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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誅心玉簪(十八)

  寧如寄從衛甄背後探出頭來:「長公主命我三日斷案,儀賓莫不是忘了?況且清者自清,儀賓這樣生氣,倒叫小的覺得頗有深意啊……」


  晉安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往後退了一步,重新回到椅子上做好,收斂起神情:「不錯,我是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最好了。」寧如寄挑挑眉,「而且儀賓你大人大量,想必應該不會介意小的在你屋裡搜上一搜的吧?還有,待會兒我就讓戲班的那些戲子過來認一認,是與不是,立刻便會見分曉,倘若不是,儀賓再怪罪小的也不遲。」


  寧如寄語氣看似客氣,然而話鋒卻忽然一轉,「不過據我猜測,那個劉公子每次去的時候想必都精心裝扮過,樣貌可能不太一樣。但是不要緊,無論變成什麼樣,聲音總歸是騙不了人的,他們想必一下子就能聽出來,到時還請儀賓配合才是。」


  說罷再也不看晉安,轉而扯了扯衛甄的袖子,衛甄會意,立刻牽起她的胳膊,一起踏出了門。


  「得找人看住他。」走到院子里,寧如寄輕輕掙開了他的手道。


  「長公主走時留下幾個侍衛,我去叫他們。」


  衛甄到院外調了那幾個侍衛進來,命他們前去守住晉安的屋門,並按照寧如寄的意思再三囑咐,長公主到來之前,一定不許晉安出來。


  侍衛們領命,各自站好,寧如寄微微嘆了口氣,看向南平郡主的廂房。門窗依然是緊閉著,聽不到一絲聲音。


  「郡主還好么?」


  靈泉和芳池都站在門外,聽寧如寄這樣問,便都露出了憂愁的神色,芳池答道:

  「郡主夜裡睡的不好,此刻還在補眠。」


  寧如寄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她了。」


  說著,拿目光打量了芳池一遍,只見她的眼圈也有些發黑,顯然昨夜同樣沒睡好,方才晉安屋子裡的異動她想必也聽到了一些,此刻心裡,必定也煎熬得很。


  寧如寄在心裡微微一嘆,不再去瞧她,只囑咐兩人道:


  「待會兒長公主會來,你們照顧好郡主,不要出去。」


  兩人答應了,寧如寄這才和衛甄一起離開了后禪院。


  日頭漸漸升起來,后禪院的大門從兩人的背後關上,衛甄忍不住回頭看看,心裡覺得有點不是滋味。此刻的后禪院看起來幽靜安逸,但他們兩個卻知道,這院子裡面的人個個心思深重,沒有一個能夠安寧。


  「起的太早,倒是有些餓了呢。」寧如寄瞧著晴起來的天光,淡淡說了一句,打斷了衛甄的思緒。


  衛甄回過神來,看向她因為疲憊略有蒼白的臉:「寺里的早齋似乎只有白粥,不如我們出去吃?」


  寧如寄笑笑:「好,正巧我想吃前面街上的肉包子了。」


  「走,咱們這就去!」


  衛甄說著,一把拉住她的手,向佛寺大門方向走去。寧如寄輕咳一聲,不著痕迹地把劍換到這邊的手上:「案子的事,你沒有別的想問了么?」


  「沒有了啊,你不是都說的很清楚了么?」


  「但沒有當場抓住兇手,我還以為你會失望。」


  衛甄幽幽一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不論南平還是長公主,都不想把這事鬧大罷。」


  「事實已擺在這裡,不是他想不認就可以不認得。」寧如寄低聲道,「我已經派人去叫那幾個戲子了,倘若他不肯說實話,我就讓他們指認。」


  衛甄拍拍她的腦袋:「你這也算是給他留足了情面,我想他應該能想明白的。一切還是等長公主來了再說。」


  兩個人踏出了寺門,經過杏花林,一路朝前面的長街走去。晨光之下,盛放的杏花一朵朵挨擠在一起,開得既熱鬧又無憂無慮。


  「如寄,你等我一下。」衛甄說著,抬腳向最近的一顆杏樹跑去,摘了一朵花,回來塞到寧如寄手裡。


  「給我這個做什麼?」寧如寄皺眉,她從來對一切花花草草都沒有興趣。


  「你也該賞賞花的,你瞧這花開得多美——就像你一樣。」


  後面這句壓低了聲音,近的只有她自己能聽得到,寧如寄臉頰上登時泛起一片殷紅:「胡說些什麼……」


  見她不說話,衛甄又道:「我是怕你還在案子里出不來呢!別想了,你已經做到了你該做的事,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事我們都管不了的,就連我皇兄,貴為九五之尊,也是有太多無奈的。」


  寧如寄把玩著手裡的那朵花,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莞爾:「那就不想了,去吃包子吧。」


  衛甄看她笑了,自己臉頰邊也跟著浮起一絲笑意:「如寄,倘若你能換上女裝,鬢邊插上這朵花,一定很好看。」


  寧如寄皺皺鼻子:「你話真多,再不去,包子就賣完了!」


  ※※※


  等他們吃完包子從外面回來,長公主的鑾駕早已到了,衛甄要去拜見,被靈泉攔住,只說郡主身子不適,長公主正在和她說話兒。


  「南平怎麼了?」


  「奴婢也不清楚。」靈泉滿臉焦慮,「王爺您走了之後,儀賓說想要拜見郡主,郡主就進去和他說了會兒話,再出來的時候,就見郡主臉色煞白,差一點摔倒在地,奴婢趕忙叫人去找大夫,大夫倒說沒什麼事,只叫安心靜養,然後沒多久長公主就來了。」


  「那儀賓呢?」


  「儀賓他……」靈泉露出一絲疑惑,低聲道,「長公主也去和儀賓見了一面,出來之後,便說儀賓身子也不舒服,但是不許叫大夫去瞧他。」


  寧如寄心底一沉,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忍不住插口道:「他就一直待在房間里?」


  「是的。」


  「咱們怕是來晚了。」


  寧如寄說著,抬腳便往晉安的廂房奔去。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了,然而門開之後,先映入眼帘的卻是滿地的鮮血——


  「明之哥哥別看!」寧如寄本能反手,一把將跟在後面的衛甄用力推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如寄,如寄!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衛甄在外面拍門,寧如寄卻獃獃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晉安自盡了。


  他摔破了茶杯,用碎片割脈自殺,血流了一地,人早已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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