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夜成名

  老李和李嫂躺在床上，為蘇杭的坎坷命運唏噓慨嘆了半天。


  「老李，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蘇杭跟小少爺好像。」李嫂道。


  「是啊，冷不丁別仔細看，還真像。不過蘇杭性格比較陽光些。小少爺雖說是林家人，但性子像咱們龍潭人，心裡陰毒路數野。」老李說。


  「大少爺那麼不喜歡龍飛，會不會殃及蘇杭啊。」李嫂道。


  「這麼快就向著蘇杭了？」老李笑笑說。


  「唉，這麼孝順的孩子，人品肯定錯不了。現在有幾個年輕人能吃的了這種苦，犧牲到這個地步？」李嫂道，「倒是大少爺也太狠了點兒。」


  「他狠？跟老爺一比，他這也叫狠？別忘了他都經歷了什麼，怎麼一步步變成今天這樣的。」老李道。


  「唉，都是苦命的孩子。老李，你說咱們那個時候，雖說吃不飽穿不暖的，可也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長大了。你瞧現在的孩子，要什麼有什麼，怎麼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李嫂道。


  「唉，不是物質越豐富人就越幸福的。你覺得老爺子擁有這麼多，他幸福嗎？還不如咱老兩口幸福呢。這麼大年紀了孤孤單單一個人，就這麼一個親生兒子還推的大老遠。唉，個人因緣個人了，個人吃飯個人飽。這是他們前世的因緣，誰欠誰還，誰也替不了。」老李感慨道。


  兩個人聊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蘇杭就起了床。中醫說，早上五點是陽氣升起的時刻。即使凌晨才睡，這個時間起床，也會一天精神百倍。果然是這麼回事。


  游泳，健身，洗澡，換了上學的衣服，拿起書包離開了卧室。等他來到客廳的時候，龍昭和阿同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傭人們穿梭忙碌著，一派朝氣蓬勃的氣氛，讓蘇杭的心情不自覺的雀躍起來。


  「早啊蘇杭。」老李歡快的打著招呼。


  阿同抬頭看了蘇杭一眼。牛仔褲t恤衫，時尚亮眼的金色頭髮，青春洋溢。還是這樣看著順眼。


  「李叔，同哥。」蘇杭小聲的打了招呼。見龍昭完全沒有看他一眼的意思，面色尷尬的走到龍昭面前，跪低俯首行大禮。


  「主人早。」


  這個場面真是讓人不自在。阿同和老李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各忙各了。


  龍昭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紙，完全沒有叫蘇杭起來的意思。


  「咳咳，」阿同清了清嗓子，「蘇杭你胃痛好點了沒？」


  蘇杭直起身子，知道阿同在幫他，感激的望了他一眼，說：「好多了。謝謝。」


  龍昭啪的一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斥道：「現在才出來，你當自己是我請回來的菩薩嗎！」


  眾人心頭一顫，臉色最難看的除了龍昭就是蘇杭了。


  靠，還讓不讓人活了。還不是你讓人家早起運動完成1000卡路里的。阿同心裡先鳴不平了。他實在不敢想象，換做是他，要怎麼生存下去。


  「對不起。」蘇杭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三個字。看得出他的心理鬥爭也蠻激烈的。


  「老李，好好教教他怎麼伺候主子！從明天開始，由他全權負責我的飲食起居。」龍昭冷著臉說完，蹭的站起身，抓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走了。


  阿同無奈的放下筷子，怏怏的跟著走了。


  蘇杭從地上站起來，尷尬的朝李叔苦笑了一下。李叔把早餐擺在了桌上，溫和的笑道：「快趁熱吃吧，上學別遲到了。」


  蘇杭坐了下來，看著滿桌豐富可口的早餐，卻一點胃口也沒有。看來，想讓龍昭滿意，不拿出點看家本事是不行了。


  「李叔，這邊怎麼坐車？」蘇杭突然想起來。


  「哦，你來的時候從正門進來的吧。一般除了公務和龍家人之外，大家都不走正門。你出門往別墅背後走，會看到一個公園。公園北邊有個北門，大家一般都從那裡出入。門外有公交系統，很便利的。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走，等會我派人送你過去。」李叔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走，熟悉一下環境。」蘇杭嘴裡的粥還沒咽下去連忙拒絕。


  「這是公交卡和現金，另外還有一張信用卡，沒有密碼。你留著用。」老李把東西放在飯桌上，就轉身去忙了。


  望著那厚厚一疊錢和卡，蘇杭有些發懵。這幾年來，他們家一直欠債，養父不要錢已經是萬幸了，哪裡還給過生活費。蘇杭為了生活和讀書，拚命地打工賺錢，很早以前就自力更生了。這種吃穿住行都依賴別人的日子，真的有些不適應了。


