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吻定情?
海倫娜對奧利弗的不信任將他們這場似合作似交往的關係畫上了句話,奧利弗不想再讓海倫娜誤會,原本決定不再管對方的事了,然而當三合會的人跟弗蘭克·波提納爾徹底翻臉,甚至要大開殺戒時,他意識到海倫娜可能對三合會做了什麼從而惹怒了對方,追查了一下才知道海倫娜殺了三合會的高層芝山,臨走前還以弗蘭克·波提納爾的名義下了挑戰書。
奧利弗心裡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再幫海倫娜最後一次,這次結束后他們再無瓜葛。
弗蘭克·波提納爾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當他發現家裡有人入侵后就意識到了不妙,外面傳來陣陣槍聲,他趁保鏢拖住了入侵者從書房裡拿了一把□□防身,然後迅速打開保險柜將裡面的筆記本電腦拿出來匆匆忙忙往外跑,然而沒等他跑出去,一顆子彈擦著頭皮飛過。
「弗蘭克,我要殺了你為芝山報仇!」白髮女人舉槍指著他,滿臉怒容。
弗蘭克迅速轉過身,一邊後退一邊搖頭道:「誤會!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沒有誤會!」
弗蘭克心知這女人的狠毒,見說不通便毫不猶豫地開槍了,藉助遮掩物朝後門跑去,大門目標太明顯,他還不想被當成槍靶子。
白髮女人想追上去,卻被突然出現的奧利弗攪局了。奧利弗出其不意地射傷了她持槍的右手,然後又一箭射中了胸膛,沒時間查看她究竟死沒死,轉身追著弗蘭克而去,因為海倫娜一定會去對付他。
「海倫娜?!」被一槍打中小腿,弗蘭克跌倒在地上,轉過頭髮現對自己開槍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兒,不禁滿臉驚愕。
海倫娜舉起槍對準弗蘭克,紅著眼悲憤道:「你終於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了嗎?發現竟是自己的親人把你整個世界都摧毀了……既然你讓我變得一無所有,我也要以牙還牙,為邁克爾報仇,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說著,海倫娜準備扣動扳機,然而子彈還未出膛槍便被箭射落,海倫娜猛地轉過頭,看向忽然出現的奧利弗,憤怒湧上心頭,二話不說就跟他打起來。
弗蘭克見兩人打得難分難捨,頓生逃跑的念頭,瞥到不遠處的□□,連忙爬過去撿起來,然後對準了打鬥中的海倫娜,眼神陰狠無比——就算海倫娜是他女兒,但毀了他辛苦建立起來的家族事業,摧毀了他的心血,一樣得死!
奧利弗餘光瞥到弗蘭克的動作,恰好海倫娜從地上爬起來頓時成了對方的活靶子,眼神一凝,大喊道:「海倫娜,小心!」
「嘭——」
奧利弗起身抱住海倫娜往地上倒,兩人在地上滾了兩圈,發現海倫娜雖然身體僵硬但並沒有受傷,不由得看向弗蘭克……旁邊不知何時出現的人。
來者穿著一身刺客勁裝,左手套著一個金屬機關手套,及腰的長發被微涼的夜風吹起,猶如散落的櫻花漫天飛舞,髮絲拂過臉頰,銀白色的半臉面具閃著清冷的光芒,那雙掩蓋在面具下的星眸彷彿匯聚了夜色的深沉,深邃而懾人。
「唐……」奧利弗眼裡閃過一絲驚愕,下意識放開了抱住海倫娜的手。
唐無樂鬆開左手,一顆子彈無聲落在地上,而後右手一揮將試圖反抗的弗蘭克打暈過去。
海倫娜回過神,看了眼明明是男人卻留著長發的唐無樂,又看了看奧利弗,瞬間愣住,奧利弗的眼神彷彿在放光,如炬的眼底好似裝了一汪清泉,滾燙而柔情,那是她從未看到過的。
見此,海倫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奧利弗把心思藏得太深了,她曾以為,對方拒絕自己只是因為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還不夠,甚至覺得藏在奧利弗心底的那個人是前女友,然而今天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奧利弗,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和僥倖錯得有多麼離譜。
因為愛一個人,無論如何掩飾,眼神始終不會騙人的。
海倫娜之前一直恨奧利弗闖進她的世界卻又不願意對她負責,嫉妒被奧利弗一直放在心裡的前女友,雖然不見得有多喜歡奧利弗,但她仍感到不甘心,憑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自己來背?她不覺得自己比勞蕾爾·蘭斯差,而且勞蕾爾身邊已經有別人了,奧利弗為什麼還對那個女人痴情不悔?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奧利弗不喜歡她也同樣不喜歡那個前女友,輸給一個男人並不虧。
海倫娜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唐無樂,確實有吸引人的氣質和魅力,就連那頭比女人還長的頭髮也讓人感到驚艷。
什麼情況下明明有心上人卻要和別人在一起?
