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就在這個時候  很好, 她知道「同意」和「認同」是同義詞, **師心裡的不耐煩減少了一點。樂 文小說 。


  「那麼我就要懲罰你。」


  塞隆聽了之後, 小臉難過地皺起來。希珀盡量緩慢而溫和地說:「雖然我並不想這樣對待你,但約定過的事情必須要做到, 塞隆,我命令你……」


  她清晰地看到孩子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由於契約生效而產生的刺痛, 還是由於她對接下來的未知命令的懼怕。塞隆翠綠色的眼睛里充滿哀求,但除了哀求, 還有一種咬緊牙關和疼痛對抗的堅決。


  希珀嘆了口氣,輕輕摸著她的頭說:「我命令你,向我道歉。」


  塞隆愣住了,然而刺痛跳躍著, 她喃喃地說:「希珀, 對不起。」


  「還有,我需要你保證下次不再做出類似的事情,不在暴風天里跑出去, 更不能在這種天氣里呼喚『風』。」**師的神情嚴肅又認真,哪怕是她亂糟糟的髮型也沒有損害這種元素君王的威嚴,塞隆看著她, 想說什麼又停下來了。希珀稍稍不耐煩, 「如果你不能保證,我將命令你保證。」


  兩次吃虧之後塞隆完全明白了「命令」就像是「ho」或者別的什麼一樣,是一種能讓她難受的法術的起始, 她瑟縮了一下,小聲說:「我保證,不在,這種,天氣里,呼喚,『風』,也不,跑出去。」


  「很好,乖孩子。」她的小臉大概看起來太可憐了,**師僅剩的一點憐憫之心被勾了出來,並成功打敗了法師不喜歡和人接觸的職業病。


  維吉爾曾經說過,養一隻魔獸做寵物最需要的事情是陪伴,基於**師自己的判斷,這就是她陪伴的最好時機。她回想了一下養提烏斯的經歷,提烏斯也曾經陪著她躺在椅子上看書。


  她把塞隆勾進了懷中,又把她抱起來,走到窗邊的一張搖椅里坐下,外面黑雲滾滾,閃電仍然糾纏著風暴的身體,從黑暗中亮出可怕的影子。


  塞隆已經近距離體會過閃電的威力,此時有點害怕地蜷縮在希珀身上,但希珀說:「不要害怕,總有一天你會了解它們,然後掌握它門,最終凌駕於它們之上,不要害怕。」


  塞隆側著頭看向窗外翻滾的黑雲,細聲細氣地在希珀的耳邊說,「對不起,希珀,你是不是,『差點死了』?」


  「差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


  希珀淺淺地笑了一聲,憑空出現的漩渦狀風之子替她吹來了沙發上搭著的毯子,毯子把她們兩個裹在一起。這種不知道是羊還是駱駝毛的織物十分暖和,把最後一點從門縫裡滲進來的風也擋住了。提烏斯圓胖的身軀也浮了起來,與淺褐色的搖椅完美組成了一套傢具。希珀脫了鞋子,踩在提烏斯的背上,提烏斯小可愛嗚嗚叫了兩聲又繼續均勻地呼吸,看來是沒有成功地醒來。


  孩子的身體漸漸回暖了,希珀在腦中搜索著一些簡單的詞,打算向塞隆說明自然之力的簡單和複雜,但半路又因為溫暖和勞累的雙重作用睡了過去,塞隆趴在她身上,大概受到了某種久違的柔軟與溫暖的感召,也迅速沉入了夢鄉。


  燥熱讓希珀從舒服的睡眠中醒了過來。事實上,這是一種相當新奇的體驗——她有時候會在圖書館里睡著,而圖書館總是有點冷的,所以相當一部分時間裡她的蘇醒都會伴隨難受的寒冷,而從未像是今天這樣因為熱。


  天已經黑了,風暴也停了下來,外面一片漆黑,但呼呼的風聲說明了風暴只是暫時停歇,而並未遠去。


  她花了一點時間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塔底的會客室醒來,但耳邊安逸的呼吸聲提醒了她白天因為一個孩子懇求的目光而很瘋狂地沖入風暴的事情,希珀嘆了口氣,仔細回憶自己在冒險事業上有多久沒有干過這麼瘋狂的事情了,然而還沒摸到頭緒的時候,湛藍色的紳士就出現了。


  它壓低了聲音,問:「我的女士,您打算起來了嗎?」


  希珀說:「是的,吃完飯我還要和塞隆談談。」


  水領主發現了一件事,在這裡的三個高等智慧生物里,只有**師一個人出於某種奇怪的堅持會叫這位人型魔獸的名字,獵人維吉爾管她叫「你新買的小魔獸」,水領主本人則總是醉心於起一些新鮮的外號。


  水領主先上樓讓艾梅科特斯的火領主準備晚飯,希珀晃醒了塞隆,告訴她應該上樓吃飯了,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在地下。她拉著塞隆走上了階梯,隨即發現她蜷縮著抱著自己一邊的肩膀,意識到她有點冷。


