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遣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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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尤尼達克工業開始著手調查，卻依然晚了一步，馬爾科姆比他們想象中還要謹慎，竟然在頒獎典禮的前夜，也就是在研究那個裝置的主要負責人告訴他研究成功的那天晚上就悄無聲息地除去了所有相關人員，只不過尤尼達克工業地處偏僻的郊區，又很少與外界聯繫，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端倪。
「這個馬爾科姆，實在太心狠手辣了！」狄格爾氣憤地道。
唐無樂涼涼地道：「所以就該用我的辦法狠狠折磨他。」
「他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迹。」奧利弗眉頭緊皺，似是想到了什麼，瞥了唐無樂一眼，嘀咕道，「如果有費莉希蒂的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聞言，唐無樂抬眸看他，輕笑道：「既然已經有了主意，為何不去做？」
奧利弗聲音一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心想：總不能說考慮到你的心情吧？畢竟你以前還在我面前說過對方是個好女孩，說不定會不願意將對方拉進這趟渾水裡來。
且不說唐無樂是什麼想法，但事關重大，奧利弗認為費莉希蒂能幫上忙就一定會去找對方，所幸唐無樂並沒有什麼意見。
當奧利弗去找費莉希蒂時，對方正在瀏覽網頁，他眼尖地發現對方看的正是最近發生的大小事新聞，眼裡劃過一絲不著痕迹的笑，如此關心時事新聞的人不可能會對貧民窟上萬條人命無動於衷，他想，這次說服的概率可以上升到百分之百了。
「費莉希蒂。」
上班期間被抓包，費莉希蒂手忙腳亂地叉掉網頁界面，然後將平板電腦關了機，鎮定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轉身對奧利弗笑道：「又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奧利弗說道，「不過說來話長，我們能換個地方嗎？」
「我還在上班。」費莉希蒂伸手指了指辦公桌上小巧可愛的鬧鐘。
「我會幫你請假的。」
兩人對視片刻，費莉希蒂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我也正無聊來著。」
一個小時過後，費莉希蒂慢吞吞地從車上下來，望著大門緊閉的酒吧，不解地問道：「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你開的酒吧？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先說好，我可是很單純的女孩，而且現在還是白天，這裡……」
奧利弗鎖好車門，在前面帶路：「跟我走吧。」
當她跟著奧利弗從酒吧的側門進去，又左拐右拐來到地下室，看到裡面別具一格的布置時，呆了呆，然後又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唐無樂和一個體格強壯的黑人。
「你們……」費莉希蒂眨了眨眼睛。
唐無樂微笑著說道：「好久不見。」
費莉希蒂瞥了眼旁邊架子上醒目的弓箭，冷靜道：「我覺得這裡似乎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費莉希蒂。」奧利弗擋在她身後，態度認真地道，「先聽我說行嗎？」
費莉希蒂盯著他，沉默半晌，無奈道：「我就算不聽你也不打算放我離開對嗎？」
「等我說完，你若是堅持要走，我不會再攔著你。」
費莉希蒂抿了抿唇：「好，你說。」
等奧利弗將馬爾科姆的計劃說出來時，費莉希蒂的第一反應是：「有必要編出這種謊言來騙我嗎？」
「那你相信嗎？」
費莉希蒂頓時沉默：「……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沒等到奧利弗的回答，費莉希蒂轉身朝門口走去，她能感受到身後有幾道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她告訴自己不要心軟，因為對方說的那個計劃實在太荒謬了，而且她還沒從奧利弗就是治安維護者這件事中回過神——儘管她早有預感，要她再去接受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太困難了……
