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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章

  皇甫容上一世到處探查泱國皇宮裡的秘道, 榮和宮的這條秘道也是他上一世探查出來的,整個皇宮裡只有這一條是直接通到他的寢殿。


  秘道的另一頭在離乾清宮不遠的地方。


  這個秘道他只告訴給了兩個人,一個是竇宸, 一個是聞人雪。


  原本只是怕回到宮裡, 萬一有什麼急事來往不方便,聞人雪可以通過這條秘道和他傳遞消息。


  以前一直斷絕消息是怕萬順帝起疑, 聞人雪在乾清宮尚未站穩腳跟, 一旦被人發現,不死也得半殘廢。


  如今萬順帝已經開始信任聞人雪, 聞人雪要出來進去也比以前方便多了,有個秘道在手上, 能省掉不少麻煩。


  「怎麼會這樣?」皇甫容看著被竇宸從秘道中扶出來的聞人雪問。


  「等下再說,我先去拿藥箱幫他處理傷口。」竇宸把聞人雪放在八仙椅上。


  聞人雪身上的太監常服透著血腥味兒,面白如紙, 薄唇唇角凝固著血漬, 看上去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皇甫容見狀自然不會多問。


  聞人雪聽見了皇甫容的聲音,勉強掙開眼睛, 見到皇甫容擔憂的目光, 扯了下唇角笑了笑,安慰道:「殿下不用擔心, 奴才沒事。」


  皇甫容點了點頭, 「你到這兒了, 我不擔心, 你也別擔心,有我和竇宸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聞人雪又笑了下,美的虛幻。


  他連說話都費力氣。


  竇宸拿了藥箱過來給聞人雪上藥,脫掉上衣,露出血淋淋的背部,飛快的處理了傷口,消毒,上藥,包紮。


  皇甫容要拿乾淨衣服給他換掉,竇宸和聞人雪同時搖頭。


  竇宸說:「他不能換,現在所有的人都在查走水的事情,那邊喧嘩一片,我趁機才救了他出來,等下就要把他送回去。」


  皇甫容問:「我父皇呢?」


  竇宸道:「乾清宮走了水,皇上立刻就被馬公公等人護駕,送到坤寧宮了。」


  皇甫容道:「送到坤寧宮了?這場火很大?」


  竇宸道:「乾清宮燒了一半。公公們住的地方被燒透了,除了聞人雪,一個活著出來的都沒有。」


  皇甫容問:「薛紳也在裡面?」


  竇宸道:「應該是吧,我沒問。我正好出去練武,看見那邊起火,就過去看了看。我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一根房梁落了下來,下面就是聞人雪,我趕不及,只能推開一半,房梁一角還是砸在了聞人雪身上。」


  房梁是什麼東西,大幾百斤的重物,哪怕是一角砸在身上,也夠人死去活來的,何況還有熊熊燃燒的大火燒身。


  皇甫容一凜,要不是竇宸趕得及時,聞人雪必定也死劫難道。


  半個乾清宮,二十多個大小太監,下手的人根本就沒想讓一個人活著,這手下的狠,還讓人摸不著到底是沖著誰去的。


  好算計。


  竇宸處理完聞人雪的外傷,又替他把了把脈,倒了一顆治內傷的葯塞進聞人雪的嘴裡,倒了杯水喂他沖服了下去。


  皇甫容道:「我讓福生去探消息,他剛回來說薛紳死了,聞人雪安然無恙,這是怎麼回事?」


  竇宸道:「薛紳死活我不知道,聞人雪沒事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不然他一起住的幾十人都死了,就他一個活著,未免太容易遭人懷疑,還不如說他今晚根本就沒回去睡,臨時和人換值,或者隨便去了哪裡,正好避開了這場大災。」


  皇甫容道:「你考慮的對,正該如此。可他現在這樣,回去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竇宸道:「他的傷看起來重,等葯起效了就沒事了,麻煩的是他的外傷,還有這些血腥味。」


