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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盤鈴傀儡8

  眾人回去拿行李,很快到了嚮導家裡,嚮導現在怕他們怕的厲害,就躲了起來,連面都不見。


  他們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發了,倒是嚮導家的小閨女有點捨不得他們,還趴在門框上往外看,小女孩已經穿上了鞋子,但是她的腳踝還是有些受傷,手背上都是傷口,臉頰上也蹭傷了。


  卜凡看著小女孩用一種捨不得又純真的目光盯著他們,頓時後背一陣發/麻,猛地就想起來,這個女孩半夜三更光著腳,一副中邪的樣子從家裡走出去,然後走進了後山,好像一隻傀儡一樣。


  小女孩最捨不得的是北堂第五,一看就是情竇初開,扶著門框說:「哥/哥,你們還回來嗎?」


  北堂第五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滿面桃紅的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突然蹲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符,快速的疊了起來,很快疊成了一個桃心,放在小姑娘手裡,說:「這個送你,貼身放著好嗎?」


  小姑娘一聽,頓時高興的都不行了,立刻又蹦又跳的,捏著那黃符疊的桃心,特別開心的樣子,一直在點頭,說:「謝謝哥/哥!」


  他說著,還摟著北堂第五的脖子,要親他的臉頰,結果北堂第五站起來的很快,小姑娘沒親到。


  卜凡還以為北堂第五是哄小姑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裡有點詭異的感覺,好像在冒胃酸,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陳陌這個時候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卜凡的肩膀,搭著他肩膀,小聲說:「卜凡,你以後要小心北堂了。」


  卜凡詫異的說:「啊?陳老/師,為什麼?」


  陳陌笑著說:「因為他送女孩的疊紙桃心是追蹤和竊/聽器啊,北堂第五的細胞里真是滿滿的暗黑啊,心機男啊……」


  他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後背有點涼,還沒來得及回頭,北堂第五已經大步走過來,「啪」一聲,把陳陌搭在卜凡肩膀上的手給打掉了,然後伸手拉過卜凡,說:「可以出發了。」


  卜凡一愣,追蹤?還有竊/聽器?難道是那條黃符?


  其實北堂第五就是這個意思,他並不是心血來/潮給那個小姑娘疊一個紙桃心的,而且還讓小姑娘貼身放著,本意就是起到追蹤和竊/聽的效果,畢竟小姑娘晚上突然變成了盤鈴傀儡,一切都很詭異,他們又不能留下來,必須要上山先解決山上的問題,所以北堂第五才會想到這個辦法,如果臨時有事情,他們會第一時間發現。


  卜凡忍不住想到了那條北堂第五放在自己身上的黃符,燃/燒之後北堂第五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難道也是這個效果的?


  眾人告別了小姑娘,立刻提著行李往後山走,到了山腳邊,正好看到了老崔,老崔換了一身衣服,換成了長袖的衣服,後背背著一把大鐵鏟子,就是剛才他鏟雪用的,還有一把長柄土槍。


  卜凡還是第一次見到槍這種東西,雖然是個土槍,樣子特別老舊,木柄幾乎都要被腐蝕了,槍管黑乎乎的,背在背上顯得很長。


  老崔見他們來了,說:「走吧,天黑之前要走到半山腰。」


  眾人背著行李,跟著老崔往前走,卜凡和北堂第五上了一次後山,雖然走的很淺,但是他們已經知道後山的崎嶇了,遍地都是枯樹,一踩不好就會摔跤,枯樹減少的時候,樹木密度就會增加,總是非常難走。


