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征

  四月二十五日，金王率領群臣在城外擺酒接見總指揮使以上的將領，為出征的將士們送行。段天身為親衛營總指揮使，自然在被接見的將領裡面。四萬多人的部隊，光總指揮使就有十多人，段天發現自己一個也不認識。而這些總指揮使看他的時候，也會表現出一絲不屑，顯然這些人都知道他。


  金王和群臣與出征將領一個個寒暄慰問，大都說些捷報頻傳，早日歸來的祝福話。段天以為自己只是來湊數的，沒想到金王親自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就是段天？」金王問道。


  「臣正是段天，見過王上。」段天立馬跪拜道。


  「免禮吧。」金王說道。段天聽到後起身站立。


  「恩，果然生的是威武雄壯。希望你此去能夠為國多立功勛，對得起你現在的職位。」金王氣勢十足的說道。但一米七五左右的金王站在一米八五的段天面前，在外人看來，還是段天更有壓迫感。


  「臣一定竭盡所能。」段天立馬答道。


  金王不再說話，接著去看其他人去了。


  「段天，此次征戰，可要盡心儘力。我還記得當時你說的殺敵報國，做將軍，做英雄。」秦闊海也來到了段天面前說道。


  「秦大人，屬下一定儘力。」段天立馬答道。


  送行也就是走個過場，很快，在萬本源的帶領下，所有總指揮使都跟著上馬，最後向金王和群臣告別後，各歸自己的隊伍指揮去了。


  段天也回到了親衛營，他此時應該算是最靠近萬本源的人。萬本源騎著馬，示意段天跟著。那五十名由大福、小福率領的飛虎親衛也寸步不離的跟著萬本源。


  「段天啊，此去天水，如果按照日行百里來算，要行軍兩個月，中途會經過天羽城，千化城，宣德城，宏遠城。沿途會有補給供給，倒也不必擔心。不過，我想聽聽你對此有什麼想法。」萬本源就當是沿途打發時間，隨便和段天聊聊。


  「萬將軍，屬下覺得，軍隊大都是新招的兵丁，還缺乏訓練。既然是去打戰，自然是時刻做好準備，面對戰爭一直都以有備對無備。所以，如果在行軍的過程中，減緩速度，但以總指揮使為單位，嚴格紮營，積極訓練，哪怕是行軍三個月，但軍隊到達戰場就能投入使用，屬下覺得這樣更好。」段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萬本源還想讓段天更詳細的解釋。


  「屬下覺得，上午強調快速行軍，加強隊伍行動的體力和耐力。中午稍做休整，下午繼續訓練，鍛煉隊伍的實戰能力。傍晚就開始紮營，嚴格做好工事防禦。這樣，部隊既提升了行動能力，又提升了戰力，還能時刻保持野外紮營的防禦能力。」段天說出了全盤想法。


  「好啊，段天，我果然沒看錯你，有一套啊。」萬本源聽完覺得很有道理。雖然萬本源只求自保，但如果讓部隊提升戰力，在戰場上取得功勞，他自然也不會拒絕。既然時間並不緊迫，也不是派兵增援，那就乾脆邊行軍邊訓練。這效果，比天天在校場操練來的實在多了。


  「這只是屬下個人的想法，萬將軍只做參考即可。」段天還是謙虛的答道。


  「我也不做什麼參考了，我覺得可行。下了命令，各總指揮就要按命令執行，其中剛好可以讓彼此間多磨合一下。」萬本源相信以自己的威望，只要命令下達，全軍還是會執行的。


  只是想法雖然提出，訓練過程卻還要不斷磨合。比如上午快速行軍，要綜合考慮隊伍的素質，不可能按照精銳的標準來執行，首先，快速行軍的距離要規定好。原則上是先短后長。再就是各總指揮間如何調度，再哪裡分散集合，怎樣方便隊伍的調控與組合，這也需要磨合。然後就是紮營的標準，定一個什麼樣的標準。


  方案雖然提出，但萬本源還要做很多事情。但段天要做的，只是管好自己的親衛營就好了。段天提出這個方案沒多久，萬本源就下達了邊行軍，邊訓練的命令。


  段天接到命令后，第一時間將各指揮組織起來開會。


  「各位，接萬將軍命令，從明天開始，全軍在行軍過程中保持訓練。具體安排是：一.上午行軍六十里，務必在中午前到達指定地點，中午在原地休整；二、下午各指揮自行安排戰陣和武藝的操練；三、訓練完畢，吃過晚飯，就地紮營，一定要嚴格按照防禦標準紮營。你們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段天對所有人說道。


  「沒有，屬下領命。」所有人都領命告退，各回自己指揮安排部署去了。


  段天也來到了自己的飛虎營，將十個正副隊率都叫了過來，再次重複了萬本源的命令。結束后，段天仍想強調一下飛虎隊真正的思想。


  「你們一定要激發每個士兵的團隊意識，在團隊中找到依靠，找到安全感，彼此能激發勇氣。作為軍官，我們始終要以身作則，時刻帶領著手下的人去面對一切挑戰。只有這樣，部隊才能凝聚在一起，士兵才能甘心領命。你們一定要將飛虎精神，給我帶到你們每一個士兵。」段天對十個正副隊率嚴肅的說道，而這些人都是原飛虎隊的老人。


