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學習
奧利弗不放心喝醉的西婭，只好親自送她回家，他遲疑地看著唐無樂，問道：「你現在住哪？」
唐無樂挑眉：「怎麼，你想邀請我去你家？」
奧利弗眼眸深邃地看著他，低聲道：「如果是呢？」
唐無樂嘖了一聲：「不方便。」
聞言，奧利弗神色微黯，而後又問道：「你有錢嗎？我……」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雙眼微睜，不確定地道，「你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唐無樂眨了眨眼，反問道：「你猜？」
不用說，肯定是用不正當的手段順來的……
奧利弗扶額，先將西婭放在車上，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拿出錢包，將一張信用卡遞給他，而後又將所有現金交給他，想了想又重新塞回去，只把自己的身份證和一張備用的信用卡拿出來，將錢包遞給唐無樂，道：「這些你拿去用，我會想辦法幫你辦一張身份證。」
唐無樂毫不客氣地接下，笑眯眯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身份證？」
奧利弗無言地看著他：那你有嗎？
唐無樂恍然大悟道：「啊，還真沒有，早就不知道被我丟到哪裡去了。」他揚了揚手中的錢包，笑道，「謝了。」
「唐。」奧利弗忽然叫住唐無樂，看著那雙琉璃青眼眸，忽然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他抿了抿唇，開口道，「眼睛很漂亮。」
「是嗎？」唐無樂笑得漫不經心，「可惜它是假的。」
奧利弗目送唐無樂離去的背影，直到車裡傳來狄格爾的聲音：「先生，可以走了。」
奧利弗坐到副駕駛，偏過頭對狄格爾道：「你應該沒有生我的氣吧？」
狄格爾面無表情地啟動發動機，一腳油門踩下，跑車猶如離弦的箭飛駛出去，匯入川流不息的公路，沉默半晌才出聲道：「繼被你甩掉之後，現在你開始明目張胆地阻止我跟著你，奎恩先生，如果你並不需要保鏢，我可以直接向奎恩夫人請辭。」
奧利弗眨了眨眼，沒有接話。
第二天，亞當·亨特發現公司賬戶里憑空消失四千萬后大發雷霆，然而無跡可尋，根本查不到那四千萬去了哪裡，與此同時，曾聯合起訴亞當·亨特的工人們的銀行賬戶分別無聲無息多出了幾萬。
勞蕾爾接到委託人的電話時笑稱斯特林市出現了一位守護天使。
奧利弗劃掉了名單上的亞當·亨特，鎖定第二個目標——馬庫斯·里德曼，他的罪行是非法佔有退休員工的錢。
——最新新聞斯特林市出現一位治安維護者
「里德曼先生從養老金賬戶中取出了超過三千萬的巨款，他宣稱自己一直以來就打算償還翡翠集團的養老金。但有消息稱里德曼受了治安維護者的威脅，此前亞當·亨特賬戶里憑空消失的四千萬似乎也與這位兜帽男有關……」
奧利弗走下樓，看到電視里的新聞，打趣道：「這傢伙比卡戴珊還搶鏡啊。」
西婭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瞥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卡戴珊這個人？」
奧利弗挑眉，「自從回來后我一直在惡補錯過的東西，想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莫伊拉將手中的早報放下，道：「最近城市不太平靜，沒有以前有安全感了。」
西婭哼笑道：「媽媽，你是擔心下一個遭罪的是我們家嗎？」
莫伊拉瞥了眼電視上那張畫著治安維護者的素描，道：「誰也不知道那傢伙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沃爾特適時開口對奧利弗道：「等一下要出庭做一個簡單的生還聲明，只要向法官宣讀一下準備好的陳述辭，然後你失蹤死亡的判決就會被撤銷。準備好了嗎？」
奧利弗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別擔心，沃爾特，我以前上過法庭。」
西婭嗤笑道：「因為喝酒打架嗎？那可不是什麼好經歷。」
「現在我已經改邪歸正了。」
「哦，我可沒看出來。」
奧利弗看著她，問道：「你心情不好嗎？」
強顏歡笑被人拆穿，西婭面無表情從沙發上起身，徑自從奧利弗身旁走過，邊上樓邊道：「你應該體會過被人拒絕的滋味。」
一旁的莫伊拉不解地看著奧利弗：「西婭怎麼了？」
奧利弗微笑著轉過身，道：「沒什麼，叛逆期還沒過。」
之後的出庭很順利，雖然在法官面前描述當時遇難的情形是一件很沉重的事，但那五年改變了他許多，如今他已經能坦然面對這一切，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走出檢察院，奧利弗看到一群記者圍著某人採訪，沒等他看清楚，自己也陷入了記者的包圍圈。
「奎恩先生，告訴我們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能給我們說說荒島求生的經歷嗎？奎恩先生！」
「奎恩先生，請在離開前說幾句吧……」