海倫娜偏過頭看向奧利弗,對方看那個人的眼神不假,也知道要跟自己避嫌,偏偏這麼久卻沒有動靜,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他暗戀那個人,另一種他曾表白過但被拒絕了,而且心知沒有結果。
不過海倫娜從奧利弗的眼神中看出了第三種可能,他害怕被對方知道。
思及此,海倫娜眉毛一挑,玩味道:「奧利弗,你喜歡的人就是他?」
奧利弗回過神,一口否定道:「沒有。」
海倫娜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眼底的嘲笑更濃:「可你看他的眼神迷/戀又深情。」
奧利弗心裡一咯噔,抬頭看向唐無樂,只見唐無樂神色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奧利弗連忙追過去,卻被海倫娜拉住了:「你就不擔心你離開后我會殺了我父親?」
奧利弗腳下微頓,目光深沉地看著她,說道:「海倫娜,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聞言,海倫娜臉色頓時沉下來。
「警察馬上就來了,那個筆記本電腦里有弗蘭克的所有證據,邪不勝正,他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也應該從仇恨中走出來尋找屬於自己的新生活。」
海倫娜沉默半晌,凝視著他:「奧利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奧利弗一默:「對不起,我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了。」
聞言,海倫娜笑了笑,鬆開手,說道:「祝你好運。」
「你也是。」奧利弗說罷便去追隨唐無樂了。
警車由遠及近,海倫娜望著沉重的夜色,感覺心底的壓抑一點點散去,她收回目光,轉身隱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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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無樂沒有走遠,奧利弗很快便追上他,又不知道說什麼,想起海倫娜當著唐無樂的面說的那番話,心情有些忐忑。唐無樂依舊沉默不語,讓奧利弗有點猜不透,哦不,他從來就沒有猜透過唐無樂的心思。
在奧利弗追來之前,唐無樂思緒很複雜,他想了很多卻沒想出什麼結果,腦海中不斷浮現剛才奧利弗看自己的眼神,心情很複雜。
他覺得奧利弗有點像撲火的飛蛾,明明心底畏懼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會接受他,卻依然一條路走到黑,小心又踟躕地靠近自己,態度卑微而討好。他不禁想,自己有那麼好嗎?
奧利弗歷盡千帆,唐無樂完全不明白他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點,男人的身體硬邦邦的,有什麼好摸的?
