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帝王心術
趙武一臉有恃無恐，充滿戲謔的目光撇過莫凡和姬梁，冷笑道：「兩位難道就是衛國王子？嘖嘖嘖……」
一個武師五品，一個武宗三品。趙武一臉鄙夷，心道：「衛國真是後繼無人了！」
「看來你的眼神真不好使，小爺我才是衛國王子！」姬梁聽到趙武竟然將莫凡與他並列，心中惱怒的同時不由嗤笑一聲。
趙武微微搖頭，「區區武宗而已，竟比不得我鎮南王府中一名普通雜役！衛國的王子真叫人失望！」
「豎子欺我太甚！」姬梁聞言頓時惱羞成怒，「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夠了！」
姬如風威嚴的聲音頓時讓四周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趙武是么？」姬如風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當真以為孤不敢殺你么？」
話音剛落，姬如風微眯的雙眼中頓時射出一道充滿殺氣的厲芒讓趙武心頭不禁一跳，猶如置身於萬年冰窟。
「哼！」
一道沉悶的怒哼聲彷彿在趙武的心湖中乍起一陣驚雷，震得他心神俱裂。
趙武雙腿一軟噗通一身跪倒在地，面如金紙，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雖說自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這條規則並不是讓你在我衛國耀武揚威的依仗！」姬如風面色不善地盯著下方的趙武，冷笑著：「你若再敢放肆，便是趙震在此你也絕無倖免之理！」
趙武感覺到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壓消散，衣袖重重地拭去嘴角的血跡，緩緩起身。
「哈哈……」趙武仰面長笑著，「趙武在此先行謝過衛君指點了！」
所有人都分明聽出了趙武話音里的諷刺意味。
「衛君氣概不凡，就是不知道當我父王親臨衛國城下之時，衛君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豪氣！」
趙武緊盯姬如風的眼眸中閃過屈辱狠厲之色，話音落下頓時讓在場的衛國文武面色劇變。
「王上……」鬚髮潔白的尚書許佑面露惶恐，起身就要向姬如風進言，卻被姬如風抬手打斷了。
「鎮南王使節！」姬如風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趙武見了心中頓時以為衛國迫於壓力要服軟道歉了，正當趙武想著接下來該如何繼續羞辱衛國君臣以報折辱之恥時，耳邊卻傳來姬如風好奇的聲音：「這麼說來，你是替趙震來下戰書的么？」
「不錯！」
「果然，這趙武是來替鎮南王下戰書的！」
「王上……」衛國群臣紛紛伏請，「不可啊，王上……」
姬如風不為所動：「戰書在此！」趙武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突然出現一本小冊，攤開朗聲念道：「孤身系大秦正溯，世鎮東南。今聞有衛國姬氏者犯我大秦天顏，孤雖不才，但請弔民伐罪，以振大秦聲威！今治下雄兵百萬，將於二月初二揮師南下……」
「二月初二！百萬雄兵……」
在場所有衛國文武聽了都如遭雷擊，心中充滿了天塌地陷的絕望。
戰書宣示完畢，趙武冷笑道：「衛君敢應戰否？」
「嗖……」
姬如風神色不動，探掌一吸便將趙武手中的戰書抓到了手中。
然而，姬如風卻看也不看一眼，掌中的戰書便化作了飛雪一般的紙屑。
姬如風長袖一揮，那一團紙屑落地竟是鑄成了一塊充滿了殺氣的戰字！
趙武臉色一白，如何也沒有料到姬如風竟然這般硬氣。他不該像這些大臣一樣惶惶如喪家之犬，跪求憐憫么？
看著腳邊那戰字中凝聚著的濃濃殺氣，趙武的心神為之一奪，失聲道：「你敢應戰？我父王乃武帝之境的絕世強者，麾下雄兵百萬。你憑什麼……」
「哈哈哈……」姬如風猛然起身，挺拔的身形猶如一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武帝？孤有何懼之！」
天空中風雲突變，只有武帝之上強者的氣機才能使四方天地為之色變。
「滾回去告訴趙震，孤等他來戰！」
趙武雙目空洞，滿臉流露著不可置信：「武帝……」
姬如風原本並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突破武帝的信息，想要藉機殺趙震一個措手不及。
可眼下群臣畏戰如虎的消極態度讓他的心中不住發寒，唯有暴露出自己武帝修為方才能提升些許士氣。
「王上雄威！」
一瞬間，武帝二字如一道強心劑讓衛國群臣興奮的滿面紅光。
看著趙武慌然失措地離開，眾大臣紛紛舌綻蓮花，馬屁如潮……
渾然忘了自己先前的醜態。
姬如風故作不知，欣然收下了大臣們的歌功頌德，宴席繼續，氣氛很是熱烈。
趙震的戰書彷彿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炙冷杯殘，大臣們酒足飯飽紅光滿面地接連散去，姬如風臉上的笑意瞬間冰冷。
「讓國師和莫公子見笑了！」
姬如風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在血河面前他毫無顧忌地卸下了面具，不再刻意維持國君的威儀。
「父王?」姬梁醉意熏熏地，大著舌頭想要說些什麼突然噗通一聲醉倒在案上。
「唉！」望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姬如風心底忍不住一陣嘆息。可又能如何呢，若是他能一直這麼沒心沒肺過完一生也是好的。
姬如風揮揮手，姬梁便被在旁侍候的宦官攙扶下去。
「莫公子，你也看到了如今衛國內憂外患，孤雖然近來修為有所突破，但與趙震一戰卻並無十足把握。你與衛國毫無半點瓜葛。為了你安全考慮，還望莫公子早作打算……」
莫凡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熱血，「莫凡雖出生山野，可來到衛國便承蒙王上關照多時。正如王上所言衛國情勢不容樂觀，為一己之私，苟且偷生莫凡心有不安。更何況……」
說到這裡，莫凡瞟了一眼血河，血神教的事情實在不方便宣之於口，不過莫凡的眼色卻讓姬如風心領神會。
「莫凡懇請為衛國盡一份綿薄之力……」
姬如風面露動容，「莫公子何苦……戰事將起，屆時孤必盡全力以保莫公子周全。」
勤政殿內，只剩姬如風和血河二人。
「王上這帝王心術運用的越發捻熟了！」
血河面無表情，語氣充滿了嘲諷。
「呵呵！」姬如風乾笑一聲，「國師切勿見怪，非是孤有心試他，只是……」
血河不咸不淡地打斷道：「屆時，我血神教上下必出全力配合王上。」
「多謝國師！」
「免了，只是我這把老骨頭怕是也動不了幾年了……」
血河微陀的背影充滿了蕭索，姬如風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便被滿眼的堅毅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