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似曾相識夢中人（二）
靳昔的眼神中驚恐一閃而逝，隨之而來的是決然。
看現在的情況以及徹底把那個韓公子給得罪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幹筆大的！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在那個女的身上動了些手腳。
顧長歌疼的渾身都在發抖，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以複仇為最終目的，可是從一離開寧安似乎就一直在受傷，給別人添麻煩。
靳昔不愧是鬼醫，淩奕寒絲毫察覺不出顧長歌這到底是怎麽了。
“哪兒疼？”看著顧長歌疼的眉眼都縮到一起去了，淩奕寒實在是心疼，說話都不自覺的輕柔。
“肚子。”顧長歌疼的厲害，說話都是從牙縫裏冒出來的，“我中衣的領子裏縫了顧神醫給我的解毒丹藥，或許有用。”
顧長歌死死的扯著淩奕寒的衣服，顧神醫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是還是很關心她的，知道她要遠行提前給她準備了各種丹藥以備不時之需，還好她走的時候帶上了一些。
中衣？淩奕寒瞥了一眼顧長歌的衣領，確實有一層比較厚，但是被壓在了裏麵。
淩奕寒絲毫都沒有猶豫的掀開了她外麵的那兩層領子，動手就要扯中衣的領子。
但不知是顧長歌的這件衣服不合身，還是他用的力氣太大了，竟然將衣服都扯到了肩膀下。
中衣裏那件貼身的紅色的貼身肚兜若影若線，淩奕寒也不是有意的，隻是目光掃過，身上不由得升起一絲燥熱。
顧長歌疼的實在是什麽都顧不上了，被他這力道一扯一帶直接跌進他懷裏去了。
她砸進來的那一下，淩奕寒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將她攬好，替她將衣服整理好，然後將縫進布條裏的藥倒了出來。
“哪個？”藥有兩種，白色的和紅色的。
“紅的。”顧長歌疼的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東西攪碎，可是衣料下就是淩奕寒的皮肉，她下不去那個手，就掐自己，血肉模糊也毫無察覺。
淩奕寒將一個紅色的丹藥喂進顧長歌的嘴裏，她強行的咽了下去，藥效起作用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疼痛也在一點一點的緩解。
她無力的靠在淩奕寒的懷裏，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來，她整張臉都浸泡在汗水裏。
或許是疼勁兒緩過去了，顧長歌也疼的沒有力氣了，她就那麽一聲不吭的在淩奕寒的懷裏睡了過去。
淩奕寒一直安靜的看著她，這個丫頭很有主意，但是還不足以獨當一麵，她能考慮到全部，但似乎總是忘記怎樣才能保全自己。
他掏出手帕去擦拭顧長歌臉上的汗珠，脂粉掉落她那張清麗的臉變得清晰，他在教她成長，卻又私心的不希望她成長。
顧長歌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她已經好久沒這麽安心的睡過了，有一種淡淡的清冽的香氣在她身邊縈繞。
她睡了一個飽，一睜眼就看到了滿天的星星，淩奕寒抱著他打著馬慢悠悠的走著。
“這是哪兒？”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剛剛醒來的慵懶。
“回邊州的路上，你好些了嗎？”淩奕寒掌著韁繩，慢慢悠悠的晃著，如果不是顧忌著顧長歌，以絕塵的腳力此刻應該已經回到邊州了吧。
“好許多了。”顧長歌摟上淩奕寒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身上的氣味又回來了，所以說那天晚上去找我的那個人真的不是一個假的？”
顧長歌恢複了一些元氣，大腦終於又能開始思考了。
“或許那天，不是我身上的氣味沒了，而是你的鼻子出了問題。”
雖然淩奕寒還是沒弄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氣味，但是那天他從顧長歌那裏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我的鼻子會出什麽問題啊？”顧長歌摟著淩奕寒的脖子在他懷裏動了動，尋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在淩奕寒麵前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扭捏。
但是淩奕寒卻被她弄得渾身的不自在，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是會有生理反應的。
“你都不覺得你那間房子裏的燈火有問題嗎？”那日他從窗戶離開，路過院子的時候竟然絲毫沒有聞到梅花的香味，而他來的的時候分明聞到了院子裏那株臘梅濃鬱的香味。
