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83/03

  嘉榮長公主卻對齊凰兒的神色有自己的理解,她眸光晦暗了幾許,就站起身來。


  「這幾日你安分些,不要再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韓嬤嬤調查的結果早就出來了,這的的確確還是她的女兒,但卻是在她不知道時候,已經變了的女兒,從去年九月開始,她就沒少做奇怪的事,她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然而接下去事情的走向,就是嘉榮長公主也無法預料,她以為她對事態的掌控得足夠早了,但她對局勢的任何施壓,都引起她不可預測的反彈。


  那些平日里對她阿諛奉承的臣屬突然就剛正不阿起來,油鹽不進,她隨即清醒這是針對嘉榮長公主府的,有預謀的一次陷害,對,在她看來這就是陷害!

  「皇兄,凰兒什麼性子您會不知,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把她寵成這樣的可不僅是我……」


  這句話嘉榮長公主並沒有說錯,真正寵齊凰兒太過的人,其實還是楚皇,是他讓她看不清楚自己位置,是他將她縱容成這般模樣。


  但作為母親的嘉榮長公主也不會完全沒有責任,作為齊凰兒自己更是責無旁貸。


  楚皇冷嗤,並不接嘉榮長公主這話,他宣嘉榮長公主來,可不是和她討論齊凰兒養不教,誰之過的。


  「你邑地養私兵是怎麼回事?」作為公主她擁有三千府兵,卻沒有圈養私兵的權利,可她不僅養了,還養了三萬,這是要造反還是什麼!

  在不提江山皇權的時候,他們是兄妹,可一旦涉及到,別說兄妹,就是親父子,也沒有多少情面可講。這一點嘉榮長公主不是不知道,可她還是犯了楚皇忌諱。


  嘉榮長公主一瞬間的神情,錯愕極了,她怎麼都沒想到楚皇突然會問她這話,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會被挖出來。


  而楚皇就只給她簡簡單單這一句問話,她無法知道,楚皇到底知道了多少,還是他根本就是在詐她?


  嘉榮長公主自認為對楚皇的性情有一定的了解,這些年才能讓嘉榮長公主府長盛於京城。楚皇對她一樣如此,她的神色雖然控制得不錯,但太過突然,還是有點點遺漏出來,而這點就也夠了。


  「說!你是自己養,還是在幫齊恪成養?」這兩者的意義可完全不同!

  嘉榮長公主咬了咬唇,「是我自己,他不知道。」


  楚皇眯了眯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原因?」


  因為她是他的親妹妹,這話才由他親自來問,換一個人就不會有這一次的宣見。


  然而他給的這次機會,嘉榮長公主卻表現得不大領情,她一臉晦暗,抿唇不語,楚皇等了她一刻鐘就也沒等到她只言半語。


  「你不會還忘不了那個人吧。」


  楚皇語氣平淡,但眸中的凌厲卻有殺機暗藏,不是針對嘉榮長公主,而是對他口中他和嘉榮長公主都心知肚明的那人。


  嘉榮長公主突然被揭了傷疤,神情錯愕複雜,她終於開了口,「皇兄在說什麼?我早就忘了他,不,我是恨他!」


  楚皇的神情並不能看出他到底信沒信嘉榮長公主的話,但之前的問題可沒那麼容易過去,「不是他,不是齊恪成,難不成你還真想造我的反?」


  這個罪名可絲毫不比前面的輕鬆,嘉榮長公主深吸了口氣道,「我只是……防範於未然。」


  「呵……」楚皇聞言又冷笑了一下,他覺得今兒這宣見實在是他自作多情,他擺了擺手,淡淡道,「這些年,朕對你也實在是太好了些,才把你縱容成……」


  倒還是老太后看得開,看得清楚,早就不願意理會她了。


  嘉榮長公主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從皇宮離開,她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她被楚皇幾句話攪亂了心,連接下去的策對,也顯得有心無力了。