唐無樂並不討厭同/性/戀,只是個人喜好不同,他覺得奧利弗以前交往的全是女性,奧利弗應該不是同/性/戀,喜歡自己估計獵奇的成分多一點。若不談感情只當個炮/友,唐無樂也不是不能接受,雖然對方以前那混亂的私/生活讓他有點厭嫌。
古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大男子主義,自己風/流肆意,卻又希望跟自己上/床的女人有著處/女之身。唐無樂無論是家世還是自身條件都好,從來都是他挑別人,在這方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不過大家都是你情我願,他也就沒什麼愧疚之心,人渣的連自家人都看不下去,沒辦法,誰叫他有那個招蜂引蝶的魅力呢,根本不愁身邊沒女人快活。
唐無樂性/取向正常,來到這個世界后自然也是找女人,可惜這個世界民風開放,想找個成年又沒破/處的女孩簡直比上天摘星星還難,所以到現在還清心寡欲著,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又怕自己性急嚇跑了人家。他明白自己只是玩玩,又從來不做強迫之事,好聚好散是他一貫的原則,當在相處過程中發現對方想跟他談感情時,他就知道這場遊戲進行不下去了。他雖然風/流倜儻,但對待情人還是很溫柔的,基本上跟他處過的女人不僅不怨恨他,還會給他發張好人卡,所以才有那麼多無論看透還是看不透他本質的女人爭先恐後往他身邊撲。不過幸好他和費利西蒂還處於曖昧階段,分手說不上,慢慢疏遠就是了。
唐無樂一向對只講性不談感情的對象有著包容之心,對男人和女人也有著不一樣的標準,所以奧利弗喜歡他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小了說,如果奧利弗只是一時新奇,他倒是不介意陪他玩玩,撇開炮/友這層身份,他們之前的關係是怎樣就還是怎樣。往大了說,如果奧利弗真的想跟他談感情,他估計就要敬而遠之了。他不介意跟同/性當□□,卻介意跟同/性發展感情。
如果非要給唐無樂的性/取向下個定義的話,那就是肉/體可以雙性,精神只能異性。當然,他就從來沒想過交付自己的真心,所以無論同/性還是異性,想跟他談感情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用他老爹的話來講,玩世不恭就是他對生活的態度。
本來唐無樂打算對奧利弗採取冷處理的方法,結果從今天對方的表現看來,這種方法並不適用。
男人都是得不到的始終惦記著,唐無樂覺得,一味地疏遠冷處理也不是辦法,不如先看看奧利弗的態度。
男人之間談情說愛始終不會離開性,有句話說愛是做出來的不是沒有它的道理,但是奧利弗肯定沒想過在床/事上居於下位,他自己也沒有犧牲身體的想法,再者他的武力值比奧利弗高很多,所以無論如何,最後吃虧的一定不是他。
唐無樂暗忖,如果這樣可以讓奧利弗知難而退,他倒是不介意跟他玩玩,就怕奧利弗自己有賊心沒賊膽。
思及此,唐無樂的臉色稍霽,停住腳步轉身道:「剛才那是你的緋聞女友?」
「不是。」奧利弗怕唐無樂誤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隨即又想起他和唐無樂還在冷戰中,這麼心虛的回答明顯有欲蓋彌彰的嫌疑,不禁看向唐無樂,結果一不小心跟對方的眼神撞上,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
那雙漆黑的眼眸猶如深邃神秘的宇宙,匯聚了遠處點點星火,褪去了冷漠的外表,眉峰收斂,只見火光閃爍,仿若一串火苗在淚膜上跳舞,盪起層層漣漪,將那雙眼尾帶著弧度的丹鳳眼襯得越發妖/冶魅/惑。
奧利弗看得發愣,是他的錯覺嗎?那雙眼睛好像在笑……
唐無樂向前走了兩步,抬起手撫摸過奧利弗的臉頰,觸感溫涼,皮膚雖然沒有女人那般細膩,卻也有著不錯的手感,只是唇邊那微微刺手的鬍渣清晰地提醒著他,這是個男人。
唐無樂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自己對男人能否硬起來,但他希望有個好的開始,比如……
撫摸著臉頰的手忽然滑到腦後,唐無樂將奧利弗往自己面前帶了一小步,微微傾身,頷首,唇瓣相貼。
奧利弗猛然睜大雙眼,渾身僵硬,像一根木棍杵在那裡,任由唐無樂蹂/躪自己的唇瓣。
唐無樂先是試探性地吻了吻奧利弗的嘴唇,發現自己並不反感,這才伸出舌尖一點點勾勒對方的唇縫,唔……還好沒什麼異味,不然他還下不去口。
作為一個第一次親吻同/性的新手,唐無樂一邊實踐一邊探尋,不過奧利弗身體僵硬,牙關緊閉讓他無法進行下一步,他頓了頓,伸出另一隻手在奧利弗的腰/間摸了摸,然後找准穴位一按,奧利弗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奧利弗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然而陰影籠罩下來,唐無樂就勢壓在了他身上。
「唐?!」奧利弗驚悚地瞪大雙眼。
唐無樂一手枕著奧利弗的後腦勺,並將對方想推自己的手按在地上,俯下身開始了進一步的攻城略池。
唐無樂順利將舌/頭伸進奧利弗那因驚愕而微張的口腔里,同樣不緊不慢地試探了一番后才托起對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因為姿勢的緣故,奧利弗只能仰起脖子被迫地承受唐無樂的濕/吻,唐無樂很有技巧地壓在他身上,讓他根本動彈不了,唯一自由的一隻手因緊張無措而胡亂地抓著身下的草皮……他快被唐無樂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搞瘋了!
