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猝不及防遺失愛
得知雨辰重傷的白玉川,已匆匆趕回。
重症監護室內,看著昏迷不醒的雨辰,他心疼得老淚縱橫。
環顧室內,卻不見若蘭的身影,他覺得事出蹊蹺。
“雨辰傷這麽重,若蘭怎麽沒在這裏陪他?”他疑惑不解地問白母。
“提她做什麽,要不是他,咱雨辰也不會受傷。”
“車禍就是車禍,無端指責若蘭幹什麽?”白玉川很不滿意白母的說辭。
“如果不是她使性子,從家裏出走,雨辰也不會著急上火地往家裏趕,也就不會出車禍。”白母不耐煩地解釋道。
“若蘭好端端地,為什麽要離家出走?兩個孩子感情那麽好,怎麽會鬧大的矛盾?會不會是你又趁著家裏沒人,生出幺蛾子逼走了孩子。”白父熟知她的伎倆,尋根問底,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哎,你怎麽回事?出個國就變洋人了,一回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橫挑刺。這個家我當的容易麽?如果不是為了雨辰有個好的前途,我也不會費盡心機地來籌劃。”白母心有不甘地辯解著。
“籌劃什麽?什麽有孩子的幸福重要?你不用籌劃,尊重孩子感情就是最好的籌劃。我不在家的這些天,你還有什麽事隱瞞著我。”白父看見重傷昏迷的雨辰,不知所蹤的若蘭,平素一貫忍讓的好脾氣也蕩然無存。
走的時候,家裏花好月圓,一派幸福景象,短短幾天,卻淒淒慘慘戚戚,任誰都會生氣,任誰都會探究原因。
“我告訴你,你背地裏有沒有做傷害若蘭的事,我無從知道,你自己卻心知肚明。我不追究,不代表老天也不追究。我隻想奉勸你,人在做,天在看,做事要憑著著自己的良心。”白父暫時沒找到把柄,心有不甘地警告著白母。
“你今天怎麽回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回到家,就來挑事,你還是個男人麽?”
“我怎麽不是個男人了,為了這個家,我年輕時在外餐風露宿,苦苦打拚,我對的起你,也對的起孩子,倒是你自己,你有沒有做過愧對家庭愧對我的事?”
病房中沒有別人,為了雨辰的幸福,白父這次和白母的爭執已經白熱化了,但是以往的謙讓之風他不打算再發揚下去了。所以心有所想,就無所保留地說出來了。
聽見白父的話,白母像受了重創,她膽怯狐疑地詢問:
“你都知道什麽了?在這裏對著我發無名之火。”白母一臉冤屈,她傷心的擦拭著眼睛,憤憤不平地講:
“誰了解我的難處?誰分擔我的壓力?羅曼愛上咱家雨辰,她家的勢力雄厚,我敢得罪麽?公司裏好不容易得來的那點股份,我能拱手讓給別人麽?你就隻管著你一個人吃飽不餓,其他就束之高閣,我受的累,我承受的壓力,你分擔過麽?”白母傷痛地抹淚。
“隻是我也沒有想到雨辰,怎麽會出這麽大的事,這些還不是都拜你所賜,領回來一個外人,搞亂了我們全家的幸福生活。”
“外人?兒子千挑萬選的意中人,又領了證,又為雨辰懷了孩子,在我眼裏,他就是白家正兒八經的兒媳婦,你竟然拿她當外人,她怎麽會不傷心,怎麽會不離家出走?”白玉川抬高了強調,滿臉漲得通紅。
“你拿她當兒媳婦可以,在我心中,我把她當外人已經不錯了,害雨辰傷成這樣,她就是我的敵人,我們白家的敵人。你等著,我會讓雨辰給她劃清界限的。”白母的惺惺熱淚一點兒也沒有打動白父,幹脆也河東獅子吼了。
“你不可理喻,簡直神經!
如果你敢對若蘭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我白玉川軟弱了一輩子,被你欺負了一輩子,好話哄了你一輩子,今天在這裏,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把話撂這兒,若蘭就是雨辰的妻子,這個家有我在就會有她在。我一會兒就去把孩子給叫回來,來看護雨辰。”白父用盡力氣的吵嚷,讓他的一雙手有些顫抖,眼中也湧出了熱淚,臉色漲紅得嚇人。
“爸,吵什麽?”
