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令蘇瑾兒奔潰的卻是和自己相伴了五六年的丫鬟向明玉投誠,爬上了向楊的床。
赤~裸~裸的打了她的臉。
明玉雖然勾了向楊,但兩人到底顧念著一個向竹。
再加上蘇瑾兒一向看不上明玉的出身,對於向楊愛上明玉這件事,只覺得是向楊自甘墮落與賤民為伍。
原主的願望很簡單。
這輩子的蘇瑾兒只想讓明玉和向楊嘗嘗上一世她嘗過的苦楚。
讓向楊對她求而不得,讓明玉和她一樣,嫁給向楊,讓他們天雷勾地火,成全他們但令蘇瑾兒奔潰的卻是和自己相她倒要看看,兩個人在一起後到底是否還能如上一世那般一輩子纏纏綿綿。
蘇瑾接受完記憶,摸了摸臉頰,果然,只有在別人身上她才能有觸覺。
也不知道修仙界的奪舍在現實中能不能用。
這種念頭一閃而過令她怎麼也靜不下心。
她想奪取別人的身體。
那具軀體,沒有血沒有肉,沒有一絲溫度和觸感。
吱呀一聲,關著的門被推開,打斷了蘇瑾魔怔一樣的想法。
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梳著兩個大辮子穿著大院統一服飾的青色布衣女孩走了進來。
她眉眼含春,步伐帶著幾分輕浮,沒幾步就到了蘇瑾面前帶著討好的神色:
「小姐,我今日打探到了那位向少爺的消息,竟是那日在淮河邊遇見的那位俊俏的少爺,小姐你和姑爺真是好緣分吶。」
姑爺?還沒定下呢,誰教的她這麼喊的?
蘇瑾眉弓一抬,原主的嬌縱模樣就浮在了面上。
手指捏著丫鬟的耳朵微微用勁:
「小蹄子,今日一天不在我身邊,原竟是去打聽這種事情了,姑爺?誰教的你這個?竟然干起了媒人這種下三濫的行當。」
臆想之中的打賞不僅沒得到,反而挨了訓斥,紅芝傻了眼,「小姐…」
蘇瑾不耐煩地鬆了手指擺著手攆著她,「好了出去出去,看見你就心煩。」
這紅芝一心想做姨太太,在府里的時候就和兩個少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最後跟了原主進了向家,為了爬上向楊的床連主子都敢背棄。
雖然是小人,但未嘗不是助力。
紅芝摸著被捏的通紅的耳朵,心裡很委屈也不敢和蘇瑾爭辯,心裡更是怕著蘇瑾,只好低著腦袋走了出去。
出了門卻直接轉道去了蘇家二少爺的院子。
蘭芝腦袋伸了伸,撅著嘴巴,心裡酸楚的難受,語氣都帶著酸意,「小姐,我看紅芝肯定是去了二少爺那裡了。」
蘇瑾捏了捏眉心,心中越發不耐,兩個丫鬟陪著原主一起長大,卻沒一個好東西,而且怎麼偏偏都看上了原主的二哥蘇覓呢。
「好了,你去把今日跟在我身邊的那個小丫頭喚來。」
蘭芝抬頭看著蘇瑾,「小丫頭?小姐你找她做什麼?有事吩咐奴婢就可以了。」
蘇瑾一橫眉,眼神一豎,「讓你去你便去」
蘭芝頓時消了聲,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這蘭芝也是個心大的。
蘇瑾在桌邊坐了一會,轉而去了鏡子前,這時候已經非常流行西洋鏡了,也就是現代的玻璃鏡子。
鏡子里的女孩明眸皓齒,杏眼一豎就帶了幾分盛氣凌人,蘇瑾眼神微微一挑,盛氣凌人便成了嬌俏可愛。
身上穿著襖裙,清末民初時的女子服裝仍沿襲清朝民間服飾,保持著上衣下裙的形制。上衣長袖且袖口很寬,斜襟,綉著精緻的白蘭花,梳著歐式宮廷捲髮髮式戴著蝴蝶結。
蘇瑾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抽了抽嘴角。
這也太古怪了吧。
這種髮式配搭小洋裝才好看呀…
翻了翻衣櫃發現全是襖裙。
蘇瑾嘆了口氣,將衣櫃合上,就聽見了腳步聲。
轉頭一看就見蘭芝領了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蘇瑾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蘭芝抱怨的話,「小姐~她只是個洒掃丫頭,你找她做什麼,粗手粗腳的。」
蘇瑾也不理她,招了小丫頭過來問,「你是在我院子里當值?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菊兒,在二少爺院子里當值。」
蘇瑾抬了抬眉,「日後你便留在我院子里,蘭芝你去頂菊兒的值。」
蘭芝一時沒明白蘇瑾啥意思,傻了眼看著蘇瑾「小姐你胡說什麼呢。」
「我送你進了二哥院子里當值不好嗎?」
「可這丫頭只是個洒掃丫鬟呀,奴婢…奴婢…」
「奴婢不願意離開小姐。」
「晚上你收拾收拾包裹自己去吧,若是不願意便攆了你出府去,你這是在我這呆的久了把自己當成了主子不成?」
