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石原驚訝,「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由的看向烏卡,烏卡道,「兀茲是什麼事?」
兀茲依然是沉默的搖搖頭,低下頭,便往回走了。
「烏卡大叔?」這是什麼情況,石原有些懵。
「去吧。」烏卡自從中年人兀茲出現,表情就有些低落,聞言嘆了口氣,對著石原道,「兀茲是個可憐人,別生他的氣。」
「好吧。」石原點頭,快步跟上已經走遠的兀茲。
他的心裡又忐忑,不知道祭師要見他做什麼,見過祭師之後,他便對這個擁有神秘力量的祭師心生敬畏,那能控制他身體舞動的冥冥之力,那掠過身體便不見蹤影的溫暖氣息。
石原跟隨中年人兀茲輾轉過幾條街道,終於在一條僻靜無人的街道上停下了腳步。
「吱呀——」
兀茲推開門,那是一棟僻靜的院落。
石原跟了進去。
穿過不長的庭院,兀茲將石原帶進屋中后,便轉身離開了。
石屋很大,裡面擺滿繪製著奇異紋理的物件,一個老人就那麼坐在屋子中間,他的面前是一片沙灘,老人正拿著一根枝椏在上面認真的勾畫著什麼。
石原有些驚訝,老人就是祭師,但和那天的不一樣。今天的祭師讓石原感覺少了那種如淵的神秘,更像一個普通的年邁老人,消瘦而衰老。
「祭師。」石原老老實實道。
老人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眸子看著石原,慢慢變得清明,向石原招了招手,道:「來,坐這。」
「好的,祭師。」石原依言上前,也沒嫌棄地板臟,坐在了祭師對面。
坐的近了,看得也越加清楚。
祭師消瘦而憔悴,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甚至能看到蒼白臉上漸漸褪色的老人斑。
石原靜靜的看著祭師,不知道祭師叫他來的原因。
「身體里的力量已經掌握了。」祭師開口道,說話聲音不大,聽在石原耳朵卻像驚雷。
「呵···呵呵。」石原的心驟然一縮,睜大雙眼嗎,無辜道:「祭師你說什麼呢?」
他慌亂不已,想到自己的隱藏的秘密被發現,被當成怪物,被趕出部族。
「熊元和我說了,神帝,那小子腦袋不好用,應該說的是天生神靈吧。」祭師道,問著話,卻無比篤定。
石原張了張嘴,還想狡辯,最後靈動的眼睛卻暗淡下去,低落道:「我會被趕出去嗎?」
這話是已經默認了。
「不用擔心,孩子,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神官緩聲道。
神官寬慰石原,發現石原的身份,讓他驚喜不已,怎麼可能趕出去。
「嗯?」石原啞然,稍一沉默,道:「不是說他不會說話嗎?」
「熊元他確實不會說話,但我是祭師。」祭師理所當然道,然後接著說,「而且兀茲說你的氣力已經可以拿動青石,並且你掌握了蒼熊勁,我才確定熊元的意思。」
祭師坦然,曾讓兀茲觀察石原,並沒有隱瞞,全都說給石原聽。
祭師覺得這是他的誠意,部族人都是直來直去的脾氣,不會隱瞞,祭師更是,坦坦蕩蕩才能得到上天眷顧。
「蒼熊勁?」石原疑惑道,沒有奇怪什麼時候被發現的,他明白這個時候糾結這個是沒用的。
他知道自己氣力增加,卻不知道這蒼熊勁是什麼。
「蒼熊勁在部族只有熊元一個人擁有,是他用命搏來的,」祭師說道。
「勁?」石原依然不明白。
「一種特殊的氣力。」祭師道,然而石原依然不懂,便耐心解釋道:
「孩子舉石練氣力。」
「長大些則要學習和野獸搏鬥的戰技,那是身體技巧的力量,越高明的戰技,能發揮出來的氣力越多。」
「而勁,則好像身體內血肉自身便擁有的一套戰技,血肉本能生成一種特殊的勁道,讓氣力變得特殊,使氣力本身便擁有獨特力量,比如有些氣力渾厚些,有些氣力打出來會像刀子,有些氣力打在人身上會炸開······」
祭師很詳細的和石原解釋道。
石原點頭,明白了過來。
就好像射箭,氣力是六石白石,能拉的只是三石白石弓。
戰技就是拉弓的訣竅,能讓四石白石氣力的人能拉動三石白石弓,甚至是三石白石之力拉動三石白石弓。
而勁,就如同那把箭,那把弓,本身就擁有神奇的能力,或許可以讓射出去的箭爆炸,或者讓箭變快,甚至讓一石白石之力便可拉動三石弓。
「蒼熊勁的勁道是什麼呢?」石原好奇道。
祭師說自己擁有,自己卻一直沒感覺到,他是怎麼發現的?
祭師在沙子表面畫了只野獸,「其實勁便好似是一頭潛藏在身體里的蠻獸,蒼熊勁便是蠻獸蒼熊,勁道渾厚,可以使你舉起遠超氣力之重的東西,並且交戰時,使出的氣力,也會擁有遠超氣力之重。」
「就好像你拉弓那次,便是蒼熊勁之功。」
石原點頭,心中恍然,難怪當時自己的氣力可以拉弓成功。
當時自己還以為是熊元的氣血,還未完全被身體消化的原因,現在弄明白了,原來是蒼熊勁!
