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童樂爬起來打開電腦，滿屏都是江黎青新女友身份曝光，她抹了一把臉小心翼翼點開報道。童樂的大臉就顯示在視頻上，她和江黎青吃飯，之後在停車場接吻，次日江黎青去酒店找她，全部拍了下來。
童樂捂著臉哀嚎，把手機拍在桌子上。氣的跳腳，想殺去滅了江黎青。她沒算計到江黎青，反倒被江黎青擺了一道。
額頭抵在冰冷的桌面上，童樂閉上眼思緒漸漸清晰，現在不能亂。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江黎青再把她推出去，成為靶心。
電話響了，童樂深吸氣，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詹先生，臉上立刻布了微笑，「詹先生，你好。」
「我很想知道今天的新聞是怎麼回事？童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么？」
「詹先生，你聽我解釋——」
「我沒興趣，合作到此為止吧。」電話被掛斷，童樂瞪著手機。屏幕終於是暗下去，倒映出童樂的披頭散髮，頹廢的臉。
大約十分鐘，童樂打電話給小美。
「你給詹先生再打個電話，付的錢我們退一半。就說，我能保證那個角色江黎青拿不到。留的一部分錢，也是我們忙碌這麼久的成本價，希望還能合作。」
「好，我去聯繫。」
童樂腦袋裡一團亂，嘆一口氣，「江黎青團隊有消息么？」
「一直沒動靜。」
「你忙吧，我再想想這爛攤子怎麼收場。」
童樂挖坑把自己埋了，智商欠費沒得說，就不該招惹江黎青。珍愛生命遠離江黎青，這幾個字應該列印出來掛她床頭。
童樂起身去洗手間洗漱，冰冷的水潑到臉上，童樂撐在洗手池上抬眼瞧著自己。
有些想笑，只覺得諷刺。
童樂以為江黎青是余情未了才親她，敢情都是坑。
擦乾淨臉，走出來童樂換了件衣服收拾行李打電話給陳維，陳維睡意濃厚的接通了電話，「樂姐。」
「你待在這裡，我先回江城了。」
「啊？你今天走啊？江黎青那邊你不管了？」
「合同已經談好，接下來交給你負責，只是個訪談？你搞不定么？」
「我可以試試。」
「那好，我先走了。」
童樂不想和江黎青再有任何接觸。
出了酒店，童樂剛要打車就看到兩個男人直奔自己而來，轉瞬話筒就抵到了她的臉上。童樂一臉冷漠，心裡早已經起了衝天的怒火。
「我想問你和江黎青是什麼關係？」
「你是什麼人？有採訪證么？」童樂手裡握著行李箱的拉杆，「哪家報社的？」
記者一頓，童樂趁他們愣怔的時間，推開人大步就走。
小鎮難打車，那兩人又追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我們是先鋒報社的記者，能不能單獨採訪下你。」
「不能。」
「童小姐，你現在要去哪裡？你和江黎青在一起么？哎你回答我！脾氣還挺大！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話？」
一輛銀灰色的保姆車開了過來，童樂扎著頭往前面走，車在她面前停下。車門打開，一個男人跳了下來，也攔住記者，「童小姐，江哥讓我來接你。」
童樂抬頭看到面前的男人，江黎青的助理。立刻陰了臉，「有事？」
助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仍然保持了微笑，「當然。」
「抱歉，我沒時間。」
正好過來一輛拉人三輪車過來，童樂也不嫌掉分。招手讓車停下，用力拎起行李箱扔到了車上。她回頭對記者和江黎青的助理擺擺手，「再見了！」
師傅操著濃重的口音問道，「去哪？」
「車站。」
這邊沒有機場，需要坐長途車到市裡。
童樂坐在露天的三輪車上，冷風吹過來，她的臉凍的通紅。所有的情緒也被凍住了，震耳欲聾的聲音，童樂把臉埋在膝蓋里，不敢想現在的狼狽是否會被拍到。
反正她也不是藝人，也不靠臉吃飯，她早沒臉了！
二十分鐘后，車在車站停下，童樂拖著行李箱往車站走。
荒涼小鎮，車站也沒有正經的門面，買完票就坐在露天的長凳上。
童樂裹緊大衣和圍巾，狠狠跺了跺腳，電話響了起來。
童樂接通，「喂？」
「樂姐江黎青發微博了。」小美情緒非常激動，「他說你是他的女朋友，我擦！你們玩真的啊！」
童樂：「！！！！」
搞什麼！
「他瘋了？」
「他說希望媒體記者不要去打擾你，江大神好溫柔啊，天哪太暖心了。」
「都是做戲，別想太多。」童樂說，「江黎青發的？」
「對，江黎青的微博。」
「我知道了。」
童樂看了眼手裡的車票，一輛客車開進了院子，她站起來，「秦偉那邊怎麼樣？搞定了么？」
「搞定了，退一半錢。」