  既然受人恩惠，就得好好付出。其實這跟打工沒什麼區別不是嗎？把龍昭當成自己的新老闆不就行了？只是工作的內容有些特殊罷了。這樣想，蘇杭心裡好過了一點。將錢和卡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吃完飯，蘇杭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家。離開別墅區步入公園，蘇杭覺得自己瞬間還魂了。陽光燦爛，雲淡風輕，花紅柳綠，生機勃勃。打太極拳的老人，跳廣場舞的大媽，背著書包去上學的學生，穿著制服結伴去上班的龍潭員工。媽的，這才是人間嘛。


  蘇杭看著假山，瀑布，涼亭，長廊，充滿活力的人群，心情歡快的像要飛起來，這幾天的憋屈全部被拋在腦後。


  順利的坐上公交車，竟然還是直達大學的，真是人品爆棚。蘇杭戴上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瀏覽著車外的風景，日子彷彿又回到過去那些苦中作樂的時光。


  其實能回到學校，他還是很感激龍昭的。如果換做別的主，他現在說不定已經被玩死了。想起龍昭那張完美絕倫的臉，如果可以把他……蘇杭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靠，真賤！被人家糟踐成這樣，還在想入非非。蘇杭罵了自己一句。


  是啊。就這天差地別的等級差異和性向差別，這個幻想是絕對不可能成真的。蘇杭心中竟然湧上一陣小失望，卻又轉瞬即逝了。


  蘇杭就是這樣一個樂天達觀的人。無論經歷什麼苦難和折磨，他都可以苦中作樂，堅韌的活下去。因為他相信，只要自己堅守夢想，任何人都拿不走自己對生活的希望！

  下了車，蘇杭朝教室走去。雲軒遠遠看見蘇杭進來，用力的揮了揮手。看到雲軒，蘇杭的愧疚之心又起來了。


  「還疼嗎？」蘇杭伸手摸了摸雲軒的臉。果然這招管用，親昵的動作瞬間讓雲軒的怨恨煙消雲散。


  雲軒搖了搖頭。


  「對不起，昨天我……」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罵的對，是我太不信任你了。換做誰，都不願意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沒有人喜歡被懷疑，被當成惡者的感覺。如果真的愛你，應該尊重你給你自由。捆綁是拴不住你的心的。」雲軒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只見蘇杭目瞪口呆的望著雲軒，彷彿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喂，雲軒，沒事吧你？怎麼一夜不見開悟了！」蘇杭笑著揉了揉雲軒的頭髮。


  「是你昨天那一巴掌打醒了我。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如果我再不改變，受害最深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雲軒垂目說道，「所以蘇杭，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行動證明給你看，我的決心和誠意。」


  「好了好了，別表決心了。只要你想通了，真能改變，比什麼都強。因為你這樣下去折磨的是你自己。」蘇杭嘴上說道，心裡卻在想，看來暴力也不完全是錯的。如果用在合適的地方，反倒會事半功倍。


  「那個同哥……我回頭想了想有點眼熟，不就是那天晚上砍人手的那個人嗎？你怎麼會……」雲軒問道。


  「唉，說來也巧。我爸不是我親爸你記得不？」蘇杭開啟忽悠模式，「我找著我的親生父母啦。他們都不在了，就剩下我哥這麼一個親人了。這不前幾天我沒來上學嗎？就是隨他回老家認親去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天哪，那我不是把你哥給打了？」雲軒突然一臉沮喪。


  「哎喲沒事啦。他怎麼會跟小孩一般見識。我已經替你解釋過了。」蘇杭敷衍道。


  「那改天我請他一起吃個飯當賠罪。」雲軒道。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路上，好多人對蘇杭和雲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還有女生們甚至一直跟著他倆偷拍。蘇杭轉身問雲軒，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雲軒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幾個同班同學從後面撲了上來。


  「小兩口吃飯去啊？」男同學調侃道。女同學則捂著嘴巴偷笑。


  蘇杭一臉困惑的望著他們，笑著給了那個人一拳，「發什麼神經你們？」


  「你們還不知道？你倆現在火了。」男同學道。


  「啊？」


  「那天你們在宿舍樓下撕逼吵架的視頻，被目擊者傳到網上了。我靠，就你倆這顏值，校園網都快爆了。優酷上面也有，你們自己看。」


  蘇杭連忙掏出手機登錄了校園網，我靠！就在首頁點擊榜第一名的位置。可憐的阿同當了炮灰，雲軒那一巴掌下手還真挺黑。視頻上的彈幕真是熱鬧非凡。有祝福的，有抨擊的，有各種站隊的。下面的評論里更是把雲軒和蘇杭的個人信息人肉的一清二楚。最出乎意料的是，阿同的人氣竟然意想不到的高，被他們稱為豪車男。學生黨竟然組了一個粉絲團，力挺蘇杭被包養。


  我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當蘇杭看到龍昭的車牌也被暴露了，心裡頓時惶恐起來。完了完了，如果車牌被人肉了，阿同的身份就暴露了。那麼龍昭……蘇杭不敢想下去，甩開大家就朝新聞樓跑去。


  「喂，蘇杭，你去哪兒？」


  「□□！」蘇杭一邊跑一邊喊，一刻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