狄格爾上前幫他攔住記者的火力，轉身時發現奧利弗獨自將車開走了，對此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奧利弗走後，檢察院前的另一批採訪扔在繼續。
「薩默斯先生，你對勞蕾爾·蘭斯的指控有何感想？」
馬丁·薩默斯笑眯眯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做了什麼招來蘭斯小姐和創新聯合會老闆莫須有的誹謗，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是個誠信的商人，我會傾盡全力捍衛到底。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謝謝。」
「薩默斯先生……」
……
奧利弗將車駛入廢棄的奎恩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卻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奧利弗從車上下來，驚訝地看著打扮終於正常了一回的唐無樂，疑惑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唐無樂雙手環胸靠在鐵網上，一隻腳蹬在上面，唇角微勾，反問道：「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嗎？」
「我只是……有些驚訝。」奧利弗從來不懷疑唐無樂的本事，他只是訝異對方會主動找上門來。
奧利弗需要助跑才能翻過的高鐵網，唐無樂幾乎是違反科學原理地原地起跳，輕而易舉躍過了鐵網，如果讓那些跳高體育健兒看到估計會自慚形穢的沒臉見人。
唐無樂跟著奧利弗來到了工廠地下室的秘密基地，空間不大卻應有盡有：「你布置這裡花了多長時間？」要將這些東西全部搬進來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兩天。」
唐無樂問道：「聽說你今天去了那什麼檢察院，撤銷死亡判決？」
「恩，因為失蹤了五年，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
唐無樂打趣道：「那還真是一個奇迹。」
奧利弗任由他參觀自己的基地，只有當他要搞破壞的時候才出聲制止一下，他知道唐無樂對機械的東西很感興趣，在島上也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手工技術，唐無樂稱之為機關術，與現代科技倒是有異曲同工的效果。
奧利弗自認為已經很了解唐無樂了，但對方總是能帶給他更多的驚喜和疑惑。唐無樂從未刻意在他面前掩飾過什麼，然而每次深入了解后只會讓人感受他有多神秘。奧利弗將其歸咎為東方人的神秘，心中卻仍然存在著各種疑問，比如對方總是在常識性上出錯，這讓他一度懷疑對方曾經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回來后他查過關於中國的資料，之前先入為主地以為會說中文就是中國人，後來才發現或許他一開始就搞錯了唐無樂的來歷，然而無論怎麼查都找不到與唐無樂有關的線索，好像這個人來自另一個維度的中國。
換句話說，唐無樂是憑空出現在那座荒島上的。
奧利弗將心思壓在心底，暗忖，總有一天他會弄明白唐無樂的來歷。
唐無樂打開筆記本電腦，看著鍵盤上的各種字母和符號，眉頭微蹙，轉身詢問奧利弗：「能教我怎麼用它嗎？」
如果問這問題的人是個老年人，奧利弗還能自我安慰對方是個老古董，但唐無樂顯然不在老年人的範圍，全世界都知道的基本操作，他卻表示出第一次接觸的陌生感。
唐無樂的坦然讓奧利弗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信任是相互的，同樣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秘密，他應該尊重對方。
「當然可以。」奧利弗從最基本的開機教起，然而當目光在鍵盤上掃過時，他感到了些許無奈，「我建議你先從語言學起。」
唐無樂挑眉，「跟這上面的按鈕有關？」
「與人交流你可以藉助翻譯器，跟電腦交流你只能藉助鍵盤。」
唐無樂苦惱道：「看來我需要系統地學習一下你們這裡的知識，免得顯得我很文盲。」
「英語比中文簡單多了，你可以在網上自學。」
唐無樂眨了眨眼：「你教我？」
奧利弗扶額道：「明天給你帶一台平板電腦，我會把相關的學習軟體安裝好，語言和文字解釋都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唐無樂遺憾道：「好吧，就不耽誤你拯救世界了。」
「唐，我……」
唐無樂笑眯眯地道：「我雖然算你半個師父，卻無權干涉你的事情，有需要可以找我，單刷我希望你不會來打擾我，你覺得呢？」
奧利弗將想要說的話吞回肚子，將辦好的身份證和一部新手機交給唐無樂，問道：「會用手機嗎？」
唐無樂反問道：「你覺得呢？」
奧利弗毫不覺得意外，考慮到唐無樂英語書寫問題還沒解決，發簡訊和上網暫時就算了，會打電話就行。
唐無樂饒有興趣地把玩了幾下，說道：「這種東西倒是挺方便的。」
聞言，奧利弗不禁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