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2/
玉琉一睜眼便看見胤禛在幫她擦手,仔細輕柔,似在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看到她醒來長舒了一口氣,「你要再不醒,幾個孩子就要翻天了。」若不是他機智說了一個小小的謊,估計連他都招架不住。
胤禛看著她,「還疼嗎?」
玉琉動了動肩膀,感覺背部還有些疼,臉色不自覺僵了下,道:「不疼了。」
胤禛和她生活了那麼多年,自然知道她在說謊,那麼深的傷口不疼才怪。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見她的傷口時,心裡有多慌,太醫說這樣都沒感染簡直就是奇迹,也幸好沒有感染,不然能不能這麼快好還不一定呢。
可她既然不想他擔心,他也不揭穿。
看見她想起來,便小心的扶著她的脖子,幫她把枕頭墊高,玉琉看著他,「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幫她把被子蓋好,輕聲道:「先吃點東西吧。」這麼久沒吃東西,腸胃肯定不舒服。
雖然不覺得餓,但看著胤禛有些憂心的臉,她笑著道:「好。」
不一會兒,清雲便帶著一些比較清淡的膳食進來。
「放在這兒吧。」胤禛指了指靠近床邊的小桌子。
「是。」清雲放好之後便自覺的退了出去。
喝完一碗粥之後,玉琉看著胤禛,有些猶豫該怎麼開口。
胤禛看出她的糾結,撫了撫她的秀髮,「怎麼了?」
「你怎麼不問我為何要一個人去救紅瑤?而且還不跟你說一聲?」玉琉直直盯著他的眼睛,開口道。
胤禛正色道:「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輕輕的把她攬在懷中,「我和你一樣愛我們的孩子。」
玉琉鼻子一酸,眨了眨眼,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那個人說不希望看見除我之外的任何身影,事關紅瑤,我不敢賭。」
胤禛的手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口,「我知道。」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
「罪魁禍首都已經死了。」
玉琉震驚的抬起頭,看著他,「什麼?是誰?」這麼快?她還打算好好回報幕後之人呢。
「是蘇日娜和烏日娜,被灌毒酒死的。哈圖已經去跟皇阿瑪請過罪了,被降為郡王,色/莫勒降為郡王世子。」
玉琉撇撇嘴,「便宜她們了。」她受了那麼大的罪,她們死得倒是輕鬆。
「好了,你先好好養傷,這些事我來處理就好,嗯?」胤禛認真的看著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養傷。
玉琉看他認真的樣子,點點頭,「放心吧,反正罪魁禍首都已經死了,什麼更重要我還是知道的。」
「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辦點事。如果你起來之後我還沒回來,清雲會幫你上藥的。」胤禛幫玉琉把枕頭墊低一點,囑咐了一下便走了。
玉琉看著他出門后,便閉上眼修養,不一會兒,便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感覺耳邊嘈雜聲起,便睜開眼睛,看見六個孩子站在床邊看著她,弘昊和紅瑤還紅著眼眶,急忙起來,「你們怎麼了?」
清風和清雲自責的看著玉琉,「福晉,對不起,我們沒有把小主子們攔下。」她們只是一個沒留意,小主子們便全都跑進來了。
玉琉搖搖頭,「不怪你們,你們先出去吧,我若喊你們再進來。」
弘昊靠近她,「額娘,你還好嗎?」
玉琉笑笑,摸/摸/他半光的腦袋,「額娘沒事,只是累得很了才會睡那麼久的。」
見紅瑤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玉琉便把她攬在懷裡,「我們家大格格這是怎麼了?」
「清風姑姑說額娘是為了就我才受傷的。」說著嘴巴嘟得更厲害了,眼眶幾乎就要留下淚來。
玉琉親/親她的額頭,「額娘這不是沒事了嗎?沒事的,額娘傷得一點都不重。」
弘晹等人不知道哥哥姐姐是怎麼了,疑惑的看來看去,弘暲在一旁做了個羞羞臉,「額娘羞羞,睡這麼久。」
四胞胎年紀還小,不是很明白受傷的含義,胤禛跟他們說額娘只是睡覺他們便信了。
玉琉無奈笑笑,「來,你們也一起上來,額娘給你們講故事。」幸好床夠大,不然都睡不下。
聽到講故事,四胞胎眼睛都亮了,額娘經常給他們講故事,比阿瑪說得好多了。
就連弘昊和紅瑤也平緩了情緒,快速的脫鞋上了床。
玉琉往裡挪了挪,讓他們有足夠的空間躺下。
「從前,有一個很厲害的天生地養的猴子,叫齊天大聖……」玉琉一邊說一邊輕拍著紅瑤的背部,說了有半個時辰,說得眼睛都有些澀了,抬眼一看,發現幾個孩子都睡著了。
玉琉給他們蓋好被子后,自己躺了一會也睡著了。
胤禛進來便看見玉琉和幾個孩子睡得香甜的樣子,心裡暖暖的。
養了有半個月,玉琉的傷也好了很多。
這天,清雲正給玉琉擺膳,看見她有些無聊,想到她一直待在營帳里,有一些事應該還不知道,便有些八卦的開口道:「福晉,您有沒有聽說最近發生的事?」
玉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事?」她一直悶在營帳里養傷,哪裡能知道什麼事。
「就是翁牛特部杜陵郡王莫/日/根的嫡幼子巴圖布赫騎馬不慎摔斷了雙/腿,聽說好不了了,成了殘廢。還有就是杜爾伯特前旗親王哈圖的王妃,」頓了頓,想起哈圖已經變成了郡王,忙改口道:「不對,是哈圖郡王的嫡福晉據說因為女兒的死大受打擊,瘋了。」
玉琉一愣,巴圖布赫是誰她不知道,但哈圖的嫡福晉是蘇日娜的母親她還是知道的。
好端端的,怎麼瘋了?