費莉希蒂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走到奧利弗面前，望著他：「你贏了。」
「尤尼達克工業是個小型科研技術公司，專門研究如何人為引發地震，六個月前被奎恩聯合企業收購，還有……」費莉希蒂一目十行地搜尋著網上的相關資料，「大屠殺事件或許不是沒有預兆。」
奧利弗問：「怎麼說？」
「在半個月前尤尼達克工業就開始拍賣股票了。」
奧利弗咬牙切齒道：「原來馬爾科姆早就開始清理痕迹了。」
費莉希蒂疑惑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乾的，為什麼不直接對他出手？」
「顧慮頗多。」奧利弗解釋道，「以馬爾科姆這麼大的手筆，他不會輕易收手，就算嚴刑逼供恐怕也不會招，頒獎典禮上的暗殺事件讓他提高警惕，周圍肯定會有很多保鏢，我們下手的難度大大增加，再者，我們也無法保證那個裝置的控制器在他手裡，如果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同夥幫他做事，就算殺了他也無濟於事。所以我們只有先找到那個裝置才能殺了他。」
「……沒辦法，那就只能侵入梅林環球集團的伺服器了，人會說謊，但計算機不會。」
「你要怎麼做？」
費莉希蒂的指尖快速敲擊鍵盤，目光專註地盯著電腦屏幕，半晌，皺著眉頭道：「不行，梅林環球集團的防禦系統很強大，從外網破解不太容易，而且很有可能被他們的技術人員發現。看來我們只有……」
「恩？」
費莉希蒂抬頭看他：「親自跑一趟馬爾科姆·梅林的辦公室。」
奧利弗皺眉：「你去？」
「只有我知道怎麼做。」
自從他們進入工作狀態后就再無存在感的唐無樂適時開口道：「告訴我怎麼做，我去。」
「你？」兩人紛紛回頭看他，一臉的驚訝和質疑。
被小瞧了的唐無樂也不惱，就這麼看著他們，漫不經心道：「現在還有讓你們折騰的時間嗎？」
聞言，費莉希蒂磨了磨牙，心裡無端升起一團怒火，自從唐無樂跟她掰了後轉眼就跟奧利弗搞上，她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再相見時雖然沒有冷言冷語甩臉色，但那是她素質好，畢竟從一開始就說過好聚好散。但現在他什麼意思？小瞧自己？以為身手好就天下無敵，要是什麼都能解決的話還用得著叫自己來幫忙？
見費莉希蒂對自己怒目而視，唐無樂無奈解釋道：「我沒有看不起你，只是我去做不會那麼麻煩，如果你是擔心我不懂的話那就更不必了，既然我說要去做，自然是做得來。」
費莉希蒂的臉色這才好看些。
在他們準備從梅林環球集團內部伺服器下手時，警方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他們雖然獲得消息的速度沒有奧利弗這邊快，但消息的來源更廣，掌握的信息更全面，他們著手調查尤尼達克工業大屠殺事件，懷疑可能是那個黑箭弓箭手做的，有可靠消息稱，那名弓箭手很可能是馬爾科姆·梅林的手下。
難以想象剛獲得年度人道主義獎的馬爾科姆·梅林會幹出這種事，警方以昆汀·蘭斯為首開始將注意力放在梅林環球集團上，馬爾科姆·梅林還在住院，其子湯米·梅林暫代管理公司，因為還沒有獲得上頭的批准，他們準備進入集團調查的時候遭到拒絕。
湯米為公司考慮拒絕了他們的調查，不過於私，他和勞蕾爾是男女朋友關係，還是多少要給點昆汀面子，便道：「抱歉，這並非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但如果需要我的幫助，我會儘力配合你們。」
昆汀臉色稍霽：「知道尤尼達克工業的大屠殺嗎？在我們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那裡出事之前曾跟梅林環球集團的內部通過幾次電話，所以希望能協助我們查案。」
「如果公司里有誰跟那起大屠殺有關係，我跟你一樣希望把他們揪出來。若是再有別的信息請告訴我，我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你。」
非常時期採取非常手段，警方並不希冀於一個只在梅林環球集團工作一兩天的總經理，他們或許可以相信湯米·梅林的真誠，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是事實，所以聘請了信息技術方面的專家來幫忙。
「蘭斯警探，梅林環球集團的信息安全工作做得很好，防火牆、國家安全局級別的ip安全協議……」
昆汀打斷他的話：「意思就是你也沒辦法？」
「我很抱歉，不過我發現除了我還有人想要黑進他們的系統。」
聞言，昆汀眼睛微眯：「有人也在調查梅林和尤尼達克的關係？」
「不，途徑和結果都不一樣，對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她是個高手，懂得如何清理自己的痕迹，我差點沒抓住她。」
「她？」
「我追蹤了她的電腦ip，來自奎恩聯合企業技術部門一個叫費莉希蒂·斯莫克的人。」
