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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哪裏有壓迫哪裏有反抗

  第64章 哪裏有壓迫哪裏有反抗

    “行了,睡吧。”覃煬挪了下身子,疼得呲牙,跟溫婉蓉說,“趁藥效還在。”


    溫婉蓉點點頭,怕壓到他的鞭傷,主動抱著被子要去耳房的軟塌上。


    覃煬拉住她:“無所謂,你就在這裏睡,床大,擠不到我。”


    溫婉蓉想想,重新躺回去。


    覃煬要她靠近些,他喜歡聞她頸窩裏散發體香,仿佛鑽入心窩的一股清甜,即便什麽不做,莫名上癮。


    小綿羊渾然不知,隻覺得靠近覃煬,抱著他的胳膊,十指相扣,足夠心滿意足和幸福。


    屋外寒風陣陣,屋內銀碳偶爾發出微微爆破的聲音,給兩人間靜好而安穩的氣氛,帶來別樣襯托。


    隔天覃煬先醒,被疼醒,他本來不想弄醒溫婉蓉,實在疼得受不了,推醒她,要她給他上藥。


    溫婉蓉人是懵的,聽他說疼,清醒一半。


    她給他上藥,然後問想吃什麽,要小廚房做。


    覃煬疼得沒胃口,說隨便,又交代叫人把書房那幾分抄好的文件送到樞密院,順便告假三天,這次假有事變成真有事。


    小綿羊一一照辦。


    於是二世祖心安理得享受作為傷患,不,作為廢人的清閑日子。


    不管是老太太派冬青來送滋補的蟲草參湯,還是杜寧代表樞密院探病慰問,他一律趴在床上裝死,哪像挨了九鞭,簡直像挨了九刀,把心肝脾胃腎挨個捅一遍。


    然後等人走了,單獨和小綿羊一起,又有說有笑。


    小綿羊默默為他的演技,豎起兩個大拇指點讚,無語地想,二世祖小時候沒被透骨鞭打死,實屬不易。


    二世祖皮實,趴了一上午,中午要下床吃飯,小綿羊怕他傷筋動骨,極力勸他老實在床上養傷,二世祖不以為意,編出一套趴累了,需要下地活動,才有力氣繼續裝死的操蛋理論。


    小綿羊再次無語,心想,老太太是真疼二世祖,沒打死他,實屬不易。


    二世祖吃飽喝足,上完藥,舒舒服服去午睡,自己睡沒意思,拉著小綿羊一起睡,小綿羊說不困,不困也要陪躺,反正二世祖就不要一個人在床上。


    結果兩個人一覺睡到未時末,玉芽聽見屋裏有動靜,知道人醒了,在門外報說宋爺來了,一直在花廳等。


    宋執等了快一個時辰。


    不過他樂意等,覃府的丫鬟長得出挑,各有千秋,他這麽愛美色的人,怎麽能放過撩騷小姑娘的機會。


    “你在我府裏安分點。”覃煬隔著窗戶就聽見宋執跟丫鬟調笑,叫溫婉蓉快點把他拽進來。


    宋執掃一眼小綿羊,又看向二世祖,眼裏的笑壞透了,嘖嘖兩聲,要覃煬趁養傷期間,大補一下,弦外之音……他對說二世祖,你懂的。


    二世祖要不因為背上有傷,肯定把人打出去。


    宋執看他臉色變了變,賤兮兮肆無忌憚說:“誰要你上次擋著姑娘麵罵我花貨,後來人家姑娘都不理我了。”


    二世祖單眉一挑:“說你花錯了?”


    花貨想想,大方承認:“沒錯。”


    二世祖怕花貨教壞小綿羊,叫她趕緊去書房把那份議事書拿來。


    小綿羊應聲,急急忙忙出去。


    花貨看了眼纖瘦的背影,轉頭繼續拿二世祖開心:“要是粉巷的姑娘知道覃爺收山,會哭倒一片。”


    “滾!”