  主要還是針對她的人,將證據抓得太實了,她根本無從辯駁,這一點她倒是和她女兒一般無二。


  齊凰兒作惡之事在嘉榮長公主養私兵一事的牽連下,已經不可能輕拿輕放,她必須要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徐皇后親自下旨,去除齊凰兒郡主封號,棲凰二字也一併收回。


  她還是嘉榮長公主的女兒,就也只是她的女兒,在眾皇親國戚里,矮了不止一頭,甚至因為齊恪成在楚國的無為,連一般官吏的女兒都比不了。


  這種落差對齊凰兒來說,有天地雲泥之別,上輩子她多少掙扎到笄禮之後才漸漸被楚皇厭棄,但現在不過一年,她就疑似萬劫不復了。


  而楚皇以嘉榮長公主養私兵一事為引子,徹底整治了一番皇親貴族擅自養兵之人,徹底改制,解決一直存在的隱患,但也觸犯了不少人的利益,嘉榮長公主因此拉了不少的仇恨,她在京中權勢和人緣自然一落千丈。


  但這還不是楚皇給她的懲罰,她的懲罰另有一道旨意下達,她的千里富庶邑地被一點不剩地收回,只留有長公主的封號,而這也只是看在她是皇親份兒上,僅留的情面,到底是皇帝親妹,也不能太難看。


  原本楚皇再怒其不爭,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但陳銘聯合城防營董偉他們將一些證據呈上,就在原本旨意要下達的前一夜。


  那一夜楚皇就沒睡著,臨著清晨,他親自改了聖旨。


  他是真沒想到嘉榮長公主已經到恨不得謝昀死的地步了,他對謝昀母親張氏是什麼感情,對謝昀到底是寵是嫌,她會不知?但她還是出手了,利用他和老太后對她的信任,出手了!


  除了這些確鑿證據之外,陳銘上呈的還有嘉榮長公主近一年來的動向,她曾經派人前往北境的事也在其上,而那個時候謝昀也在。


  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的殺機動得更早?她早就想置謝昀於死地了呢。


  原因是什麼,他也不想問,但她想殺謝昀之心已經確定。


  這些東西的上呈成為促成這道旨意的最後那根稻草,嘉榮長公主怎麼都沒想到楚皇會這麼狠,她此時再想進宮低頭,楚皇甚至老太后都不願意見她了。


  她求了幾次,就也只能暫且放下。


  但這道不留情面的旨意也壓下朝野上下不認同私兵改制的異議,也讓人看到赫赫皇權之下,楚皇的狠和果決,用嘉榮長公主開刀,這改制相對容易和順利了許多。


  這一環環相扣,根本就不留有嘉榮長公主反手和反應的餘地,全都沖著她的痛腳去,嘉榮長公主威赫不再,她卻還不能確定那背後針對她的人到底是誰。


  「她若是繼續摔,就不用給她置換了。」


  嘉榮長公主對她身側的嬤嬤說著,神情冷酷淡漠。


  齊凰兒在得到旨意之後,完全不敢相信,勉強相信之後,她就開始瘋狂摔東西,那形容和瘋了沒什麼兩樣。


  齊凰兒覺得是她母親牽連了她,嘉榮長公主卻覺得是齊凰兒露出短腳在外,才引來這多番「陷害」,母女間僅有了那點溫情和信任,經此之後,只怕也沒剩多少了。


  反倒是齊恪成並不受多少影響,繼續深居簡出,而同住一府,嘉榮長公主想見他,也愈發難了,一而再,那些解釋也變得無必要和廉價起來了。


  有些底線不能侵犯,有些信任不能利用!

