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婚夫

  第4章 未婚夫


    “你是說你是在亂葬崗找到的小郡主?!”


    “是。”


    眼前這個身高九尺,修長挺拔的清曜老者說是某個仙門世家的仙風道骨的老道長也有人相信,但其實他隻是一個紈絝,呃老紈絝。


    風氏祖先早年隨南境太祖開國,英勇無畏,忠肝義膽,立下赫赫戰功,被太祖皇帝親賜異姓親王,世襲罔替,風光無二,尤其在風氏出了一位輝月祭司之後更是權勢鼎盛,皇權莫逆。


    正所謂物極必反,風氏的先輩個個出類拔萃,護國封疆,但是到了風王爺這一輩卻是急轉直下。


    風王爺此人年輕時就鮮衣怒馬,紈絝動京城,什麽吃喝啥賭,仗勢欺人簡直小菜一碟,最重要的是風王爺他極其的不上進,家裏有個輝月祭司的祖宗自己卻半點靈力都不會。


    用他的話說,打架是打手的事,誰見過哪家的王爺擼起袖子幹仗,有辱斯文嗎,不是。


    他背靠輝月宮,所有的輝月仙師都是他的打手。他有病才會修煉,而文化,他又不考狀元,能認字就行,那些咬文嚼字的玩意不學也罷,什麽文治武功,逍遙自在才是最重要的,誰讓他一出生就達到了巔峰呢。


    按理說這般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根本不可能成為風氏的王爺,但是人家風王爺命好啊,剛出生就死兩個哥哥,八歲那年死三個,十五歲那年所有兄弟姐妹都死光了。


    老王爺隻得含淚把世子的位置交給這個倒黴催的債主兒子,結果第二年老王爺也因為傷心過度走了,世子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王爺,而後更加變本加厲,直到五十多歲才得的小郡主,之後無論男女一無所出。


    要說風王爺有沒有長進,那無非是從當年小紈絝變成了現在的老紈絝而已。


    然而風王爺雖然飛揚跋扈,但是對風輕卻是極好,說是眼珠子也不為過。


    “醫修!醫修!”


    “回王爺,醫修大人要約一盞茶的功夫才能到。”


    “混賬,不知道死快點!要是耽誤了我家輕輕,本王打死他!”


    月無暇道:“王爺勿急,我已替小郡主診治過,應無大礙。”


    “我沒事的,阿爹。”


    雖然已經努力去適應風輕的身份,月夕還是覺得有點別扭。


    她不過一縷被人東平西湊的魂魄,脆弱的就如同風中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她本不容於世,更不願從混沌中醒來,可既是醒了,便是因果牽扯,因果未斷,如何安息。


    “輕輕,你告訴阿爹,你晚上不睡覺跑到亂葬崗做什麽?還帶著聚陰丹?那聚陰丹是哪個混賬給的?”


    風王爺話落,屋內就有婢女渾身不自覺發抖,雖然極力克製,但也可見端倪。


    “是……是小蝶。”


    糯糯的聲音,天真浪漫。


    如果能忽略她嘴裏韭菜和大蔥混合的怪味兒就更好了。


    其實從一開始風王爺就聞到了,奈何是自家的閨女說不得,讓人用清茶為她漱了口,結果那味道還是經久不衰。


    不用說,一定是太子那狗東西又給他家閨女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上次的臭豆腐的就是先例。太子的賬他自會清算,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知道他家閨女為什麽睡到三更半夜失蹤。而且那些保護她的高階影衛愣是一個都沒回來。


    被點到名的婢女瞬間撲通跪倒在地,麵色慘白。她怎麽也沒想到傻子居然會告狀。這下可是陰溝裏翻船。


    “是小蝶說,太子哥哥被亂葬崗的惡鬼綁架了。需要輕輕帶著聚陰丹去亂葬崗救太子哥哥。小瓶子也是小蝶給我的。”


    月夕盡可能使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和習慣貼近風輕。


    聞言,風王爺目光冷厲地看向下跪的婢女,“你說太子被亂葬崗的惡鬼綁架?”


