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公主歸來氣太盛(三)
“病的嚴重嗎?可是又發了高熱?”慕容憬大早上的得知顧長歌又生病了,連早餐都沒能吃好,就直接趕過去。
楚輕亦步亦趨的在後麵跟著,“不是高熱,隻是發寒,大早上的公主便說她頭疼,又喊著她冷。”
慕容憬腳步匆匆的走著,恰好遇到了要去上朝的容錚,他趕緊扯住他,“阿暖她舊疾未愈,王爺不知可否從皇宮抽派兩個禦醫過來給她瞧瞧?”
容錚滿口的答應下來,就匆匆的上朝去了,容錚大權在握,太醫局的那些人對攝政王府的事情比對皇宮的事情還要上心許多,來的速度那是極快的。
顧長歌壓根就沒有病,隻是用針法催發讓自己身體裏的寒氣都浮到體表來了,那些太醫不管怎麽診治都沒查出什麽毛病,可是這麽重的寒氣卻又不像是沒事。
那幾個太醫推推拖拖的誰也不敢開口,看得慕容憬直接回火了,“有什麽話不能直說嗎?難不成還能是什麽不治之症?”
“不是不是!”終於有個太醫被推了出來,硬著頭皮,可也不敢說自己什麽都沒查出來,他還想多活些日子。
“這位姑娘的體質本來就差,又是罕見的極陰體質,大約是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病氣未除,因而會有這樣的症狀,不是什麽大毛病,注意保暖我們在開幾幅藥調養一下就好了。”
幾句話說的那個太醫滿頭大汗,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都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但是能住在攝政王府的東廂兩院,一看就是貴客。
而且這姑娘和公子的麵相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容君南每日早朝都是坐在那裏聽著容錚把事情處理完了,就去了後花園喝茶去了。
但是今日水還沒煮開,卻有人來報說,容錚將太醫院裏資曆高的太醫全都叫去了攝政王府。
容君南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擺弄著他的茶具,狀似無心的問了一句,“怕不是哪位小公子病了吧?”
“不是。據說是慕容太子帶來的以為侍妾生病了,好像叫什麽……阿暖。”來報的屬下還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個名字來。
“阿暖?”容君南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沒將手上的茶盞給摔了,“我知道了,慕容太子千金之尊,萬裏而來行使臣之責,皇叔看重也是應該的,你先下去吧。去將點風叫來,說我已擺好了棋局。”
容君南那麵上雲淡風輕的神色一點都沒變,茶正煮著,他便拿起一旁的棋子擺弄了起來。
那侍衛看了他兩眼之後安靜的退下了。
點風來的很慢,容君南兩杯茶下肚,他才緩緩而來,一身竹青色的衣服,袖子上還沾著些土,人還沒到,聲音倒是先進來了,“我好不容易弄來幾株白色彼岸花的種子,正趕著好日子下土呢,你倒是叫得巧。”
容君南也是一點帝王架子都沒有,替他倒了一杯茶,還丟給他一方帕子,讓他將那雙手給擦一擦。
容君南擺弄著棋子,頭也不抬的說,“你可是聽說了,慕容憬作為使臣出訪,現下已經到了攝政王府住下了。”
點風表示這件事情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還順便嫌棄了一下容君南這個茶真的是越煮越難喝了。
容君南也不惱,隻是淡淡的補了一句,“他身邊帶了一個侍妾,叫做阿暖,你可有印象?”
點風的手突然頓住了,看向容君南的眼神都不對了,但是那隻是一閃而過的,很快就被掩飾掉了,“記得,容牧小世子很喜歡那位阿暖姑娘。”
容君南道,“皇叔今早幾乎調空了太醫局,據說那個阿暖姑娘在路上病了一場到現在都沒有大好。”
點風撿起一枚黑子,捏在手上摸索著,言情瞧著容君南剛剛布好的那盤棋局,“怎麽說也是使臣,為進地主之誼,我明日便帶著好東西去瞧瞧那位阿暖姑娘。”
點風一邊說著一邊將黑子落下。
然而剛剛落子,容君南便扔了一枚白子下來,死死的堵住了他剛剛發現的一點生機,“好東西?攝政王府裏什麽沒有?
