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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懲罰

  柳淮揚瞧著一步一步挪過來的沈魚,實在不忍看她一臉太過甜膩的笑容,只盯著她嘴角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笑的用力太過,竟有些抽搐了起來。


  柳淮揚別開臉,見沈魚停在離他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又皺了眉毛沉了聲音:「再靠近些,爺還能吃了你不成。」


  沈魚無法,只得湊過去,蹲下身子,靠在他膝畔。


  她哪裡來的膽子施施然的杵在他臉前,讓他仰著臉同她說話。


  見她如此,柳二爺的臉色這才順遂了些,盯著沈魚白裡透紅的臉看了半晌,一改往日面黃肌瘦的模樣,倒是長了些肉出來。


  柳淮揚扯了扯嘴角漾出個淺笑,沈魚卻是讓他盯的心裡發了毛,才想開口,卻讓他伸過來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生生止住了話頭。


  柳淮揚伸手捏住了沈魚腮邊才長出來的那麼一點子肉,小姑娘的肌膚嫩滑的跟上好的雪緞一般,溫溫熱熱的,越發叫人愛不釋手。


  柳家二爺便由著自己的手在沈魚臉上捏圓搓扁,沈魚卻是敢怒不敢言,任由那隻微涼的手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


  直到那冰涼而又靈活的手指撫上她嘴唇。沈魚一驚,抬眼便撞進柳淮揚比平時更暗上幾分的黑眸里,那手指便順著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滑了進去,像只靈巧的蛇一般,在她嘴裡摸索,逗弄……


  饒是沈魚再讓柳淮揚的一副好皮相迷惑的腦子一時呈漿糊狀,也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不過卻又是反應過了度,她神形歸位后第一件要緊的事兒不是將他的手指從自己口中移開,也不是將自己的頭偏離開來。而是合上了嘴巴,更是一個不堪用力過猛咬住了口中的那截手指……


  直到沈魚嘗到口中有鐵鏽的味道蔓延開來,才慌亂的鬆了牙齒,拉開他的手,一圈整齊小小的牙印正往外泛著殷紅的血。


  沈魚心想,自己這次算是闖下了大禍,棲意園了來了這許久,柳淮揚從未招她侍寢,守夜也沒有過一次,日子太過閑適,倒是讓她自己忘記了身份。


  莫說柳淮揚如此,便是……便是在這園子里要了她,她也只有含笑接受的份,她如今身份原就是做的這般營生,通房么……


  沈魚咬了咬唇,有些誠惶誠恐的抬頭,柳淮揚臉色古怪的盯著她的臉瞧,被的咬傷的手指正往外冒著血,他卻恍然不覺,彷彿那手指並不是他的一般。


  沈魚抽了帕子將那隻手上的血拭了乾淨,又簡單包紮了一下,柳淮揚半天沒有隻言片語,面色如常也分不出喜怒,只一雙眼睛比以往又是暗上幾暗,沈魚低了低頭便想跪下告罪,卻是膝頭還未著地,只覺得叫一股子外力扯著胳膊,順著勢,整個身子便往著撲了過去,淡淡的葯香便充滿了整個口鼻。


  愣是叫柳家二爺用力抓著胳膊撲了他一個滿懷……


  沈魚還未反應過來,便叫他抓著下巴抬起了臉,她便是坐在他懷中,仰著臉看著他微微低下來的頭,聽他有些咬牙切齒言語:「兩個月的參茶倒是沒白喝,爺瞧著長的何止是身上那二兩肉,膽子長的更是不少,竟敢對爺下口,嗯?」


  沈魚低垂視線並不敢看他,只覺得下巴上的手又是用了用力,才不得不抬起頭來,對上他宛若子夜一般的黑眸,怯懦著不知說什麼,半晌才擠出一句:「我……奴婢一時無狀,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柳淮揚聞言面色未見幾分鬆動,只沉著聲道:「知道錯了便好,也省得爺再提點你一次,這下,爺罰你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後面那聲音竟是染了幾許春風,有些莫名的沙啞,沈魚不解,還當他真要罰她,好漢總歸不能吃這眼前虧的,這般想著,正要開口求饒,卻是沒了機會……柳淮揚低頭直接將她要出口討饒的話堵了回去,以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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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魚將剛從葯廬端過來的葯,小心的放到柳淮揚面前的石桌上,開了蓋子,待涼上幾分,再伺候著用下。


  卻一個不小心瞄到分明端坐在一旁看書的柳淮揚,現下卻盯著她瞧,雖是面色如常,眼角眉梢卻是透一股子的呃,春情……


  宛如一隻偷腥成功的貓,沈魚暗自腹誹。


  想起方才,面色卻又紅了紅,也不知道他是素了多久,竟像是要生吞了她一般,若不是芣苢過來有事兒稟報,看那架勢怕是要將她就地正法了不可。


  芣苢過來時並沒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柳淮揚身子不好,為強身健體,在林老爺授意下,跟著德叔練過幾年內功心法,耳力自然比旁人好些,芣苢還未近前,便讓他聽到了腳步的聲響,這才放開了懷中腦子早就攪成漿糊的沈魚。