  蘇久兮看著老崔的那把土槍,似乎覺得特別酷,說:「這山裡真的有野獸嗎?」


  老崔看著他笑了一聲,說:「有,但並不是大野獸。」


  蘇久兮說:「那你帶槍是幹什麼的?」


  老崔笑著說:「打人的。」


  蘇久兮:「……」


  眾人快速往山上走,趁著天還沒黑,天黑了這地方實在難走,天要亮了的時候又會起大霧,所以一定要停下來休息,就要趁著現在這個時候快走。


  卜凡剛開始還覺得冷,後來因為走的太快了,身/體就熱了起來,都覺得有些出汗了,北堂第五突然把一條圍巾搭在他脖子上,幫他系了一下,說:「你出汗了,小心著涼。」


  卜凡趕緊點了點頭,說:「謝謝。」


  他一張嘴,雪白的哈氣就出來了,感覺牙齒都是涼的,沒想到深山裡竟然這麼冷,比外面還要冷好多度。


  不過天公作美,今天太陽很濃,透過濃/密的樹枝照下來,竟然還有光線,並不是一片漆黑,也沒有下雪。


  大家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天色開始黃昏了,老崔本身說再往上走走,但是蘇久兮有點頂不住了,累的嗓子里充/血,趴在地上起不來。


  陳陌趕緊跑過去,把蘇久兮抱起來,以免他的手掌粘在地上脫層皮,然後檢/查了一下蘇久兮,說:「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吧,他有些脫水。」


  卜凡其實也累得不行了,就差一口氣,聽到休息兩個字,頓時就要跪在地上了,北堂第五伸手一抄,正好把他抄起來,卜凡乾笑了一聲。


  肖瑾然在四周看了看,說:「那邊看起來稍微平坦一些,咱們過去。」


  眾人走過去,看了看地勢,挺平坦的,地上的枯樹枝也少一些,大家趕緊動手幫忙清理環境,準備在這個地方扎帳篷,停留一晚上,等早上霧氣散了再走。


  他們停下來扎帳篷的想法是正確的,很快天上就飄下了雪花,剛開始還是小雪花,隨即變成了巨大的雪片子,好像鵝毛大雪一樣,很快把他們剛剛清理出來的營地都給覆蓋了,一片白茫茫的。


  老崔就拿鐵鏟子把地上的雪鏟掉,祁戌和北堂第五兩個人合力把搭帳篷扎了起來,蘇久兮葉一夏和卜凡三個人圍著火堆,正在用枯樹生火,然後準備燒點水喝。


  結果枯樹上全都是雪花,稍微有些潮/濕/了,這三人都沒有任何野外知識,卜凡雖然生在鄉下,他會幹農活,卻也不在在野外呆著,葉一夏雖然是學霸,但是他從沒接/觸過這些,至於蘇久兮就更別說了,他是個甩手掌柜,一向是大少爺,從沒吃過苦。


  三個人好不容易把柴點起來,「呼——」一聲,一股黑煙就冒出來了,嗆得三個人對著咳嗽,蘇久兮使勁扇著,說:「什麼鬼?怎麼還冒黑煙?!」


  那邊眾人還扎著帳篷,鏟著雪,觀察著地形,就看到這三人在耍寶,都趕緊衝過來,北堂第五搶過老崔的鐵鏟子,「唰唰」兩聲鏟了地上的雪,猛地蓋在冒煙兒的火上,把火給撲滅了,這回濃煙才慢慢的減淡下來。


  祁戌拿了一塊毛巾,給葉一夏擦臉,說:「小夏,沒事吧,別嗆著,快擦擦臉上,燒到沒有。」


  陳陌走過來,對蘇久兮說:「大少爺,你就不能幹點正經活兒嗎,撿點不濕的柴再燒,你以為咱們放狼煙呢?這麼大的煙冒出去,別人以為咱們這兒失火了。」


  蘇久兮翻了個白眼,說:「又……又不是我點的火,我怎麼知道會冒煙。」


  卜凡:「……」卜凡手裡還捏著點火的引子,不由的有些心虛……


  北堂第五有些無奈,搖了搖頭,遞給卜凡一塊毛巾,說:「擦擦臉,你去幫忙把行李搬進帳篷,我來生火。」


  卜凡覺得實在不好意思,說:「對不起……」


  北堂第五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好像安慰一樣,卜凡頓時臉上一紅,總覺得北堂第五的手掌雖然涼絲絲的,但是有一種莫名的溫暖,而且非常溫柔。


