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遠方,紅光墜下之處正巧是一間藥店的後院,一個小學徒手端著一簸箕藥材剛邁出門檻,突然一道紅光從天而降,帶來的勁風壓折了院里的文冠果樹枝。
小學徒嚇得大叫一聲,臉色慘白地扔了簸箕就往回跑,邊跑邊回頭還大喊:「掌柜的不好啦!有妖怪啊——」
緊接著小學徒看到了一襲雪白衣衫飄飄如仙,救世主一般踏空襲來,那人黑髮翻飛,面容冷峻,甩手一道符咒,卻是出手如電。
那符咒帶著飆風閃電一般擊中紅光,瞬間院中火星大盛,符咒燃燒,紅光發出嘰嘰地慘叫。
一陣混合了惡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小學徒立刻捂住鼻子,轉頭再跑,卻看聞聲到急急忙忙趕來的掌柜。小學徒連忙躲到掌柜身後,驚恐地看向院里。
掌柜被熏得連忙捂住口鼻,手裡捏著今日剛求來的消災增福符,喝道:「妖怪!勸你識相的早些滾蛋!不然老子用消災符滅了你!」
正在激烈交戰的血魂和蓬萊:「……」
小學徒不合時宜地小聲提醒道:「掌柜,你的手在抖,太明顯啦!」
掌柜捂住口鼻,深吸一口氣,再喝:「滅了你!」
蓬萊忍無可忍,「閉嘴!沒你們的事,回前面去!」
正說話間,一眾通靈門弟子終於趕到,紛紛從天而降,令不大的小院經歷了好一番地動山搖,剩餘空間立刻告急。
蓬萊顧不得嫌棄他們的身材,喝道:「擺陣!」
「是!」眾弟子齊聲應了,然而空間畢竟有限,擺起陣來實在施展不開,耽誤了好一會兒功夫,法陣才初據模樣。
蓬萊氣得怒吼,「回去都給我減肥,一個月不準吃飯!」
眾天師一片怨聲載道,蓬萊卻再顧不上訓斥他們。那紅光被貼上符咒后便顯出一個模糊的紅色人形,然而符咒將要燃盡,那人形漸漸變細,眼見又要恢復成一束紅光。偏生弟子們的陣法施展不開,蓬萊急得只好又連扔了三道符,轟地一聲火光大盛,紅光再顯人形,掙扎得幾近扭曲。
蓬萊順勢甩出乾坤繩,繩子竟穿過紅光沒有將他捆住。蓬萊一愣,再甩過去,依然捆不住。蓬萊『嘖』一聲,收回乾坤繩,使出另一法寶,九幽鎮魂鈴。他飛快捻了一決,甩手將鈴鐺擲向血魂。
院內,響起叮叮噹噹一陣鈴音,血魂發瘋般尖利嚎叫,同時抖如篩糠一點點縮小,直至變為黃豆一般大小的一塊血紅色的泥質小塊,世界終於安靜了。
惡臭卻並未散盡,眾人掩口捂鼻嫌惡地躲那塊泥。蓬萊額頭青筋暴跳,沖正拚命縮著身體往後縮的通靈門弟子,怒吼道:「還不快拿牢布袋把他裝起來?難道要本尊親自動手嗎?!」
眾弟子連忙一窩蜂似得撲了上去,就好像那根本不是一塊臭泥,而是一根金條。當然被熏得眼淚橫流,幾近嘔吐自不必提。
蓬萊轉身沖那掌柜一抱拳,道:「打擾了。」便不多言,回身暗中給了自家某弟子一個眼色,徑直走了出去。
某弟子會意,走到掌柜面前,道:「你這院子風水不好,易招惡靈。方才若不是我家蓬萊師叔剛好路過替你除了這惡靈,後果不堪設想!以後你當多行善事,好自為之!」
掌柜一聽這話,當即急了,拉著某弟子的衣袖,連連哀求,道:「道長留步啊,求道長指點迷津!為我改了這風水,不然惡靈來了,小人可招架不住!」
「這……」某弟子為難,故作尷尬道:「你這風水,以我等的法力,恐怕無能為力,若是蓬萊師叔肯出手的話……」
掌柜是生意人,當即便明白,馬上道:「要怎麼才能請動蓬萊靈尊出手相助?」
某弟子相當為難,掌柜一再央求,某弟子終於嘆息一聲,小聲對掌柜道:「你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掌柜連忙點頭,某弟子這才說:「實不相瞞,蓬萊師叔最近正在攢錢想買一件新法器,先還缺著一萬兩銀子沒有著落,你若是帶著誠意幫他這個忙,估計事可成。」
掌柜合計了一下,一萬兩他還拿得出來,雖不是小數目卻總比家裡天天鬧妖怪強,忙道:「還望道長代為周旋。」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塞到某弟子手裡,問:「敢問道長法號?」