  聞人雪這時緩過氣來,唇無血色道:「不妨事,麻煩竇七郎君送我回去吧,我住處的衣物雖然都燒了,可別的地方也還有幾件替換用的,等下再勞煩竇七郎君幫我拿一件換上,只要不是外人的衣服,就不會有事。」


  竇宸點頭道:「嗯,走吧。」


  他扶起聞人雪,進了秘道,順著原路又返了回去。


  他們不能在這裡多待,尤其是聞人雪,聞人雪在這裡多留一刻,回去后就多一分危險。


  那邊現在忙著萬順帝的安危,顧不了其他人,等到火滅下來后,就該有人找聞人雪了,到時候一個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


  皇甫容等他們走後關了秘道機關,把東西整理了一下,想了想,又換了一身衣服,系了個淡香味的香包,慢吞吞的往外殿走去。


  *** ***

  坤寧宮裡燈火通明。


  乾清宮走了大水,萬順帝移步到坤寧宮,竇皇后收到消息立刻整妝接駕,帶著宮人們把萬順帝接了進去。


  萬順帝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走水給嚇懵了,他親眼看見幾個宮人逃的慢了一步,被火舌捲走,彷彿鼻嗅間仍有人肉燒焦的焦臭味,揮之不去,形同噩夢。


  那麼大的乾清宮怎麼一下子就走了那麼大的水!


  「皇上受驚了,先喝碗寧神湯定定神吧。」竇皇後接過言嬤嬤手裡的寧神湯,遞給了萬順帝。


  萬順帝點了點頭,「皇后辛苦了。」


  他接過來幾口喝下,只覺得胃裡舒緩了許多。


  「乾清宮的情況怎麼樣了?」萬順帝問竇皇后。


  「情況不是很好,半個宮殿燒沒了,死了三十多個太監,燒傷了十幾個宮人。」竇皇后把馬士吉查到的最新消息報給了萬順帝。


  「死了三十多個?」萬順帝聞言手上一抖,差點沒拿穩手中的湯碗。


  「還沒清完,說是乾清宮裡大小太監們住的那側房子全都燒乾凈了,」竇皇后說到這裡頓了頓,拿起帕子拭了拭唇角,「今晚沒有輪值的太監聽說一個都沒逃出來,全都沒了。」


  「咣當」一聲,萬順帝手上的湯碗掉在了美人榻上,沒喝完的湯水都濺到了萬順帝的身上。


  竇皇后眼神來回動了動,使了個眼色,言嬤嬤連忙上前把湯碗拿走。


  「皇上怎麼了?您可別嚇著妾。」竇皇后關心的問。


  「全都沒了?」萬順帝的嘴巴哆嗦了下,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看向竇皇后問,「一個都沒逃出來?」


