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薄司寒正要敲門,卻被姚夏攔住。


  「等下。」姚夏雙手交握向頭頂推去,轉了轉脖子。


  「怎麼?」薄司寒側眸看著她,嘴角隱有笑意。


  「爭取一次拿下啊!明天我就要走了,幾個月回不來容易生變數,夜長夢多。」姚夏微咬著下唇,鼓著腮幫子長舒一口氣,拎過他手中的禮物,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好了,來吧!」


  薄司寒敲門,很快便聽得腳步聲漸進,隨後薄立成拉著個老臉出現在門后。


  「來了,進來吧。」


  姚夏怔了片刻,笑著舉過手中的禮品盒,「爸,我跟阿弈買了些營養品,父親節快樂。」


  薄立成瞥了眼她手上的東西,目光落在地面上,「哦,放那吧。」


  「死老頭子!昨天怎麼和你說的都忘了?」張賀莉扎著圍裙,手裡握了菜鏟子走到門口,見了姚夏,嘴角笑紋漸深,「誒呦,這就是姚夏吧?趕快進來。」


  張賀莉白了眼薄立成,「一邊去。」


  薄立成輕哼一聲,卻也不得不讓出路來。


  「媽。」姚夏抿著唇微點了下頭,放下手中的禮品,跟著張賀莉朝廚房走去,「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不用哈,菜一會就好了,廚房油煙味重,快去歇著。」張賀莉忙把姚夏推出去,關上廚房門。


  客廳沙發上依次坐著姚夏、薄司寒和薄立成三個人,大段的沉默后,薄立成開了電視,看著某婚姻調解節目,特意把聲音調得很大,氣氛變得很尷尬。


  姚夏垂眸咬著下唇,食指放在膝蓋上輕敲著。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她恐怕等不到張賀莉做好飯,氣氛就冷透了。要不要出|擊?要不要?

  「爸……」


  異口同聲,姚夏和薄司寒對視了一眼,姚夏起身朝薄立成走去。


  要死也乾脆利落點!


  姚夏坐到薄立成身邊,拿過他手中的遙控器,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爸,電視聲音太大對耳朵不好。」


  薄立成眉心微蹙,「還輪不到你……」


  「而且這種所謂的婚姻調解節目其實都是假的,怎麼會有那麼多奇葩事,您說對不對?」姚夏嘿嘿一笑,自顧自地換了頻道,「還是什麼動物世界啊,養生類節目比較適合您。」


  「……」


  「說到養生!」姚夏放下遙控器,側過身看向薄立成,一副頗為認真的模樣,「爸您平時身體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薄立成不耐地冷哼一聲,「我好得很。」


  姚夏湊近些,抬手按了下他的肩膀,「這裡疼不疼?」


  見薄立成眉心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姚夏又挪了些位置,「這呢?」


  「我不用你幫我按摩。」薄立成忙抬手擋在姚夏面前,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爸,這可不行。積勞容易成疾,您知道嗎?」姚夏雙手撫上剛剛按過的兩處,輕柔著,「力道還可以嗎?」


  「嘶,稍稍輕點。」薄立成眉心不自覺地蹙緊。


  「好嘞,像肩膀和脖子這附近呢,其實是人特別容易疲勞的地,平時最好多揉揉。」


  薄立成乾咳了兩聲,「我有按摩椅。」


  「按摩椅是什麼?那是模仿人的手法做的機器,機器想要超越人是幾乎不可能的。您看,您每天用機器,不還是不舒服,對不對?以後啊,我沒事就來給您揉揉,緩解緩解疲勞。」


  姚夏說的有理有據,薄立成想要拒絕也找不出理由,況且揉過之後肩膀的確放鬆了許多,也便順其自然。


  「往左一點。」


  「好嘞。」姚夏微微側過頭看向薄司寒,眉峰微挑,吐了下舌頭,滿臉的得意。


  薄司寒默默豎了個大拇指,嘴角笑意漸濃。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其實他之前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姚夏會說又會處事,是個人都很難拒絕她的好意,他當時就是這般陷進來,他爸恐怕也難逃魔掌。


  果然經過友好舒適的按摩交流后,薄立成對姚夏的態度有了本質的改變。


  而姚夏呢?看著滿桌子自己喜歡吃的菜,也是喜上眉梢。


  「姚夏啊,阿姨——」張賀莉輕呸了一聲,「媽手藝很一般,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快嘗嘗。」


