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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誅心玉簪(十七)

  「確實只有這一個可能。但據高勝的師弟林小蘭說,當晚只有那個神秘的劉公子留在最後,而這個劉公子,也極有可能會是殺害高勝的兇手——倘若他真是兇手的話,那他和郡主究竟有什麼仇怨?」


  寧如寄說著,話音頓了一頓,看向衛甄。衛甄立刻會意,忙像茶館里那些熱情的看客一般捧起了場:「對啊,到底什麼仇怨?」


  「開始我也不明白,直到後來我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高勝的金主兒劉公子曾經和他們這些戲子廝混過很久,但在一年前忽然就來得少了。而儀賓和郡主大婚也正是在一年前,而且據說……儀賓似乎很討厭聽戲。」寧如寄眼裡帶笑,一邊說著,一邊又把目光落在了晉安身上。


  看著兩個人把案情當做說書一般輕鬆自在,晉安的臉上浮起惱怒的神色:「這話什麼意思?因為我討厭聽戲,所以我便就是那所謂的劉公子?」


  寧如寄勾起嘴角:「小的並沒有這麼說,畢竟儀賓你的長相,和那劉公子的畫像也只是有三分相似而已。還有,我前面說的那些推論,其實有很重要的一點還沒弄明白——」


  衛甄忙問:「哪一點?」


  寧如寄直直盯著晉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倘若儀賓你真的是兇手,那麼這兩個現場的六寸半的腳印,到底是怎麼來的?」


  話一說完,她和衛甄的目光不約而同都向著晉安的腳下瞟去,晉安自己也忍不住瞥了一眼,本能地把腳往回收了收。


  衛甄撫掌一笑:「對,這就對了,這就全都說得通了,誰能想到,他的八寸鞋子之下,竟藏著這樣一雙小腳!」


  「讓我來猜猜真相究竟如何——」見晉安的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寧如寄便乾脆把所有的結論全都說了出來,「儀賓你天生一雙小腳,為怕別人嘲笑,因此在鞋子里塞了東西,充做大腳,一直以來也沒有人發覺。但這件事高勝卻是知道的,並且他的家裡還備有六寸半的女鞋,因為儀賓你愛唱青衣,那是他為你置辦的行頭。」


  「至於你為什麼要殺高勝,應該是因為錢。一年前你與郡主大婚,便想和他斷絕來往,但是他不知如何知曉了你的身份,以此為要挾,使你迫不得已一次次拿錢給他,包括那棟院子,也是你買給他的。後來你不堪其擾,終於動了殺心,案發的那天夜裡,你見機會合適,便下了殺手。」


  「根據高勝的死狀可以推斷,你當時是趁他不注意,背後下的刀。恐怕他到死也不會想到,你竟然真的這麼狠心!」


  寧如寄語氣篤定,彷彿當時親眼瞧見了一般。晉安默默聽著,不發一語,只緊咬著牙。


  「你殺了他之後,發覺自己的鞋子踩到了血跡,就把鞋子脫了下來,換上了女鞋,但因為天色昏黑,走的匆忙,你踩進了那片缺了一塊石板的泥坑裡,留下了那半枚六寸半的腳印。」


  「殺高勝的時候,你是臨時起意的,也沒有察覺自己留下了那六寸半腳印的證據。而殺周元皓,卻是你早已策劃好的,為了嫁禍郡主,你甚至不惜指使芳池把那支龍頭簪偷出來。我其實早該想到的,后禪院里四個人,你至少要防著三雙眼睛,獨自作案十分困難,有同謀就好得多了。芳池不僅幫你偷了簪子,還替你把風,讓你有時間從容去殺周元皓。」


  「行兇之前,你先去敲了郡主的門,確定她已經從周元皓那裡回來了,同時也是給芳池一個暗號。當時天色昏沉,雨卻還沒下起來,你穿著那雙準備嫁禍的六寸半的鞋子,懷裡還帶著自己平日的鞋,行兇之後,你換上自己的鞋,回到廂房藏起血衣,再到前院把匕首和鞋子丟棄。」


  「然後你又拐到廚房去煮了一碗薑湯,這個時候雨下了起來,你在回來的時候遇到主持惠真,惠真把傘借給了你。」寧如寄頓了頓,「昨天我來詢問你的時候,你刻意把遇到惠真的事告訴我,其實是為了讓惠真證明你沒有時間行兇。但說實話,當時我就沒有在意這一點,因為周元皓是在下雨之前遇害的,不管你是不是去煮了薑湯,都完全有時間殺人。」


  寧如寄一口氣說完這些,終於停下來,幽幽嘆了口氣,陰沉著臉看向晉安,等他發話。


  捫心自問,就因為她可以把晉安的所作所為全都推測出來,所以在說的時候她會覺得脊背生涼。那一碗薑湯,郡主不知是如何喝下的,她不知道在那個時候,自己心愛的情郎已經命喪黃泉,亦不知道這碗薑湯之上,就沾著她情郎的鮮血。


  屋子裡半晌無聲,寧如寄和衛甄盯著晉安,晉安低垂著眼眸,片刻之後,終於輕聲冷笑:


  「好一番精彩的推論,說的我自己都快要相信了……」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只可惜,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沒有絲毫證據。」


  寧如寄淡淡回擊:「我本來是什麼證據都沒有的,尤其是無法證明儀賓你和這兩件案子都有聯繫,所以我今早才早早來拜訪,為的就是看看,儀賓你是否,真的有這麼一雙小腳——」


  「有又如何?你所說的一切,都是污衊!一個小小的書童,竟然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是誰給你這樣的膽子!」


  又說回了腳的事,晉安彷彿終於承受不住,一下子被點著了似的。他從椅子上猛地暴起,作勢便向朝寧如寄撲來。


  寧如寄的手立刻摸到了自己腰間的劍,誰知一旁的衛甄動作也很快,「噌」的起身,跨上一步就擋在了她面前:


  「我給她的膽子,你要如何?!」


  一聲厲喝,登時把晉安震在了當場。


  他記得南平曾說過,慶王衛甄只是在傳聞中隨性霸道,其實為人最是溫潤謙和,他竟然也會有這樣凌厲的一面?而且竟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下人?一時間,晉安愣在原地,忘記了剛才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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