是來捧人的，心中高興，眉飛色舞的說道：「二位放心，咱燕春樓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只要各位爺肯賞光捧場，肯定能拿下今年的花魁。」


  「可我怎麼聽說，這去年的花魁可是被對面的聚香樓奪了去呢？」剛剛那個紅衣女子說到這個的時候還恨的牙痒痒，因為花魁被奪走，她們燕春樓的客人少了三成，而且連客人給的嫖資也降下一成。


  老鴇子似乎被點到痛處，笑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去年是去年，今年我們一定能打敗聚香樓，奪下花魁的。」這老鴇兒話雖說得狠，但言語間卻少了些自信。


  佘馨寰何等機靈，早就聽出她的踟躕，故意吊那老鴇子的胃口道：「如果我能幫你們拿下今年的花魁，不知道媽媽可願意配合？」


  「什麼？你能幫忙？怎麼幫？」老鴇眼中放出光來。這幾日，她正在為此事發愁呢，如果今年再拿不下花魁，這京師第一樓的名號怕就保不住了。


  佘馨寰俯過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陣。老鴇聽完，面帶疑慮得問道：「這……行得通嗎？萬一不成，反倒砸了我的招牌。」


  佘馨寰微微一笑，自通道：「媽媽放心，我必會幫你一舉拿下這花魁。你們這兩天不是先要選你們燕春樓的頭牌嗎，不如我們先實驗一下，也好叫你心中有數如何？」


  老鴇兒一聽，放下心來，連聲道：「好，如果客人們真的喜歡，那我燕春樓明年一年的衣服，都由你衣彤成衣局來供應如何？」


  「好！咱們一言為定！不過，這幾日，你要將你這裡的三牌姑娘借我用一用。三天後，我自會帶她來參加頭牌比賽。」佘馨寰擺出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故意搖了搖手中的摺扇。


  走出燕春樓，夜琴瑟一直皺著的眉頭才略鬆開些，拉起佘馨寰的手，逃命似的往回奔。


  「喂，你走那麼快乾嘛？」佘馨寰拽回自己的手道。看他一晚上冷著臉坐在那裡喝酒，如同受刑一般片刻難耐的表情，佘馨寰就覺得好笑。看來他還真是個臉薄的雛兒，第一次進妓院，能陪她呆這麼久，已經很難為他了。


  「寰兒，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讓你再去那種地方。」夜琴瑟黑著一張臉說道。


  「琴瑟，你放心好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只要咱們自己心裡乾淨，就能出淤泥而不染。」佘馨寰好不容易說動了老鴇，還可能拿下一年的大單，怎麼肯放棄。


  夜琴瑟還想再勸，佘馨寰一擺手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快點回去吧，要不然欣兒、麗兒她們要著急了。」


  夜琴瑟苦惱的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隨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