  嘉榮長公主府一團慘霧,在軒雲書齋里的人,並無太大影響,甚至只在閑得無聊的時候,聽聽八卦,看看熱鬧罷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謝昀一點也不奇怪俞喬會出手對付嘉榮長公主府,她在篙草原上就告訴他,她和嘉榮長公主府有仇,到京中快一年的時間,此時才出手,也是俞喬的耐性極好了。


  「今日可覺得還好?」


  謝昀看她入了神,俞喬也不奇怪,更沒有不適應這回事兒,她將他睡得亂翹的頭髮,一一理順,然後又摸了摸他的臉,觸手溫溫,看來的確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謝昀就著俞喬的手蹭了又蹭,神情又懶又呆,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勁兒來。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俞喬是瞧著順眼……不,是養眼。


  俞喬拿過謝昀的衣服,給他穿上,再俯身將他抱了起來,也不用木椅,直接將他抱到庭院枯藤下的躺椅上,暖暖的陽光落下,那張臉白得像會發光。


  謝昀躺在椅上,愈發哪哪兒都不想動了。


  他現在每天清晨,都會讓俞喬帶著曬半個時辰太陽,這些時間正好也夠他從睡不夠的懶覺困意中,慢慢清醒過來。


  俞喬端看了他一會兒,估計他還不夠清醒,就也起身去廚房,將他的早膳端到這邊來。


  而原本懶懶獃獃的人,在俞喬離開時,立刻警覺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圓,直直地盯著俞喬的背影,但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小東西跳到謝昀腿上,攪了他的凝視。


  「小紅……」


  「唧唧,」火狐小紅應了聲,就呈大字形趴在謝昀的腿上,它倒是挑得曬太陽的好地方。


  俞喬回來的時候,謝昀就在和小紅相互瞪眼,這場景倒也有幾分意趣。


  俞喬坐在謝昀身側,揉了揉他腿上小紅,然後就伸手將謝昀拉了起來,「今兒沈氏商行里有一場拍賣,我們一起去看看……」


  關鍵是謝昀也需要出去走走了,再繼續在家裡待下去,真該得懶病了。


  「去買東西?」謝昀對於買買買倒也挺在行的,每隔幾天,他都要讓人去各家商鋪,掃一些好東西回來,隨便俞喬他們挑著用。


  謝昀這麼說也沒算錯,俞喬點了點頭。


  隨後謝昀吃東西的速度就快了些,畢竟是要和俞喬單獨出門的,他想著眼睛就明亮了幾分。


  然而單獨成行並不現實,焦越也跟上馬車湊熱鬧,駕車的還是林易和陳野。


  「我和沈家還挺熟……」焦越侃侃聊到。


  謝昀睨他,估計是偷得很多次才熟的吧。


  「嘖,」謝昀的嫌棄實在明顯,焦越也嫌棄了一聲,「我的眼光好著呢,幫你們挑一挑。」他估摸著俞喬是帶謝昀取挑一些成親用的行頭吧,王伯挑日子,琢磨了好幾日,讓他撞見了。


  謝昀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俞喬,他以為就是各種買,還沒想到是要奔什麼目的去呢。


  俞喬察覺到謝昀的目光,就也沒否認,「先看看,有合適的就也買了。」


  一般來說,他和俞喬成親,內務府肯定會置辦一套的,但若他和俞喬也親自置辦一些,那意義更加不同了。


  謝昀點頭,若不是焦越在一旁看著,他好想撲上去親一親俞喬,親不成,他就只能伸過手,勾勾俞喬的手指,隨後再將它握在手心。


  「成親早些沒什麼,不過八爺身體沒好全,喬哥兒年歲不夠,你們行房就也不要太早了,有損精氣,等個一兩年再說吧。」


  焦越自覺說這個話也挺不好意思的,但俞喬沒個長輩,謝昀那模樣不像個懂的,他琢磨著也就他開口比較好。


  俞喬聞言,臉上出現了極其短暫的錯愕,再然後她就淡定了。


  謝昀則是幽幽地盯著焦越看,「你懂得很多嘛……」


  憑什麼他和阿喬在一起,覺得被壓的就是他啊!不,他已經不需要再糾結這回事兒了!