唐無樂究竟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吻自己?!難道還是在試探自己?他是不是應該抗拒?
處於神遊狀態中的奧利弗雖然被唐無樂溫柔纏/綿的吻吻得有些窒息,但還不至於失態,他還在心裡糾結唐無樂的意圖時,忽然感覺對方的舌頭退了出去,忽略心底那一閃而逝的失望,慶幸終於結束了這磨人的時刻。
奧利弗剛鬆了口氣,就聽唐無樂戲謔問道:「不是喜歡我嗎?怎麼在我吻你的時候心不在焉呢?難道是不喜歡這個慢節奏?」
「不……」奧利弗下意識要否認,卻再次被唐無樂堵住了嘴。
唐無樂磨著他的嘴唇,兩人的鼻息交錯,交織出曖昧的溫度:「或許你更喜歡狂野一點的。」
唐無樂說罷,輕車熟路地撬開奧利弗的嘴唇,身體/下沉重心下移,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熱度不受控制地悄然上升,他一邊深入一邊調整角度,終於以接近九十度直角的角度吻到了奧利弗口腔深處,靈巧的舌尖如狂風掃落葉般在炙熱的口腔里肆意亂竄,吮/吸/舔/舐,甚至勾著奧利弗的舌/頭玩出了花樣。
唐無樂嫻熟高超的吻技勾起了奧利弗體內的欲/火,原本就不堅定的意志在水深火熱中煎熬,理智搖擺不定,他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卻感覺唐無樂在他腰/間摸了摸,隨後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尾/脊骨直竄頭皮,直接轟碎了他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
熟知人體穴位的唐無樂想要撩/撥一個人,那點火的手法堪稱一流,奧利弗這個老司機在他面前也相形見絀,再加上武力上的絕對壓制,奧利弗想主動都主動不起來,幾次翻身都被無情鎮壓,最終只能被迫承受唐無樂對自己的「折磨」。
奧利弗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真發生/性/關係,只要唐無樂不願意,他肯定是下面那個無疑!
這個認知讓奧利弗感到驚恐和后怕,而此刻唐無樂表現出來的強勢彷彿一個徵兆——他會被吃得死死的!
奧利弗其實明白唐無樂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改變態度,更不可能這般親吻自己,唯一能解釋的是,他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奧利弗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如唐無樂所願知難而退,但此時此刻他的內心確實是抗拒的。男人之間的氣場本就是相互排斥的,而一方的強勢更像是對另一方的挑釁。雖然唐無樂的強勢也是吸引他的因素之一,但並不代表他願意被強,特別是他根本沒做好身/處/下位的心理準備,而偏偏唐無樂身上的強勢又帶著某種致命的攻擊性,讓他背後發涼、頭皮發麻。
奧利弗的抗拒越來越明顯,由於身體緊貼,唐無樂敏銳地感覺到奧利弗的身體沒之前那般興奮了,他微微起身,看到奧利弗眼裡一閃而逝的驚慌,眯了眯眼,輕聲問道:「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不是!」奧利弗推開他,手軟腳軟地從地上爬起來,唐無樂的挑/逗還是很有效的,至少他現在感到頭暈心悸,小兄弟也昂首挺身著,身體的熱情還不曾消減。
唐無樂不緊不慢地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他想要什麼?