這麼一說果然將蘭芝嚇住了,她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膝行想抱著蘇瑾的腿,卻被蘇瑾躲開了。
她胡攪蠻纏,跪在地上狠狠地盯著菊兒,「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你要攆奴婢離開,是不是這個賤蹄子在你面前說了什麼,看我不撕爛了她的嘴兒。」
菊兒被她盯得後退一步。
「你若再不離開我便讓人撿了你的包裹扔出府去!」
蘭芝哀怨地看了蘇瑾一眼,老老實實的爬起來,「小姐你變了!」說著就捂著嘴甩著兩個大辮子跑了出去。
mdzz…
菊兒站在原地不敢動。
「你是二哥院子里的人,是怎麼出的府還在湖畔找到我的?」
大院的規定還是很嚴的,沒有牌子擅自離府是要打板子的。
菊兒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她年紀雖小語氣卻很成穩,沒有半絲驚慌,「奴婢今日告了假回家看老父,半路被總管看見,說是小姐走丟了,讓奴婢跟著一起找,恰巧在半路看見了小姐。」
蘇瑾也就是問一句,隨即便喚了她起來。
讓她去自己屋子裡收拾東西,日後在自己院子里當值。
蘇瑾又去了蘇母那裡說了一聲,報備一下,又哀求了蘇母好久要去成衣鋪子去買洋裝穿。
蘇母被磨得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蘇瑾出了府卻直接坐了黃包車,出了城。
這個時候的明家還是南陽人士,雖然家中已經負債纍纍,但還沒有惹到南陽一霸,還沒到給不起大洋最後被砍了手指逃離南陽的地步。
蘇瑾摸了摸身上的銀票,那是原主的私房。
黃包車師傅一邊拉著車跑一邊問蘇瑾坐車顛不顛,時間趕不趕。
蘇瑾心中微微一暖「不趕時間。」
出了城,路漸漸的開始不好走了,蘇瑾下了車和車夫說好了在這裡等她才自己慢慢找了過去,問了好幾家人才找到明家。
明家家門口有一條小路,隔著小路用樹枝圍了一個菜圃,裡面種著小菜。
裡面有一個年紀大約十八~九歲的女孩穿著布衣在裡面澆水。
蘇瑾隔著樹枝看了她一會,看身影應該就是明玉了。
「這裡是明家?」
明玉聽見聲音轉頭就看見穿著綢緞綉著花樣的漂亮衣服燙著洋頭的女孩。
和她當時在地上看到的報紙上的那些貴人一樣呢。
她應該不是來要錢的,明玉心裡這麼想。
「是的,請問你是…」
「我只是聽說了你們家的事,過來看一下是否屬實。」
「我們家的事?」明玉直起腰身,站了起來。
「明方不是你的父親嗎?」蘇瑾疑惑地問她。
明玉心中一緊,爹他又做了什麼。
明玉張了張口,臉色難看地看著蘇瑾,「你來我們家有什麼事情嗎?」
蘇瑾搖頭,「我只是想幫助你們,我昨日在城裡聽說龍老大在尋明方,要剁了他的手指,派了人打聽才知道是你爹在他那裡欠了債務,龍老大不是什麼好人,你爹若是還不起銀錢,怕是你也會被牽連。」
明玉一怔,龍老大…
南陽的惡霸龍老大,關於他的傳言有很多,出名倒不是因為他不講理耍流氓搶家劫舍而出的名。
而是這個人,長得俊美,像個白面書生,卻手段兇殘,惹了他的人,向來都是缺胳膊斷腿,偏偏他還給人家留了一條命,日後見了他猶如見了地獄閻王一樣,是一個可止小兒啼哭一樣的存在。
明玉和蘇瑾隔著一排的樹枝,明玉臉色泛白,有些六神無主,「多謝你提醒,可是我們又能躲去哪裡呢?」
蘇瑾將懷中的銀票掏了出來,遞向明玉,「這是我的私房,希望可以幫到你,你讓你爹將這筆錢拿去還債,將欠龍老大的錢還上就可以了。」
明玉後退一步,慌忙地擺著手「使不得,無功不受祿,你來提醒我就已經讓我覺得很感激了,又怎麼能拿你的錢呢。」
不收?不收也得收。
「我已經出來兩個時辰了,再不回去怕是爹娘會著急,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蘇瑾說著就將手裡的銀票遞了過去。
明玉猶豫了一下,將銀票接過,她實在是過夠了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
見蘇瑾要走,連忙問她「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以後我會還你錢的。」
蘇瑾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幫你,並不求你的回報。」
蘇瑾揮了揮衣袖,自帶聖母屬性,抬頭挺胸地離開了。
[獲取女主50好感度。]
蘇瑾木著一張臉,好感度?
