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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臨別

  柳淮揚頓上一頓只把手中的茶盞放下,將沈魚拉至身前抬眼瞧著她道:「爺此次前往漠北原有要事需得處理,其中有些兇險,更是不便帶女眷隨行。你留在府里等爺可好?」


  他這般同她解釋一回,沈魚自是沒有強求的禮,又聞說需得去上近兩月有餘且有兇險免不得有些憂心:「爺身子才將將算好,便要去那漠北去冒一回險,可是崔四爺那裡的事兒?」


  頭天崔四柳淮揚倒是未曾瞞她只點了點頭,笑言一句:「食君俸祿,為君之事,也是理所當然。」這番話只聽的沈魚點了點頭,深以為然,若是溫方卻是要撇撇嘴腹誹一句: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過是騙小魚姑娘單純罷了,打的什麼主意,當這些人不知似的。


  沈魚自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姑娘,原也不是那粘人的,又聽他說一說事情原委,自然應了。


  漠北比聖安城裡更為寒冷,私下裡她自是要留意一回過冬的衣裳為他多帶去幾件,生怕將人凍著,殊不知德叔素來做事妥帖,也不過是白操心一回。


  柳二爺沒想的這般容易便得了沈魚的體諒,免不得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日午後沈魚正靠著臨窗的一方榻看一冊話本,柳二爺將手裡的書話置書案起了身,沈魚察覺忙將手的話本放下問一句:「可是茶水飲盡了?爺只稍稍等上一會,奴婢這就重新泡上一壺。」


  「不忙。」正欲往外走的功夫叫人拉住了手臂,沈魚止了步子一臉疑惑,柳二爺抿一抿嘴終於開了口:「過不了幾日爺便要動身了。」


  沈魚微笑點了點頭:「奴婢曉得,一應行禮事物已經同德叔那裡仔細打點妥了,爺不必擔心。」


  柳淮揚只瞧著姑娘臉上的笑意只覺得的后槽牙有些緊繃:「爺問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一樁事兒?爺只管問,奴婢定是知無不言。」


  「爺便要起程去漠北了,你便未有什麼話要同爺說么?」柳二爺終是忍不得拉下臉來問上一句。


  沈魚聞言一雙眸忽閃忽閃的眨上幾回,像是如夢方醒,柳二爺瞧著模樣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只等著姑娘同他訴一訴不舍的離愁。


  「那便祝爺一路順風,漠北風光雖好,卻是天氣寒冷更勝聖安,爺身子將將才好,更要注意身子才是。」柳二爺一臉的欣慰,卻是叫沈魚一開口,便瞬間沉了下來。


  真把個臉色冷了幾冷才算平息一回心中的隱隱現出的惱怒,頗有些恨鐵不成的鋼道:」爺一行便這般久,你便不念著?「


  這話叫沈魚一聽方才知曉鬧的什麼,只把個面色微微紅上一紅,喏喏的道一句:」自然是時常記掛的,只是爺身有皇命,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呀,再言說二個月很快便會過去,爺自放心得好,奴婢定是日日念著爺一回。「


  這一番找補的話才叫那冷臉緩上一緩,端起個茶碗飲上一口,拿個指節分明手指撫一撫那茶碗,又輕輕敲一敲花梨桌面像是思量許久才言同她說一句:」爺自會同你一般。「


  「啊?「他突然出此言叫沈魚一時未曾理解,只疑惑問上一問,哪知柳二爺非但未好心解釋一回,才將緩和的面色又沉了下去,起身將個袖子一甩便邁了出去,只留沈魚一人獃獃的立在書房內暗自思量。好在姑娘也是個伶俐聰慧的,只肖細細一想便知他方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原是就著她方才那番話回的。


  沈魚彎一彎嘴角瞧著柳二爺已經隱入一片翠竹里的青黑背景,挑了挑秀氣的眉毛,嘖嘖嘖,難不成還害羞了不成?這般容易害羞卻是不像二爺平日里的為人,真是稀奇的緊。


  那廂柳淮揚因著某種原因將一句不清不楚的話撂下便遁了,走了許久竟是不知不覺跑了溫方處的葯廬,來了卻是沒有不進去的理兒。


  柳二爺只抬腳邁了進去,大夫溫方在廊下支起個竹椅,這會正愜意的躺在上面隨意的翻著一本遊記。


  自打柳淮揚身上餘毒除盡,可把個大夫閑壞了,整日便是這般無所事事,倒成了個坐吃等死的閑人了。


  大夫正瞧的有趣入迷,冷不盯拿眼角餘光瞧見黑影便立在自家身前兩三米處,再往上瞧便見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不是柳淮揚還能有誰。