    二世祖這次動真格,不管傷不傷,跳下床就去拔劍,戳不死嘴賤的東西。


    花貨躲到門外笑得不行,問覃煬叫他來是當肉靶子,還是有事,不然他走了,別人姑娘等著一起逛街。


    二世祖叫他小心腎。


    花貨回嘴的話還在嘴邊,小綿羊已經把議事書拿來。


    嘴炮到此為止。


    覃煬顯然不想讓溫婉蓉知道他叫宋執來的目的,找個由頭支走她,跟宋執兩人單獨說話。


    溫婉蓉雖然聽不見內容,但就她對覃煬的了解,杜皇後敲打一事,肯定沒完。


    二世祖絕不是吃悶虧的人。


    不過宋執跟覃煬沒說多久,就走了,連帶送來的茶水都沒喝一口。


    “什麽事?這麽快就說完了。”溫婉蓉關上門,問覃煬,“不留他吃個飯嗎?”


    覃煬擺擺手,要她別瞎操心:“他不愁飯局。”


    話鋒一轉:“倒是你。”


    溫婉蓉指指自己:“我怎麽了?”


    覃煬拉過她的手,又捏又揉:“我這樣也不能陪你出去,冬至過節,你叫布莊掌櫃到府裏,挑上等料子,加急做幾件冬裝。”


    溫婉蓉不要:“我冬裝好幾套新的,都快穿不過來,還做什麽新衣服。”


    覃煬說不一樣,叫她隻管照辦,過不了幾天還要陪他走關係。


    溫婉蓉就覺得他折騰:“祖母叮囑好好養幾日,有傷就不要到處跑。”


    覃煬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有傷才出去。”


    頓了頓,他叫溫婉蓉別管了,他自己身體心裏有數。


    有數是一方麵,現實是另一方麵。


    第二天覃煬從醒來就一直趴著,起不來,裝死變真死,不但背上疼,連帶右胳膊也開始疼,把溫婉蓉擔心壞了,趕緊請大夫來瞧。


    背上的傷都知道怎麽回事,至於右胳膊,是舊疾複發。


    溫婉蓉問覃煬怎麽回事。


    覃煬一副沒什麽事的表情,告訴她,以前右臂受過傷,沒注意,落下病根,年年冬天都會發一次,不用大驚小怪。


    溫婉蓉心疼他:“你這樣不是三五天能養好的,最好哪都別去?就在屋裏歇養。”


    覃煬摸摸她的臉,笑起來,說輕傷不下火線。


    “你這樣,我以後什麽都不告訴你了。”溫婉蓉直覺他要使什麽壞,連自己身體都不顧,不高興道,“你就不能熄熄火,忍忍算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和杜皇後對著幹,有什麽好處?”


    不談還好,一談覃煬就來氣:“老子為什麽要忍?杜廢材屁事不做,每次開戰都躲後方,你知道他為什麽躲這麽遠?”


    溫婉蓉問:“為什麽?”


    覃煬哼一聲,指著腰上的傷疤:“他見過老子身中六箭,腹部一箭射穿,拔箭頭時腸子都流出來了,他嚇得要死,結果回朝,老子屁事沒有,他被封為一品護國將軍,憑什麽?”


    “就憑皇後是他妹?!真他媽無恥!”覃煬罵,溫婉蓉聽著沒吭聲。


    她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一兩句安慰的話根本沒用。


    “可擴疆之戰一旦通過,你想不想,都得去不是嗎?”溫婉蓉語氣緩下來,輕聲道,“明明可以避免,非要一針頂一線?最後吃虧是自己啊。”


    覃煬問:“我不頂就不吃虧?”


    溫婉蓉覺得自己沒錯:“起碼能緩和一陣子。”


    “緩和什麽?要老子跟溫伯公握手言和?見他媽鬼!”覃煬打心裏瞧不起溫家,“要我爹在,輪得上溫伯公大放厥詞?!杜廢材還想一品將軍?!就他那個廢物!不是我爹……”


    一腔怒氣與怨氣,在覃煬猛地拉開回憶大門的一刻,戛然而止。


    他忽然什麽都不想說了,抬抬手,語氣平下來,丟句算了。


    溫婉蓉透過門縫一點點泄露,驀然發現覃煬還有很多領域是她未知的,比如他從未提過他的雙親,及老太太以外的家人。


    她不是沒想過,但覃家這種武將門楣,左不過為國捐軀的先烈,逝者已逝,她作為剛過門的媳婦,半個外人,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覃煬不說,老太太不說,她不問也不會往深想。