  卜凡摸/著自己的腦袋,就走回去搬行李了,北堂第五蹲下來,看了看那些枯樹枝,撿了一些比較乾燥的,手心一展,火靈猛地就冒出來了,不過沒有貿然點火,而是先讓火靈靠一靠那些樹枝,等樹枝幹燥了,再點上火。


  篝火一下升起來,頓時暖和了不少,那邊帳篷也處理好了,行李也搬好了,大家拿著食物準備吃晚飯。


  山裡的天色黑得很快,因為樹木太密集了,大家圍坐在篝火旁邊,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們明明過來是為了c級委託任務,結果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村/民得病,並不簡簡單單是傳染病,而是人為的疾病……


  卜凡抱著硬成石頭的麵包在啃,說:「老/師,咱們這算是c級任務嗎?」


  肖瑾然本身想抽煙,但是考慮到在森林裡,就沒有抽,只是叼在嘴上過過癮,笑著說:「我可沒見過這樣的c級任務。」


  蘇久兮說:「那回去要給我蓋是個小紅旗!」


  眾人都是一陣無語,不過說實在的,蘇久兮的實踐小紅旗的確有些少,老崔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聽到小紅旗就笑了。


  眾人吃著飯,聽著噼噼啪啪的篝火燃/燒聲,一陣說笑之後就沒什麼話題了,畢竟這種環境還是頭一次,大家感覺又新鮮,又有些恐懼,甚至還有興/奮。


  這個時候肖瑾然突然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老崔,當年巫女娘娘的事情,是怎麼樣的?」


  老崔抬頭看向他,擦了擦自己的土槍,笑著說:「你好像很關心?」


  肖瑾然說:「因為……因為……」


  他的話說到這裡就斷了,一直沒有說下去,老崔只是問了一句,似乎也沒有讓他回答的意思,肖瑾然並沒有回答出來,老崔已經說:「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也不大,我是外鄉人,以為沒有地方是我的容身之所,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你們所說的巫女娘娘,她姓崔,她的名字從來不告訴任何人,甚至是她的丈夫。」


  卜凡奇怪的說:「為什麼?」


  老崔笑了笑,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一種回憶,說:「因為種/族緣故。」


  卜凡更加奇怪了,種/族?難道是少數民/族?但是少數民/族也沒有這個不告訴別人名字的習俗吧?


  北堂第五突然皺起眉來,眼睛快速的動了一下,說:「犬封國。」


  老崔顯然愣了一下,猛地看向北堂第五,一雙眼睛眯著,似乎在仔細觀察這個青年,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這一句話簡直就是間接的肯定了,所有人都驚訝起來,卜凡說:「難道您和那位巫女娘娘,是犬封國的人?」


  老崔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在考慮他們有沒有什麼威脅,不過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肖瑾然身上,說:「對,我們是犬封國的人。」


  卜凡還以為宿管的話其實只是一個神話傳說而已,沒想到這麼遠古的部落,竟然還有人流傳下來。


  老崔說:「一般犬封國的人,血統已經很淡了,因為他們的種/族優勢,雖然佔盡了各種先機,但是也因為殘/暴而出現互相殘殺的問題,更因為種/族的血統,被其他部落大肆捕殺,可能在犬封國的眼中,自己的種/族是優良的,但是在其他部落的眼裡,犬封國的人並不是人,他們只是一種狗,供別人去捕捉,利/用……後來因為各種原因,犬封國的人漸漸和其他血統融合,他們繁衍出來的後代,血緣一代比一代單薄,淡到後來,已經沒有犬封這個部落了,只剩下了傳說,大家也都相安無事……」


  老崔在回憶著,但是後來,不管怎麼樣淡化他們的血統,還是有一些血統根本無法根除,有個例會反映出來。


  卜凡有些奇怪,說:「反映?怎麼反映?」


  老崔笑著說:「也沒什麼反映,只是對吃的渴望大了一些,看到東西很眼饞,甚至是生肉,還有人……」


  北堂第五的目光頓時就凝在了老崔身上,有些戒備,老崔笑著說:「你放心,我的血統很淡,只是這麼渴望,但是我並不敢真的吃。」


  卜凡說:「犬封部落的人,真的是……真的是吃什麼就能補什麼嗎?」


  老崔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說:「據我所知,理論上是這樣的,要不說這個部落有絕對的種/族優勢呢?但是也不全是,因為只有純血的犬封國人,才能做到這一點,混血的基本不行。」