「勁如此強,為何只有熊元一個人擁有蒼熊勁呢?」石原想起祭師說只有熊元一個人擁有蒼熊勁,奇怪道,「是不是其他人是不同的勁。」
「不!」祭師臉上有悲傷,「你不知道要獲得勁,有多難,部族裡沒有人想去擁有它,因為那都是用命換來的!」
「圖騰演武,蠻獸化勁。」
「想要化蠻獸為勁,必先經過圖騰拓體,那是要自身先化作蠻獸,在那無助之地,如野獸和厲鬼相搏。誰也不知道最後身體在蠻獸精血的侵蝕下,留下那千瘡百孔,支離破碎,還是真的開闢出一具強大的騰圖血路。」
「而且沒有人的身體是一樣的,所以每一次的圖騰拓體都要從新探索,成功者十不足一,失敗了運氣好只是落個殘疾,更多的卻是永遠醒不過來了。」
「那身上那一筆一劃的圖騰都是用滾燙的鮮血生生刻上去的啊!」
「部族人對擁有勁的戰士,都敬稱為圖騰戰士,不止因為他強大,更多的是為對方為部族奉獻的尊敬。」
祭師心裡悲傷,這是他不太原因說的話題,因為這是大荒中所有部族的傷疤,也是悲哀。
部族在這個世界生存實在太難,無數凶蠻野獸環伺與眫,想要存活下去,想要保護親人,只能不斷的強大自身,成為能為部族遮風擋雨的強大戰士。
戰士,都是哪怕流血,哪怕頭斷,也要保護身後的族人。
「這麼誇張!」石原膛目結舌,自己都不懂如何運用的蒼熊勁竟這麼大來頭。瞬即他想到祭師叫他前來的原因,把他叫來不是找他麻煩,卻也一直沒說原因,而且對自己的問題知無不答,言無不盡,顯然有事相求。
「你是看我獲得蒼熊勁如此容易,所以想我吸收更多勁?」石原問,隨即苦笑,「可是自從那次我就無法使用那道天賦了。」
石原沒有說謊,自從自己醒來,那道天賦神通就像消失了,再也感覺不到。
「消失了?」祭師有些詫異,旋即道,「不過我也並非這個意思。」
「除了熊元,部族還有一個人擁有勁。」祭師對石原道,「烈熊,也就是烏木首領,你應該見過。」
「烏木首領?」石原想了想,腦海中回憶起那個有些蒼老的巨人。
「是的,烈熊。」祭師道,「因為他是首領,一個部族必須有個圖騰戰士,也唯有圖騰戰士才能成為首領。」
「熊元是下任烏木首領?」石原驚訝。
聽烏桑說熊元可是不會說話的,而且······憨厚。
「不。」祭師閉上眼,遮蓋其中的悲傷,有些夢囈道,「他笨,他當不了首領,他以為自己成為圖騰戰士,以後別人就不需要成為圖騰戰士了。」
祭師睜開眼,「所以雖然勁很非凡,但卻不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圖騰戰士雖然強大,卻只能勉強撐住部族,那是一個死循環,想有生存的權利,就要擁有圖騰戰士,而圖騰戰士終究會死,然後又需要新的戰士去填命。
「那祭師你找我來是為什麼?」石原忐忑問道。
「因為你是天生神靈,而天生神靈雖然不是神帝,卻代表著有機會成為神帝。」祭祀眼中閃光,他找到部族拜託這種宿命的辦法了。
一個強大的神帝,可以立國,像蒙方一樣!
石原看了眼神官,弱弱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天生神靈是什麼意思。」
他心中忐忑,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怕被當作小白鼠。
「天生神靈是天地的神子,擁有天地造就的神軀,和造化賦予的神通。」祭師解釋道。
「那神帝和天生神靈有什麼關係?」石原瞪大眼睛。
確實自己擁有生來擁有天賦神通,但不知道天生神靈和神帝的區別。
祭師耐心的解釋,「天生神靈擁有比之尋常巨人王強悍的神力。」
「蒙方神帝,傳說中被神樹哺育長大。他在巨恐歷八千一百年,與東方天府斬殺東方天府——巨人王佔六。巨恐八千八百年年,回歸大荒,與百萬群山之上,屠掉大荒曾經的主人巨恐古國巨人王--巨恐,那一站打的天崩地裂,無數山川被擊沉,如今蒙方之內的空山谷便是那一站的成果,也鑄就了今天的大荒蒙方。」
「天府神帝,傳說每一代天府神帝都是天生之子,曾今的東方天府何等昌盛,在天府神帝在位之時,億萬里山河,即使是無盡廣闊的大荒,桀驁的神宮殿,也無不誠服在他腳下。」
「雷霆神帝,閃雷而生,在天之角一深不見底的深淵,其間有永不磨滅的雷霆閃爍,荒古歷一萬八千八百六四年時,雷霆神帝於其中斬殺雷淵巨獸之主·····」
「黃天歷七萬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