    現在覃煬突然提起,溫婉蓉以為他會和她分享自己的過去,卻沒有,一場各持己見的爭論就此作罷。


    溫婉蓉歎口氣,把心裏話說完:“杜皇後的目的在於平衡勢力,皇上遲遲未下決斷,證明在權衡開戰利弊,皇後黨就是翻天,也得等聖上裁決,可不管結果如何,最終賣命的是你,就是再射六箭,傷的還是你。”


    “覃煬,”她靠過去,手指扣在他指縫間,小聲勸,“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等冬至假期過了,你回樞密院做你分內事,不要跟不相幹的人慪氣,你也知道上沙場是你,不是他們。”


    她以為覃煬會聽進去,沒想到他不為所動。


    “這事不是聽誰的問題。”覃煬一個姿勢趴累了,動了動,“你想過沒,萬一皇上通過提議怎麽辦?後宮不得幹政,溫伯公唱舉戰論唱得歡,皇後不可能讓他再說反戰抽自己臉,何況一言九鼎,一旦決斷,就是錯的也不能改。”


    溫婉蓉愣了愣,忘了這茬:“那怎麽辦?”


    覃煬似乎早想好了:“趁皇上還在考慮,要皇後自己的人去撤了議事書。”


    說到皇後自己人,溫婉蓉想起杜廢材明裏暗裏並不同意擴疆之戰:“我看杜將軍在議事書上寫了意見,他似乎不讚同啊。”


    覃煬嫌惡:“他寫的叫個東西?”


    溫婉蓉沒說話,不置可否。


    覃煬心煩道:“杜子泰心知肚明他的護國將軍怎麽來的,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幹脆和稀泥,誰也不得罪,天塌下來有皇後頂著。”


    話說到這,再往下說什麽都沒意義。


    溫婉蓉知道覃煬打定主意,不聽也不改,去倒杯水,伺候他服藥:“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外傷在冬天難養,別舊疾不好又添新疾。”


    覃煬說知道,伸手在小綿羊胸上捏一把,壞笑:“這次為夫親自演示一把苦肉計,你到時要配合我演的像一點。”


    溫婉蓉拍掉鹹豬手,白他一眼:“別人苦肉計都是自傷,你是被傷,還嘚瑟。”


    覃煬確實嘚瑟,來句:“這叫借東風,懂不懂?”


    小綿羊懶得理會二世祖歪理邪說,把被子給他蓋好就要出去。


    二世祖叫住她:“哎,你去哪?又不管老子了?”


    小綿羊出門,聲音從外麵飄進來:“去賬房查賬,順便叫布莊掌櫃來結錢,快過節了,難不成叫人家空手回去。”


    二世祖沒吭聲,倏爾想到以前宋執說“賢內助難求”,看來溫婉蓉這個賢內助還行。


    因為冬至要出門,覃煬老老實實在床上養了三天。


    等到出門那天,天公不作美,頭一天夜裏就降場大雪,隔天一早滿地銀裝,白茫茫一片。


    近午時,溫婉蓉邊扶他起來穿衣,邊問:“覃煬,外麵在下雪,還出門嗎?”


    覃煬懶懶嗯一聲,不說話。


    溫婉蓉關心道:“胳膊疼還是背疼?你要不要吃止疼藥再出去?”


    “不吃。”覃煬疼得難受,索性坐下來,叫溫婉蓉找布條給右手包紮。


    溫婉蓉不解:“你不是舊疾嗎?包紮做什麽?”


    覃煬嘖一聲,不耐煩道:“你別問那麽多,包起來就行。”


    溫婉蓉猜他疼得心浮氣躁,也沒多言,按他的要求辦。


    出門時,宋執已經在垂花門等,看覃煬走路都不利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是做戲做全套啊!”