  北堂第五突然沉吟了一聲,說:「所以那個宿管要提純血液,他在做實驗。」


  眾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犬封國的人,是一種自我的先天優勢,他們有靈力的優勢,甚至可以吞噬別人的靈力,把別人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為,通/過吞噬來獲得。


  而現在科技發達了,有些沒有靈根的人,也開始尋求另外一種獲得的途徑,宿管將犬封部落的血液提純,從而得到那種先天的優勢。


  卜凡已經開始混淆了,到底是有靈根的人厲害,還是沒有靈根的人厲害。


  老崔繼續說著:「因為我們有這樣的血液流淌在身/體里,所以總是不能很好的合群,我怕走進人群之後,自己身/體里的血統會被激發,一直遠離著人群,直到遇到了你們所說的巫女娘娘。」


  那時候老崔還不大,巫女娘娘很漂亮,美麗端莊,整個人都像是個神明一樣。


  老崔在說的時候,臉色溫柔了下來,臉上又充斥著一種悲哀和懷念,複雜的感情聚/集在一起,久久散不去。


  老崔笑著說:「當時我很小,不合群,色厲內荏,是她收留了我,教/會我普通人的生活方式,甚至給我講故事催我入睡,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非常好,好到無以復加……」


  後來的故事和嚮導說的一模一樣,村子來了一批人,先是上山要尋找什麼東西,後來沒有找到,傷痕纍纍的就下來了,最後他們似乎發現了巫女娘娘就是犬封後裔,這些人對巫女娘娘起了歹心,想要把他帶回去研究,當時巫女娘娘的丈夫竟然同意了,為了還錢,把自己的妻子賣了。


  不止如此,那些人聽說男人還有個兒子的時候,也要一併買下還不足半歲的兒子。


  老崔滿臉狠色,說:「那狼心狗肺的人,根本不配做丈夫,也不配做孩子的父親!他賣了自己的妻子兒子!」


  老崔說到這裡,聲音沙啞,幾乎在低吼,眼睛里綻放出一種可怕的光芒,身/體都在顫/抖,胳膊上的肌肉僵硬的隆/起,雙手攥拳,身/體都在不斷的發/抖,一看就是在極度的憤怒之中。


  老崔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良久,北堂第五突然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用餘光瞥了老崔好幾眼,好像在探究。


  老崔深陷在回憶之中,那股怒氣眾人都感覺到了,蘇久兮不知道為何,感染上了一種恐懼,縮了縮肩膀,陳陌拍了他一下,蘇久兮這才猛地驚醒。


  肖瑾然看著一臉憤怒的老崔,咳嗽了一聲,說:「老崔?」


  老崔這才猛地醒過來,說:「不好意思,當年的情景,只要一回憶起來,我就有些失態。」


  老崔又說,巫女娘娘果然就是犬封國的人,而且是種/族很純正的那種,雖然種/族純正,但是巫女娘娘從沒吃過人,也沒吞噬過什麼,她從不掠奪別人的東西,就是這樣的好人,反而被/逼得走投無路。


  巫女娘娘抱著自己的兒子逃進了後山,再也沒有出來。


  肖瑾然感覺到一陣緊張,說:「那她的兒子呢?那個崔……崔丞遠……」


  老崔抬起頭來看了看肖瑾然,肖瑾然突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咳嗽了一聲。


  老崔說:「孩子……可能死了吧,沒人從後山走出來,一個人也沒有,巫女娘娘當時傷痕纍纍,而那個孩子,還不到半歲,不到半歲的孩子,在大山裡,怎麼活?當時還有很多人上山追捕他們,你說,要怎麼活下去?死了吧……」