病床上的雨辰被極大的吵嚷聲驚醒,悠悠從昏迷中醒來,含混不清地問著。
“啊!兒子,你醒了,太好了!”白父激動地眼含熱淚,撲在雨辰床前,拉住兒子的手,呢喃著:“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兒子,你受苦了!”聲音裏滿是憐惜和疼愛,撲簌簌的熱淚順著滿臉滄桑的皺紋流淌。
“兒子,我的苦命的兒子,你總算是醒過來啦,你要嚇死老娘了,嗚嗚。”白母拿著手帕紙,抹著洶湧流出的淚,擠到雨辰的麵前,兩隻手緊緊握住雨辰的手。
“哭什麽呢?我不是好好的。”雨辰忍著頭部的傷痛勸慰著父母。
白父高興極了,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這個紀念性的時刻,這個讓人喜極而泣的時刻怎能少了一個人?
他起身,踱步到門口,打開門,對白母講:“你看護下辰兒,我去喊下大夫。”
護士站叫過了大夫,他連忙去查找撥打若蘭的電話,以前問雨辰要過,想不到這會兒起上作用。
此時此刻,若蘭並沒有離開,她一直徘徊在病房外和醫院外,苦苦思索對策。
愁眉不展,一夜不曾好好休息的她,正在尋思自己要不要辭了工作,來醫院當一名護工或者是清潔工。
不管多苦多累,隻要能想法看到雨辰,去照料他,去安慰他,她都願意嚐試。
突然聽到護士站有熟悉的聲音,尋聲而來,看到白父正準備撥打電話。
若蘭欣喜地喊了聲:“伯父!你回來了,雨辰怎麽樣了?”
她急切地詢問。
“你來的正好,孩子,我正找你呢,雨辰醒了,就在剛才,我正急著找你去看他呢。”白父激動壞了,說曹操,曹操到,看來若蘭一直沒有走遠。
“真的麽?太好了!”若蘭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紅暈,眼睛裏也蕩漾著喜極而泣的淚。
跟著白父走進病房,看見白母一臉怒色,若蘭有點心驚,隨即又勸慰自己,怕她作甚?為了雨辰,她不願意再懦弱下去了。
輕輕伏在雨辰麵前,仔細打量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眸和憔悴卻不失男人味的俊朗容顏,若蘭哽咽地喊了聲:“雨辰,你醒了,若蘭沒用,現在才來看你。”串串珠淚流淌,迷糊了雙眼。是喜悅,是失而複得的感傷和驚喜。她拉住雨辰的手,顧不上矜持和羞澀,輕輕地吻著他充滿溫度的大手。
“你是?”雨辰睜著迷茫的眼睛,困惑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對他極盡親昵的女子。
“我是若蘭啊!雨辰,你怎麽了?你不認識你的若蘭了?”若蘭有點崩潰,迷茫地問雨辰。
“若蘭?”努力思索,記憶中好像沒有這個名字,看著眼前女子可憐的神態,又逼迫著自己再次回想,還未複原的大腦,累的隱隱作痛,還是搜索不到關於若蘭的半點信息。他歉意地搖了搖頭,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父母。
看著雨辰這怪異的反應,剛才還歡欣開懷的一家人一下子又都籠罩在烏雲之中。
大夫正巧推門進來,白父、若蘭都急切地、大惑不解地問大夫:“他為什麽不能認全家裏的人?”
大夫檢查了下雨辰,勸慰大家:“病人剛剛蘇醒,可能大腦血腫還未完全消退,一時回憶不全,也是正常的。要細心看護,加強微量元素供應,照顧好病人情緒的基礎上,耐心幫助他回憶,康複的好的話,是會全部恢複記憶的。”醫生耐心地解釋著。
若蘭聽著醫生的話,像跌進了無底深淵,剛才雨辰蘇醒過來的喜悅一下子蕩然無存。
她想不通,自己怎麽這麽命苦,隻有在電視劇裏才遇到的情景竟然在他最親密的人身上發生了。
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一個親近的不能再親近的人,一瞬間卻將自己當成路人甲,甚至連路人甲都不是,若蘭滿心的傷痛和絕望。
白母看到這一幕,也目瞪口呆,她焦躁地離開房間,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語氣裏滿是後悔和傷痛。
“雨辰已經醒過來了,可是他卻失去部分記憶,連若蘭是誰,都不知道。我是按照你的要求來做的,可是你看看帶給我家庭的是什麽?我不管,你必須對我兒子負責,我要你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來治療他,否則,別怪我把那些醜事都曝光,讓你也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白母壓低了聲音,傳達著自己的憤恨和絕望。
“你放心,雨辰的病包在我身上,我已經過問過了他的傷情,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你就耐心等著給他更換好的醫院吧!”對方不急不慢的勸慰她。
對方的態度,讓白母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心安了很多,慢慢踱回病房。看著若蘭悲戚絕望的眼神,一瞬間她又有點解氣。
還好,上天還算開恩。
兒子沒有忘記老娘,忘記的是那個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