    覃煬不耐煩地揚揚手,要他快走。


    路上,三人乘一輛馬車,溫婉蓉全程一句話不說,就聽宋執跟覃煬說話。


    “那幾個王八蛋一聽要去禍禍杜廢材家,高興得一早就去登門拜訪了。”宋執同樣一嘴歪話。


    小綿羊無語。


    覃煬回道:“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小綿羊依舊無語。


    二世祖加花貨加一幫子禍害,各個不是省油的燈,壓迫他們?

    杜廢材是多不開眼!


    溫婉蓉一邊替杜廢材擔憂,一邊聽覃煬跟她說:“一會你扶我進去。”


    她應聲好。


    不過以覃煬現在的狀態,想不扶也不行吧。


    溫婉蓉掃了眼他右手的繃帶,暗暗歎氣,二世祖什麽時候能消停啊!

    二世祖不出這口惡氣,肯定消停不了。


    一行人到杜府時,門口馬車已經陸陸續續停滿。


    宋執喲了聲,笑今天來的人不少。


    覃煬也掃了眼,揚揚眉,說人越多越好。


    進府時,一行人已經鬧開。


    有一個人來的,也有帶著小夫人一起來的,都坐在正廳,跟杜子泰閑聊,大有拍馬屁,站隊求罩的意思。


    杜子泰對這幫小子平日難管傷透腦筋,沒想到今天抱團來以示衷心,受寵若驚。


    一屋子人還在說鬧,忽而有個穿櫻粉對襟襖的小姑娘從門外探頭,朝裏麵掃了眼,似乎在找人,但沒找到想見的,才走進來,到杜子泰身邊小聲問:“不是說宋執要來嗎?他人呢?”


    杜子泰笑:“他是要來,可能晚點。”


    小姑娘哦一聲。


    兩人正說話,外麵小廝報,覃將軍和宋軍事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小姑娘頓時眼睛亮了亮,迎出去:“宋軍事,你怎麽來這麽晚?”


    全然不理另外兩人。


    宋執笑眯眯地回道:“宋某讓六姑娘久等,外麵冷,我們進去說話。”


    不得不說,冠名“女性之友”的花貨,對任何女性,無論老幼都充滿關懷和關愛。


    反觀覃煬,不知道是有傷心情不佳,還是對看不慣的人臭臉,嘴角都不帶揚一下。


    溫婉蓉多少有些擔心,輕聲問:“你行不行?要不坐一會回去吧,你昨晚就沒睡好。”


    覃煬說不用,帶著進入正廳。


    一行下屬人到齊,杜子泰便叫人上菜上酒,叫大家邊吃邊聊。


    等酒酣耳熱,有人突然發現溫婉蓉在給覃煬喂菜,馬上起哄。


    這一起哄不要緊,所有目光都集中他兩人身上,杜子泰很快發現覃煬右手不便,一副體恤下屬的語氣:“大冷天的,有傷就該好好休養。”


    覃煬難得人模狗樣,正兒八經回答:“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說著,他站起身,故意踉蹌一下,穩住身子,抱拳,睜著眼睛說瞎話:“溫伯公在朝堂屢次針對屬下,還是將軍善體下情,多次為末將說話,得以聖上欽眼,繼續為朝廷效力,從今往後願以杜將軍馬首是瞻,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溫婉蓉嘴裏一口菜還沒咽下,差點噴出來。


    她忍了好一陣子,才把菜吞下去。


    二世祖在府裏稱王稱霸慣了。


    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杜廢材,一口一個他媽的,罵人跟吃蠶豆一樣溜,怎麽想得出來這番話?

    小綿羊無語至極。


    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宋執也起身,情聲並茂表示赤膽忠心,結果一個二個都站起來,統統表示要以杜大將軍馬首是瞻。


    簡直把杜子泰嘴巴都笑歪了。


    他一開心,話就說開了,一說開,一切都變成好說。


    覃煬趁機提起“擴疆之戰”的議事,一本正經分析軍事地形、兩軍實力、戰略、戰術及戰役的需求構想,總結並不樂觀。


    “有平北將軍上陣,聖上頗為放心。”杜子泰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接下話。


    覃煬心裏罵娘,麵上笑道:“果真要戰,冬天是最好時機,疆戎必降大雪,北蠻糧草緊缺,是進攻最佳時機,不過……”


    他頓了頓,抬了抬右胳膊:“今年燕都冬天冷,末將舊疾複發,大夫說再冷,恐將要廢。”


    溫婉蓉以為二世祖又在胡說八道,偷瞥一眼,發現他臉色都變了,看樣子疼得不輕。


    杜子泰也看出異樣,隻問:“依平北將軍之見,如何是好?”