    婢女渾身抖得就像是篩糠。她知道風王爺已經動怒了。


    老王爺雖然昏聵,可是隻要是小郡主的事就格外上心,而且護短的手段也十分的狠辣粗暴。


    “回王爺的話,奴婢隻是和小郡主開個玩笑罷了。奴婢是真的沒想到小郡主會相信!”


    “開玩笑,你一個低賤婢女有什麽資格和主子開玩笑!還是你覺得小郡主心思單純所以好騙好欺負?算個什麽東西!”


    “不是,真的不是!王爺,看在小郡主毫發無傷的情況下,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下一次再也不敢了啊!”


    “小郡主,你替奴婢向王爺求求情,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奴婢還有很多故事沒有給小郡主講呢。您不是最喜歡聽奴婢講故事的嗎?”


    看著不斷爬向自己的婢女,月夕道:“對哦,你還要給我講故事的。小姐書生的,我可喜歡聽了。上次夜奔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什麽才子佳人,夜奔私會的,風王爺是越聽臉越黑,感情這個賤婢平日裏就是這般荼毒他小閨女純淨的心靈。


    看著婢女喜形於色,再看無辜眨著眼睛,還不搞不清楚發生啥的傻閨女,風王爺也不顧什麽風度不風度,直接對著婢女上去就是粗暴的一腳。


    如果說風輕的話給了婢女希望,風老王爺一腳可不止是踹骨折吐血,而是將人給踹到了地獄。


    “不知死活的賤婢死到臨頭還敢攀扯本王的郡主,不將你剁碎喂狗難消本王心頭之恨!”


    婢女的臉因希望變成絕望而嚇得蒼白如紙,對風王爺是畏懼,對風輕則是難以掩飾的不解和恨意。


    她不明白為什麽看似求情的話卻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就好像冥冥之中什麽東西發生了變化,以至於決定了她悲慘的結局。


    她甚至覺得如果風輕一直保持沉默,風王爺對她的處罰雖然嚴重也並非是非死不可。


    對上婢女眼底的怨毒,月夕隻是淡然垂眸。她隻是為了保持風輕癡兒的模樣,其餘的一概不知,如今倒是叫人給恨上了,到底也是看她這般模樣好欺負。


    “王爺,太子殿下和輝月宮白染大人來了。”


    風王爺正欲命人將婢女拖下去處死,就得到了下人的通報。


    男子步履急促地走了進來,容貌俊美溫潤,氣質清貴素淨,卻是雙目赤紅,難掩疲色,發髻略顯淩亂,淡藍色衣衫,亦有處處劃痕,看起來頗為狼狽,焦急不已的神色在看到小小身影的瞬間漸漸安定了下來。


    天知道他得知輕輕失蹤的消息,不眠不休地找了整整一個晚上。幸虧輕輕沒事,不然他天都要塌了。


    隻是為什麽他聞到了一股韭菜和大蔥的味道。這股味道比當初的臭豆腐還要恐怖,簡直上頭。


    而且那股味道似乎是從輕輕身上傳過來的。看風王爺不善的眼神,他一定是以為他又給輕輕吃了什麽奇怪的食物。


    天可憐見,上次的臭豆腐是他們上街的時候,輕輕聽見賣臭豆腐的吆喝好吃,非要吃的。他攔都攔不住,為此他還被風王爺差點差人扔到茅廁裏。至此之後,他就是死都不讓輕輕吃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這位就是南境的儲君,東宮太子鳳行,也是風輕將要明媒正嫁的未婚夫婿,風王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裝柔弱的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以柔弱博取女子同情的男人更是連東西都不算。


    太子這個女婿,風王爺從來都不認,甚至想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最好是直接打死,免得整天惦記他家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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