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南毛北馬
三人應聲望去，但見馬長離翳然而來，俊美的臉上含著一絲不羈的笑容，他瞥了一眼藥碗，目光落在玉琉璃面上，帶著些許玩味：「琉璃姑娘又是熬藥，又是送葯，倒是對大聖上心的很嘛。」
玉琉璃喉頭一滯，下意識地瞥了瞥孫悟空，急忙咳嗽了幾聲，掩飾道：「是熬藥的小童今天有事，正巧遇見我了，就讓我幫忙。況且這些小事不過是順手而為，馬公子和俞大哥若是受傷了，我也會替你們熬藥送葯的。」
聽了玉琉璃的話，孫悟空眉目一怔，眼裡泛起一絲漣漪，瞬間便恢復如常。馬長離瞥了孫悟空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抹狡黠道：「那正巧了，長離之前也受傷了，就有勞琉璃姑娘了。」
玉琉璃一怔，之前青蓮告訴她，她和馬長離在在玄幽密林里找到她們之後，同時也找到了美人心。之後馬長離也跟著來了，但是她一直沒想起他也受了傷。
原本讓她幫忙熬藥也沒什麼，可是此刻在孫悟空面前，她的心裡總是有些彆扭。玉琉璃下意識地瞥了瞥孫悟空，但見他眉目淡然，並無任何波動，便笑著應了下來：「馬公子嚴重了，在洪荒世界你幫了我們不少忙，熬下藥也是應當的。」頓了頓，她心下一動，問道：「馬公子，我聽青霞姑娘說，我和孫悟空跳進河裡之後，是神龍打死贏勾的，對吧？」
「是的。」馬長離微微頷首。
玉琉璃眉目微蹙，眼裡泛起深深地疑惑：「可是洪荒世界不是不能使用法力嗎，為什麼贏勾能使用法力，你也能召喚神龍？」
馬長離微微一怔，解釋道：「上古時期，中州有四大殭屍始祖，分別是贏勾、后卿，將臣，女魃。他們在三界六道之外，洪荒世界也禁錮不了他們的法術。而神龍則是馬家的守護神，只有在危機關頭才能召喚，當時情況緊急，別無他法，我也只是僥倖一試，沒想到居然成功了。但是至於為什麼能召喚成功，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想來，若非贏勾真身已喪，大聖又將他打傷，只怕神龍也難以將其制服。」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你果真是驅魔龍族馬家的傳人。」
屋內幾人頓時一怔，轉頭望了過去，只見青霞姿態娉婷地走了進來。馬長離微微一驚，眸中含著一絲疑惑：「青霞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青霞望著他，目中閃過一絲深意：「我本姓毛，叫毛小青，青霞是師傅給我取得名字。」
馬長離目光一震，脫口道：「南毛北馬，難道你是……。」
青霞點點頭，介面道：「對，自古以來，以消滅殭屍為己任的，一共有兩大家族，北方驅魔龍族馬氏一家，南方茅山道宗毛氏一族。而我就是毛家後人。」
「難怪你看到神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馬長離恍然大悟，繼而眉目一凝，問道：「可是既然你是毛家後人，為何不在人界完成自己的使命，反而拜入佛門？」
青霞眼裡泛起一絲悲涼，繼而嘴唇一挑，泛起一絲冷笑：「若是可以，我寧願自己不是毛家人。」
馬長離聽她這樣說，心知她身上一定遭遇過什麼，而那些必然和毛家有關。看著她眼底的悲涼，馬長離心裡泛起一絲憐惜，便不再追問下去。他轉而望著其他三人，歉意道：「長離行事素來離經叛道，為免連累馬家的聲譽，所以才隱瞞自己的身份，還請你們海涵。」
玉琉璃急忙擺手道：「哪裡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而且我們既然交了你這個朋友，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小事。」
馬長離率性一笑：「琉璃姑娘說的好，朋友貴乎投緣，長離能交到你們幾位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玉琉璃笑了笑，問道：「馬公子，我還有一個疑問。你對抗贏勾的時候，我見你念了幾句咒語，然後就從天上射|下一道金光，使青冥燈變強的了很多，若不是發生了意外，贏勾估計就被打敗了。可是你又不是三界六道之外的人，為什麼可以施展那個法術？」
馬長離神情微凝，頗為感慨地說：「說來話長，在堯舜時代，馬家就已經存在了。上古時代戰禍四起，死傷無數。大地上充斥著無盡的怨氣，導致殭屍為禍。馬家先祖是神族在人世的後裔，生來具有靈力，眼見殭屍肆虐，便立志消滅殭屍。但他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在一次對抗殭屍之時甚至險些死去，幸好被瑤池聖母所救。她感念先祖的宏願，就傳給先祖幾句咒語，只要念出咒語便能以她為媒，向九天借法，保護和幫助馬家的人。但是她又害怕馬家後人會心生邪念，便規定一位馬家後人，只能借法三次。」
一旁，青霞眉頭微蹙，不解地問：「可是瑤池聖母早就不再人世了，為什麼你們還能借法？」
馬長離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據馬家的族志記載，從先祖到先父，他們借法從未失敗過。」
青霞微微頷首，沒有言語。一旁，玉琉璃又問：「可是就算這是瑤池聖母傳給你們的法術，也不一定就能在洪荒世界里施展吧？」
馬長離微微一笑，搖頭道：「不，就是因為這是瑤池聖母的法術，所以才能施展。」
「啊？」玉琉璃眉目一蹙，面上帶著不解之色。
馬長離緩緩地解釋：「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在西荒沙漠形成了一處特別危險的地方，就是洪荒世界。那時候的洪荒世界只有兩層，沒有任何生靈能存活。天界就把洪荒世界用來流放罪大惡極的妖魔，但是也常常有旅人不幸誤入其中，因此而喪命。而瑤池聖母是世上最善良的女神，她不忍無辜旅人喪命，便用法力將洪荒世界隔離開來，放在結界里。同時，她見那些妖魔一個個慘死，心裡覺得非常難過，不禁留下一滴淚水，落進了洪荒中心。瑤池聖母和女媧娘娘一樣，具有無上的法力，她的淚更是極善之淚。所以洪荒中心便形成了河流樹林，但是洪荒世界有太多怨念，所以又形成了瘴氣。為了約束洪荒世界里的妖魔，她又在結界上下了禁法咒。因為禁法咒是是瑤池聖母所設，故而她自身以及她所獨創的法術自然是不會被禁錮的。」
聽了他的話，其他幾人這才明白期中就裡，玉琉璃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瑤池聖母不愧是最善良的女神，居然肯為了妖魔如此大費周章。」頓了頓，她心下一動，說道：「當時你借法成功，可是那些青光聽了贏勾的話就消失了，看起來他和瑤池聖母之間甚有淵源呀！」
馬長離點點頭：「想必關係匪淺吧，不過有何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玉琉璃微微頷首，心裡不禁暗自揣測瑤池聖母和贏勾之間的關係。就在此時，一個小童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喊道：「師姐，不好了，師傅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