有隱身披風的掩護，唐無樂如出入無人之境輕車熟路地來到馬爾科姆·梅林的辦公室，湯米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爸爸，你說什麼，現在就要出院？可你的身體還未痊癒，不用這麼著急的，公司一切都好。」
「……好吧，我知道了。」
湯米放下手機，目光沉沉地望著窗外的夜景，聽到敲門聲，以為是父親的秘書，便道：「進來。」
然而門開了又關卻沒有聽到進來的腳步聲，湯米疑惑地轉過身，沒有看到任何人，忽然脖頸一痛，瞬間失去意識，軟倒的身體被人扶住。
唐無樂知道室內有監控器，便沒有現身，將湯米放到沙發上后直接走到辦公桌前將u盤插到電腦主機上，然後照著費莉希蒂說的方法下載了梅林環球集團伺服器的核心文件，如來時那般悄然離去。
唐無樂將帶回來的u盤交給費莉希蒂，下載的伺服器核心文件很龐大，光是處理數據就花了很長時間，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那個裝置被藏在哪裡，那是梅林環球集團在貧民窟的一個貨倉里。
馬爾科姆提前出院讓奧利弗他們明白自己暴露了，不過已經知道裝置的具體位置，馬爾科姆就不足為懼。
奧利弗想要親自解決馬爾科姆，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做一個了結，狄格爾則趕去貧民窟找那個裝置，唐無樂發現沒自己什麼事，又見費莉希蒂很緊張，為了緩解她緊繃的神經，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一切都朝他們所期望的那般順利進行著，然而狄格爾傳來了一個噩耗，那個裝置不見了，而接收到他的信息的奧利弗正與回到辦公室的馬爾科姆·梅林對峙。
看著猛然用箭指著自己的治安維護者，馬爾科姆微笑道：「你以為我在發現公司系統被黑后還會坐以待斃嗎？在我出院前那個裝置已經被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你阻止不了我的計劃，也不應該阻止它，因為這座城市需要這件事的發生才能生存下來，那些從內部毀滅這座城市的人，都應該被消滅。」
奧利弗咬牙切齒地道：「那個裝置在哪？」
「我不會告訴你的。」
奧利弗深吸一口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消滅你！」
馬爾科姆迅速出手接住射向自己胸口的利箭，逞強的後果就是牽扯到還沒癒合的傷口，發出陣陣咳嗽聲，他臉色蒼白道：「我很後悔當初在倉庫里沒有一箭殺死你，你管的閑事太多了。」
兩人很快打起來，馬爾科姆雖然傷勢未愈，但勝在經驗豐富，勉強跟奧利弗打成平手，屋裡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緊接著響起湯米的聲音，馬爾科姆咬了咬牙，轉身進入密室，奧利弗緊跟進去，卻不知碰到了什麼機關，一排黑箭從牆壁里飛射出來，等他狼狽躲開那些暗器，馬爾科姆已趁機離開密室逃了。
奧利弗回到地下室，狄格爾也已經回來了，但除了唐無樂並沒看到費莉希蒂。
狄格爾解釋道：「剛才回奎恩聯合企業了，說這裡的設備不夠她發揮。她從馬爾科姆的網路里截獲一段數據，是地震發生器的設計圖紙，如果我們能及時找到那個裝置，就可以把它關閉了。」
嘀嘀嘀，嘀嘀嘀——
「什麼聲音？」奧利弗停下腳步。
狄格爾也有些疑惑。
「剛才費莉希蒂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個緊急求救器，有定位追蹤功能。」唐無樂打開電腦，「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奧利弗和狄格爾都臉色沉重，「她有危險？」
唐無樂不緊不慢地道：「唔，應該沒有生命安全，她只是被請去警局喝茶了。」
奧利弗&狄格爾：「……」
奧利弗沉吟道：「警方也在調查梅林環球集團，很可能費莉希蒂入侵系統時被警方的人發現了。」
狄格爾道：「那現在怎麼辦？找不找得到那個裝置以及怎麼解除裝置都得靠費莉希蒂，她被抓后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奧利弗抬眸，認真地道：「人多力量大，我們需要警察的幫助。」
「所以？」
「把馬爾科姆·梅林的計劃告訴警察，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把費莉希蒂請到警察局的是昆汀·蘭斯，當費莉希蒂把電話遞給他時，他一臉狐疑，等聽到電話說了什麼后，神色頓時變得凝重，然而對方只是通知他這件事，至於怎麼做就全看他自己了。
費莉希蒂說道：「過去我也以為治安維護者是個危險的犯罪分子，但不管這個人是誰，為了幫助這個城市的人，他願意犧牲很多，有點像個大英雄，不是嗎？」
昆汀抹了把臉，神情糾結無比，沉默良久，背過身提醒道：「別出城。」
