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傷心到難堪
佘馨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夜勛卿說的話嗎?他怎麼可能會這樣跟自己說話?可不是他又是誰?那聲音明明是從他開合的口中傳出的。她愣怔得看著他,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白靈兒也沒想到夜勛卿會如此說,看來這桃花蠱的威力真不小,居然讓他整個人都變了。心中驚喜萬分,面上卻裝出可憐的樣子道:「勛哥哥,姐姐必是一路勞乏才會出言不遜,您還是不要見怪的好,小心氣壞了身子。」說道,竟然將半個身子都依在夜勛卿身上。
夜勛卿心中尷尬,明知道白靈兒故意撒嬌,卻又不忍傷她的面子。而面對寰兒,他現在竟然真的沒了愛意,剩下的只是愧疚和不忍。他輕咳一聲,勉強壓住尷尬,開口問道:「寰兒,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佘馨寰聽他如此問,一張蒼白的小臉白了紅,紅了白,最後終於忍下憤怒,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王爺既然有此一問,必然是已經忘了。既然忘了,我也就不必再開口了。王爺,寰兒此來,是向王爺辭行的。多謝王爺近一年來的照顧,寰兒這裡謝過了。」說完,不再答話,轉身走了出去。
夜琴瑟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震驚表情,他也看不出夜勛卿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難道他是故意在作戲?可那樣的神情和動作,卻不是一般人能裝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二皇兄,你這是怎麼了?」
夜琴瑟的話讓夜勛卿心頭一驚,是呀,他這是怎麼了?自己愛的應該是寰兒呀,現在怎麼卻處處維護白靈兒?可他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不停的提醒他:你愛的是白靈兒、你愛的是白靈兒、你愛的是白靈兒……讓他心中甚是煩躁。寰兒剛剛那絕望的眼神一直在他心頭盤桓,一股強烈的愛意似乎要衝破巨大的阻礙迸發出來。突然,他的心頭一顫,似乎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那種久違的眩暈感覺又席捲而來。
白靈兒看他吐血,知他心中又動了真情,趕緊扶住他,坐在榻上,轉身對夜琴瑟道:「佘馨寰既然已經被休出王府,就請桓慶王爺不要再帶她來打擾我們。勛哥哥身體不適,桓慶王爺也請回吧!」
夜琴瑟心中疑惑,但看二人的情形,現在怕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只能告辭,轉身追上佘馨寰。
佘馨寰離開王府,再也壓抑不住滿腔悲憤,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下,心中一抽一抽的疼,讓她不得不彎腰扶住牆角。腹中的胎兒似乎也感覺到母親的痛苦,不安的扭動起來,扯得佘馨寰腹痛不已。
後面的夜琴瑟趕過來扶住她,疼惜的幫她拭去額頭的冷汗,「寰兒,你沒事兒吧!」
看她頭上豆大的汗珠越來越多的冒出來,夜琴瑟顧不得其它,抱起她跳回馬車,迅速住桓慶王府而去。
屋裡的太醫換了一個又一個,都搖頭嘆息著出來。「王爺,王妃的胎兒只有一個多月,還處在危險期,又接連受到打擊,如果王妃再不放下執念,孩子怕就保不住了。」
夜琴瑟聽著太醫的診斷,心中凄苦。他又何嘗不想讓她放開一切,但被曾經深愛的人傷害這麼深,如何會不受打擊。心疼的握住她的消瘦的小手,呢喃道:「寰兒,別這樣傷害自己好嗎?你腹中還有孩子,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考慮呀!再說,二皇兄或許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也或許只是做戲而已,你這個樣子,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嘛!寰兒,振作起來好不好?」
佘馨寰兩眼放空,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虛弱地說道:「琴瑟,帶我離開好不好?」
「好!寰兒想去哪裡,琴瑟就帶寰兒去哪裡!」夜琴瑟捧著她的手,如捧珍寶一般,她是他的最愛,也是他的最痛。他明白她現在的所有痛苦,就如同明白自己一直以來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一樣。
「我要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這裡的任何人!」佘馨寰顫抖著聲音說道。
「好!琴瑟帶寰兒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見這裡的任何人!」夜琴瑟承諾著,他現在恨不得把她藏進自己的身體里,保護起來,再也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聞訊趕來的欣兒,看到小姐這樣痛苦的樣子,心中不憤,哭著要去找王爺問個明白,被夜琴瑟一把拉住。
「桓慶王爺,我家小姐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我要替小姐去問問我家王爺,是不是被那個狐狸精迷惑了,怎麼突然間變成這樣?他難道不知道小姐還懷著他的孩子的嗎?難道他連孩子也不要了嗎?」欣兒邊哭邊數落著,她從小跟在佘馨寰身邊,親眼見證了小姐和王爺的愛情,也曾為二人的美滿幸福高興不已。如今,那個長公主莫名其妙的搶走了小姐的一切,連王爺也對小姐如此絕情,讓她都看不下去了,她就是拼了一條命去,也要為她家小姐討個說法。
夜琴瑟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裡,一臉漠然的佘馨寰,忙拉著欣兒出了房間,來到外面。
欣兒甩開夜琴瑟的手,滿臉怒容道:「王爺,你別攔著奴婢,奴婢一定要去問個明白,要不然,奴婢死不瞑目。」
夜琴瑟嘆息一聲,看著這個機靈的小丫鬟,心中為佘馨寰高興,至少她身邊還有這個一個忠誠的義僕,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夜琴瑟負手站在樹下,無奈的勸她道:「你家小姐已經這樣難過了,難道你還要在她傷口上撒鹽嗎?」
欣兒不解的問道:「我怎麼在小姐傷口上撒鹽了?我是要為小姐打包不平,我家小姐太委屈了,太冤枉了,再這樣下去,小姐會傷心死的。現在誰也不肯為小姐出頭,我雖然只是個下人,但也絕不肯眼睜睜看著小姐冤枉死,就算是拼了一死,也要為我家小姐討個說法。」
夜琴瑟激賞的看著欣兒,感到無比欣慰。但他突然又收起眼光,看著遠處道:「這件事情是我們父皇的意思,恐怕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再說,事情還沒有查明,或許另有什麼隱情。你只管這樣鬧下去,只會徒增你家小姐的傷心和難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