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相
第二天，萬本源招陳華年和徐天來在太守府正廳議事，想了解一下火國目前的情況。段天此時也跟在身邊，萬本源對外稱是保護自己，實則是想讓段天多學習一下。
「陳太守，徐將軍，本將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問一下火國為什麼無端在初春用兵，殺我軍民？「萬本源開門見山的說。
「回將軍，屬下也並不知曉，這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徐天來率先答道。
「是啊，本來約定俗稱，初春秋毫不犯的，結果突然就殺了過來。好在徐將軍奮勇抵抗，才將敵人打退。「陳華年隨後說道。
「來襲兵馬到底多少人？為何就攻擊那一次，就不再攻打天水了？「萬本源說出了他的疑慮。
「這，屬下不知道。不過來襲兵馬有不下於四五萬，屬下也是因為被打的措手不及，才損失重大，要不然堂堂正正的交戰，屬下絕對不會吃這麼大虧。「徐天來拍著胸脯說道。
段天此時又重新仔細打量了一下徐天來，堂堂一個天水的主將，卻不高不壯，說話時兩個眼珠轉來轉去，長相雖然不差，但總是透著一股陰邪。如今四五十歲年齡，被金國徐家派到天水來做主將，雖然官位算高，但遠沒有在金京城做個總指揮來的風光。不知為何，段天對他的話並不相信。
而陳華年，屬於金國陳家的人，今年四十多歲，是陳劍晨的堂弟。除了對萬本源表現客氣外，對其他人都自有一股倨傲。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總有一股狡詐的陰氣。
「萬將軍，下臣希望您來為我天水的軍民做主，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火國的守將。「陳華年怕萬本源再問下去，直接岔開了話題。
「這個是自然，本將就是為此而來。待我軍休整三日後，就進攻火國邊城玉壘城。「萬本源直接就應承下來。
「那下臣就代表天水城的軍民謝過將軍了。「陳華年立馬道謝道。
「哪裡，到時候各方面還要靠你們支持。「萬本源也客氣的說道。
待送走二人，段天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萬本源。
「將軍，屬下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段天說道。
「何以見得？「萬本源問。
「屬下也是猜測。的確像將軍所問，為何只進攻了一次就不再進攻。屬下覺得這只是簡單的報復，絕不像準備國戰的情況。「段天說道。
「恩，我也覺得奇怪，但現在也沒辦法追求了。而且，我們來的原因，也不是為了調查此事，而是向火國開戰。「萬本源也懷疑，但他並不想過問太多不該自己管的事情。
「但屬下以為，我們得了解原因，才能清晰我們應該把握的度。「段天認為還是得調查清楚。
「好啦，段天啊，這個我自會考慮。不管怎樣，三日後勢必要向火國開戰，否則金王那邊不好交代。「萬本源不知道金王為什麼急著向火國開戰，但既然金王不斷催促，自己怎麼也得做出行動。
陳華年和徐天來兩人告辭離開后，並沒有馬上分別，而是聚在一起商量著事情。
「華年啊，你說不會讓萬本源看出點問題來吧？「徐天來小聲的對陳華年說著。
「應該不會，上下我都打了招呼，門口也不讓人隨便進出，應該沒有人會告狀的。「陳華年小聲答道，同時看了一下四周。
「唉，我讓你向陳大人求助，怎麼會還是這麼一個結果呢？「徐天來抱怨著說道。
「徐兄，我確實給我兄長寫過信，詳細說明了情況，本想讓他推薦個熟悉的人去火國交涉。可是兄長後來回信，說那秦闊海積極主戰，金王也不知為何就突然贊成了，讓我們提前準備。他已經儘力了。「陳華年雖然也對結果感到傷身，但並不願意埋怨陳劍晨。
「唉，早知道，當初就不貪那個便宜了。「徐天來沒辦法，只能嘆息道。
「徐兄，既然已經做了，只要不被發現就好。退一萬步說，就算被發現了，頂多就是失職而已。「陳華年看徐天來這樣子，怕他兜不住，只好安慰道。
「但願吧，只希望萬本源那不要得到什麼消息。「兩人說了一會兒，就彼此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火國邊城玉壘城守將府內，玉壘城守將丁定山正在小心的擦拭著自己的偃月刀，心裡想著三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
那時丁定山正在守將府練刀法，下屬就來稟報，說玉壘城最大的商隊，在經過天水城外圍的時候，被天水的一個指揮給劫了。雖然商隊領隊被護衛護著逃到了玉壘城，但物資和錢幣全部被天水城給搶了。