「行。」童樂的手機提示進來一個電話，她說，「我要接個電話，等會再說。」
「你忙。」
掛斷小美的電話，童樂看向來電號碼，江黎青？
頓時皺了眉頭，掛斷。
售票員喊道，「姑娘，可以上車了。」
童樂拖著箱子往客車走去，電話再次響起，響到第二遍童樂接通。
「你在哪？」江黎青直接問道。
童樂一腔怒火直衝腦門，隨即被尚存的理智給壓下去，「江先生，你有事啊？」
「今天早上的新聞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童樂笑了一聲，「我又不瞎。」
江黎青沉默半響，「抱歉，殃及了你。」
童樂蹙眉，大尾巴狼繼續裝！
後面的人催促，「你還上不上車了？」
童樂找了位置坐下，放下行李箱，江黎青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你在車站？」
「是。」
「要走？害怕了？」
「誰他媽害怕？」童樂怒完，平復情緒，「就那點破事也不至於讓我害怕，公司有急事，我得趕回去。」
「昨天簽的合同還有效么？」
「當然，我留了同事在跟。」
「和我簽約的是你。」江黎青嗓音富有質感，略有些冷，「而不是你的同事。」
「什麼意思？」
江黎青接著說道，「如果交接的人是你的同事，已屬違約。」
簽過合同白紙黑字，哪一方毀約都是十倍的賠償。
童樂一句國罵卡在嗓子眼，江黎青說，「還有今天早上的新聞，我們談談，我在酒店等你。」
江黎青掛斷了電話。
童樂在車沒出發之前提著行李下車，氣的想逮住江黎青狠揍一頓，打車到江黎青所住的酒店。
壓下性子打電話給江黎青，很快江黎青就接通。
「我到了。」
「三零六，你上來吧。」
小鎮，就算最好的酒店安保設備不完善，沒多少規矩，童樂把行李箱扔在前台就上樓去了。
敲門，裡面響起了腳步聲，童樂整了下衣領雙手插兜往後退了半步。
門打開，江黎青穿著黑色的浴袍，濕漉漉的頭髮絲往下滴水，他手裡還拿著毛巾。
「進來吧。」
童樂的視線從他白凈的脖頸下移到□□的腳踝，腳下踏著一雙黑色拖鞋。這個人有多愛黑色，童樂進去把門關上。
房間里的窗帘半掩著，開著燈。
江黎青擦了一把頭髮，指指沙發，「坐。」
童樂坐下，打量他的住處。
非常整潔，所有的東西放的規規整整，一絲不苟。
「喝什麼？」
「我不是來喝東西的。」童樂說，「有事說事吧。」
江黎青還是拿了兩瓶水過來，他在對面坐下。
童樂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露出來的腿上，江黎青的身材比例很好，長腿筆直。
江黎青放下毛巾，認真看著童樂，「吃早飯了么？」
童樂氣飽了，蹙了眉。「你找的記者？」
「不是我。」江黎青語氣很平，「我原本以為是你的人。」
童樂瞪了眼：「我的人把我曝出去？我瘋了？」
江黎青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手機放下，再看向童樂，黑眸乾淨，「那為什麼懷疑我？」
童樂：「你還發了聲明？」
「對。」江黎青打開水喝了一口，道，「這是中止謠言最快的辦法。」
童樂盯著他，攥緊了手指。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們不在乎真假，只看熱鬧。」江黎青放下水，漆黑眸子靜靜看著童樂，「我不希望有人中傷你，等過了這段你如何選擇，我配合你。」
這話說的有幾分認真，童樂抿了抿嘴唇，心思紛亂。
正如江黎青所說，現在江黎青假裝他們是情侶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呢？童樂再經歷一次被江黎青粉絲瘋狂的謾罵？
「那合同呢？你是故意的吧？」
「工作的話，那就不能感情用事。」江黎青的衣服散的有些開，露出一大片肌膚，鎖骨到脖頸呈現出美好的脖頸，童樂移開了眼，江黎青繼續說道，「你跑能解決問題？」
「誰跑了？」
敲門聲響，江黎青抬手中止童樂的對話，「等會再討論。」
站起來去開門。
童樂惡狠狠的捏著手指，關節發出清脆聲響，門口處響起一個女人聲音，「江先生，要送進去么？」
「給我就好，謝謝。」
童樂回頭，沒看清來人。門已經關上，江黎青端著早餐走了過來。
他彎腰把餐盤放下，「先吃飯。」
吃你個大頭鬼！童樂一抬頭就看到他因為傾身而泄露出來的光潔胸膛，江黎青的皮膚是真好。江黎青也接觸到她的目光，站直攏了衣服，輕咳一聲，「我相信你的專業度，不會被私人感情所影響。」
「我跟您沒任何私人感情，別想太多。」童樂收回視線去看早餐，麥片粥配三明治散發著香味。
江黎青目光沉了下去，握著勺子的手一頓，輕輕皺了眉，很快就鬆開。
「那——很好。」