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了老爺子棋局

  當他好不容易搞定學校網站回到宿舍，發現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他沒有想到互聯網的速度那麼快，公共網路上已經傳播的如火如荼，光視頻轉發量已經破了50萬。最可怕的是，社會力量太強大，阿同的身份很快被人肉出來了。看到龍潭重工總裁助理的字眼時，蘇杭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操，還好龍昭一直躲在車裡沒現身，否則自己肯定死翹翹。可是，龍昭的車在這裡，怎麼也逃不開干係。蘇杭腦袋裡亂七八糟，心裡七上八下，中午飯也沒吃出滋味。祈禱龍昭和阿同不上網，祈禱沒人告訴他們。


  中午宿舍門口已經被圍觀的人堵的水泄不通。蘇杭實在不能理解，這麼點事怎麼可以演化成這種局面。中國的互聯網真是洪水猛獸，力量大的不可思議。


  「蘇杭，你快看，新浪微博上已經有了你的粉絲團了，粉絲數不斷飆升啊。」同宿舍的男同學嚷嚷道。大家圍了上來。


  「兩個cp黨一直在撕逼啊，越演越烈了。」


  「雲軒的人氣也不低啊，龍潭那個傢伙最火爆，我靠，太刺激了。」


  蘇杭連忙點進阿同的粉絲後援團微博，看到阿同的各種私人資料和照片被曝光在微博里，裡面每一張都有龍昭的身影。甚至有眼尖的網友，從視頻里發現了坐在車裡的龍昭。蘇杭的心跳越來越厲害，手也抖了起來。


  完了！


  果然事件持續升溫，龍昭也被無情的卷了進來。各種yy和猜測，把這四個男人搞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龍潭重工的官方網站和微博，都被刷爆，人氣空前絕後。


  蘇杭再也沒有心思上課了，趁上廁所的功夫，溜了出來。一口氣跑回龍潭基地北門，氣喘吁吁的抬手看了看手錶，好嘛，卡路里完成了。


  回家也沒事，蘇杭鬱悶的在公園裡溜達著，見遠處有一些老人在聚堆下棋，便漫無目的的朝那邊走去。


  突然，一隻黑貝掙脫了繩子沖了過來，直奔蘇杭。


  「狩狼？」不像啊。狩狼的臉是黑的，而這隻狗體型小一點點，是只母狗，鼻樑上面有一道土黃色豎線，直衝腦門。


  黑貝像狩狼一樣將前腳搭在了蘇杭的肩膀上，親昵的舔了起來。蘇杭一笑，雙手捧著黑貝的臉，溫柔的說道：「dgirl!」


  只見遠處一位著急的老人，猛的愣在了原地，獃獃的看著蘇杭和狗親昵的互動著。


  「你叫什麼名字？你認識狩狼嗎？」蘇杭親昵的親了黑貝一口，與那些見到它就四處閃躲的人們截然不同。


  「它叫狩月。」老人健步走了過來。


  蘇杭一轉頭，看見一位精神矍鑠，目光炯炯的老人。狩月掉頭朝老人跑去，原來，他就是狩月的主人。


  「伯伯您好。這是你的狗嗎？真乖！」蘇杭微笑著說道。


  「你懂養狗？」老人問。


  「嗯，我以前在狗舍打過工，所以略懂一二。」蘇杭答道。


  「怎麼以前沒見過你？你認識狩狼？」老人接著問道。


  「哦，」蘇杭猶豫了一下，「我哥在這邊，我剛來投奔他。狩狼……就是他們家的狗。」


  老人眼神一訝，「你哥是……」


  「阿同。」我靠，自己竟然還不知道阿同姓什麼。蘇杭心虛起來，祈禱老頭兒別再追問了，再問下去就露餡了。


  「哦，我怎麼沒聽說阿同有兄弟？」看來老人與同哥蠻熟，壞了壞了。蘇杭心裡打鼓。


  「哦，之前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我考到東大讀書，老家親戚一連線，我們才見面，後來慢慢追溯，才發現我們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生下來就分開了。」蘇杭說謊不打草稿，倒也讓他圓了過去。


  「阿同這孩子也終於有了親人，好事好事！」老人感慨萬千。


  「伯伯您也認識同哥嗎？」蘇杭問。


  「這裡誰不認識他？」老人笑了笑道。


  「老大，你還下不下棋啦！」老頭兒們在招呼他。


  「來了來了！」老人又打量了一下蘇杭，說：「你願意幫我帶一會兒狩月嗎？」


  「當然。」蘇杭笑的那麼乾淨。


  蘇杭帶著狩月跑啊跳啊，玩的不亦樂乎。龍飛走後，再沒見狩月這麼快活過了。龍嘯天逆著夕陽，看著遠處那歡快的身影，心裡蒙上了一股暖意。


  狩月累了，蘇杭買了一瓶純凈水，用手捧著喂它喝水。喝完了水，蘇杭牽著狩月，在人工湖邊散步。夕陽灑在他的身上，金光閃閃，像一個高貴的王子。


  看到前面有個涼亭，蘇杭牽著狩月走了進去。只見涼亭中央的石桌上，竟擺著一副棋局。棋子竟是和田玉做的，十分金貴和高檔。


  蘇杭翻了翻棋簍里的棋子，想不到這裡的治安這麼好，這麼好的一副棋，竟然一顆都沒少。


  蘇杭坐了下來，認真的看起了棋局，原來是一個死局。蘇杭從小喜歡圍棋，家裡的獎盃大多是圍棋比賽得來的。


  不看不知道，仔細一看，這竟然是一個奇局。蘇杭不禁激動起來。此局構思奇巧，利用盤征、死活、手筋、殺氣等方面技巧，波及全局，引人入勝。


  蘇杭頓時想起了一個典故。


  《天龍八部》中逍遙派掌門人無崖子花整整三年的時間擺出一個「珍瓏」棋局，並命弟子蘇星河當擂主，讓天下英雄來破解。可是懸賞30年，黑白兩道的高手均無人解得。看來，這副棋局也是有人刻意為之啊。