  **師念著「微風和煦」,然而手上同時寫了一個看不懂的符號。金色的符號凝聚了一會兒,然而接著就像煙花一樣散在空中。一道微風繚繞著塞隆,但過不了一會兒它就變成了一道有點溫暖的風。


  希珀難得地覺得羞澀,忍不住解釋說:「呃……我很高興你能欣賞我的法術,事實上,在你這樣的年紀里能感知到法術的理性之美,這非常不容易,你一定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孩子……」**師感覺自己語速有點快了,也許已經超過了塞隆能理解的極限。


  果然塞隆對整句話沒什麼反應,只是痴迷地摸著風,接著頗為遺憾地說:「我想和它們玩。」


  希珀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塞隆說話的聲音非常低,多半是怕自己的聲音引起元素的騷亂,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摸著塞隆的頭溫和地說:「先吃晚飯好嗎?吃完晚飯我會陪你玩一會兒。」


  可能是這幾個詞都很簡單的緣故,塞隆反應得非常快。然而希珀腦中已經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她自己幻想出來故事:一位修為高深的女法師生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女法師把咒語當兒歌,把詞根當笑語,這使得她的孩子早早地掌握了呼喚元素的竅門,孩子學得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經常惹出些小麻煩,媽媽總是無奈地讓她放下元素,總是會跟這個可愛又聰明的孩子說:「如果你今天不淘氣,吃完晚飯我會陪你玩一會兒。」


  **師心想多半是這樣,然而又很快發現了疑點,如果塞隆的母親真的是一位元素法師,她是不可能沒有一個水領主僕從的,可塞隆也並沒有對水領主的過深刻的記憶。


  因為目前已知塞隆能吃的東西只有帶血的牛排,火領主大廚為了能早點讓大家都吃上飯,所以每個人都只能跟著塞隆一起吃牛排。吃飯的時候維吉爾從圖書館上來,十分禮貌地敲門,並大聲喊著:「希珀,我能進來嗎?」


  聽到他的聲音,塞隆明顯地瑟縮了一下,求助似的看著希珀。希珀只得安撫道:「不要緊,我在這裡,維吉爾不會攻擊你的。」


  「我嚇到你的小魔獸了嗎?或者能勞駕把飯拿給我嗎?」


  「不,不必,」希珀對著門外喊,又轉頭安撫塞隆,「我讓維吉爾進來吃飯,然後我送你回房間好嗎?他是我的客人。」


  但接著她發現塞隆對「客人」這個詞並沒有好感,甚至有點恐懼,她拉著希珀的手,努力地說:「不要,客人,死,血。」


  希珀想起了自己的故事,根據這幾個詞迅速地加了幾個情節,她只好把塞隆抱進懷裡,她猜想這個時候塞隆應該是需要一個擁抱的,「對不起,別害怕,維吉爾是我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接著**師覺得這是多年來自己說的最沒有邏輯的幾句話。


  她抱著塞隆走到門口,打開門之後,後退了幾步,對維吉爾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兩難處境,一方面我們不能把塞隆一個人留在一種恐懼而孤單的環境里,另一方面我希望儘可能好好地招待你。所以和昨天一樣,還是請你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真抱歉。」


  「沒關係,老實說我也覺得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嘿小可愛,維吉爾叔叔不是壞人,維吉爾叔叔不會傷害你的。你看,我沒有武器。」他說著攤開手,但是門外傳來一陣吧嗒聲,門自己打開了,提烏斯站在維吉爾面前搖晃著流蘇。


  維吉爾只好蹲下揉著提烏斯的背,說:「好的好的,你才是小可愛。」


  這頓飯還是有點不同尋常的,塞隆一邊留心著維吉爾,一邊不時看看希珀,學著她的樣子用刀叉切開牛排。


  什麼東西在孩子手上都是危險的武器,具備這點常識的**師因此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塞隆身上,只是隨口跟維吉爾聊一些無傷大雅的流言蜚語。


  「我的……我的信使什麼時候能幫我帶來?我本來以為你這次會幫我帶一隻,你們不是經常捉這一類魔獸嗎?」


  「因為啊,我沒想到捉來的是這麼弱的小動物,所以取消了原本捉裂風者的行程。話說回來,你的論文寫完之後,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希珀愣了一下,低聲說:「等論文寫完再說吧。可以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買家嗎?」


  維吉爾空出一隻手來拍拍胸膛:「沒問題,我能保證你一點都不虧。」


  希珀的表情有點凝重,兩道秀氣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維吉爾無法得知她在煩惱什麼,只知道應該是相當大的煩惱,因為**師挪了一下椅子,從塞隆手中接過盤子,把大塊的帶血牛排切成了十分方整但細碎的小塊。


  作者有話要說:  刺激不刺激?刺激不刺激?


  刺激就趕緊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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