  「那是!」焦越完全不懂謝昀話中的諷刺,反倒洋洋得意起來,「走南闖北那麼多年,什麼不知道,當年在晉國……咳,我和你阿公誤入南風館,咳咳……」


  多麼辣眼睛的畫面都瞧見了……


  如果不知道俞喬的真實身份,謝昀許還有興趣和焦越探討一下,現在他聞言,卻是先皺眉,他覺得俞喬不合適聽這麼污的話題,「我和阿喬懂著呢,你管好自己吧。」


  「嗯,」俞喬點了點頭,焦越確實不能把她的阿昀帶壞了去。


  焦越目光在俞喬和謝昀身上溜了兩圈兒,就也沒再糾纏這個話題了。


  懂……難道是已經……咳咳,動作還真快,不愧是老俞家的。


  他們下了馬車之後,被管事親自迎到了二樓,再由沈嵐琪親自接待。


  「八爺到來,草民的小店蓬蓽生輝啊,」沈嵐琪說這話也完全不像是說客套,謝昀揭開面紗的時候,確實是有這種震撼,他說著又向俞喬眨了眨眼睛。


  謝昀原本還想意思意思和顏悅色些,沈嵐琪眨眼的當下,他就也冷了眉眼,當他的面兒,勾引俞喬是怎麼回事?


  「沈卿不用客套,你找個人帶本宮和阿喬看看就好了。」眼下之意,他就不需來礙眼了。


  「這……你們要看什麼,我親自給你們介紹?」


  謝昀可就等著他問這話了,「我和阿喬再不久要成親,來看看要用些什麼?」


  「什麼?咳……」沈嵐琪成功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他方才給俞喬使眼色,是有些奇怪她怎麼會把謝昀給帶來了,但俞喬對他的眼色毫無反應,謝昀隨即就將這個重磅消息告知與他,能不把他嚇住嘛。