沒有想太多,坐著黃包車回到了城裡,到了一家成衣鋪子買了兩身小洋裝蘇瑾才施施然回了大院。
明方剛回了家就看見女兒面帶喜色,還做了一桌的飯菜等他。
「你今天很高興?」
明玉坐在桌子前,挑了挑煤油燈,「爹,今天我遇見貴人了,對了爹,你是不是欠了龍老大的錢了?」
明方心頭一緊,「你怎麼問這個。」
明玉臉色也變了變,「你真欠了龍老大的錢了?」
明方坐在凳子上,猛灌了口茶,「這事你別管,我會想辦法還上的。」
明玉卻生氣地問他,「想法子還上?爹,龍老大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怎麼去欠了他的錢,你這樣又有誰願意借錢給你去還錢,咱們家又還有多少東西還能拿去變賣?」
明方將茶碗一放,發出嗚的一聲,「老子能供你吃喝就行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吃飯!」
明玉抿了抿唇,「你欠了龍老大多少錢?」
明方沒理她。
明玉只好再次開口,「我今天遇到一個貴人,給了我一些錢,應該是可以還清龍老大那邊的債務的。」
明方抬頭,「錢?誰給你的錢?給了你多少?」
「兩千銀票。」
明方放下筷子,「兩千銀票?!」「誰給你的?拿來給我?」
明玉沒動,「你先告訴我,你欠了龍老大多少錢。」
「正好兩千銀票,你給我我明天就拿去還了。」
明玉不信,煤油燈打在臉上,她神情莫測,牆壁上的影子微微動著,「爹,你怎麼欠了那麼多錢。」
明方只要錢,「你把錢給我,你把錢放哪了?」
「那給你你就把錢還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明方笑著點頭,「好閨女,你放心,明天爹就去將錢還了,咱們父女兩好好過日子。爹給你攢嫁妝,讓你風光出嫁。」
明玉臉色難看,勉強笑了笑,喝了點粥就回了房。
風風光光的出嫁?誰敢娶她。
有誰18歲了還沒有訂婚結婚的。
方圓十幾里誰不知道明家爛名。
躺在床上閉了閉眼睛也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醒來時已經天色大亮。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坦了。
出了屋太陽已經正上當空,明方屋裡已經沒有人了,估計早上就去還債了,明玉先打了水洗漱,投了米放在鍋里燒著,將前一晚吃的剩菜端過去,菜還沒熱好,就聽見了推門聲。
明玉拿著鍋剷出去就看見明方臉色灰白,渾身頹廢的樣子。
明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輕輕問他,「爹?你怎麼了?」
明方看著明玉,張了張嘴,扯了扯嘴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什麼,飯做好了嗎。」
明玉手裡拿著鍋鏟,「爹…是不是錢不夠?」
明方眼睛突然一亮,「閨女,你那錢是誰給的,你還能找到他嗎?」
明玉搖頭,「爹,到底怎麼了,錢不夠是嗎?還欠多少?」
明方擺手,「我自己想辦法,你快去看看菜,別糊了。」
明玉沒辦法只好轉身進去盛菜。
在飯桌上又問了兩次還是沒有問出什麼。
過了沒兩天,七八個手裡拿著砍刀的地痞流氓撞開了明家的大門。
嘴裡罵罵咧咧:
「明方那老不死的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還錢就拿手和腳來抵!」
在井邊洗衣服的明玉看著這些闖進家裡的人被嚇到了。
這幾人也看到了明玉,邁著步子圍著明玉轉,「明家的?那老不死的女兒?」
明玉蹲在井邊向後縮了縮。
幾個人淫~笑了幾聲,上下打量著明玉,「長得還可以,是個雛兒,哈哈哈哈哈。」
明玉羞得滿臉通紅,「你,你們,你們…」
領頭的大漢將手裡的砍刀支在地上,「我們?什麼你們我們,你爹呢?讓他出來,蹲在屋裡當縮頭烏龜?他可是欠了我們老大九千兩的銀子呢。」
明玉傻傻地看著大漢,「幾千兩?九千兩?!你們老大?龍老大?」
那大漢換了個姿勢,「可不是嘛,在這南陽除了我們龍老大。還有誰敢自稱老大的?」
明玉卻捂著腦袋尖叫一聲,「不可能,前幾天我爹已經去還了錢。怎麼還會欠那麼多!」
大漢嗤笑,「狗改不了吃~屎,還錢?前幾日他捧了錢來到我們賭坊里輸得一乾二淨還倒欠了五千兩。你爹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
明玉瞬間蒙了,捂著腦袋,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的青磚上。
「為什麼…」
捂著腦袋的手指捏成拳頭,她猛地站起身,「你們老大呢?他憑什麼放錢給我爹賭博,這都是怪他,要錢要錢,他憑什麼來要錢!!」
那領頭大漢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那是你爹畫了押簽了字,我們才放錢的。錢也是你爹用了的,難道我們還要管他用在什麼上面不成?」
明玉搖頭,「你們不放錢我爹也不會去賭博的,你們這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