  肖瑾然聽著,突然粗喘了兩口氣,搖頭說:「不會……」


  他說著站起來,轉頭往帳篷里走,又喃喃的說:「但還是……還是死了……」


  肖瑾然走進了帳篷,很快帘子就擋了下來,遮住他的身影。


  他們都知道崔丞遠是肖瑾然的同學,兩個人可能關係還很好,不知道因為什麼,崔丞遠已經死了,不是死在他半歲的時候,而是死在青年的時候。


  葉一夏有點擔心肖老/師,趕緊站起來,說:「我去看看肖老/師。」


  祁戌說:「我跟你一起去。」


  陳陌也站起來,拍了拍手,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先睡覺,養/精蓄銳,明天一早還要出發。」


  眾人都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進帳篷里,卜凡也站起來,剛要轉身進帳篷,突然被北堂第五拉住了,卜凡有些奇怪的看著北堂第五,說:「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卜凡心臟「梆梆」一跳,北堂第五的表情太嚴肅了,卜凡一瞬間覺得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讓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是什麼事情?

  卜凡不敢猜,感覺自己的心臟要漏掉了。


  蘇久兮一聽,頓時炸毛了,以為北堂第五要和卜凡表白,頓時要衝過來,被陳陌一把抓/住,陳陌笑眯眯的說:「小侄/子,毀人姻緣要被驢踢的。」


  他說著,把蘇久兮塞/進帳篷里,蘇久兮大喊著:「你這驢,放開我!」


  陳陌的聲音笑著說:「我要是驢就踢你了,小侄/子快睡覺,來跟叔叔一個被窩。」


  蘇久兮的聲音有點色厲內荏,說:「你滾,別鑽進我被子里,你身上好冷啊!」


  一下帳篷外面就只剩下卜凡和北堂第五兩個人,卜凡瞬間心跳又加快了,抿了抿嘴唇,咳嗽了一聲,說:「那個……你說吧。」


  北堂第五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往前走了幾步,在噼啪亂跳的篝火背景下,北堂第五的臉被照的有些「紅/潤」,似乎比平時更近人情,但是臉色很嚴肅,快速的走過來,伸手壓住卜凡的肩膀。


  「梆梆!」


  卜凡感覺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隨時都要用手接著!


  就在這個時候,北堂第五壓著他的肩膀,嘴唇貼在他的耳側,聲音很低很低的輕聲說:「小心那個老崔。」


  卜凡一瞬間都懵了,腦子裡打結,說:「什麼?」


  北堂第五並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而是壓低聲音繼續說:「他剛才說話的時候,眼睛明顯在轉,沒說實話。」


  卜凡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帳篷,小聲說:「他……他說/謊了?」


  北堂第五說:「不是十分的實話,也不是全部的謊/話。」


  卜凡突然覺得北堂第五說的特別深奧,反正自己是沒聽懂,也就是實話和謊/話參半了?為什麼要說/謊?

  卜凡還在想,腦子裡轉得飛快,結果就被北堂第五拍了拍肩膀,說:「回去吧,睡覺。」


  卜凡趕緊點了兩下頭,腦子裡還是亂七八糟的,老崔是他們主動找到的人,可是這個老崔,又不說實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按道理來說,老崔沒道理和他們扯謊,到底有什麼用意?

  最可怕的是,這個山頭只有老崔知道怎麼走,如果老崔用心不對,那麼他們豈不是要被坑在這座山裡了?

  卜凡的腦子裡亂鬨哄的,跟著北堂第五進了帳篷,就在進帳篷的時候,北堂第五撩著帳篷的帘子,突然說:「卜凡。」


  「啊?」


  卜凡還在想問題,被他突然一叫,抬起頭來,北堂第五也轉著身,他差點撞進了北堂第五懷裡,趕緊停下來,說:「什麼事兒?」


  北堂第五突然笑了一聲,因為他們已經在帳篷裡面了,只是北堂第五還沒放下帘子,眾人都看到了北堂第五的笑容,頓時用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


