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古帝王最薄幸
說完那句話以後,顧長歌狠狠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定睛看了淩奕寒一眼像是剛剛清醒過來一樣。
“嗬,還能再見到你可真好,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呢。”
顧長歌嘴角掛著一起笑容,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死裏逃生的慶幸。
“你剛剛說,她推你?”
淩奕寒顯然是聽到了她剛剛的呢喃,很是嚴肅的追問。
顧長歌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睫毛像蝴蝶一樣煽動。
“有嘛?我竟然詆毀你的心上人?還真是不可原諒。”“你可以不拘謹,但沒人讓你放肆!”
淩奕寒突然收緊手上的力度,那個勁兒大的顧長歌感覺手指都要斷了,十指連心,疼的不行。
她的手什麽時候落到她的魔爪裏去了?
“不就是開個玩笑嘛?用得著生這麽大的氣嘛?還不是心裏有鬼?不過,確實是她推的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推我一把。”
顧長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像是在撒嬌一樣。林夢焦急萬分,在門外等著忍不住的靠在門上偷聽,結果剛好聽到這一句,嚇得心裏一驚,就把門給推開了。
這一下就很尷尬了,顧長歌躺著,隻能聽到門咯吱一聲,不知道是誰進來了,反正淩奕寒的臉色是不大好的。
“皇上,我沒有推她!”林夢猶豫了一下,還是有點顫抖的開了口,那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皇上,臣弟也覺得此事必然有什麽誤會,夢兒柔弱心善,怎麽會做出推昭媛娘娘入水的事情呢?”
淩逸默默的跟上來,言語中處處都是對林夢的維護。
“咳……”顧長歌輕輕咳了一聲,攀著淩奕寒的胳膊就要坐起來。
淩奕寒掃了一眼艱難掙紮的顧長歌,長臂一覽,就將她收在了自己的懷裏。
顧長歌靠在她的胸前,還挺舒服。
此刻她才算看清林夢的樣子,不是快哭了,眼睛紅紅的,那就是哭過了的樣子。
其實顧長歌也是很無奈啊,她其實壓根就沒想要執行淩奕寒給她的任務,隻是想要試探一下林夢的態度。
沒想到她竟然會那麽激動,剛才推她恐怕也是臨時起意罷了,顧長歌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將計就計竟然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
“逸王說林姑娘柔弱心善,我是沒有意見的,隻是逸王覺得我是無故自己跳下去的嗎?”
顧長歌剛剛和淩奕寒說話就是飄著的,此刻稍微加大了點聲音,沒想到竟然造成了大喘氣,胸悶的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
“昭媛娘娘方才是動了血脈了,我用還魂丹才勉強壓製住,娘娘現在應該靜養,少說話,少動怒。”
顧長歌的情況有所不容樂觀,此刻應該沒人比墨塵更清楚了。
淩奕寒握著顧長歌的手轉了一下,搭上了她的手腕,他剛剛以為她隻是單純的落水而已,怎麽還動著血脈了?
淩奕寒看著顧長歌的眼神專注而淩厲,分明就是一種逼問。
顧長歌迎著那道目光頭皮都發麻,她向來都畏寒,小時候練功留下的後遺症,連師父都束手無策,容易遭寒氣入侵,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嚴重過。
顧長歌和淩奕寒的眼神交鋒那叫一個電光火石,但是看在別人的眼裏,那就是目光糾纏,眉目傳情。
顧長歌的脈象的紊亂是淩奕寒前所未見的,竟然會這麽嚴重,要不是墨塵那枚還魂丹,剛剛顧長歌恐怕就真的要喪命了。
腦海中這種想法一閃而過,淩奕寒竟然覺得晦氣,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慌亂。
“全都滾出去。”
“皇兄。”
淩逸是沒有想打的,淩奕寒竟然也不發落,就叫他們出去。從剛剛的情況來看,皇上是真的對顧長歌很不一般,這要是顧長歌吹了什麽枕邊風,皇上不會真的對夢兒不利吧?
“滾出去。”
淩奕寒很是不耐煩的樣子,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不必這麽急著替我療……噗……”
顧長歌揣測到了淩奕寒的意圖,他既然知道梵天訣,那就不止隻知道梵天訣,但是她沒想到一句話沒說完就噴出一口血來。
“微臣告退!”
墨塵是知道淩奕寒的武功有多高的,或許他有什麽辦法救治顧長歌也不一定,所以就帶頭出去了。
隻是臨走前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顧長歌,她……應該會沒事的吧?