商隊領隊將消息傳給城裡的富商，富商再託人找到了丁定山，報告了這件事情。丁定山作為火國丁家的青年才俊，身高近一米九，長的英武非凡，武藝高強，馬戰步戰皆是一流，最重要是熟讀兵法，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做了一城守將，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但年少得志的丁定山，心氣高，脾氣難免暴躁。聽說自己管轄範圍內的商隊被劫，立馬讓人去交涉，要求交還物資，懲處兇手。
結果，天水守將不但不答應條件，還把交涉的人打了一頓。這可把丁定山的火氣給撩起來了。也不管會不會影響金國和火國兩國的關係，直接點齊四萬兵馬，向天水城宣戰。
沒想到天水守將徐天來相當硬氣，居然也率四萬軍馬在曠野與丁定山對戰。丁定山也不再交涉，直接將步兵列成方陣，向金國部隊前進，自己則率領手下的一萬精銳騎兵居旁邊策應。
對方顯然沒想到丁定山說打就打，居然一時間失了方寸，只是簡單的下令全軍進攻。軍隊一旦動起來，除非達成目的，否則，再想下命令是非常困難的。丁定山看對方部隊毫無章法的前進著，看出了中軍側翼的破綻。立馬親率一萬騎兵精銳，提著自己的偃月刀，當先吐殺進了徐天來中軍側翼。
丁定山武藝了得，力大無窮，再結合馬力，一把偃月刀瞬間奪走十幾人性命，後面的士兵受其鼓舞，也都紛紛向前。很快，徐天來就能看見早已被血水染紅的丁定山，像殺神一樣的向他攻過來，所有試圖阻擋他的人，都被他一刀斷為兩段。
徐天來雖然被安排做了天水守將，但哪裡見過這麼強悍的敵人，一時間就被嚇的失了方寸，連忙下令撤退。自己在命令還沒傳達出去時，已經調轉馬頭，在自己的親軍護衛下向天水城方向逃跑。
主將逃跑，下面士卒肯定沒了戰心，也調頭向天水方向撤退。丁定山哪會讓他們這麼輕易撤退，連忙下令追擊。徐天來帶出來的四萬部隊，就由撤退開始變成潰敗。丁定山率眾一路追殺，直到追到天水城下，足足殺了對方一萬多人，才停止追擊，沿途收了對方留下來的馬匹軍械，遠遠超過商隊損失的財物。這樣才讓丁定山氣順了些。
丁定山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嘲笑。
「這麼窩囊的主將，待火王下令伐金時，我一定第一個登上城池，砍掉那主將的腦袋。「丁定山心裡暗自打定了主意，突然感覺精力突然變得旺盛了起來，看刀已擦拭的差不多，就走到庭院中，舞起了偃月刀來。只見丁定山一米九的身高，動起來卻異常靈活，整個刀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每次落招時卻又勢大力沉，讓人無法招架。一通打法舞下來，丁定山只是稍作休息，就呼吸歸於平常。
「我丁定山一定要成為火國的戰神，讓火王對我丁家更加看重。「丁定山重複了心中無數次對自己說的夢想。
徐天來戰敗后，清點了一下損失，居然死傷了一萬多兵丁，這種損失他可不能瞞著金國高層。於是把和他一起瓜分了商隊財物的天水太守陳華年叫來商量。兩人合計著乾脆向上面謊報火國突然偷襲，讓天水損失慘重。然後單獨寫信給陳華年的堂哥，讓他勸說金王派個陳劍晨這邊的人去火國交涉，然後做個樣子，回去復命就好。可是，沒想到秦闊海非要發起戰爭，而金王居然這麼快就同意了，並且還派了不是陳系的萬本源過來。如果萬本源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回報金王，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被懲處。
不過正如陳華年說的，靠著陳家和徐家的關係，將劫掠商隊的事情推給那個執行的指揮，他們最多判一個失職之罪。但他們畢竟不想，這些事能瞞就瞞。而且從目前的表現來說，萬本源似乎很急切與火國交戰，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真相就是這樣，因為徐天來和陳華年的貪婪，導致了丁定山的報復；又因為徐天來的無能，導致了金國的戰敗。並不是什麼偷襲，而是正大光明且人數相當的對戰，金國居然被火國打的潰不成軍。要不是火國並沒有向金國開戰的旨意，丁定山早就想再次進攻，直接把天水城打下來了。
不知道金王聽到真相後會作何感想，但絕對會覺得自己被臣子給耍了，如果他要知道襲擊薛長風的是秦闊海派的人，他會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也正是因為金王追求的所謂的政治平衡，讓自以為聰明的他，被臣子們玩弄著，暗自嘲笑著。這也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