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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四)

  林夢簡直不敢相信,有什麽香料是能四個月還散不掉的,這分明就是舒縈兮故意留了後手,就是怕有一天東窗事發吧。


  “林夢有沒有做過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如此窮凶極惡之徒所說的話,真的可信嗎?”淩逸坐在那裏柔柔的看著林夢,她那惶恐的有如受傷的小鹿一般的眼睛讓他實在是心疼。


  “她是今時唯一所知的當事人,她說的話都不可信了,那還有誰說的話可信呢?”


  淩逸厭惡的垂了一下眼眸,要不是這個顧長歌,哪會有如今這個局麵,都是這個女人攪得天下都不得安寧。


  “那或許本王說的話也可信吧,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前段時間皇上命我監國,我倒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隻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也不能空口無憑的去冤枉一個貴妃。


  不過好在最近有了一些進展,本來想要查清楚了再像王兄稟報,不過看來現在也是時候了。”


  說真的,要說舒縈兮沒有被嚇到那是不可能的,自從和林夢合作以來她就一直防著淩逸,但是她畢竟是個親王,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她也不知道。


  會不會殘存下什麽對她不利的證據來她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王爺要是有什麽話,盡管說來,皇上也說了,今日所求不過是開誠布公,明明白白。”


  顧長歌微垂著頭用右手撐起自己沉重的頭顱,但是嘴角卻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我本來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多心的,但是後來仔細的查過之後卻覺得是不得不多心。


  中秋夜宴之上舒貴妃拿出了一幅畫,一副據說是燕國太子慕容憬的墨寶,而且還與皇後牽連甚深。


  當時本王就在想縱然慕容太子真的愛慕皇後娘娘,畫出了那樣的畫作,又怎麽可能任由其肆意傳播,就是不甚流傳了出來,那樣的畫又怎麽會到了舒貴妃的手上?”


  淩奕寒從座位上站起來,順手扶起了地上的林夢,一步一步慢慢像舒縈兮那邊走去。


  淩逸的眼神似乎是要殺了她一樣,她忽然就覺得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那時舒貴妃給出的解釋是,自己駐守燕國邊境的兄長偶然之間得到,所以才會當做是一件大事送回寧安城。


  可是事關皇後,為何不送到皇上的手上而是送到了貴妃您的手上呢?”


  舒縈兮被淩逸問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這是要往她頭上扣一個叛國的罪名啊。


  “我兄長也是為了顧及皇室的顏麵,況且我兄長並未親眼見過皇後,害怕這個中曲直有什麽誤會,才會先我這處讓我來確認一下!”


  “那舒貴妃什麽時候稟明皇上不行,非要選在了中秋夜宴那麽重要的時刻,當真那麽多內眷外臣把這件事情抖落出來,要是說舒貴妃沒有藏什麽私心怕是不可能的吧?”


  淩逸眼神陰鷙,從懷裏掏出了一方書信,雙手奉上,“皇兄,從那時起,臣弟便懷疑舒家有不軌之心,私通燕國,沒想到在我的一番查證之下,竟然當真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淩逸這一番話簡直就是激起了千層浪,現在可就不是什麽皇宮內院的爾虞我詐了,而是兩國之間的叛國之罪。


  舒縈兮盯著那份由崔安送到皇上手上的書信渾身都在發抖,她明明已經毀去了所有的痕跡,淩逸那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淩奕寒抖開書信臉色越來越陰沉,顧長歌強撐著自己過去看,兩行掃下來,她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那抹笑意讓淩逸和舒縈兮心中具是一驚。


  挑撥離間!


  今日除了那個叫藍煙和阿玉的宮女,其實絲毫都沒有其他的證據能夠直接證明他們下手害了人,現在這個局麵不過是他們在相互揭發。


  舒縈兮驚恐的看了一眼淩逸,淩逸也是滿眼的失算。


  淩奕寒感受著身邊的小女人抑製不住的開心,寵溺的搖了搖頭,這個丫頭現在心計是越來越深了。


  這一招反間計用的是極好,這些人做事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縱然是他要找到十足的證據也是很困難,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隻是這樣四兩撥千斤便讓他們開始狗咬狗了。


  “虧心之人,心中不坦蕩,自然就容易被挑撥,況且他們之間也沒什麽切實的利益關係,不過就是都看我不爽罷了。”


  顧長歌的頭是真的很疼,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你真的沒事?”淩奕寒有些不放心,去摸她的額頭,碰到了她撐著頭的手,冰涼刺骨。