  因為大家都沒見過北堂第五如此「愉悅」的笑容,本身英俊的臉孔更是風采逼人,一種英俊和成熟的魅力撲面而來,差點看呆了卜凡。


  卜凡一愣,就聽北堂第五輕聲說:「你以為我剛才要和你說什麼?」


  卜凡:「……」


  卜凡的臉瞬間就紅了,他也不知道北堂第五剛才要和自己說什麼,真的不知道,因為當時大腦里一片空白,但是現在想起來,突然感覺特別不好意思,臉上一下燒燙起來,更不好意思了。


  蘇久兮一抬頭就看到北堂第五這個悶騷心機男在笑,而卜凡滿臉通紅,卜凡的皮膚很白,臉紅看得很明顯,細白的脖子和小巧的耳根都紅了,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睫,那表情真是太……可愛了。


  蘇久兮氣的不行,卜凡這麼可愛,竟然被北堂第五給調/戲了,而卜凡還不知道,蘇久兮剛要殺出去,結果就被陳陌摟住了,笑著說:「小侄/子別多管閑事,快睡覺。」


  蘇久兮:「……」


  卜凡趕緊裝沒聽見,躺下來睡覺,他們沒有睡袋那麼專/業的東西,因為只是想著來村子送葯而已,帳篷還是因為肖瑾然聽說這邊條件艱苦,可能沒有房子給他們住,所以才帶上的,沒想到就有了大用。


  卜凡鑽進被子里,冷的打哆嗦,一抬頭就看到北堂第五躺在不遠的地方,正看著自己,嘴角沒有翹/起來,又恢復了平時冷漠的樣子,但是那雙眼睛,絕對帶著笑意。


  卜凡臉上的紅暈還沒退下去,立刻又席捲上來了,抿了抿嘴唇,乾脆一翻身,背對著北堂第五,然後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感覺太尷尬了。


  卜凡一翻身,正好看到了老崔,老崔也躺著,不過是側著身,他還沒有睡覺,正盯著一個方向看,目光很深沉。


  卜凡順著老崔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了睡在角落的肖瑾然,肖瑾然正在睡覺,沒有睜開眼睛……


  卜凡有些納悶,老崔一直看著肖瑾然,他回想了一下,老崔好像很多時候都看著肖老/師,感覺怪怪的,再加上北堂第五剛才讓他小心老崔,卜凡頓時覺得老崔更加奇怪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老崔的感官似乎也特別敏/感,突然轉過頭來,一下就和卜凡的眼神撞上了,卜凡嚇了一跳,乾笑了一聲,趕緊錯開眼睛去,真是越來越尷尬了……


  北堂第五見卜凡一直盯著老崔看,不由得就皺了皺眉,再看到卜凡對老崔露/出一個笑容,眉頭皺的就更死了,突然從被子里撐起身來,拍了一下卜凡的肩膀。


  卜凡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對他招了招手,示意卜凡過來,卜凡一臉狐疑,不過看他的表情特別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又恢復了那一貫的冷淡。


  卜凡還以為北堂第五又是因為老崔的事情,要和自己小聲說,趕緊就鑽出被子跑過去,結果北堂第五打開自己的被子,把卜凡拉進來,然後伸手把卜凡的被子也拉過來,蓋在了兩人身上……


  卜凡一陣納悶,說:「這是幹什麼?」


  北堂第五一臉不以為然的說:「沒什麼,覺得有點冷,咱們擠一起正好蓋兩床。」


  卜凡:「……」還以為有機/密要商量呢!