  蘇杭饒有興趣的觀望著棋局，腦海里殺伐征戰，步步為營。苦苦思索了半天，蘇杭突然眼前一亮。他落下黑子，自損一片，竟破了棋局。


  突然，身後響起了掌聲。蘇杭猛的回頭，看到剛才那個老伯，一臉讚歎的拍著手。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蘇杭不好意思站起身來，笑了笑說道：「我就是胡亂試試，讓伯伯見笑了！」


  「孩子，你太謙虛了。這個棋局擺在這裡兩年多，沒有一人能破解。」龍嘯天指了指頭頂上的攝像頭道：「看見了嗎？它時時刻刻在等待著破局人的出現。」


  「不敢不敢，我就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蘇杭連忙推脫道。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龍嘯天問。


  「蘇杭，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杭。」蘇杭笑的很燦爛，像夕陽一樣溫暖舒服。


  「好名字！你是東大的學生？」龍嘯天問。


  「嗯。工商管理專業大一的學生。」蘇杭道。


  「畢業以後願不願意來龍潭工作？」龍嘯天又問。


  蘇杭眼神一亮又瞬間暗淡下去。


  「龍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何況我哥他……也不一定同意。」想起龍昭那張冰塊臉，蘇杭心裡就緊的慌。


  想起龍昭，蘇杭突然想起來時間不早了，面色慌亂的與老伯道別。


  「我該回去了伯伯。」


  「明天能找你一起下棋嗎？」龍嘯天問。


  「好啊，我放學回來就找您。」蘇杭為自己新交了一個朋友而感到快樂。


  「那我們留個電話吧！」龍嘯天說。蘇杭很樂意的掏出自己的山寨手機，記下了老人的號碼並撥了過去。


  「伯伯怎麼稱呼？」蘇杭將號碼添加到電話本。


  「他們都叫我老大，你也這麼叫吧。親切些！」龍嘯天笑著說。


  「得咧老大，明天等我電話哈。」蘇杭說完把狩月的繩子塞給了龍嘯天，小跑著離開了。


  「蘇杭。」龍嘯天望著蘇杭陽光的背影，重複著這兩個字。


  龍嘯天腳步輕快的回了家，一臉悅色。管家老周見老爺子難得這麼開心，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


  「老周，正覺亭的棋局被人破了！」龍嘯天興奮的像個孩子。


  「啊？什麼？恭喜老爺覓到賢才了！您打算怎麼用他？」老周道。


  「他不是龍潭的人，只是個學生。」


  「啊？真是後生可畏啊。」老周驚訝的感嘆道。


  「你猜怎麼著？這個孩子不是外人，竟然是阿同的弟弟。現在就住在龍昭那裡。」龍嘯天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老爺，今晚高興，整一點兒？」老周的心情也跟著雀躍了起來。


  「整點兒！」龍嘯天痛快的說道。


  倆老兄弟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天。


  「你知道破解那個棋局的玄機是什麼嗎？」


  「是什麼，老爺？」


  「得就是失，失就是得。只有退和失，才能得天下。他自損一大片，破了大局。不得了，不得了啊！小小年紀就有這個胸懷和氣度，真是天助我也！」龍嘯天深深慨嘆道。


  「真是佛菩薩開眼，來，老爺，干一杯！」老周道。


  自從龍飛走了，老周從來沒見龍嘯天這麼開心過。自從龍昭母親跑了，龍家的氣氛一直都很壓抑。好在龍飛的到來，緩解了一段時間。龍昭也是在那個時候搬出去的。可惜好景不長，龍飛找到了親人也離開了。剩下老爺子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家業和房子，唉，想想就可憐。


  可是，就算再孤獨，也堅決不能把龍昭和老爺子放一起。他倆一碰面，那絕對是□□，隨時都會引爆。按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年輕時候的事老爺子也該放下了。何況龍昭為此受了那麼多罪，可是老爺子就是看龍昭各種不順眼。說不到幾句話就發火。真是前輩子沒結下善緣。


  自從龍昭接手了龍潭生意，兩個人更是刀光劍影。龍嘯天固守家訓，墨守陳規，不肯與外人合作，寧可放棄生意，也不願意失去決策權。而龍昭則膽大心野，與時俱進，積極擴張，廣交權貴，打算把龍潭融資上市，把龍潭的業務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龍昭費心費力，鞠躬盡瘁，卻把老爺子氣了個半死。見了龍昭就開罵，放言只要龍昭把龍潭推上市，就把龍昭趕出宗祠，斷絕父子關係。


  說起這個龍昭，老周也真是感到既心疼又無奈。龍昭的性格太像龍嘯天，性子強硬固執，有主見有思想，不肯妥協也不服軟。只要他堅持的事，就是打死他也改變不了。明明很在乎老爺子的看法，卻從來不會說一句好聽的來哄老爺子開心。可偏偏龍嘯天就吃那一套，被嘴巴甜的龍飛哄得暈頭轉向的。結果龍飛一走，老爺子又鬱悶了。


  都是前世的因緣吧。老周只能這麼想。直覺告訴老周，蘇杭的到來，會為龍家打開新的局面，帶來新的希望。事實證實了老周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