那弟子說叫青訓,又說讓他三日後到崑崙城盂蘭街三十八號院等消息,便隨著眾弟子走了。
至此血魂一案明面上算是了了。然而,後續卻遠非如此簡單。
夜幕降臨。
蘭衣睜開眼睛,身體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點點退去。他依靠冥想以靈識周遊全身經脈,每過於阻經脈時便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也虧得蘭衣意志堅定,否則怕早疼得不是走火入魔也就放棄了。
衣袍被汗水浸濕,蘭衣也不急著換,叫來小二準備熱水,打算洗完澡之後再換新衣。拉開房門就見公冶靠在門口,蘭衣笑道:「怎麼在這?鳴柏他們回來了嗎?」
公冶抬手替蘭衣抹去額頭的汗水,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匡廣智的房間。蘭衣會意,說:「小匡回來了,也一會兒再去看他吧,我先洗了澡。誒——」
公冶一聽洗澡就要往屋裡鑽,被蘭衣撐著門框擋住了,蘭衣要笑不笑地瞥著公冶,說:「若你以後還想讓我理你,就老實地在門口等會兒,你覺得呢?」
公冶砸了砸嘴,只得又退了回去。木頭一樣杵在門口眼睜睜看著蘭衣放送水的小廝們進了門。不多時,小廝們出來,蘭衣走到門口,見公冶乖乖杵著,便輕笑一聲關門落栓。
門裡響起水聲,公冶站在門口,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竟慢慢現出一絲紅來。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
匡廣智帶著哭腔吼顏柳:「你,你怎麼又進來了?不是,剛剛都,都快撤出去了嗎?啊——」
顏柳也帶著哭腔,道:「我,我控制不住,我也知道該出去,可是,他他,他自己又進去了!你松點!松點!哎呦——」
匡廣智:「你,啊——」
顏柳:「我,嗯——」
匡廣智的臉早紅成了猴兒屁股,此時眼角掛著淚,憤怒地瞪著顏柳,那小模樣把顏柳看得莫名其妙地直咽口水。顏柳幾乎是本能的狠狠撞了兩下,匡廣智立刻岔氣一般哼了兩聲。
這兩下彷彿同時打通了兩人的任督二脈,令那兩人俱是一愣。不可否認,就在顏柳剛剛頂到匡廣智的那一點時,兩人同時感覺到了彼此靈力同步的震動,匡廣智不敢置信地望著顏柳,顏柳卻反映過來,立刻如法炮製地狠狠頂住那一點。
匡廣智的身體立刻顫慄起來,顏柳連忙將他抱在懷裡。匡廣智趴在顏柳的肩頭喘氣,幾乎下意識地報出了一連串穴位的名字,兩人同時調動自身靈力沿著穴位遊走。每走一個穴位顏柳便狠狠撞一下,匡廣智雖不情願,這種時候卻不得不迎合著他。
於是,彼此的靈力隨著二人的動作灌輸入對方的身體,又彼此糾纏相繞著乘以十倍的增加,那種感覺竟如魚得水一般的愜意。
顏柳食髓知味,開始瘋狂動作起來。他本就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又是初行此道,哪裡知道節製為何物?這一動可好,直將匡廣智撞得放浪形骸,顏柳被刺激得更加興奮,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靈氣不知何時回到了各自的身體,然而『啪啪啪』卻依然在繼續。
直至蘭衣洗漱完畢換好道袍,和公冶二人站到匡廣智的門外,聽見裡面一陣『啊啊啊——』『嗯嗯嗯——』『慢慢慢點~~~』『嗯哼嗯哼——』的奇怪聲音時,蘭衣納悶地問公冶:「小匡在幹嘛?」
四息后,只聽公冶道:「你想知道?」
蘭衣狐疑著點點頭,公冶二話不說,一把抱起蘭衣,風兒一般地飛回了他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