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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陳年白骨(十九)

  齊英一愣:「沒有啊,我爹是個仵作,他們避還來不及……再說了,就算是有人要,我也得肯給他們吶。」


  寧如寄看了看蔣奇,若有所思地一笑:「這麼說來,倒還是蔣捕快面子大了。」


  蔣奇回看她,也呵呵一笑:「寧小官笑話我。」


  「我怎麼會是笑話你呢?我是在誇你,誇你這個捕快乾的好。」寧如寄一字一句,慢慢道。


  「這倒是,大傢伙兒都這麼誇我。」蔣奇摸摸下巴,厚著臉皮笑答。


  「事兒既然辦完了,咱們就回罷,蔣捕快的包子好像還沒吃完呢,別涼了。」寧如寄說罷,抱著那箱子當先朝前走去,


  蔣奇揉揉肚皮:「不說我還真忘了,這肚皮還沒填飽呢。」


  三人在後跟上,衛甄瞧瞧蔣奇剛才抹過手的那泛著油光的衣擺,不由加快腳步,跟緊了寧如寄。


  回到捕快房門口,蔣奇一拱手:「查案的事,還是特使大人親自來罷,小的就不攙和了。」


  「只怕你想看,特使大人也不一定肯讓你看。」寧如寄回的不咸不淡。


  「這倒也是,特使大人自有寧小官這樣的人才幫忙……」蔣奇嘿嘿一笑,忽然問道:「不知寧小官祖籍何處?」


  「廣城府。」


  「廣城府?什麼縣?」


  「臨川縣。」


  「臨川縣哪個鎮?」


  寧如寄正要回答,衛甄卻忽然搶了一句:「問這麼多做什麼?這與案子無關。」


  蔣奇連忙拱手:「回大人的話,的確是與案子無關,下官只是聽聞廣城府出美人,這才忍不住多嘴一問。」


  衛甄看了看寧如寄,又皺眉:「出不出美人,和你也沒什麼關係。」


  蔣奇卻扯起了嘴角笑道:「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年過三十還未娶妻,打聽這事,多少還是跟下官有些關係的……倘若寧小官能為我說個媒什麼的,那也是極好的。」


  蔣奇這話聽來油嘴滑舌,但卻說的面不改色,衛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馬上就要生氣了,但寧如寄卻不怒反笑,幽幽道:「那倒是好,等案子破了,倘若我有空閑,就幫你物色一個。」


  蔣奇愈發笑的燦爛:「那可就多謝寧小官了,下官要求也不高,有寧小官的一半風韻,就足夠了。」


  衛甄乾脆聽不下去了,伸手拉了寧如寄,轉身就走。


  蔣奇在後高聲道:「大人要是有事就還來找我啊,下官就在這裡恭候——」


  ※※※


  「這個蔣奇,越看越不像個好人!」回到客棧的房間,關了門,衛甄用力拍了一把桌子,頗為嚴肅道。


  寧如寄挑眉:「怎麼?」


  衛甄卻不再說,只是板著一張臉。


  寧如寄在他黑沉著的臉上打量了一圈,心中失笑:「你嫌他言語輕佻?」


  「你難道不覺得?他,他竟敢那般跟你說話!」


  寧如寄卻似渾不在意:「輕佻自有他輕佻的緣由,許是,他真把我當成男子了呢?」


  「那也不成!男子女子都不成!」衛甄瞪了眼睛。


  他本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這麼一瞪,更是顯得無比委屈,寧如寄本想出言安慰,誰知話到嘴邊,卻仍是冷冷淡淡:「他說的是我,我沒生氣,倒把你氣壞了。」


  「我自然是生氣,你也本該生氣的,你為何不生氣?」


  「我沒有功夫生那閑氣。」她的心思,都花在了最重要的事上,但衛甄一生起氣來,便似乎把這些都忘了。


  「我看這個蔣奇,是窩在這種小地方越過越糊塗了,他這副樣子,哪裡配的上他師傅錢中——」


  話未說完,寧如寄忽然豎起指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衛甄一愣,後面的話生生被咽了回去。


  衛甄重重哼了一聲,又道:「這要是在京城裡,我看他敢這麼說話!我看咱們乾脆亮明了身份——」


  「然後讓背後那人輕而易舉知道了我們的行蹤?」


  寧如寄說的波瀾不驚,衛甄卻聽得心頭一震。


  「說的也是……那,要麼我們再去查案,就別帶著蔣奇了。」


  「那也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還要和他拉好關係,否則,他怎麼會輕易告訴我們他師傅在哪裡。」