  大夫不慌不忙起了身,將那冊子合至一旁,裝模作樣的抖一抖衣袖,不陰不陽的問一句:」喲,柳二爺大駕光臨,我小小葯廬用蓬蓽生輝四字也是描述不盡的。「


  柳淮揚微微皺一皺眉,溫方瞧見便知定是自家的話十分的不中聽了,想一想后,又突兀的咳嗽一聲把個話頭一轉:」二爺素來便是日理萬機,今日倒是有空。「


  溫大夫原是覺得自家第一句說的有些過了,便想找補一回,哪成想第二句依舊有些用力過猛,這回柳二爺的眉頭算是真正了擰了起來。


  陰測測的瞧上兩眼便叫大夫心裡發了毛。


  瞧那面色竟是越開口越沉了下去,溫大夫索性閉了嘴,厚著麵皮將人讓至桌前安坐,將一壺養生茶端了上來,才一併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等著那尊大佛自家將情緒調整一回,主動開口。


  卻是等了半晌,茶喝了幾杯,也沒等人吐出一字半句的話來。


  溫方心裡思量一番,又瞧瞧對面人臉色很是不豫,覺得自家有必要說些什麼,緩解一回這般安靜里又透些些許尷尬的氛圍。


  才將醞釀好情緒想說點什麼,卻見柳淮揚將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放起了身,走了出去。


  溫方瞧著心中一喜,心道總算不用對著張冷臉枯坐了。總歸是面上不帶,很是客氣的一道起了身將人送出門外。


  卻是走至門邊,柳淮揚頓了頓道一句:「不日便要起程,溫大夫可是將行裝打點妥了?」


  溫方一臉的笑意生生僵在當下,半晌才像是求證一般甚是艱難的擠出一句:「聽二爺這話的意思……我也要跟著一道兒過去?」


  柳淮揚總算露出個笑模樣:「這是自然,漠北一行雖是皇命,只爺身子未好,你身為爺的調理大夫若不一併同行,豈不落人話柄。」


  大夫溫方素來嚮往的便是淮南風光秀美,對於漠北這種民風彪悍,氣候惡劣的地界素來便是不感冒的,更是未曾想過親自前往體會一朝。


  如今將聽柳淮揚這話焉有不愣住的理兒,有心想推脫一回又無從辯起,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將話撂下的柳二爺,邁著施施然的步子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葯廬。


  大夫溫方一屁股坐在屋前的矮凳上,唉聲嘆氣,長噓短嘆……


  ******

  書房內,柳淮揚閑適的坐在檀椅上,翻著一本書冊。


  宮十七一身黑衣勁裝立在案前,只等一句吩咐。


  須臾,柳二爺才放下手中的書冊,長指微曲輕敲桌面,沉吟片刻才開了口:「爺去漠北一行,你可是得了信息。」


  宮十七微微一愣,月影里的暗衛素來只聽差遣,不問原由。卻是聽他如此問上一句,一時猜不出自家主子是何意願,只低頭表一回忠心:「但憑主子吩咐。」


  柳淮揚點了點頭,端起面前茶碗吹了吹杯中浮沫飲了一口。


  「明日起,你便複本名,由暗衛轉為侍婢跟在姑娘身前貼身保護,爺不在的這段時日,你便打起十二分仔細,定要將姑娘安危放在首要位置。」


  宮字打頭的三十六暗衛,哪一個單單拎出來也是萬里挑一的厲害人物,如今柳二爺不過為著自家的心頭好,便隨隨便便的將這萬里挑一的人物從暗影里拎至堂前,生生斷人前程……


  宮十七聽他如是吩咐,卻又是眼睛未眨上一回,只躬身領命,直至柳二爺揮了退,才隱了出去。


  次日沈魚便得了位名喚千月的婢子自身前侍候。


  千月生得一副好模樣,是個膚白貌美的,待沈魚更是十分盡心儘力,實在叫人挑不出錯處,只那性子有些冷淡,沈魚一慣隨和,千月有意屈就,兩個女兒家也能說上幾句。


  卻是棲意園中的其它一干包括溫方在內的人等卻是沒沈魚這般好待遇,美人冷冰冰的面色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便是溫大夫有心八卦一回也是無從下手。


  只能私下裡同德叔吐槽一回,酸溜溜的說上一句:還是沈魚的得二爺歡心吶,多少年裡培養不出一個的暗衛便是這般眼睛不眨的給人作了侍婢,且不提大材小用一說,只叫外人知曉也管叫人笑掉大牙,只嘆一句二爺獨愛紅顏不理仕途官場。


  德叔能說什麼,二爺決定的事兒,又哪裡能容得下別人多話。當然溫方素來是個異數,卻也只敢在他面前過一過嘴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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