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善後
這日的朝堂，皇帝在龍椅上揉著太陽穴，琅竟、琅默、琅華等幾位皇子默然而立，朝臣們一個個接連進言上訴。
「皇上！太子不遵禮法，私納臣女，請皇上嚴懲，以正法紀！」帶頭進言的是禮部尚書何瑾。
順天府府尹曾平祥亦痛言道：「皇上，微臣與通政司參議羅肅航、護軍副參領梁廣、京府通判許源崇四家女子慘遭毒害，請皇上做主！」接著遞上了四家聯名的奏摺。
「皇上，東宮失德，皇上不可不理。」傅泰亦附議。
肖權作為為太子私納臣女的牽線之人，必然是難辭其咎，此時亦還要為自己和太子琅元申辯幾句：「皇上，此事為太子家事，幾位侍妾的不幸遭遇，實非太子所願。請皇上顧念太子求子心切，亦是為求國本穩固，原諒太子！」
皇帝睜開眼睛，環顧四下，見芮向衍默默不語，不置一詞，乾脆點名問道：「芮卿，你是太子太傅，此事合該你來說幾句罷。」
芮向衍拱手跪下，道：「太子之事，為皇上家事，微臣不敢多加置喙。只是臣想起，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芮向衍說著，觀察了一眼皇帝的臉色，不太見喜怒之變化，又道：「古聖賢又有言『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臣，懇請皇上，力行法度，以張四維！」
皇帝聽完芮向衍之言，亦不置可否，暫且只道：「芮卿所言在理。」
「皇上，太子雖有失德，但東宮乃國之儲君，不可輕言廢立，否則天下會生大變！請皇上三思！」肖權力爭道。
孟則倫亦進言道：「皇上，太子有失，請皇上念及國本事關重大，且給太子一次改過機會，讓太子靜心修德，以待來日。」
「只是太子私納的幾位侍妾不幸遭禍，請皇上聖恩撫慰！」傅泰建議道。
皇帝亦允了，又道：「也罷！眾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罷！」皇帝很是疲累的樣子，片刻見眾臣默然，便擺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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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宮里，淑妃、麗妃、吳昭儀幾人皆在，皇后已是頭疼不已，聽見朝堂消息傳來，皇帝並未重責太子，才暫且鬆了一口氣。
淑妃心裡對於太子的作為是厭極了的，但太子是皇后親生，又是長子，入主東宮多年，就算是再厭極，他人也都不敢明白表露在臉上。相對於麗妃的言表不屑，淑妃努力顯得淡然自若。
「今日召你們來，是要商議如何安置太子妃江氏和餘下的三位侍妾。」
皇后才開口，麗妃便出言打斷：「太子妃江氏已經畏罪自裁，臣妾聽說，太后也已下了恩旨，許江氏屍首回歸本家。」
「太后仁慈，江氏亦是苦命之人，既已自裁，便也罷了。」淑妃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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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位侍妾才是真真命苦呢！」麗妃言到，「不過依臣妾看來，若不是她們幾個急於攀龍附鳳，做出這種有悖倫常之事，也不會這樣倒霉了，實在也是咎由自取。」
「麗妃，」皇后止住了她再言，又道：「太后、皇上的意思是要好生安撫。你們的意思是如何？」
「皇後娘娘，臣妾之見，照理三人是不可再留在宮中，可是若此時驅逐又顯得太不近人情。」吳昭儀說到。
皇后略點頭同意了吳昭儀的說法，道：「這便是為難之處。」
「皇後娘娘，宮中是否還有安置之處呢？」麗妃輕笑一聲，問道。「幾位侍妾在東宮是不可再住下去了，恐怕太子殿下也不願再見她們三人了吧！」
這時麗妃這樣幸災樂禍的語氣和神情，著實讓皇后心裡像吃了蒼蠅一般不自在。淑妃雖也不滿皇後偏袒太子，但也看不慣她如此，這時倒有一個建議想要說。
「皇後娘娘，臣妾有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淑妃稟告道，皇后自然是允了，淑妃便淺淺一拜，說道：「皇後娘娘，臣妾想是否可以讓三位侍妾就在宮中的『三聖堂』修行，也可為國祈福。」
皇后一聽，想了想低語道：「『三聖堂』，那兒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吳昭儀也附和道：「是呀！只是這樣一來，太子身邊就只剩下孟氏一人了。皇後娘娘，可有意讓孟氏為太子正妃？」
皇后瞥了吳昭儀一眼，不悅道：「現下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吳昭儀頓時蔫了，麗妃更是向她拋過去輕視的一瞥。
「好了，你們散了吧。本宮要去向太后請安了。」皇后見她們三人又欲口角，也不願再聽下去。扶了宮婢就起駕去太後宮里，三人便只好起身行禮恭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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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回了太后，便下了懿旨，東宮三位侍妾收拾了行李，就要遷往「三聖堂」。太后還特別允許指派了兩個宮女、一個小太監去照顧三人起居。
連弦此時正準備去探連袖，恰巧從東宮經過，見到侍衛和宮人正搬了三位侍妾的行李從東宮出來。
遠遠可見三位侍妾身體尚未好全，步態都有些不穩，由宮人攙扶著慢慢行走。三人臉上全都悲悲戚戚，連弦見了也不禁暗自為三人感到悲嘆。
心如跟著，見連弦駐足不前，提醒道：「郡主，別看了。咱們還是快去王妃那兒吧！」
連弦點點頭，欲行，遠遠望見，東宮大門又行出一人，目送三位侍妾離開，那人便是慧靈。連弦與慧靈有過幾面之緣，總是覺得似曾相識，卻也想不起何時何地見過。
慧靈亦遠見連弦正望著自己，向她微微點頭一笑，轉身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