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我和你不死不休
第五百五十章 我和你不死不休
“外婆,走啦……我帶你回家了……”
“你跟我走吧,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那麽久了!”
杜若蘅聲音輕柔,像是在哄孩子。
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
杜若蘅一次次拽起外婆,她卻又沉重的倒回去。
不停流出的鮮血,插在胸口的那把柳葉刀,都在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杜若蘅,別自欺欺人了,你最後一個親人死了,被人殺了……
巨大的悲傷,像瞬間衝破堤壩的洪水,將杜若蘅擊垮。
她再也支撐不住,跪在外婆麵前,雙手死死抓著她的衣服,喉嚨裏發出一聲悲愴哀慟的嘶啞的叫聲。
白言朔無數次想上前,卻不知此時的自己能說什麽,能做什麽,喉嚨被堵的生疼,懊悔一遍遍折磨他。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外婆……我錯了,是我該死……沒有保護好你,我這就帶你回家,這就帶你走……”
杜若蘅伸出顫抖的手,用力拔出那把柳葉刀。
她轉過身,背上外婆的屍體,試圖站起來。
可她本身就虛弱,人死後,屍體變重,她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嚐試站起來。
白言朔再也看不下去,伸手去扶她:“若蘅……我來……”
突然,手背傳來劇痛,杜若蘅單手握著那把,從外婆身上拔下來的柳葉刀,劃破白言朔的手背,鮮血慢慢流出來。
杜若蘅身上的傷口崩裂,鮮血從紗布滲出來,可她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滾!”嘶啞的聲音,冰冷中帶著無法驅散的殺氣。
杜若蘅赤紅的雙眼,仿佛能滴出血來,讓白言朔心頭狠狠一顫,她的眼睛裏再沒有其他情緒,隻剩下如無邊黑暗一樣的仇恨。
像是被撕咬的遍體鱗傷的小獸,自己已經奄奄一息,眼底的仇恨卻依然不滅。
——不死不休。
杜若蘅滿是淚痕的臉上,麵無表情,隻剩下冷漠和刻骨的仇恨。
“白言朔,殺人償命,從今往後,我和你勢不兩立,今日,我若走出這裏,此生剩下的時間,我隻會做一件事,隻要我活著,就要殺了你!”
杜若蘅一字一頓,字字泣血,擲地有聲,更像是拿自己的生命在發誓。
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就會拚了命去殺白言朔,為外婆報仇。
白言朔最怕的事,終於出來了。
“外婆不是我殺的,我跑去找你,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如果我想殺她,不可能等到今天,我隻是想讓你回來,我從沒想過她死……”
杜若蘅冷笑,“外婆的屍體還沒冷,她剛死,現場隻有你,你有那麽多保鏢在這,如果沒有你的允許,誰能過來?”
“就算不是你殺的,你就不是凶手了嗎?如果不是你強行把她帶走,如果不是你一直阻止,不讓我見她,她怎麽可能會死?”
“白言朔,你,就是殺人凶手。”
杜若蘅的質問,每一句都像是雷霆重擊,讓白言朔根本無法反駁。
是,他是凶手。
不管凶手是誰,外婆的死,他都有責任,都責無旁貸。
“對不起……”
“白言朔,你還有機會動手,今日,你若不殺我,他日,我必定要你命!”
杜若蘅丟下這一句話,艱難的背著外婆的屍體,一步步走出醫院。
她的那些話,對白言朔而言,像刀子,一下下淩遲著他。
可偏偏,此時任何的解釋,在一條人命麵前,是那麽的徒勞,那麽的蒼白。。
他走在杜若蘅麵前,看著她蹣跚艱難的行走著,每一步,都在仿佛能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走出醫院,沒有一輛出租車肯拉她。
她咬著牙,穿著單薄的醫院病號服,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這個世界的熱鬧,與輝煌,都與她無關。
她的世界,隻剩下,絕望的灰色。
杜若蘅望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僅憑著最後的一絲毅力在支撐。
“外婆,你再忍忍啊,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很快……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在老家的院子裏,每年桂花開的時候,我跟你要……桂花糕吃嗎?好想吃啊,我好久都沒吃道了……”
每次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就這樣,跟外婆聊天。
就好像,她還活著。
白言朔不敢上前,就那麽跟著她穿過一條條街。
白家的保鏢,開著車,跟在後麵,保護他和杜若蘅,可誰都不敢上前打擾。
……
就在杜若蘅和白言朔離開後,躲在不遠處術後的兩人,在他們走後慢慢走出來。
路清荷滿臉糾結,眼底帶著一絲愧疚,她神色慌亂,六神無主,緊張的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腳!
“我……我……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好像太過分了,我怎麽能……對一個老人下那樣的狠手,杜若蘅雖然過分,可……她外婆是無辜的啊……”
路清荷的手還在顫抖。
顧淼淼的心中在狂歡,眼底藏著幾乎快隱藏不住的得意興奮。
她不屑的瞥一眼路清荷,心中罵了一句:蠢貨!
她抓住路清荷的手,假意安慰。
“阿姨,這真的不怪你,姐姐雖然可憐,可是……她隻有在自己在意的人收到傷害後,才覺得痛,怎麽就沒想過,被她傷害的人,是不是也痛苦?”
“而且,她外婆,就算你不動手,也要死了,活不過五分鍾的,那隻是一個將死之人,根本不能算活人了……”
這一切,都是兩人做的。
或者說,一切都是顧淼淼教唆的結果。
在白言朔匆匆跑去叫杜若蘅的時候,顧淼淼刻意挑撥路清荷,讓她對杜若蘅的恨意到達巔峰,讓她以為,隻要杜若蘅和白言朔之間還有和好的可能,就會要她命。
她帶著路清荷找到外婆,不停的給她暗示刺激。
最終讓情緒不穩定的路清荷,將柳葉刀刺進了外婆的心髒。
路清荷惴惴不安:“我……我本來沒想殺她的,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