這是放她離開的意思？費莉希蒂眨了眨眼睛。
昆汀嘆了口氣，「我不能保證其他人會相信，但我儘力。」
正如昆汀預料的那般，他的長官並不相信他的話，甚至差點被停職，可他不能拿貧民窟上萬條人命來賭，他閉了閉眼，心裡有了決定。
「奧利弗，我又有新的發現。」費莉希蒂抬起頭，朝他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這個符號是過去的地鐵隧道系統地圖。」
「這個我已經想到了，所以計劃跟貧民區有關。」
「如果不止這個呢？」費莉希蒂道，「假想一下，如果我手裡有一個能引發地震的裝置，那麼我會把那個裝置放在哪呢？」
費莉希蒂打了個響指，然後調出一個三維地貌構造，解釋道：「這是對星城地下構造板塊所做的一份地質調查，紅線標註的是一個在貧民區正下方的已知斷層，就位於老的第十街地鐵線下方，所以能引發地震的設備很有可能就在這條沿線上。」
奧利弗眼神微動，喃喃道：「我知道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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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數據已經計算出來了，大將軍所在的那座城市一共安裝了兩個能引發自然災害的裝置，預測他們只能找到其中一個。一旦發生地震，爆發出來的巨大能量能夠讓附近的磁場發生紊亂，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收回出錯的系統。」
「順便將那個不屬於三維空間的異常數據遣回原世界。」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和大將軍……」
「每個空間有每個空間的規則，等大將軍的精神恢復正常就會回來，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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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晚上九點三十分，奎恩聯合企業代理執行總裁莫伊拉·迪爾登·奎恩召集記者開新聞發布會，懺悔自己犯下的錯並揭示了馬爾科姆·梅林的計劃，頓時引起軒然大波。隨後莫伊拉·迪爾登·奎恩被捕，馬爾科姆·梅林逃跑，全城警察出動開始緊急疏散貧民區逃離。
「奧利弗……」費莉希蒂和狄格爾都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事。」奧利弗笑了笑，「她給了那些人一個機會。」
唐無樂沉默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費莉希蒂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裝置的圖紙，它可能由定時裝置觸發，也可能由一個移動發射器遠程激活。」
狄格爾道：「如果我們能拿到那個發射器，或許就不用去追蹤那個裝置了。」
奧利弗搖了搖頭：「這個假設太冒險了，我們必須兵分兩路，我去搞定馬爾科姆，你去地鐵找到這個裝置然後解除它。」
「你一個人去很危險，讓我跟你一起去。」
「但是……」
「你們是不是忘記我的存在了？」唐無樂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他們。
奧利弗轉過身看著他，抿唇道：「我必須親自去。」
「我沒跟你搶馬爾科姆的人頭，既然狄格爾擔心你，那就讓他跟你去，至於那個裝置，我去找。」
奧利弗定定地看著他，忽然上前抱住他，心底翻湧的情緒化作無盡的*，口舌相交，纏綿而又激烈，半晌才放開他，萬千思緒化作一聲嘆息：「謝謝你。」
唐無樂壓下心底莫名的不安，輕挑眉梢，戲謔道：「誰叫你是我的人呢？」
兵分兩路，唐無樂給了費莉希蒂一個定位自己的追蹤器，然後沿著地鐵路線搜尋，在奧利弗說的那條帕克特街的廢棄地鐵站旁邊找到了裝置。
「你應該可以看到一個電路板的模樣，打開它，有個計時器屏幕，看到了嗎？」
唐無樂回答道：「還有三十分鐘。」
「很好，好消息是時間很充裕，我們只需要三分鐘就能解決。」
另一邊，奧利弗和狄格爾聯手，經過一番激烈的打鬥終於將馬爾科姆·梅林制服了，聽到費莉希蒂說成功了，不禁鬆了口氣。
被一箭刺穿心臟的馬爾科姆倒在地上，望著星光點點的夜空，瞳孔逐漸渙散，臨死前掙扎笑道：「你知道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狄格爾皺著眉頭道：「他在說什麼？」
「就算我死了也沒人能阻止得了，因為……還有一個備份啊……」