奧利弗突然感到了迷茫,明明已經明白了自己對唐無樂的心思,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什麼卻要拒絕?只是因為接受不了自己屈居人/下嗎?可將心比心,唐無樂那般高傲自負,同樣不可能身處/下位啊。
「我想一個人靜靜。」奧利弗抿著唇。
唐無樂唇角微勾,一針見血地說道:「你喜歡我,卻接受不了被我壓,是嗎?」
奧利弗無法反駁。
唐無樂施施然起身,走到奧利弗面前,輕笑道:「奧利弗,你怎麼能這麼天真呢?是你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你,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被你壓呢?」
奧利弗繼續沉默。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在我這裡沒有真心只有逢場作戲,我可以跟你玩,就怕你玩不起。所以奧利弗,靠近我是有代價的,你準備好了嗎?」
最後唐無樂走了,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吧,我絕對奉陪到底。」
奧利弗坐在草地上,腦袋一片空白,他怔怔地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直到身體的熱度完全退去,才失魂落魄地離開,卻在工廠大門口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狄格爾沉著臉色問道:「奧利弗,你不想解釋什麼嗎?」
奧利弗臉色微變,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低頭看著身上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衣服,變了變聲,聲音低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狄格爾簡直被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氣笑了:「我沒想到那個目無法律的殺人犯竟然是你,難怪你以前總是想擺脫我。」
奧利弗沉默半晌,忽然取下臉上的面具,盯著狄格爾說道:「我不是殺人犯,我是在伸張正義。」
「伸張正義?」狄格爾冷笑,「你真是在那個島上丟掉了理智。」
「也找到了一些東西。」
「比如什麼?箭術?還是殺人……」
奧利弗打斷他的話:「清楚的認知。」他上前走了兩步,「星城正走向末路,它被一些犯罪高手荼毒,他們不顧手上的鮮血,只顧保全自己的財富和權利。」
狄格爾覺得他在狡辯:「那你想怎樣?一個人把他們全扳倒嗎?」
奧利弗搖了搖頭:「不,我希望你加入我。」
狄格爾面無表情道:「奧利弗,就算我已經退役了,我還是軍人,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你就是個殺人犯、兇手。」
「狄格爾……」
「到此為止了。」
奧利弗閉了閉眼:「你會說出去嗎?」
狄格爾冷笑一聲:「怎麼?想殺人滅口嗎?」
奧利弗睜開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狄格爾態度堅決道:「不可能。」
奧利弗沉默了片刻,側身道:「……你走吧。」
狄格爾威脅道:「我會把你秘密說出去的。」
聞言,奧利弗笑了笑:「你不會的。」
狄格爾深深看了他一眼,臨走前說道:「就算我沒有揭發你,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自食其果。」