  竇皇後作勢想了想道:「說是這樣說,興許有哪個命好的,就逃過了這一劫也說不定。馬公公那裡正叫人仔細核查,等查出確切的結果,妾立刻叫他來通報給皇上。」


  萬順帝臉色蒼白,道:「你現在就叫他過來。」


  竇皇后應了一聲,順著萬順帝的意思輕斥左右道:「皇上的話都沒聽見嗎?還不快去叫馬公公過來回話?」


  馬士吉就在大殿外面候著,聽見皇上傳他問話,立刻躬身低著頭小步進了大殿,「奴才馬士吉,聽皇上問話。」


  萬順帝問他,「皇后說,乾清宮死了三十幾個太監?」


  馬士吉道:「是。光是大小太監們住的那一側房就燒死了二十多個,還有十個左右是當值的太監,沒跑掉,也一起沒了。」


  萬順帝問:「全都沒了?」


  馬士吉一聽這話,琢磨了下,這才道:「今晚沒當值回去睡的那些是都沒了,連薛公公也……」


  萬順帝愣了愣,「你說誰?」


  馬士吉小心翼翼的道:「薛紳薛公公。」


  萬順帝一掌拍到美人榻的扶手上,指著馬士吉道:「你說什麼!」


  馬士吉嚇的全身一顫,差點尿褲子,「奴才說的都是真的,走水的時候,薛公公沒來得及逃出來,有人親眼看見他給大梁砸了。」


  他心裡也急,萬順帝向來喜歡遷怒,薛紳是萬順帝跟前第一得用的心腹,馬士吉真怕萬順帝一個想不開讓所有乾清宮的太監都給薛紳陪葬。


  萬順帝半晌沒犯過響來。


  薛紳竟然死了。


  不只是他,連跟在一帝的竇皇后也面露驚訝,她也沒想到薛紳竟然會沒了。


  薛紳啊,那是萬順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跟在萬順帝身邊的人,是萬順帝幼時的伴讀,後來萬順帝登基,薛紳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太監總管,掌管所有大小太監,這麼多年,風頭一直無兩。


  萬順帝信任薛紳信任到了什麼地步呢?


  信任到了薛紳說誰可信,萬順帝就信任誰,薛紳說誰不可信,萬順帝就絕對不會信任這個人,哪怕他再欣賞這人也沒用。


  他相信薛紳,比相信自己的幾個兒子還要相信。


  萬順帝跟前最得寵的人,薛紳敢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從皇後到妃嬪,再到幾個皇子,沒有一個人在萬順帝的心裡能比得過薛紳,也沒有一個人敢在萬順帝跟前說薛紳的壞話。


  有傳言說,薛紳曾經救過萬順帝的命,而且不只一次。


  所以萬順帝曾說過一句話,薛紳有什麼可懷疑的,他要是想殺朕,朕早就死幾千幾萬次了,還能活到現在?


  「薛紳,死了?」萬順帝一時之間什麼別的都想不起來了。


  他只知道,從小跟在他身邊,唯一一個得到他所有信任的人,沒了。


  坤寧宮大殿上,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 ***

  半個時辰后,聽到風聲的其他妃嬪都來到了坤寧宮外,求見皇上。


  太子皇甫光也來了。


  竇宸帶著肖沐西趕到的時候,正聽見太子對通傳太監道:「麻煩公公通傳一聲,說本宮聽見乾清宮出事,擔憂父皇安危,特來請安。」


  通傳太監道:「太子殿下孝心可嘉,請稍待片刻,小的這就進去通傳。」


  不一會兒,通傳太監走了出來,沉聲道:「皇上聽聞薛公公沒了,心情沉重,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太子和各位娘娘的心意,皇上都知道了,今兒請回吧。」


  皇甫容一聽,知道萬順帝今天是不可能見任何人了,正要轉身離開,不想卻被太子看見,主動上來打了招呼。


  「十六弟也來了。」太子語氣聽上去十分溫和,像個兄長的模樣。


  「太子皇兄安好。」皇甫容也客客氣氣的回了一句。


  「十六弟可慢了一步。」


  「自然不如太子皇兄來的快,我也是一聽到消息就來了,奈何榮和宮離的略遠一些,到底不如東宮便利。」


  「那是那是。」太子道:「十六弟可聽說了,乾清宮一下子就沒了三十多個太監。」


  「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皇甫容露出打探消息的表情。


  「自然是真的。」太子話鋒一轉,看著他的表情,有意道:「不過你宮裡出去的那個太監倒是命大,聽說他僥倖逃過了一劫。」


  「真的?」皇甫容卻不為所動,謹慎的打量著太子,「皇兄是哪裡得到的消息,此話可信?我怎麼聽說住在那一起的沒有一個逃出來的?莫非小聞公公今晚當值正好避開了?那可真是太萬幸了。」


  他露出慶幸的表情,卻還帶著兩分疑惑。


  太子勾了勾唇角,「萬幸不萬幸的不好說,他今晚倒還真不當值,那麼多人都死在裡面,就他一個人活著。十六弟來說說,這事兒可巧,還是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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