奧利弗盯著他的唇形，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猛然反應過來，對著耳機低吼道：「費莉希蒂，一共有兩個裝置！還有一個！」
電話那頭的費莉希蒂被他嚇了一跳，想起之前自己一時口快說的時間還充裕的話，頓時失去聲音。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驚心甫定、語速很快地道：「還有二十多分鐘，如果我們能夠在這期間找到它就可以解決了。」
話說另一邊，平時除了發布任務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系統這時候突然又有了任務提示。
「任務：解除另一個裝置。」
這一次系統明確給出了任務失敗的懲罰：「任務完成獎勵：一百萬積分。任務失敗懲罰：遣回原世界。」
唐無樂的目光在獎勵和懲罰之間徘徊，這本是毫無懸念的答案。
如果什麼也不做，他就可以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一切都會走回正軌，代價是犧牲無數條人命，可人命算什麼，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無辜的、罪孽深重的應有盡有，所以那些即將死去的人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他憑什麼要為他們的生命負責？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奧利弗的身影，他又遲疑了，如果對方知道他見死不救，大概會對自己失望吧？
唐無樂自嘲一笑，失望就失望，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曾將自己最壞的一面擺在奧利弗面前，只是對方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一直把自己往好人的方面想罷了。
這個世界再好，也終究不是屬於他的世界。
正在這時，耳機里響起費莉希蒂的聲音：「唐，危機沒有解除，還有另一個裝置，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找它，如果還找不到就撤回來吧。」
唐無樂盯著系統給出的裝置定位提示，緩緩說道：「你那裡不安全，趕緊離開吧。」
費莉希蒂毫不猶豫地道：「不行，我要在這裡等你。」
唐無樂神色微愣：「為什麼……」
「我們是一起的，當然要一起離開。」
唐無樂呼出一口濁氣，喃喃道：「不值得。」
費莉希蒂語氣堅定道：「彆氣餒，我們還有時間。」
內心作激烈掙扎，唐無樂沉默片刻，最終無奈嘆道：「我算是服了你們了。」
唐無樂說不清那一刻是什麼想法，只是突然覺得，他曾經做了那麼多壞事，偶爾做一次好事也是不錯的體驗。
不去想最後的結果會不會讓自己後悔，唐無樂提起內力朝目的地飛去，等他趕到地方，計時器上還剩下一分多鐘，而原本讓他去找裝置的費莉希蒂早在五分鐘前就催促他回去，他還有心情調侃對方：「讓我去的是你，不讓我去的也是你，親愛的費莉希蒂，你到底想我怎樣？」
「唐，你瘋了？已經沒有時間了！」費莉希蒂心驚膽戰地喊道，這時另一個頻道亮起，裡面傳來奧利弗的聲音，「唐還沒回去嗎？」
費莉希蒂急的快要哭了：「沒有！他說他去找另一個裝置，根本不聽我的勸告！我之前就不該讓他去！」
「*！」奧利弗低聲爆了句粗，額頭青筋直跳，隱忍道，「給我轉接到他的通話頻道上！」
「嗨，奧利弗。」唐無樂動作利索地拆解裝置上的線一邊打招呼道，「要說什麼快說，我正忙著呢。」
奧利弗心驚膽戰地低吼道：「你忙什麼？！已經沒有時間了，趕緊離開那裡，那裡是地震核心帶！」
唐無樂輕笑道：「再給我十秒鐘就可以解除裝置了。」
「……什麼？！」信息量略大，奧利弗有些反應不過來。
計時器上的時間停留在00:02:49，唐無樂拍了拍手，淡定從容地回答道：「……好了，警報解除。」
「你……你已經找到那個裝置而且還解除了？」奧利弗愣愣地問。
「嗯，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身上有個系統了嗎？有它在……」唐無樂突然不說話了。
「喂？唐，怎麼了？」
耳邊再次響起嘀嘀的聲音，唐無樂盯著那突然又開始跳動的計時器，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無形的衝擊波撞到天上，天旋地轉、斗轉星移，看不見的地磁場被巨大的能量翻攪，空間被來回撕扯，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裂痕出現在唐無樂身後，被捲入黑暗的那一刻，他聽到系統冰冷無情的電子音——
「叮——任務失敗，遣回原世界，系統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