奧利弗心裡鬆了口氣,同時有些遺憾,狄格爾曾在阿富汗當過兵,身手很好,如果有他的加入,對自己來說是一大助力,可惜他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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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拉叫住奧利弗:「狄格爾向我遞交了辭職申請報告,奧利弗,你又做了什麼事?」
奧利弗開玩笑道:「我們互看不順眼,氣場不合。」
莫伊拉有些頭疼:「奧利弗,別這麼任性。我知道狄格爾是個怎樣的人,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事讓他不願再待下去。」
奧利弗默了默:「媽媽,對此我也有些遺憾,我會嘗試說服他的,不用擔心。」
莫伊拉見他認錯態度誠懇,沒再多說,只道:「你知道就好。」
奧利弗站在門口想了想,改變了今天的行程,昨晚狄格爾情緒激動,而他自己因為秘密被發現頭腦也不太冷靜,或許他應該重新去跟狄格爾談談,雖然說服他加入自己的希望很渺茫。
狄格爾沒在家,奧利弗想起他經常去他嫂子的餐廳里,改道朝那家餐廳去,果然看到了狄格爾的身影。
狄格爾接過卡莉端來的點心和飲料,還沒交談兩句就看到了奧利弗,偏偏他們談論的對象恰好就是奧利弗。
「你好,我知道你是狄格爾的嫂子卡莉,我是奧利弗·奎恩。」奧利弗朝卡莉伸手笑道。
卡莉看了看他,伸手握了握,看了狄格爾一眼,轉身去工作了。
奧利弗在狄格爾對面坐下,雙手交握放在桌上,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告發我,所以你考慮過我的提議了嗎?」
「提議?」狄格爾嗤笑一聲,「還真是個有趣的說法。」
奧利弗低聲道:「這是個機會,讓你去做當初吸引你參軍的那種善事。」
狄格爾嘲諷道:「得了吧,奧利弗,你是含金湯匙出生的,怎麼?在一個沒有客房服務的島上待了五年,突然間就找到信仰了?」
奧利弗沉默片刻,從懷裡拿出那本名單,道:「這是我父親的筆記本,是我埋葬他時找到的。」
「等等,奧利弗,你當初說你父親是死於沉船。」狄格爾翻了翻筆記本。
奧利弗看著他:「我們當時登上了一個救生筏,因為食物和水不夠,為了讓我活下去,他開槍自殺了,我相信他是在贖罪。我要糾正我家人犯下的錯誤,我也想給你一個機會,糾正對你們犯下的錯誤。」
狄格爾眯起雙眼:「奧利弗,你究竟在說什麼?」
「警察一直沒抓到殺害你哥哥的人……」
狄格爾忽然打斷他的話,警告道:「嘿,別把安迪扯進來!」
「子彈上帶有箭毒,那是弗洛伊德·羅通的手法,他就是上次在交易大廈被我阻止的那個阻擊手。」
「你是想告訴我你放倒了殺害安迪的人?」狄格爾冷眼看著他,「因為這個所以我要對你感恩戴德?而且我還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還記得曾經這座城市的居民互相幫助嗎?但現在他們不會再幫助別人了,因為有一批像我父親那樣的人,他們踩著別人的喉嚨向上爬還覺得理所當然,這需要有人來阻止,如果法官不出手,警察也不出手,那就由我來做。我誠心希望你能加入我,跟我一起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奧利弗收回筆記本,起身道,「狄格爾,這是個機會。」
狄格爾愣愣地看著他,陷入沉思。
奧利弗沒有打擾他,走出餐廳望著蔚藍的天空,吐出一口濁氣,他相信自己剛才那番話能讓狄格爾動搖,所以接下來只需狄格爾自己想清楚。
解決了一樁事並沒有讓奧利弗感到輕鬆,他想起了昨晚唐無樂的那個吻以及自己的反應,眼裡閃過一絲迷茫,不禁重新開始審視自己,正如唐無樂問自己的那般,他究竟想要什麼?