“燈火？”顧長歌仔細的回想確實發現了蹊蹺，她似乎也沒有聞到胭脂的香氣，“確實，那天應該是我的嗅覺出了問題，可是為什麽呢？”
顧長歌現在才意識到，察覺到這個問題不知道算不算太晚。
“或許他有什麽氣味不想讓你聞到呢？”
淩奕寒話裏有話，顧長歌聽得一頭霧水，慕容憬不想讓她聞到的氣味？
顧長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難道是鷯山的那夥強盜，他們是用氣味來傳遞信息的嗎？
“想到了什麽了嗎？”
“我和慕容憬同行的時候在鷯山那裏遇到了強盜，不過很顯然應該是慕容憬特意安排的，為了試探我會不會武功的，但是這和氣味似乎沒什麽關係啊？”
顧長歌咬著唇一副我真的想不明白的樣子。
“你沒有發現什麽其他的破綻嗎？”對顧長歌，淩奕寒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耐心，這要是別人早就被他的眼神秒成灰了。
顧長歌真的是絞盡腦汁的去想啊，她不過就是和慕容憬在一起呆了一天兩夜而已，還順便達成了一個交易……
交易！她記得慕容憬扶著她肩膀的時候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暖香味，一股突然出現的暖香味。
“慕容憬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淩奕寒掃了一眼她擰著的眉頭，終於開竅了。
“慕容憬常使用一種香料，如果長時間的吸入會導致人神誌不清，意識很容易被控製。”
淩奕寒解釋的很認真，顧長歌卻整個後背發涼，慕容憬真的很有心計，明的來一招暗的來一招，讓她自以為看破了所有的套路，其實卻是被吃的死死的。
“讓我聞不到氣味，就不會對那種香味產生懷疑，但是香料還是對我產生了影響，他不會已經從我這裏套走了所有的話吧？”
顧長歌歪著腦袋，可是看不出來她有一丁點兒的擔憂，因為如果曾出現過恍惚，她一定會有印象的。
“這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說出去什麽。”
“那種香料似乎是對我沒什麽作用的，所以說慕容憬應該是百密一疏了。”顧長歌很有點驕傲的樣子看了一眼淩奕寒。
她那個小眼神看得淩奕寒抑製不住的想笑，她不經意的小動作都能讓他心情大好。
“那為什麽對你沒有作用呢？”淩奕寒很是從善如流的提問，這個小丫頭既然想炫耀就讓他炫耀一下好了。
為什麽啊？真要說起來顧長歌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隻是有很模糊的記憶。
“我記得我小時候曾經跟母後去山裏住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帶著麵具的小哥哥，他會使用各種迷香，我和她玩的好，所以就對迷香有了免疫力。”
不過說來也慚愧，不知道靳昔用的是什麽玩意，竟然就那麽輕易的讓她自己跟著走了。
“一國皇後帶著嫡長公主去山裏住？”
“有什麽不可以嗎？”顧長歌橫掃了一眼淩奕寒，她可跟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公主不一樣，她在山裏跟著師父野到十歲才回到父皇母後身邊，然後帶著月七滿天下的野，直到遇見蕭衍才消停下來。
“誰規定說，公主就一定要住在深宮裏，雍容華貴，高貴典雅的啊？”
“嗯，盛世公主確實與眾不同。”淩奕寒勾起唇角邪肆一笑，表達了自己的讚同，他剛剛那個樣子勾人到了極點。
直接把顧長歌給看愣了，不是因為他有多麽的帥氣，而是剛剛那個笑容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萬千星輝之下，那邪肆的笑容仿佛在哪裏見過，可是遍尋記憶卻又尋不到，難道是錯覺？
“這是什麽眼神？”被顧長歌用一種要把你看穿的眼神看了許久，淩奕寒終於忍不住了。
顧長歌猛然反應過來，收回那直勾勾的眼神，眼神狡黠的閃了閃攀到他的耳後去，“我是覺得我們的楚皇陛下，其實也不必每天都板著一張臉啊，您如此英俊瀟灑，其實很有一笑傾城的潛質。”
顧長歌不怕死的貼著淩奕寒的耳朵說話，淩奕寒抱她在懷裏一晚上已經是極限了，她此刻還來挑逗，如果再忍得住他可能就不是個正常的男人了。
顧長歌被淩奕寒一隻手控製住壓在馬背上欺身而上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許她完的太過了？
“那個……我就說著玩玩，皇上自然該有他的威懾力了。”顧長歌有點語無倫次，她一直覺得自己在挑釁，沒想到怎麽就變成了玩火。
“其實，朕還是很喜歡笑的。”淩奕寒無比邪魅的勾起唇角，眼神裏閃過流星一樣的光芒，他這個樣子真的是勾人的不像樣子，但是顧長歌卻隻覺得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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