  俞喬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她向沈嵐琪點了點頭。


  「你去忙吧,這裡我還算熟,自己能逛。」


  離拍賣開始還有半個多時辰,隨意逛逛,也無不可。


  話落,她就將謝昀推出這個雅室,焦越看了反應不過來的沈嵐琪一眼,目光依稀有些憐憫,那倆人一個妒性那麼大,一個穩重得全不似一般少年,沈嵐琪吃癟並不奇怪。


  謝昀買東西無一例外,都要挑好的,喜歡的,而沈氏商行里的東西網羅盡四國,應有盡有,他們要買的東西里,很快就列了長長一串。


  他們還想繼續看的時候,一個夥計過來提醒,拍賣就要開始了。


  俞喬隨即推著謝昀回去,回到雅室之後,謝昀蒙著的黑紗就再次解開,小窗子推開,他們能瞧到一樓大廳里,列坐滿席的盛況,而往上三樓的雅間里只怕也坐滿了京城勛貴。


  「我們還要買什麼嗎?」以謝昀對俞喬的了解,她帶他來此,必然還有其他目的。


  俞喬聞言,意會謝昀話里的意思,她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也是來賣東西的。」


  「當然,阿昀喜歡什麼,就也買下。」


  以她和沈氏的合作關係,可以得到內部價格,再就是她的浮生齋日進斗金,謝昀要什麼她都能買,何況謝昀自己也富得很。


  謝昀的好東西自是見得多了,無論紫雲宮,還是雲喬宮裡,隨意一個擺設都能在這裡拍出天價來,他看了許久,還真沒瞧到什麼特別喜歡的。


  「那個房間的,倒是有錢得很。」


  他們的雅室位置很是奇特,樓上樓下一覽無餘,但他們這個位置卻難被注意到,而這個雅室,原本就是沈嵐琪留給他自己的,俞喬來了,他才讓出來給她用。


  「那裡是晉國來的使臣,」沈嵐琪不知何時也進來了,不過這回,他可安分多了,乖乖和焦越坐著,謝昀疑惑了,他才出口解釋。


  「哦,」謝昀應了一句,楚皇的壽辰在五日之後,各國賀壽的使臣在這幾天相繼抵達,來湊這熱鬧並不奇怪。


  沈嵐琪卻又再掃了一眼俞喬,這次的拍賣能來這麼多「貴客」,可不僅僅是因為沈氏商行的名聲,還因為俞喬放在他手中的東西,這些雅室里絕大部分都是為「它」而來的。


  俞喬帶謝昀到這裡來,就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他們是為我的東西而來。」


  謝昀聞言,卻只是拉了拉俞喬手,神情有些許自豪,俞喬能讓天下人為她而動,這一點不需要奇怪。


  「怎麼手有些冷了?」


  俞喬微微凝眉,直接將謝昀的手拉到她的懷裡,兩隻手一起捂住。


  謝昀聞言離開就笑道,「就只有一點冷。」


  「一點冷也不能馬虎,」她可不想帶謝昀再出來一趟,回頭他又病了。


  謝昀聽著俞喬的話,嘴角的笑容就更甜了,「阿喬捂著,就不冷了。」


  沈嵐琪原本還有些半信半疑謝昀的話,現在是完全信了,俞喬對其他人哪裡有這麼溫柔的時候,還有那個謝昀,那個情意綿綿的喲。


  沈嵐琪瞧了好一會兒才移開了目光,不過他知道了,卻也不覺有多大彆扭,許是謝昀太美,許是俞喬表現得始終平淡,就讓他們要在一起,便是要成親,也變得平淡和理所當然起來。


  「哐」一聲銅鑼鳴過,等了近一個時辰的最後那件神秘東西也終於上呈。


  紅布蓋著,誰也瞧不見裡面是什麼。


  然而那個主持的管事,還有一番官司要賣,「先齊之時就有一段傳說,關於麒麟佩和龍紋佩的傳說……」


  管事話到這裡,大堂里就引起不小的騷動。


  難不成那麒麟佩和龍紋佩要在今日現世了?


  那他們今日帶過來的錢財可就不夠了啊,這最後的贏家肯定是楚國皇室啊。


  「這個傳說原本只是一段帝后愛情傳奇,後來卻多了種種寶藏的影子在內,真和假,鄙人不敢妄斷。」


  管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在沈家很有資歷,在識寶鑒寶方面,也是個行家,說話也是留有餘地,誰也不得罪。


  「今日要拍的最後一個東西,不是麒麟佩,也不是龍紋佩,而是……」


  他說著將他身前的端盤的紅布揭開,是一塊十分古舊的殘破帛錦,他只讓眾人瞧了一瞧,隨即他又將紅布蓋上。


  「有了麒麟佩和龍紋佩,還不夠找到傳說里的東西,方才向眾位展示的,是真正寶圖的四分之一。」


  「啪!嘭!」


  樓上雅室里有不少房間都傳來杯盞摔裂的聲音。


  如果說麒麟佩和龍紋佩是鑰匙,那麼方才展示就是找到能用上鑰匙的那道門的地圖,要論玉佩重要,還是這藏寶圖重要,只能說都重要!

  焦越差點也拿不住自己的杯盞,他嘴唇動了又動,到底顧念著沈嵐琪在,沒有再表現出什麼異樣來,但他心中絕不平靜,他前面還覺得俞喬穩重,可現在他卻覺得她太過瘋狂,太過冒險了。


  俞喬的目光始終落在大堂高台的端盤上,眸光冷淡如初,就是謝昀也難以揣測,這一刻俞喬的心思,但他也不需要去揣測這些,他只要始終對俞喬保持絕對信任就可以了。


  他的命是她救回來的,即便他們成為了最親密的人,俞喬要用到他,他也不會有半點的不甘願。


  俞喬目光收回,就對上謝昀坦誠而毫無保留的眸光,她心裡忽的就一暖,她繼續捂著謝昀的手,頭卻靠到了他肩膀上。


  能有這樣一個人陪伴著她,她才能走得更遠,謝昀永遠不會是她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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