  雖不大情願,卻也不得不將她從懷中扶起,理了理衣裳,清咳一聲。


  沈魚回神,就見芣苢繞過一株落葉灌木,快步走了過來,這才明了柳淮揚為何突然放了自己。


  芣苢過來稟報說是德叔已經過了柳府大門口,現下正往棲意園裡趕,是否直接引來這裡,直接同他稟報南疆種種事迹,順帶看一眼那靈蛇的模樣。


  芣苢那裡說的有些興奮,德叔回來,靈蛇已至,這便表示他家主子的身子極有可能康復。


  半晌卻未見柳淮揚有任何反應,芣苢抬一瞧,卻瞧見了主子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這會正帶著不快之色瞪著自己,芣苢只覺得頭皮發麻,連忙住了嘴,只恭恭敬敬的等著示下。


  卻說芣苢百般思量也未曾想起到底自家是哪裡得罪了主子,方才柳淮揚瞪他那眼神,分明有中欲除之而後快的意思。


  芣苢縮縮腦袋,悄眼看了一旁的沈魚,原是想打探一二,卻見沈魚一張臉紅的嚇人,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何處去了。


  芣苢有些瞭然,怕是這位跟爺起了爭執,自個倒霉撞到了槍口上。只心裡祈求,可別如上回一樣,同溫大人一起發配到外院讓柳府的一干老少女眷抓著哭上個半天。


  柳淮揚並沒立刻招見德叔,只讓芣苢傳話讓他先好生休整幾天,再言其它。


  芣苢一走,諾大個香雪林里便余他們兩人,沈魚更是覺得尷尬,只低聲說葯廬里的葯熬的差不多了,自己這便去取了,也不等柳淮揚應聲,轉身溜了。


  柳淮揚盯著她逃開的背影,小女人的神態惹的他牽起了嘴角,心中不禁莞爾:這便是害羞了?


  ————————柳二爺的悶騷模式開啟————————


  柳淮揚耐著性子等了半天,才見沈魚端著葯碗踏著蜿蜒小道徐徐而至,一路分花拂柳的盈盈走近。


  原本顏色淺淡的緋色褙子,讓路兩旁的綠色枝蔓趁出了幾分明艷的味道,那褙子裡面是鵝黃色及地襯裙,裙角隨著她輕快的步子輕緩的擺動,越發顯得體態纖細蹁躚,鬢邊依舊只佩兩朵素色珠花,全身上下再無多餘飾物,卻讓柳淮揚覺得十分賞心悅目,比棲意園外柳府那群穿紅帶綠的鶯鶯燕燕好了不知多少。


  柳淮揚便看沈魚一步一步走近,看著她將葯碗置於石桌之上,開了蓋子,拿著把絹扇對著熱氣騰騰的葯碗輕搖,丫頭專心的緊,不肯分神看他一眼。


  柳家二爺便只得乾乾的咳嗽一聲,倒似有些沒話找話意思:「方才讓芣苢一攪,爺還有許多話未來得及問,現下問了你便老實回答。」


  沈魚執扇的手頓了一頓,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恭敬的應了句是。


  有了之前的親密舉動,柳淮揚哪裡還耐得住她站一臉恭敬的離他一步以外,長臂一伸,頃刻沈魚便又被他圈進懷中至於膝頭安坐,柳淮揚緊了緊沈魚腰上的手,盈盈素腰不堪一握,心裡嘆一句,還是太過瘦弱,也無它法,只得好好養著罷……


  沈魚有些忐忑,一時也不知他想問什麼,卻又讓他困在懷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又覺他一手握住了她的纖腰,有些用力,沈魚捉住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抬眼看他,喚了聲音:「爺……」


  「終於肯正眼瞧爺了?」柳淮揚鬆了鬆手上的勁道,滿臉揶揄之色。


  「爺想問什麼,只管問罷,奴婢一定知無不答。」沈魚不理會柳淮揚的調侃,這會兒坐在他懷中,只覺得心中忐忑的緊,連帶著腦子轉得都比往常慢了一些,回話時須得更謹慎些才好。


  柳淮揚反手覆上沈魚那隻按在他手背上的縴手,放在手裡細細把玩。


  他面色如玉,長睫低垂,在眼瞼的下方投出一片陰影,薄唇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顏色,不似那般蒼白,究其原因,沈魚又是臉上一熱。


  柳淮揚卻是突然抬眼開口問了一句:「清平坊里並未有人知你曉棋藝通醫理,連那一手的好字跡都叫刻意隱了……你倒是懂得如何藏鋒。爺只好奇,為何現下你又不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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