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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身世

  施大爺被嚇了一跳,他看著徐行,「年輕人,這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


  徐行沒接話茬,「大爺,您說的是誰啊?」


  施大爺嘆了口氣,「哎,告訴你也無妨,正好幫我勸勸她,這萬一要是讓物業的人抓到了可就不太好了,你也知道新上任的那個經理不是很好說話。」


  「您指的是什麼?」


  「我說的是葉歡這姑娘,有好幾次我都看到她在車庫裡面偷偷的燒紙了,好像是燒給她那死去的爹的,真是可憐,不過她為什麼要在這裡燒紙啊?你了解情況嗎?」


  葉歡從電梯裡面走出來,她見到徐行正站在大堂里,他看著她:「可以聊一聊嗎?」


  咖啡屋裡的燈光很暗,舒緩低沉的音樂營造出一種甜蜜的氛圍。葉歡覺得自己選對了地方,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可是一向伶牙俐齒的她突然變得笨口拙舌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能用勺子一圈圈的攪拌著面前那杯香醇的咖啡,期待他能率先打破這安靜的有些尷尬的氣氛。


  「葉歡,」徐行終於說話了,葉歡心裡像裝著一隻鼓槌,它在拚命的敲打著自己的心臟,她滿是期待的看著他,「你在車庫裡面燒紙是為了祭奠什麼人嗎?」


  「什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的父親是否死於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


  葉歡瞠目結舌的看著徐行,這就是他約她出來的目的嗎?原來,她還是自作多情了,不過,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他突然舊事重提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沒有猜錯對不對。」看著葉歡的表情,他心裡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葉歡把頭望向窗外,看著那些匆匆忙忙走過的人們,她心裡的落寞又加深了幾分,「你沒說錯,他是那家制衣廠的工人,二十年前的那個清晨,他把我送到幼兒園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還記得那天早上我哭的很厲害,抱著他的胳膊說什麼都不進去,無奈之下他買了一支棒棒糖給我,連哄帶騙的把我送進了園裡。我還記得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他說爸爸下班就來接你,你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葉歡低頭笑了一下,「可是,他食言了,那天我在幼兒園一直等到天黑都沒見到他,後來,一個親戚把我接走了,在他家一住就是一個月。一個月後,我終於回到了自己家,卻發現家裡只有媽媽一人,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桌子上一張罩著黑紗的黑白照片。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雖然不知道你要打探這些幹什麼,但是我也不想問了,徐行,我覺得有點累,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來想離開。


  「如果是這樣,何向陽的死倒是好解釋了。」


  這麼一句波瀾不驚的話讓葉歡猛地停下了腳步,「什麼意思?何經理不是剎車失靈才死的嗎?和我爸爸有什麼關係?」


  徐行看著她,他眼睛里是她從未見過的色彩,「葉小姐,明人不說暗話,你最近經歷的這些事情應該遠超出自己的認知範疇了吧,有些事情,即使你一直在說服自己不去信它,可是在心裡,卻早已明了它是真實存在的了。」


  葉歡坐了下來,手指摳著桌子的邊緣,「請你把話說清楚。」


  「何向陽死的那天我在場,她死於剎車失靈沒有錯,但是在這之前她曾受到過攻擊,而攻擊她的人是曲經理。」


  「曲經理?他不是失蹤好幾天了嗎?我還以為他和楊政他們一樣……」


  「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在當年那場大火中喪生的魂魄幻化成的鬼物,他之所以襲擊何向陽,應該是因為你的緣故。」


  葉歡失神的看著徐行,終於,她的眼淚湧出眼眶,一滴滴的落在手臂上,「他現在去了哪裡?」


  「在世上生活的久了,他就忘記了自己已經死去這件事了,可是,這裡終究不是他的歸處,我想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安息了。」


  葉歡把頭埋進雙臂中,不管不顧的大哭起來,旁邊的客人都用獵奇的眼光看向他們,以為這是一對正在談分手的情侶。


  徐行靜靜的等她哭完,然後遞上了一張紙巾,「如果你平靜點了,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


  葉歡擦乾了眼淚,「還是我先問吧,難道楊政他們也都是被他害死的?」她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倒抽了口涼氣,「楊政失蹤的那天,他也在那裡,我和那名保安發現廁所沒人後,他正好就過來了,然後我們一起在儲物間發現了那一攤血。」她驚惶的看著徐行,聲音小的自己都快聽不到了,「真的是他做的嗎?」


  徐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給小晴打電話,讓她問問她那個公安局的朋友,看看發現證券公司員工屍體的物業是誰?」


  葉歡身體一抖,她像接到命令似的趕緊撥通了小晴的電話,把徐行的原話一字一句的複述給她。


  放下電話后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的坐在那裡,連面前的咖啡都沒有動上一下,咖啡慢慢的涼了,上面浮上了一層白色的油脂,在杯子里慢慢的漂動著。


  「叮……」手機終於響了,葉歡一把抓起電話,「小晴,怎麼說?什麼?真的是他?」手緩緩的從耳邊滑落下來,她看著徐行,輕輕的點了點頭。


  徐行看著葉歡青白的臉,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你先不要那麼緊張,假設事情是他做的,那麼他的證言就完全靠不住了,人從窗口掉了下來,屍體卻變了樣子,這些可能都是編造出的假話。但是,如果事情不是他做的呢?」


  「可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他,每一起案子他幾乎都在現場,這些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是啊,事情的脈絡似乎已經很清楚了,可為什麼他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呢?因為那場天火嗎?徐行望向窗外,那裡有幾隻晚睡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了過去,飛向頭頂那片晦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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