他毫不懷疑自己對唐無樂的感情,但卻因為唐無樂表現出來的強勢而退縮了,不是說他不肯為唐無樂將就,如果這個問題是隔在他們之間的一座山,他願意親自將這座山移除,哪怕損失的是自己的利益。愛情之間沒有對錯,始終得有一方妥協,事情由他而起,代價自然也得他承受,他只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罷了。
只是就算他在這個問題上妥協了,唐無樂依然有為難他的本事,臨走之前的那番話分明在告訴他:我可以接受你,但我並不喜歡你將來也不會喜歡你,玩可以,你想要的感情我卻不會給你。
對方的話很絕,斷了奧利弗的後路,讓奧利弗無路口走。
奧利弗不是沒想到唐無樂的那番話可能只是嚇唬自己,但他不敢賭,所以他需要考慮到最壞的結果。
奧利弗不能說自己是個痴情的人,但他一向在唐無樂的事情上很認真,所以不可能只是玩玩而已,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對方明確告訴他那不可能。
良久,奧利弗笑了,他想,無論唐無樂是真給不了還是嚇唬他,不是站在這裡就能想清楚的,如果畏手畏腳連踏出第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何談喜歡和愛,沒有嘗試就輕言放棄也不是他一貫的作風,任何人的心都不是石頭變得,唐無樂信任他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了,他完全可以對自己更有信心些。
日久可以生情,愛也是可以做出來的,何愁不能把炮/友關係變成真正的戀人關係?
想通以後,奧利弗迫不及待地想去見唐無樂,就算要被壓他也認了,反正他也看出來了,唐無樂是典型的「強權」觀念,因為武力值高所以不會屈服,既然如此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總有一天他會反攻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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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無樂還不知道奧利弗內心的轉變,他以為一個不是同/性/戀卻恰好喜歡上了同/性的異/性/戀不可能輕易在上下位置上屈服,哪知道奧利弗還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為了攻克他簡直下了血本。
奧利弗見到唐無樂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唐無樂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那異常堅定的眼神,半晌才讓自己鎮定下來,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鬼知道他昨晚抽了什麼筋,不僅吻了一個男人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玩得起?
……自己作的死哭著也要把它吃下去!
唐無樂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道:「當然。」
聞言,奧利弗鬆了口氣,不反悔就好,他都做了那麼多思想工作,要是唐無樂臨陣脫逃他找誰哭去?
奧利弗深吸一口氣,道:「我想跟你處對象。」
唐無樂雙眼微眯:「哪怕我給不了你真心?」
「我不介意。」
「哪怕你要被我壓?」
「我喜歡。」奧利弗昧著良心說道,心裡在滴血:他大概是第一個主動把自己的身體送出去給同/性/壓的異/性/戀了。
聞言,唐無樂挑了挑眉,玩味道:「是嗎?」
奧利弗鎮定道:「當然。」
唐無樂一副「你吃錯藥了還是我日了鬼」的表情,半晌讓自己冷靜下來,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
奧利弗的面色微僵,而後不動聲色地給自己打氣,從容淡定地走進屋。
唐無樂見他在沙發上坐下,戲謔道:「第一次你就想在沙發上做?」
聞言,奧利弗的表情差點裂開,原來不是他的錯覺,唐無樂果真是那個意思!
但是……
奧利弗尷尬道:「會不會太快了?」
唐無樂漫不經心地道:「又不是談感情,炮/友而已,快嗎?」
奧利弗被「炮/友」二字深深刺激到了,偏偏他還不能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
沒等奧利弗開口,唐無樂輕笑道:「我還以為你來找我的時候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但也沒必要見面就……那個吧?」奧利弗乾笑。
唐無樂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一手撐在沙發背上,將他籠罩在自己身/下,目含深意地瞥了對方的下/半/身一眼,道:「奧利弗,我可是禁/欲很久了。」
奧利弗驚訝道:「你不是跟費利西蒂……」
唐無樂的手指劃過奧利弗的臉頰:「費利西蒂是個好女孩,她太認真了,若是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我倒是不介意,這裡嘛,還是算了。」
奧利弗心裡一酸,也不知該慶幸唐無樂沒那麼渣還是該悲哀自己連費利西蒂都比不上——他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卻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當個炮/友,卻對費利西蒂認真的不願辜負對方。
唐無樂自動忽略奧利弗眼裡的哀怨,拍了拍他的臉,道:「先去把自己洗乾淨,然後把礙事的,比如說臉上的鬍渣,也一併刮掉吧。」
奧利弗:「……」
奧利弗悲壯地去了浴室,唐無樂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神色微斂,不知想到了什麼,面無表情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