  卜凡顯然想多了,不過蓋兩床被子真的比剛才暖和了不少,而且和北堂第五擠在一起特別有安全感,北堂第五身材高大,尤其肩膀很寬,給人特別安全的感覺,有一種信任感。


  祁戌看到這邊的動靜,也笑眯眯的爬起來,把自己的被子蓋在葉一夏身上,然後鑽進了葉一夏被窩裡。


  葉一夏嚇了一跳,隨即臉就紅了,說:「你……你幹什麼。」


  祁戌笑著摟住他,說:「冷啊,咱們也擠一擠。」


  葉一夏臉上很紅,伸手推了兩下祁戌,說:「你……你別挨著我。」


  祁戌不聽,傻呵呵的笑,葉一夏沒辦法,臉頰雖然還是紅的,但是沒有再動。


  蘇久兮翻了個身,突然看到卜凡竟然躺到北堂第五「懷裡」去了,就要殺出去和北堂第五拚命,結果被陳陌給壓住了。


  蘇久兮說:「你攔著我/幹什麼,放我出去!」


  陳陌笑著說:「我是阻止你做無謂的掙扎,乖,睡覺吧,叔叔給你順毛兒。」


  蘇久兮氣的拍開陳陌的手,說:「你滾!」


  卜凡聽著他們吵吵鬧鬧的聲音,竟然覺得還挺安心,被北堂第五虛摟著,兩個人挨得很近,很快就睡著了,雖然條件艱苦了一點,但是完全沒感覺有什麼難受的。


  卜凡睡得很踏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後半夜了,突然感覺有點冷,縮了縮脖子,伸手摸了一下,身邊的人不見了?

  卜凡一下就醒了,「嗯?」了一聲,剛想說話,突然就有人伸手捂住了卜凡的嘴巴。


  卜凡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的俊臉近在咫尺,嚇得卜凡更是心跳加速,感覺心臟又要跳出來了。


  北堂第五已經從被子里出來了,伸手捂在卜凡的嘴上,另外一手的食指搭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卜凡看著他的動作,突然臉頰又燙了起來,趕緊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北堂第五的手背,北堂第五把捂著他嘴巴的手挪開了,卜凡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被碰到的臉頰和嘴唇都要燒飛了。


  四周一片漆黑,外面的篝火似乎也燒沒了,北堂第五翻身起來,示意他別出聲,卜凡靜靜的躺著,睜大眼睛,一瞬間,他就聽到「簌簌……簌簌……」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在走動,而與此同時,就是「叮鈴——叮鈴——」的聲音。


  好像女人的笑聲……


  是盤鈴!

  那「簌簌」的聲音越來越近,不緊不慢的移動著,似乎朝著他們的帳篷來了,卜凡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睜大眼睛,眼睛在眼眶裡亂轉,想要看看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隔著帳篷,聲音在外面,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大半夜的,荒山野嶺,好像女人嬌/笑的鈴/聲,還有笨拙的移動聲,這一環扣一環的,讓卜凡緊張的要命,卜凡慢慢的翻身起來。


  北堂第五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自己悄無聲息的走到帳篷帘子旁邊,食指和中指一夾,無聲的撩/起一絲帘子,往外看去。


  只是這麼一撩/開帘子,卜凡也看到了,是一個人!


  離他們很近,動作特別的僵硬,就像那天晚上的小姑娘一樣,似乎一個盤鈴伴奏的傀儡。


  一步一晃的朝他們的帳篷走過來……


  卜凡嚇得一身冷汗,北堂第五沖他眯了眯眼睛,做了一個口型,因為太黑,卜凡還沒看清楚,北堂第五已經猛地一下撲出帳篷,帳篷帘子發出「嘩啦!」一聲響動,北堂第五的身形猶如一隻黑豹,瞬間將黑夜撕/裂,快速的融入進去。