    覃煬就等這句話,立刻抱拳回答:“此戰由杜大將軍領兵,吾等願隨將軍左右,出謀劃策。”


    為防止杜子泰和稀泥亂扯,他故意點軟肋說:“將軍,此戰雖難,若能成功,您可謂在聖上乃至朝堂上揚眉吐氣,再不會有人敢在背後非議。”


    杜廢材再廢,不是軟骨頭。


    覃煬不信,他被溫伯公冷嘲熱諷時不生氣。


    “這……”杜子泰有鬆動。


    溫婉蓉暗暗觀察,站起來補一句:“妾身在府邸常聞覃將軍提及杜大將軍的威武事跡,句句表露尊敬欽佩之意,今日百聞不如一見。”


    一個高帽子扣下來,還是女人扣下來,杜子泰想拒絕,都不好拒絕。


    覃煬在一旁默默瞥了眼小綿羊,眼底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杜子泰即便一萬個不願意領兵去疆戎,當下隻得答應。


    目的達到,覃煬就沒心思繼續,他坐下去,皺著眉湊到溫婉蓉耳邊,先誇了句說得好,接著道:“你帶藥了沒?到車上給我擦。”


    溫婉蓉被誇得心裏美美的,笑起來說帶了,然後兩人起身告辭,準備走。


    杜子泰看覃煬的狀況不是能鬧的主兒,沒有挽留。


    “等一下!”臨走前,杜六姑娘突然站起來,嘴上對杜子泰說,視線卻轉向宋執,“上次我輸給覃將軍不服,回去刻苦練過宋氏棍法,想再討教一二。”


    專挑覃煬受傷的時候,討教一二?

    溫婉蓉不是沒聽出杜六姑娘的險惡用心,打算趁人之危嗎!

    她正要開口,被覃煬攔下:“願陪六姑娘切磋兩局。”


    “覃煬!”溫婉蓉壓低聲音拉住他。


    覃煬拍拍她的背,示意沒事。


    杜子泰一再阻攔,杜六姑娘非要比個高低。


    覃煬答應,兩人便去外麵空地。


    上場前,杜六姑娘特意向宋執請教棍法要點,宋執很耐心跟她講解一遍。


    再打起來,確實得心應手。


    反觀覃煬,他背後、右臂有傷,隻能用左手應付,但左手不會用棍,加上傷痛,反應比平時要慢一些。


    杜六姑娘就是想給他個教訓,見有漏洞,一棍劈下來,覃煬躲不及,條件反射抬起右手一擋,就聽木棍哢一聲,斷成兩截。


    “覃煬,你沒事吧?!”溫婉蓉顧不得許多,跑過來扶住他。


    覃煬的臉瞬間疼白了,額頭冷汗直冒,扯了扯嘴角說沒事,視線轉向對麵的人:“六姑娘果然棍法精進。”


    杜六姑娘哼一聲,像是終於出口惡氣,轉頭對宋執招招手,笑道:“如何?”


    宋執卻一言不發,冷冷看著她。


    溫婉蓉第一次細細觀察宋執,他和覃煬的棱角分明不同,一雙桃花眼笑起來風情萬種,不笑時,卻帶著拒人千裏的冷漠。


    杜六姑娘以為宋執會誇她兩句,沒想到和方才的態度大相徑庭。


    “我打得不好嗎?”她跑過去,一臉不解地問。


    宋執不理她,直接擦身而過,向覃煬和溫婉蓉走去,同時向杜子泰告辭。


    “你!你什麽意思!”杜六姑娘哪裏受過這種閑氣,跑過去擋住三人去路,指著宋執鼻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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