  “你怎麽這麽涼,這還叫沒事兒?這裏已經差不多了,你就不要在這帶著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淩奕寒把顧長歌冰涼的雙手暖在手心裏。


  轉頭吩咐鏡,“皇後娘娘身體不適,先送她回去休息,派人五通知顧華,不必往這邊來了直接去椒房殿就好了。


  這裏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諾!”鏡應聲過去將顧長歌扶起來,而楚輕也將剛剛記錄的東西全數的給淩奕寒奉上,然後跟著一起離開了。


  顧長歌的頭越來越沉,步攆一路狂奔直奔椒房殿,顧華早就已經等在那裏了,給顧長歌號了脈,一顆藥丸吃下去,顧長歌緩了一會兒便已經好了大半。


  “娘娘,你嚇死我了,不過您是怎麽知道,那些人會再次像您下手,還好隻是致痛的藥,這要是再……可如何是好啊。”


  楚輕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顧長歌以身犯險了,多嚇人啊,那可是要命的事。


  “隻能這種藥才能在淩奕寒的嚴防死打之下能被帶進染玉殿內,傷人的藥帶不進去的。”


  楚輕想想也有道理,淩奕寒手下人才濟濟,雖然說不見得有顧華這麽厲害的,但是懂得藥理的那還是不少的。


  “可是還是太危險,不過現在沒事也就算了。不過可惜了,不能看他們現在的慘狀了。”


  “不會比現在更慘了,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我在挑撥離間。逼得他們狗咬狗。”


  顧華撚著自己雪白的胡須,連連點頭,“可是已經遲了吧,你這小丫頭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顧長歌記得自己離開之前鬼爺爺的胡子還是花白的,頭發也是花白的,現在卻……心裏一陣的難過,是為了自己才讓鬼爺爺折了近十年的壽命啊。


  “不遲,但是也不早了,差不多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就看淩奕寒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了。”孩子的哭聲忽然從裏間傳出來,顧長歌竟然被嚇了一跳。


  “丫頭,今天怕是累了吧,去看看孩子,然後就去歇著吧。”顧華收拾著自己的藥箱,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卻覺得不利索了,鏡扶了一把才穩住。


  “顧神醫,你這身體你自己也調理調理啊。”鏡幾乎都快變成椒房殿的人了,也因著無憂公主,鏡和顧華這些日子走的挺近的,關係也是拉近了不少。


  “老了,就會這個樣子的。”


  顧長歌看著顧華原本十分穩健的步伐,如今卻是有些蹣跚,心裏難過的緊,她開口喊住了顧華,“爺爺!”


  聽到這一聲,顧華整個人都頓住了,“爺爺,您是神醫,自然知道怎麽調養,年級大了就不要太勞累了,我以後也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您擔心的。”


  顧華沒有回頭隻是朝著身後擺了擺手,“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了,但是還想活個百呢,說不定等你抱孫子的時候,我還在,到時候你別嫌我是個老妖怪的。”


  顧華的語氣非常的輕鬆,把顧長歌都給逗笑了,她沒有看到,迎著風出去的顧華淚流滿麵。


  乳母把哭的正歡的棋落給抱出來了,她雖然出生的時候先天不足,但是被顧華給調養好了之後就很精神,哭起來那叫一個中氣十足啊。


  顧長歌把她抱在懷裏哄著,過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都這麽久了,染玉殿那邊應該有消息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長歌沒有專門派人去打聽就是因為這麽大的事,稍微有點什麽動靜絕對就是炸了鍋了,可是怎麽會直到現在都安安靜靜的呢?


  “要不要派個人去打聽一下?”鏡從顧長歌懷裏接過小公主,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今天這個事情的結果對顧長歌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不用了,朕親自告訴她。”


  淩奕寒就跟鬼魅,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了門口無聲無息,顧長歌那個小心髒被嚇得一禿嚕,“你進來也不會讓人通報一聲嗎?我這頭才剛好,又被你給嚇疼了。”


  顧長歌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淩奕寒一個眼神,鏡就自覺退出去了,連楚輕都被嚇得退了,退出去之後想想不對勁,可是又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淩奕寒坐到顧長歌身後,伸手幫她揉著頭,“顧華根本就沒有去染玉殿而是直奔椒房殿而來,你這是知道,還是防備。”


  “防備,被人給弄怕了,你也不太值得信任,隻能自己保命了,怎麽了?事情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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