那位阿暖姑娘想必是深受慕容太子的喜歡才能驚動了整個太醫局,你若是送去的東西不合心,反而顯得我們過於寒顫。
你若真要送,便將你養的那些奇花異草之中的,能夠補血益陽的給她送過去一點。”
點風皺著眉頭不滿的看了一眼容君南,就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打自己那些奇花異草的主意。
但是卻也不得不答應下來,“好的,知道了,不必等明日了,我今日下午便去瞧瞧那個阿暖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這麽大的影響力。”
顧長歌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下狠心用了苦肉計,可真算是害慘了自己了,是真的好冷啊……
七月給她備了兩個火爐給她烤著才將將的好了一些,正是春日回暖的日子她卻要抱著火爐過日子,真的不是病了,就是傻了。
容錚逮著那幾個太醫來來回回問了好幾遍顧長歌到底是不是病了,把那幾個太醫嚇得差點沒尿褲子,弄到最後夢兮微都看不下去了,非要出來說幾句。
“你到底是要問些什麽?難不成阿暖還能裝病不成,我今日去看過她,渾身冰涼,怕冷的不行,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毛病。”
那幾個太醫感激的看著夢兮微,而容錚也確實是感覺問不出什麽東西了,才把那幾個太醫給放走了。
可是容錚還是一副很是陰沉的樣子。
夢兮微經不住就要去問,“你到底是怎麽了?她不過就是底子差,生了場病而已,你怎麽疑神疑鬼的?”
“你難道不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很巧合嗎?”容錚的眉頭越皺越深,可是很明顯夢兮微還是沒能理解他到底在說什麽。
難得的,他耐著性子給夢兮微分析了一遍,“四個月之前,你出現在我麵前,告訴我,你測算到我已經得到了國祚的正確位置,因而來找我尋求合作,而我需要你的原因是魏國的國運已經開始衰敗了。
而恰好在那個時候,欽天監察覺出會有隕星降世,隕星直垂而東,預示著魏國國運的巨變。
而那顆隕星怎麽恰好的就落在了楚國寧安城外?而且那隕星上竟然還有上天警示的八個字,星耀盛世,長歌予之。
且不說這八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任誰都能想得到是盛世公主顧長歌。
而正是這顆隕星的出現,造成了魏國的民心恐慌,讓我不得已將國祚的事情公之於眾。
又恰好,在這個時候顧長歌竟然跟著慕容憬一起來到了這裏,而她身上竟然流淌著姬氏的血,是打開國祚的關鍵。
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的一切放在一起實在是太像是一場人為的局了嗎?”
容錚看向夢兮微的眼神一場的犀利,夢兮微仿佛是有芒刺在背一般的難受,但是,她現在不能自亂了陣腳。
容錚從政這麽多年,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兄長手上奪去了權利,再到完全的架空了自己的侄兒,沒有兩把刷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能將這些前後的聯係到一起,也是相當的厲害。
夢兮微笑著看了一眼容錚,“王爺現在的意思是,是在懷疑我?”
容錚勾著一絲笑,也不否認,也不肯定,就是眼神變得越發的陰狠。
夢兮微隻覺得自己的後輩一絲一絲的涼意冒了上來,“看來王爺,確實是不大信任我,但是我想問一句,王爺覺得,以我的身份,要圖謀王爺什麽呢?”
夢兮微避重就輕的把這件事情的重點放在了容錚對她的不信任上。
這樣把焦點聚集在她個人的身上而不去管其他,也就會降低暴露她真的是一個細作的可能性。
“這我也不知道。”容錚慢慢的逼近夢兮微,從頭到腳的將她給打量了一遍。
“我派人去查過你的底細,二十餘年來從未離開過祁山,不僅沒有光明正大的離開,甚至連偷偷離開的機會都沒有。
而唯一的一次閉關也是開始於半年之前,而在那之後你就出現在了我都麵前,還給我帶回了活生生的兒子。
你真的是一個極其矛盾的個體,如果你真的是淩奕寒的細作,那隻能說明淩奕寒真的是極有本事,如若你不是,你又是怎麽救下容牧的?”
容錚將夢兮微逼到角落裏,退無可退,說實在的她並不想要去跟容錚對峙,雖然換了一副身軀,但是同樣的靈魂下她真的很怕自己會露餡。
她梗著脖子為自己壯勢,“關於容牧小世子的事情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他並沒有被劫走,而是我根本就沒有讓容君南成功的將他帶離祁山。
至於是誰想要出手劫走一個近乎是死人的小孩我真的是無從知曉。
而且剛剛王爺也說了,多年以來,我從未離開過祁山,而我更沒有任何理由無故的去為幫楚皇陛下來欺騙王爺。”
這是夢兮微最大的籌碼,她的底子非常的幹淨,她和淩奕寒並沒有任何的焦急,作為一個還不足周歲就被撿上祁山,還一路做到神女位置上的人來說,她到底有什麽理由去幫淩奕寒做一個細作。
這也是這麽久以來容錚一直沒有想明白,佐以鋌而走險的去相信夢兮微的原因。
他慢慢的退開了兩步,但是夢兮微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聽到他說,“你的眼睛很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