  「是，屬下明白。」所有人連忙領命。


  萬本源命令下達后，親衛營開始嚴格執行，就連段天，也經常會下馬和步兵一起不行行軍，一樣加入到戰陣武藝的訓練，在營帳紮好，非站崗人員睡了后，自己才會去睡。而其他總指揮，要麼刻意偷懶，要麼紮營時馬虎大意，抱怨不斷。


  但不管隊伍已怎樣的行軍方式在前進，萬本源這支隊伍都慢慢向天水靠近。這過程中，段天除了陪同萬本源見過各個城池的官員來送糧草補給外，就是加入了親衛營的訓練中。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親衛營的凝聚力越來越強，飛虎隊新兵的戰鬥力也越來越強。段天的習慣就是只管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現在他通過努力將親衛營逐漸打造成了精銳之師。


  因為行軍期間上午行軍的距離在逐漸增加，雖然預定三個月到達目的地，最後只花了兩個半月。這是讓萬本源都沒有想到的結果。原來，人的潛力是可以不斷挖掘的，只是很多領導者找不到方法。這讓萬本源對段天更加的信任，有什麼事，都會想著跟他商量。就這樣，段天和萬本源之間，慢慢發展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


  就這樣，四萬多人，在萬本源的率領下，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在兩個半月後的下午到了天水城下。按萬本源的安排，親衛營跟他進城，其他軍隊在城外紮營，隨時待命。


  看見萬本源部隊到來，天水守將和太守帶著城內的文武官員出城迎接。


  「萬將軍，屬下天水守將徐天來率天水各武官前來拜見。」天水太守徐天來向萬本源行著軍禮道。


  「萬將軍，臣天水太守陳華年率天水文臣前來拜見。」太守陳華年向萬本源施禮道。


  「哈哈，各位不必客氣。此次對火國作戰，還需要各位與我同心協力，取得功績啊。」萬本源向來迎接的文武客套道。對於萬本源而言，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自然是好好合作最好。


  「萬將軍有命，臣（屬下）等一定盡心儘力。」所以文武同時答道。


  「萬將軍，臣在城內設了酒宴，特地為您接風洗塵。」太守陳華年道。


  「有勞了，我們這就進城吧。我這三千親衛，麻煩徐將軍安排好，其他部隊，也希望徐將軍指定合適的地方紮營。」萬本源委婉的下達了命令。


  「屬下一定妥善安排。」徐天來連忙答應道。


  一行人很快被迎接的文武群臣領進城去，指揮以上都跟著萬本源參加酒宴，除了大福、小福組成的五十萬本源的親隨保衛，其他親衛營的士兵，則被安排在城內居住，準備飯食不提。


  段天則一路跟隨著萬本源，在他的印象里，金京城的百姓已經算苦的了，起早貪黑，受盡壓迫，各種勤儉才能勉強度日。但天水城的百姓，在段天看來，幾乎是一種衣不遮體的狀況。百姓普遍較為瘦弱，雖然因為沒有油水，幫派幾乎沒有，但應該是飽受著戰亂之苦。任何時代的百姓都會有一種安土重遷的情結，只要能活得下去，就不願離開。但就算他們離開了，在金國以城池為單位的統治下，又能去哪找到活路呢？


  雖然天水城的平民看上去窮困非常，城池和街道顯得蕭條破敗。但陳華年將萬本源一行引去的太守府卻宏偉壯麗的很。段天看見太守府門前立著兩隻巨大的石獅，紅油漆的大門前站著四個腰掛軍刀的兵丁，高高的正門檐上高懸著「太守府」的牌匾，讓人望而生畏。


  一行人很快又被引入太守府正廳的酒桌上，將萬本源請上上座，招待了幾位指揮使坐下后，太守陳華年和天水守將徐天來便在萬本源旁邊陪坐。


  眾人坐定，陳華年宣布上菜。段天本以為這樣的城池準備不了什麼好酒好菜，但他想錯了。酒桌上不一會兒，擺滿了雞鴨魚肉，鮑魚魚翅，豐盛之極，比上次薛長風宴請的還要豐盛。段天心裡有些難受起來，但他看了看周圍的陪同人員和指揮以上官員，包括萬本源在內，都輕鬆的在酒桌上談笑風生。彷彿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段天像不信邪一般，愣是要找一個和自己相同感情的人一樣到處找尋著，突然，他發現站立一旁守衛的前飛虎隊員們，臉上則露出了既傷感又憤恨的複雜表情。對，只有經歷過底層的痛苦，才會讓他們了解這種痛苦；當看見當權者奢侈的享受，不顧底層的痛苦時，他們自然會產生憤恨。


  所有的一切反抗，都源於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