顧長歌都這樣了,淩逸也沒有什麽理由在留在這裏,就把林夢也給帶出去了。
顧長歌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疼,像是要撕裂一樣,淩奕寒將她攬在懷裏,與她十指緊扣。
一股溫熱的氣息從掌心的位置流進來,完美的契合了體內真氣的流動方式,那股真氣越來越燙,但是在體內周旋一圈之後,顧長歌隻覺得像是經脈被重新打通了一次一樣,舒暢無比。
那股從心底出來的寒涼之氣,也蕩然無存了。
“你怎麽會梵天訣的運功口訣?”
顧長歌算是暫時活過來了,但是修複經脈,還得靠自己。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
顧長歌靠在淩奕寒的肩窩上,一抬頭就看到他那弧度好看的下巴,莫名的覺得這個姿勢很曖昧,但是卻很舒服。
“說的也對,你的內力相當渾厚,倒是我的像是練了假的,走火入魔一樣。”
淩奕寒是沒想到這個丫頭怎麽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口齒如此伶俐。
“我的內力自然是我師父教我的,隻不過我師父不讓對外透露,所以陛下很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訴你。”
顧長歌看似什麽都沒說,可是對於知道詳細內情的人來說,說的已經夠多了,天底下會梵天訣的不過就是那麽幾個人而已。
“那,陛下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得以學習梵天訣的嗎?”
“不能。”
顧長歌其實也就是抱著僥幸的心態來問問而已,果然是什麽也問不出來啊。
“能站起來嗎?”
“啊?哦,應該可以。”
淩奕寒的聲音突然緩和下來,倒是讓顧長歌有一些不大適應。
隻是站起來之後才發覺自己身上這件衣服也是不大適應。
很是幹燥,寬大,還帶著一股淩奕寒特有的氣味。
顧長歌腦子裏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蹦出來,“這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顧長歌是知道這淩霜閣就是淩奕寒有時候會歇在逸王府住的地方,有幾件衣服在這不足為奇,但是奇怪的就是這衣服是怎麽到她身上來的。
“除了朕,還有別人嗎?”淩奕寒說的很是無所謂的樣子,隻有他自己知道,將她抱回來的時候她有如一個死人一樣,他一著急就自己動手替她換了。
不過剛剛還真的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淩奕寒暗自思忖,難道是她太沒有誘惑力了。
顧長歌的臉火辣辣的燒!雖然他們現在有夫妻之名,但是畢竟沒有夫妻之實,這樣似乎不大好。
“王府裏那麽多丫鬟,再說了,莫知也在,怎麽就能勞動皇上屈尊降貴呢。”
顧長歌其實也算是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加上淩奕寒那陰晴不定的性格,說不定哪天就為了要讓戲演的更加真實,而……
顧長歌甩了甩腦袋,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麽沒有啊。
“陛下,你把那麽多人叫到外麵恐怕是要好好審問這件事吧,我就一句話,她真的推了我。”
顧長歌強行的扭開話題。
淩奕寒看著她整張臉都燒起來,紅到了耳朵根子的樣子,竟然覺得這樣逗逗她不錯,最起碼不像個死人了。
“把衣服換上,一同出去。”
“衣服?”
這裏還有她能穿的衣服?淩奕寒不是從不帶女人到這裏來嗎?難道說是安排了侍寢的人?
淩奕寒是不知道顧長歌到底在想什麽齷齪的事情的,用眼神示意她打開旁邊的衣櫃。
淩奕寒攜著顧長歌從內室出來的時候,那抹明豔的紅色,讓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顧長歌一直都知道自己適合明豔亮麗的顏色,但是她不知道淩奕寒讓她穿上的竟然是火舞流裳。
比林夢的那一件更加的明豔動人,裙擺的層層疊疊的綢緞,讓她走起路來就好像是跳躍的火焰一樣,叫人想不注意都難。
墨塵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此刻已經忘記了呼吸,剛剛她狼狽成那個樣子都絲毫掩蓋不了風華,此刻人靠衣裝,她明媚的就好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樣,讓人驚歎,叫人豔羨。
林夢死死的抓著輪椅的把手,很想轉身就走,但是她不能。
“林夢,長歌說是你推她,她才會落水,你可有話說。”
淩奕寒牽著顧長歌坐在了主位上,那聲長歌將她震的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等好不容易回身,才發覺林夢又在哭了。
淩奕寒真是貼麵無私的在審問林夢,不帶任何私人情感。
她原本以為淩奕寒對林夢有那麽一段情意在,怎麽說都要顧忌幾分,偏袒幾分。
可是他不偏袒顧長歌才覺得膽寒,這麽輕易就相信了她說的話,莫不是有什麽陰謀吧?還特意讓她穿上火舞流裳到底是幾個意思。
“皇上,民女真的沒有推昭媛娘娘。”
林夢淚眼婆娑的看著淩奕寒,還有他身邊怎麽都無法忽視的顧長歌,總算是悟出了一句話,自古帝王最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