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藥王中毒

  青蓮一聽，神情大震，頓時轉身跑了出去，其他三人皆是一驚，便都跟著跑了出去。


  玉琉璃跑了幾步，驟然轉身回頭，望著孫悟空說道：「我們先去看看，你在這等著。」說著拔腳飛快跟了上去。


  待到幾人來到藥王房中，但見他正倒在矮桌旁，臉色蠟白，嘴唇青紫，嘴角溢著頗為烏黑的鮮血。


  「師父！」青霞目光大震，急忙撲倒他身邊，驚恐地喊道：「難道你……」


  藥王抬眼望著她，點點頭，虛弱地說：「是的，我服了美人心。」


  其他幾人頓時大驚，心裡皆都充滿了疑竇。美人心是極惡之毒，藥王為何要服用它？青霞急忙將藥王扶起，向一旁的小童焦急地吩咐：「青光，趕緊把續命丹找來！」


  小童正要答應，藥王卻抬手止住他，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回來之前，燕施主情況惡化，性命危及，本座把續命丹讓她服了。」


  「師父，你……」青霞眉頭一攢，神情極為震驚。


  藥王喟然一嘆，目光幽然：「美人心是極惡之毒，如果分量不對，反而會害了燕施主。這幾日為師瞞著你，一直在以身試毒，終於能夠拿捏住美人心的劑量。」說著，他額上聚起一團烏青，喉頭一甜，又吐出一口烏血。


  青霞目光大顫，眼睛一濕，哽咽道：「師父，你不要說了，弟子現在就想法子救你。」說著，她凝氣於手，輸進藥王體內。


  藥王搖搖頭，忍住喉頭的腥甜，嘆息道：「青霞，為師先後中了兩大奇毒，它們的分量已然超出為師能夠承受的極限，即便佛祖親臨，也救不為師了。」


  「師父！」青霞心上一痛，淚水頓時嘩嘩而下。


  藥王皺著眉頭，忍住胸口的劇痛，叮囑道：「為師時候不多了，現在將美人心的劑量告訴你，你且記住。」


  青霞淚意洶湧，哽咽道：「是。」接著藥王便將用美人心替燕十娘解毒需要分為幾次，每次多少劑量一一說了。


  「記住了嗎？」


  「弟子記住了，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會把她治好。」青霞點點頭，啜泣道。


  藥王微微側頭，望著身後的青霞，揚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斷斷續續的說：「青霞，生死有命，你……你莫要傷心。為師欠了燕施主太……太多，能還她一命，也是死得其……其所。」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脖子一垂便氣絕而亡。


  「師父！」霎時間，屋裡響起一陣悲戚哭聲，響徹整個神農齋。


  見藥王突然身亡，玉琉璃幾人心下一陣惻然。接著，玉琉璃便留在那裡，一直陪著青霞，俞子言和馬長離則幫忙打理藥王的後事。


  傍晚的時候，青霞哭了大半天，又滴水未進，終於累的睡了過去。玉琉璃扶著她在偏房躺下，悄悄關了房門，去廚房找了些素齋給孫悟空送了過去。聽玉琉璃說起藥王的死訊，孫悟空一驚，面上不禁泛起一陣黯然，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閉目宣了一聲詰語：「阿彌陀佛。」


  夜幕降臨時，玉琉璃不放心青霞，便又往她那裡走去。當她走到院子里，卻遠遠地看到凄清的月色下，青霞和俞子言相對立在廊下，他伸手拍了拍青霞的肩膀，又對她說了些什麼。青霞身子一傾，忽然靠在他肩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玉琉璃頓時停下腳步，微微一嘆，轉身準備回去。就在此時，她一眼瞥見，不遠處的花樹下，馬長離長身而立，靜靜地望著青霞二人。微風乍起，粉色的花瓣穿過他深邃的眸光，輕輕地落在他肩上。他的目光微微泛動著，掠過一絲複雜之色，扶在花枝上的手微一使勁，花枝應聲而斷。只見他身子一轉，便悄然離去。


  玉琉璃看了看青霞二人，又瞅瞅了馬長離，目中泛起一絲深意，便也悄悄地離開了。


  翌日，當玉琉璃再次見到青霞時，青霞已然變了一副模樣。她穿著一身素白，身形纖瘦，臉上兀自留著昨日的疲憊。但是除了偶爾望向藥王的屋子時，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已經看不見昨日的消沉與哀傷。


  青霞一邊幫忙打理藥王的後事，一邊著手替燕十娘解毒。燕十娘清醒過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藥王靈前痛哭，甚至一頭撞到石棺上。青霞見了一言不發地將她抓到藥房，替她治傷。


  看著面無表情的青霞，燕十娘一把推開她，不可置信地喊道：「是我害死了你師父，你不是應該殺了我報仇嗎，為何還要救我？」


  青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要就你的是師父，不是我。」


  七日後，神農齋哀樂齊鳴，裡外皆是一片縞素，和藥王相熟的神仙菩薩皆來送行。因為藥王生性淡薄，不喜鋪張，因此葬禮也辦的較為簡單。


  靈堂中，孫、玉幾人上完香正要下去，卻見半空中飛來一個紫色人影。那人眉目凄然決絕，正是燕十娘。只見她落在院子正中央，立即伏身跪拜道：「冥王大人在上，弟子燕十娘，願以命換命，懇乞恩准！」說著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在地上留下一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