  這話說的也對,但一想到寧如寄還要去面對蔣奇那副討人嫌的樣子,衛甄就一陣陣彆扭。


  「那,下回再見他,你離得遠遠的,有什麼話,我替你說。」


  「你可斗得過蔣奇那張厚臉皮?」


  「我……」


  寧如寄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行了,這算什麼大事,別想了,吃飯去。」


  「我不吃,生氣。」衛甄雙手抱臂側過身去,然而等了半晌,卻沒有寧如寄來哄,轉頭一瞧,原來寧如寄早就走進大堂里去了,他這才氣哼哼地跟上。


  「喲,這是怎麼了?」韋秀娘察覺飯桌上氣氛不對,笑著問道。童瑞見狀,就把回來之前蔣奇的話學了。


  「早就說了,他那個人不著調,唉,這張嘴也真是的,也不看看是什麼人……」韋秀娘一面說,一面瞧著衛甄的臉色,見衛甄只是板著臉,卻沒有要發怒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勸下去了。


  寧如寄彷彿沒瞧見似的,只顧吃飯,吃完飯就撂下筷子,回房研究那一箱子畫像去了,衛甄只吃了幾口,也連忙跟了上去。剩下桌上的童瑞和韋秀娘面面相覷。


  「這……那位小官人,他到底是生誰的氣?」來了兩天了,韋秀娘也不知道衛甄姓什麼,以她心思之細,自然早已看出來,三人之間都是避諱著說衛甄的姓的,因此她也沒問。童瑞心思一樣細膩,他知道特使大人的名諱不是隨便說的,也就沒有特意告訴韋秀娘。


  「依我看,似乎是生寧小官的氣。」童瑞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猜測道。


  「這倒奇了,是蔣奇說話不好聽,他倒生了寧小官的氣?」韋秀娘想起第一天的那個雨夜,寧如寄在灶台前羞紅的臉。


  童瑞琢磨了一下,又道:「我覺得也不是他要生氣,看這樣子,好像是寧小官故意給氣讓他生的?」


  「童大哥這話我倒是更聽不懂了。」


  童瑞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這是說什麼呢,唉!」


  韋秀娘想了想,笑了:「弄不好啊,小官人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呢!」


  「嗯,你說的有道理!」


  兩個人說著話,吃罷了飯,童瑞便準備去找寧如寄看那些畫,卻見韋秀娘忽然從廚房端出一大盤子飯菜往客棧外面走去。


  「外頭還有客人要東西?要不我替你送罷!」童瑞說著伸手就去接,但看那盤子里花花綠綠堆得滿滿的,卻一點也不像客人現點的菜。


  「我自己去就行了。」韋秀娘退了一退,笑道,「這可不是客人要的菜,只是方才給每桌上菜的時候都多做了一些,專門留給前面路口那幾個乞丐的。」


  說著朝外一指,童瑞隨著她的手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路口處果然坐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看這樣子,必是韋秀娘為行善事,經常拿飯菜接濟他們。


  「原來如此,那我同你一起去罷。」


  童瑞接過飯菜,和韋秀娘一起走上前去,一一分給那些乞丐。乞丐們接了飯菜,道聲謝,各自躲到一邊吃去了,唯有一個瘦的皮包骨頭一樣的乞丐沒有動,就坐在原地大口吃著。


  韋秀娘看了那乞丐一眼,嘆口氣,回身又從袋子里掏出兩個饅頭塞給他,然後小聲道:「藏好了,別讓他們瞧見!」


  那乞丐感激地點點頭,連忙把饅頭藏在了破爛的衣袖裡。


  兩人回到客棧,見童瑞面露疑惑,韋秀娘道:「童大哥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單單對這個乞丐這麼好?」


  「是啊,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跛子。他腿腳不好,不能走到遠的地方去討要東西,還要常常被其他乞丐欺負,搶走那些好不容易討來的吃食。」韋秀娘說著,長長嘆了口氣,「要說其他乞丐,本也是多病多災,值得可憐的,只是我卻獨獨看不得他一個跛腳的人受罪……」


  這話說來有些奇怪,童瑞知道裡面必有些不為人知的緣故,於是就靜靜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那五年不見音訊的哥哥,他也是個跛子。」


  韋秀娘娓娓道來,跟童瑞說了許多有關她哥哥韋大力的事。


  原來,韋大力不僅右腳是跛的,而且腦子還有些不大靈光,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父母雙亡之後,憑藉自己一雙有力氣的手,把小小的韋秀娘拉扯長大。當初韋大力要出來幹活的時候,其實韋秀娘是不放心的,奈何韋大力發誓一定要多賺些銀子回來,過年給韋秀娘做兩件新衣服穿,韋秀娘拗不過他,這才放他來了石頭鎮。


  誰知這一走,韋秀娘就再也沒能見到她的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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