  「嘩啦——」又一聲,帳篷帘子一瞬間又垂了下來,快速阻隔了卜凡的視線,北堂第五的身影一下被擋住了。


  卜凡急得要命,快速的站起來,也要跑出去,這個時候突然又有人抓/住他的肩膀,說:「別處去,危險。」


  卜凡回頭一看,竟然是老崔,老崔已經醒了,快速的把他那把鐵鏟子背起來,背在後背,又抓起土槍,猛地扎了出去。


  這邊動靜很大,所有人全都驚醒了,與此同時,外面傳來「簌簌簌簌」急促的跑步聲。


  蘇久兮震/驚的說:「怎麼回事?!」


  卜凡隨著眾人衝出帳篷,說:「傀儡來了。」


  那簌簌簌的聲音是北堂第五的跑步聲,那傀儡本身反應速度很慢,走路也很慢,而起關節僵硬,但是北堂第五衝出的一霎那,傀儡突然開始發足狂奔,速度非常快。


  卜凡只看到北堂第五去追那傀儡的身影,猛地潛入了黑/暗之中,快速的消失了,而老崔衝出帳篷之後,眾人就沒有看到,瞬間消失了。


  卜凡感覺很不好,就在這個時候,「叮鈴——」一聲,隨著盤鈴的再次響起,卜凡聽到後背肖老/師大喊了一聲「當心!」


  卜凡還沒反應過來,「嘭!」一聲劇痛,已經被人一腳踹倒在地上,他的後背都是自己人,卜凡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猛地被踹在地上,一頭撞在樹根上,只感覺頭疼欲裂,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在迷茫中看到了蘇久兮一臉獃滯,動作飛快的對著自己又補上一腳。


  「嗬!!」


  卜凡一聲大喊,后腰被狠狠踹了一下,蘇久兮就跟他見過的傀儡一樣,臉上不帶任何錶情,突然停止了動作,猛地向後一縱,中邪一樣快速的衝進黑/暗之中。


  眾人都嚇了一跳,蘇久兮好端端的,突然中邪了,和之前的發瘋不一樣,他不是癲狂的咬人,而是臉色獃滯,攻擊了卜凡之後,快速的竄進黑/暗。


  陳陌發狂的往前跑了幾步,去追蘇久兮,「嘭!」一聲將蘇久兮直接撲倒在地上,蘇久兮卻不知道疼,雙/腿一曲,「咚!」一聲將陳陌踹出去,然後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祁戌和葉一夏大喊了一聲:「陳老/師!」


  陳陌卻不理他們,快速的衝出去追蘇久兮,一瞬間人群被分成了好幾份,天色又黑,環境又陌生,作為嚮導的老崔又不見了,只剩下幾個人。


  肖瑾然跑過來,扶起地上的卜凡,說:「大家不要慌,不要分散。」


  卜凡被踹的滿臉都是汗,第一下感覺自己背上的骨頭都要碎了,第二下是五/臟/六/腑都要被踢炸了,身/體發木,用不上力氣,后腰的地方特別疼,生疼生疼的,又像是針扎,急/喘了好幾口氣,他感覺氣息越來越不穩,有一種憋悶的感覺,又像是胸腔里充滿了東西,馬上要炸開……


  肖瑾然喊了兩聲,「卜凡?卜凡!」


  葉一夏突然驚恐的說:「卜凡腰上有東西在發光?」


  卜凡聽不清楚,腦袋裡嗡嗡的響,他感覺有人扒/開了自己的衣服,后腰涼絲絲的,似乎曝露在空氣中,然而緩解不了那種愈演愈烈的疼痛。


  卜凡蜷縮起來,扶住自己呼吸不暢的脖子,身/體打顫,「嘭!」一聲倒下,一頭栽在地上,瞬間失去了意識。


  卜凡腦子亂鬨哄的,他彷彿看到了下雪,雪花飄散,漫山遍野的雪……又是這個奇怪的夢,夢裡是無邊的雪山,他躺在山澗之中,好像一塊不生不死的石頭……


  「抓到了幾個?」


  「兩個。」


  什麼……卜凡聽不清楚,但是感覺耳邊有人說話,聲音很陌生,周圍有好多人在走動,很嘈雜。


  那陌生的聲音還在對話,「只抓到兩個?」


  「其他人還在抓,別擔心,很快就會抓到了……另外一個人竟然是傀儡成品,不是咱們做的,不知道是誰做成功的,太完美了。」


  「我知道了,先把這個人給我帶過去。」


  卜凡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兩個?傀儡成品?

  卜凡覺得自己暈乎乎的,睜不開眼睛,突然感覺到手臂上一陣疼痛,不由的在昏迷中都發出「啊……」的一聲痛呼,有什麼東西扎到了自己的手臂里,涼絲絲的液/體打進身/體里。


  疼的卜凡一個激靈,一股噁心襲上來,嗓子里發出「嗬」一聲短促急/喘,猛地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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