要說是為了女兒的死瘋了她才不信,蘇日娜都死了多久了?若要瘋早就瘋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難道……
胤禛走進來,看到她有些愣神,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那麼認真。」
玉琉回神,看了看他身後,「孩子們呢?」
「被皇阿瑪留下用膳了。」
「那你怎麼回來了?」難道皇阿瑪沒留他?
「誰讓皇阿瑪稀罕孫子不稀罕兒子呢。」胤禛擦了擦手,便拿起筷子。
玉琉:……
「蘇日娜母親瘋了的事是你做的嗎?」玉琉給他夾了塊肉,隨意問道。
「嗯。巴圖布赫的事也是我做的。」
玉琉訝異的看著他,「為什麼?」把蘇日娜母親弄瘋的事她能理解,但巴圖布赫又是怎麼回事?
「十三突然驚馬就是因為他。」本來他也沒多懷疑,但他生性謹慎,便叫人去查了下,誰知,真的讓他查到了點東西。
他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所以,自然也不會放過巴圖布赫。
玉琉瞭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吃完午膳,便有人進來通報道:「王爺,哈圖郡王的世子請您到十里亭一敘。」
在科爾沁大草原的最高處,曾有人在那裡修建了一個亭子,被當地人取名為十里亭。
色/莫勒?這是要找他算賬?
看見玉琉有些擔憂的眼神,胤禛笑笑,「沒事的。」他想,色/莫勒應該不會那麼蠢的,沒有證據,他就奈何不了他。
胤禛到十里亭的時候,看見色/莫勒正悠閑的品茶,一點都沒有想象中氣急敗壞的模樣。
色/莫勒看著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胤禛坐下,看著他挑了挑眉,「不知世子找本王來所為何事?」
色/莫勒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道:「聽聞雍親王極愛品茶,不若嘗嘗本世子的手藝?」
胤禛拿起茶杯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輕抿了一口,「不錯。極品茶葉加上好茶藝,氣韻深遠,香味悠長。」只是比起玉琉來還是略差一籌,不過也很是不錯了。
色/莫勒又替他倒了一杯,「我額娘的事是你做的吧。」雖然是語氣帶著疑問,但卻說的篤定無比。
胤禛放下茶杯,「所以?你想如何?」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重要的是他有沒有證據。
色/莫勒嘴角微翹,「本世子一向冷心冷肺,不會因為這樣的事來找你麻煩的。」
胤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態度,這人的心比他想的還要硬,「我還以為你會不顧一切的向我復仇。」畢竟是他的額娘。
「不顧一切?那個詞離本世子太遠了。」這麼蠢的事,現如今他也做不來了。
「那世子約我來此又是為何?」既然不是為了他額娘,那又是為了什麼事?
「不為什麼,只是想再找你比試一場,上次輸了,這次可就不一定了。」色/莫勒放下茶杯,看向一旁的兩匹馬,淡然道。
胤禛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是要和他比試騎術?
無所謂的挑挑眉,「這次你也贏不了。」
色/莫勒淡淡的彎起一個弧度,「那可不一定。」沒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兩人飛身上馬,雙/腿一夾,駕著馬兒來到了他們上次比試騎術的地方。
兩人相視一眼,也不用口令,一齊沖了出去。
一如上次,兩人幾乎並肩而行。
才小半個時辰,兩人賽程已經過半。
胤禛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這次比起上次還要快,看了看只剩一點點的賽程,眼睛眯了眯,壓低重心,拼盡全力往前沖,色/莫勒也不甘落後,馬鞭一甩,愣是沒讓胤禛領先一步。
最後,兩人一同衝過了終點線。
勒住韁繩,胤禛看向色/莫勒,「我們平局了。」
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的騎術又進步了。」
色/莫勒輕扯嘴角,「你也不賴。」心中暗嘆,終歸還是沒贏。
胤禛挑挑眉,這話他好像也曾對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