  姚夏輕嗅了下,比了個大拇指,「媽,這些菜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有食慾。」


  隨後拿起筷子夾了兩塊肉分別放在薄立成和張賀莉的碗里,嘿嘿一笑,「爸媽先吃。」


  張賀莉和薄立成對視一眼,笑意也漸漸爬上嘴角,「哎。」


  晚飯過後,姚夏主動請命去洗碗。


  身後開門聲傳來,姚夏第一反應就是張賀莉來了。


  「媽,我很快就就好了,去歇著吧。」


  腰間一沉,後背貼上溫暖結實的胸膛,姚夏暗自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是媽呢。」


  「是爸。」薄司寒為偏過頭抵上她的臉頰,「你兒子的爸。」


  「不,我要生女兒。」姚夏用胳膊肘懟開他的手臂,握著已經沖洗好的碗走向碗櫃。


  薄司寒靠在櫥櫃邊,眉峰微挑,「就因為女兒更像爸?」


  「嗯哼,必須物盡其用。不然我不是白費了那麼大力氣把你追到手了?」


  姚夏淡然從他身側走過,卻被他扯過手腕,拉進懷中。她下意識地扶在他的胸口,手上的涼水很快浸濕了他的襯衣。


  「你追我,就是為了下一代?」薄司寒嘴角隱有笑意。


  「從某種角度來說,是的。」姚夏微揚著頭,迎上他的目光。


  薄司寒擁著她微轉過身,兩手扶在櫥櫃的邊沿,她便被困在拐角處。兩雙眸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在她的唇上掠過,嘴角微勾,笑意未明。


  「這麼說,你愛我的基因,甚過愛我?」


  「No no no,休要妄自菲薄。」姚夏一本正經的模樣,「我是既愛你的基因,又愛你。」


  「是嗎?」


  薄司寒嘴角劃過一絲魅|惑,單手按住她的腦袋,她便只能微揚著頭看他,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唇邊微癢。兩雙柔軟貼合的瞬間,她緩緩闔上雙眼。感受著他蜻蜓點水般的溫柔漸漸變得炙熱,氣息交織間,她不覺中便似飲了酒般沉醉。他默然箍緊她的腰身,她冰涼的雙手也在那之後撫上他的後背。


  敲門聲傳來,薄司寒迅速鬆開她,呼吸依然沉重,他們盯著彼此,靜默等著門口的人發問。


  張賀莉清了清喉嚨,「那個,外面下大雨了,今晚你們留在這住吧?」


  「知道了。」薄司寒轉身朝門口走去,推開門,張賀莉看到他胸口和後背的兩對手印,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窗開了一半,雨聲稀疏入耳,姚夏坐在床邊,看著影集中某人有些嬰兒肥的臉,嘴角隱有笑意。


  薄司寒推門進來時,懷中抱了個枕頭。


  「床是單人床,擠一擠吧。」


  「行。」姚夏的注意力全在相片上,簡單應付了句。


  「那麼好看?」薄司寒在她身邊坐下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


  姚夏笑著點了點頭,指著其中一張某人的臉,「你不覺得特別萌嗎?」


  「萌?」薄司寒眉心微蹙。


  他從未想過這個字有天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就是這樣的。」姚夏鼓起腮幫子。


  只顧著模仿,她沒注意到,在她做這個動作時,嘴也是嘟起的,像是在索吻。


  「沒親夠?」薄司寒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抬手關了燈,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輕掠過她的唇,「滿足你。」


  雨聲,呼吸聲,心跳聲,聲聲入耳。


  窗外樹枝在雨中搖曳,夜風輕撫起窗帘,侵入房間,卻拂不去縈繞在兩人身上的炙熱。


  衣衫零落,他手心的炙熱沿著肚皮一路向下,觸及某處邊沿時,想要褪下,卻突然被她按住。


  姚夏搖了搖頭,「不好吧?」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聲音也已沙啞,「我輕點。」


  「……」


  當泉水的柔軟遇上卵石的堅硬,她從渾渾噩噩中驟然清醒。


  「你帶那個了嗎?」


  薄司寒身子一僵,「沒。」


  「那……怎麼辦?」


  明天姚夏就會遠離北禹城,去偏遠山區拍攝《寶貝》,山區的艱苦不必多說,這種時候自然不適合受孕。


  可是箭在弦上,兩人的情緒都已經到了那個引爆的點,想要喊停,太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彼此的渴望卻是有增無減,炙熱在胸口蔓延開來,漸漸衝破最後的理智。


  某一刻,薄司寒低頭吻住她的唇,過程輕柔緩慢,他輕堵住她幾近破口而出的輕呼。


  毫無間隔的相觸,是他們從未體會過的歡愉。


  他結實的雙臂拄在枕邊,修長的手指漸漸握緊他的肌肉線條。


  夜風不覺間掀起波瀾,小舟在其中遊盪,小心翼翼地收緊了船槳。


  而此時,隔壁房間……


  張賀莉擰開藥瓶,倒了幾粒葯在手心,伸過去要拿杯子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薄立成等了半晌,也沒見張賀莉關燈,有些不耐地翻過身,就見她眉心微蹙,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


  「趕快吃了葯好睡覺,發什麼呆?」


  「噓!」張賀莉微微偏過頭,耳朵對準胳膊房間的牆,「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薄立成聞言仔細聽了聽,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想要孫子,就當沒聽見,快睡覺!」


  張賀莉怔了半晌,嘴角笑紋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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